第十三节 非天（五）

　　因为现在实权全都被大宦官集团cāo纵，所以所谓的早朝议事已经纯粹演变成了一种形式，最多就是大宦官赵皓假天子之名狐假虎威地传几道大宦官集团商议的圣旨，然后由一些无关利害的官员去走个形式而已。

　　自然，施莱德这个丞相也没什么事好做，差不多一小时的早朝很快就结束了，文臣武将们也都各回各家混吃等死去了，难怪在原著R2里几乎就黎星刻一个人在撑场子，这也真是没什么能用的官员。

　　“恭…恭迎丞相大人归府…妾身已经将餐点准备好了…请丞相大人入席就餐吧…”

　　一脸爆红的维蕾塔和柯内莉亚共同别扭无比地说出这句话，而木着脸看了她们一眼，施莱德瞅瞅站在她们背后使劲憋着笑的C.C，一眼就看出肯定是C.C在撺掇这两个对天朝文化不了解的不列颠人士。

　　“行了行了，你们又不是外人，干嘛还搞得跟真事一样。”

　　哭笑不得地摘下脸上的黑玉面具，施莱德示意维蕾塔和柯内莉亚别再那么扭捏了，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就有点怀疑这还是不是code的世界了。

　　“唉~挺谦虚的嘛，我还以为你做了丞相后就会摆架子什么的，所以我才特意教她们这些话的呢…”

　　饶有兴趣地看着施莱德一身黑sè服饰，依旧是一身绚丽丝绸长裙的C.C用一个在天朝人士眼中颇为放浪的姿势咬了一口手上的披萨，而耸耸肩的施莱德随意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倚天剑：“什么丞相，不过是个空壳而已，还摆架子的话不跟白痴一样了么？”

　　“不过…你的职位就算是虚衔，也是个很高级的贵族吧…啊，听说是和不列颠的公爵一样？”

　　坐在宽大的圆形餐桌前，维蕾塔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下意识地想起了这两天的事情。由于是丞相，所以自然居住的丞相府和配套的丫鬟仆人也是不能少的，这些都是由掌管官员任免的大宦官蔡力士来负责的，虽然名字是叫‘力士’，但其实蔡力士是个又瘦又小又干瘪的宦官，对方带施莱德一行人到丞相府时还毫不吝啬地一并带了十数箱明珠绸缎，说是天子的赐物。

　　考虑到大宦官们和施莱德的真实关系，这些安排的人员和赠与的金银绸缎不乏监视和讨好拉拢之意，毕竟也算是天朝司空见惯的宦海之事了。

　　而跟在施莱德身边的C.C一行人自然而然地被看成了施莱德的女眷，连带的维蕾塔这些天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朝贵族的生活。虽然她不是没有见过不列颠贵族们举办庆典或互相拜访时赠送礼物的场景，但她还真是没见过天朝的送礼方式，成箱成箱的珠宝和金银绸缎真是让维蕾塔真切地知道了什么叫目眩神迷。

　　毕竟，这世界上论到赠礼和赠礼之讲究，天朝恐怕要是个首屈一指的国家，不列颠和EU虽然和天朝疆土差不多，但是文化内涵还真是差到十万八千里的地步了。就算是不列颠对外扩张带来了出乎意料的富庶，却也没法达到天朝的底蕴。自然，他们之间送礼最多是几颗钻石或者几块金表什么的，再来干脆就是支票地契什么的了。

　　拿尤菲来说，就算她是不列颠的皇女，却也没有见过她的礼裙上有过钻石或者宝石什么的饰品，一方面固然是不列颠皇室崇拜力量对这些装饰并不太看重，但却也的确说明了不列颠和天朝之间不可逾越的底蕴差距。

　　碧玉的酒壶酒杯、琥珀的餐盘饭碗、象牙的筷子餐叉，光是这些餐具就让维蕾塔感到一阵阵的迷幻感，原本刚到天朝时她已经对丝质的衣物感到飘飘然了，但现在她才知道那只是天朝生活好一些的庶民待遇，现在这种才是真正的天朝贵族生活。

　　自然，不由自主地，维蕾塔下意识地对施莱德恭敬了起来，因为是对方的奔波和地位才让她也能享受到现在的生活。一向在不列颠军中服从他人命令的维蕾塔，在这几天却连起床穿衣都有专用的丫鬟伺候，地位的强烈差异变化让她真是有些醉了，身为一个追求地位荣誉钱财的女人，这种生活毋庸置疑就是她长期奔波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按照标准，天朝的丞相是和不列颠宰相一样的地位，只不过现在稍微有点变化而已…”

　　笑嘻嘻地纠正维蕾塔话里的错误，施莱德随手拔出手里的倚天宝剑，和菊一文字不同，倚天剑的年代和身份要久远得多。虽然剑柄和剑鞘看起来经过了多次护理翻新，但是拿在手里那种浓重的沧桑感依然扑面而来，剑柄上两个篆字‘倚天’看起来就让人能感到它的高贵和权威，几乎长达一米七的剑身更是寒气逼人，莹莹烁烁的光芒不像金铁，倒有种琉璃一般的质感，看来估计是古时天朝的异人用稀有矿物整块炼成的，完全不似一般刀剑是由金铁熔铸而成的人工品，倒像是天赐的宝剑一般。

　　比起它那被赵云夺去的姐妹剑‘青釭’来，倚天剑并没有什么上过战场的经历，它几乎是自一出生便被jiān雄曹cāo随身携带，曹cāo剑履上殿面见天子时，腰中所携带的佩剑便是这倚天剑。而曹cāo的一些轶事，诸如‘梦中杀人’里，用的也是这倚天剑，可见倚天剑是曹cāo入睡时也要握在手里预防万一的护身利器。最后曹cāo归西后这倚天剑就被当做丞相的信物一代代传了下来，直到现在落到施莱德手里。

　　“嗯…真是让人心醉的武器，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屠龙刀什么的…”

　　出乎意料地感到这倚天剑符合自己的手感，身为剑圣的施莱德顿时有点手痒，之前的菊一文字虽然也很顺手，但比起倚天剑来还真是有种差远了的感觉，而倚天剑长达一米七的剑身显然同样能够用出威力和范围惊人的居合斩，对于施莱德的剑术而言反而更有帮助。

　　“呵呵，你当这是武侠小说吗？好了，吃饭吧，再过一会菜都凉了。”

　　笑嘻嘻地打断施莱德的YY，C.C却首先夹了一块烤rǔ兔给旁边的娜娜莉：“来，娜娜莉，吃一块这个…”

　　耸耸肩的施莱德随手把倚天剑放到身边，不过，在瞅了瞅四周那些跟门神一般戳在附近的丫鬟，施莱德算是明白那种不自然感来自哪里了，这种被人看着吃饭的感觉还真是有种让人消化不良的感觉。

　　“好了，吾等不过是进餐尔，汝等退下。”

　　对那些丫鬟挥了挥袖子，见到那些人退下的施莱德松了口气，好家伙，可算是领教到天朝古时官宦世家的感觉了，都不知道是该感叹还是该无语了。比起自己，C.C反而对这类场景还更加自在，看来对方没准以前在天朝也呆过相当长的时间么？

　　“呼…琴酒，你真的是摇身一变成为相当厉害的人了呢…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来服侍我们…唔，这个真好吃啊~~”

　　比起爱慕虚荣的维蕾塔和淡定自若的C.C，失忆的柯内莉亚对这种场景仿佛纯粹只是感慨，而她所知的也是施莱德之前的假名之一。看着一脸欢快品尝美食的柯内莉亚，施莱德好歹也对这类场景比较免疫了，原著里那个满身杀气的战争公主变成这幅模样，唉，天谴啊。

　　“阿卡哥哥~~我们要在这里住很久吗？”

　　坐在C.C身边的娜娜莉这时也转向施莱德开了口，对方脸上虽然保持着欢快的神情，不过还是有一丝孤寂，估计是思念她的哥哥鲁鲁修了吧。说起来，虽然柯内莉亚和C.C悉心照顾她，但娜娜莉毕竟缺少同等年龄的交流者，而一向和她距离最近的鲁鲁修现在也不在身边，学生会里最能活跃气氛的米蕾等人也不在，无怪乎她会问这种问题。

　　“抱歉，娜娜莉，我们可能要在这里相当长一段时间…嗯，安心哟，娜娜莉，我会给你找一些可爱的女孩子玩伴的，交到新朋友的话，下次见到鲁鲁修也能让他对你安心一点吧？”

　　咬着筷子的施莱德想了想，还是尽可能地出声安慰娜娜莉，而听到鲁鲁修的名字，娜娜莉的脸上也努力堆起了一丝微笑：“啊，谢谢你，阿卡哥哥…”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为了防止大宦官们在食物里下一些慢xìng毒药什么的来控制自己，施莱德还特意用GEASS检验了一下这丞相府里的仆人，确定没有这个可能之后才放下心。

　　接下来么，也没什么事好做。大宦官们肯定不会轻易给自己这个丞相实权，而那些文官武将慑于大宦官们的压力也不敢明面上和自己这个新丞相走得太近，也就是说没事干了，换上衣服四处走走打发时间等那些大宦官们憋不住了给自己派任务时再说。

　　带着这样子的心思，施莱德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脱身上的丞相服，虽然说是看起来一套衣饰，但真正穿脱起来才知道有多麻烦。

　　头上的黑玉胡狼半脸面具，腰间的乌梢缕金黑玉带，脚上的古篆暗sè踏云履，身上的皂sè绣金乌纹长袍，下装的暗sè文锦长裤，双腕的八宝瓒丝护手，双鬓的咬尾衔首蛇纹金环，胸部的穿花镶宝护心镜，领口的盘螭环纹玉项圈，脑后的凰尾束发紫玉瓒，这一堆大大小小的衣饰不多不少正好十件。

　　脱到第四件时施莱德嘴角开始轻微抽搐，脱到第六件时施莱德脑门的太阳穴开始微微抽动，脱到第八件时施莱德额头上已经蹦出了三四个十字路口，等到把第十件终于也脱下来之后，已经临近爆发点的施莱德黑着脸看了一眼旁边的时钟，不多不少三十分钟的时间。

　　尼玛这都快比得上山口山里的全身装备了有木有？！！而且好歹山口山里换装也只需要点一下鼠标右键，这还得解纽扣解丝绦什么的，记得前几天刚穿这套衣服时施莱德还没穿一半就已经忍无可忍地想抓狂杀人了。

　　看来今天还是不错的，至少自己坚持到脱完这套装备之前没抓狂，而且比起上次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缩短了一半，看来再这么下去很快就能适应这繁琐到死的衣着了吧。

　　身上只剩一条短裤的施莱德顿感神清气爽，算了，还是在卧室里玩游戏吧，出去转转也没什么意思，玩游戏才是宅男的必修课。

　　不过，似乎天不遂人愿，就在施莱德兴致勃勃地打开电脑准备开玩时，很突兀地一声推门声，维蕾塔赫然走了进来，一边在嘴上开口：“那个，琴酒，前几天那个宦官又来了，说是要请你带上我们一起到皇宫去参加天子御赐的宴席…啊！！你怎么什么都没穿？”

　　看着一脸爆红退到门外的维蕾塔，施莱德花了一秒的时间后反映了过来，似乎是那些大宦官要请自己这个新任丞相和家眷到皇宫里去参加天子御宴，哦，这本身没什么，可为什么！！

　　看了看自己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脱下的一套‘装备’，一脸菜sè的施莱德听到了自己理智线断裂的脆响！可为什么是要在自己好不容易才脱完衣服之后跑过来邀请？？这意味着难道就是自己要把这套装备再重新穿一遍吗？？？

　　咬牙切齿的施莱德到底还是知道这场宴席不能推脱，好吧！！也许这种让人抓狂的繁文缛节会是一个积攒爆发力的适当借口！！但现在…只能再穿一遍这套该死的十件套了…

　　“给我…半小时的时间！！”

　　（对于咱这种恨不得发明一套自动穿衣器的人而言，我觉得服饰繁琐就是古王朝必须灭亡的原因之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