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虽然是猴子，却没有尾巴

　　第二天，法里奥把通宵未眠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伊扎洛拖到餐桌，传达了昨晚没能告知的事项，然后伊扎洛怀抱石头，骑上白马，脸上挂着小孩子找到新玩具一般的笑容，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正常来说是这样，然而，事实总是出人意料。

　　“所以，伊扎洛，你应该好好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是什么？”法里奥左手揉着太阳穴，右手指向伊扎洛，这样问道。

　　也许这并不重要，但是，他们现在是在昨天那个会客室里面，依然是原来的座位。不同的是，今天桌上空无一物，而伊扎洛也并没有反复摆弄花杯。

　　因为伊扎洛腿上坐着一只神秘生物，而伊扎洛正忙着给这只生物顺毛。从它一脸满足感来看，它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小家伙？怎么看都是一只猴子吧，只不过没有尾巴，然后头发有点长而已。”伊扎洛望向法里奥，表示“老夫很认真地回答了你的问题”，但是手上的动作依然流畅，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对此很有经验——并不如脸色那般正经就是了。

　　“猴子，好吧，那能叫头发？不，这不是重点……那么，你是说，这，这个，这只，呃，猴子，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显然法里奥受了不小的打击，此刻语言功能出现了紊乱。不得不说的是，现在法里奥的两只手都在揉着太阳穴——这种用来整理思绪的做法，在大陆，历经时间的考验，最终被证明行之有效，于是逐渐流行起来，而其创始人据说是一个僧侣……对不起，扯远了。

　　“从石头里面蹦出来么？硬要说的话，确实是这样。事实上，昨天黄昏，不是发现那石头有生命迹象吗？当时，我意外地将它放在怀里，这时，我感受到了心灵上的联系。于是我当机立断，就这么抱着，一晚上没睡。我能感觉到，这种联系越来越紧，而之前那种像是心跳一样的波动越来越强……”这时伊扎洛突然停了下来，把小猴子从腿上抱起，用小臂托着它的大腿，这样抱在怀里，然后继续说道，

　　“然后到了今天黎明时分，随着窗外第一缕阳光投射到这石头上，突然有无比耀眼的光从石头中迸发出来。你知道的，连我都觉得耀眼的光。嗯，等我视觉恢复的时候，我就看到这小家伙双手挂在我脖子上睡觉呢！就像这样。”小家伙安静地睡着了，任谁看到这景象都会抚平心中的一切骚动。

　　但是法里奥不为所动：“就是说，具体情况你也不知道？还有，你怎么知道这是猴子？比起猴子，更像是人，不觉得吗？”原来我们的老精灵早已闭上了眼睛。

　　“我也不知道？老夫这么多都白说了！你还要怎样具体的情况？老夫说这是猴子就是猴子！虽然没尾巴，但是是猴子——我把它当猴子的时候，它很高兴来着——这是心灵联系，你这老头子懂什么！”伊扎洛顿时火起。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伊扎洛虽然喜欢自称“老夫”，但是又经常用泛用的“我”。“大概‘老夫’比较有气势吧！总感觉威严满满的样子。”某史学家兼批评家这样判断。

　　回到橡树小屋，法里奥终于恢复了淡定：“反过来才对吧！虽然是猴子，但是没尾巴。”正常状态下的法里奥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漏洞——至于这漏洞有多重要，他并不在乎。“这种时候能放过吗？”法里奥这样解释自己的习惯。“我想他其实只是在吐槽。”刚才提到的批评家是这样形容的。

　　“不要在意这种小事。老夫记得你昨天说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伊扎洛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

　　“唔，也没什么。你一直想要的远行鞋，听说矮人那边好像找到制作方法了，也许你应该去拜访一下雷电之子。”

　　“你确定是远行鞋？雷电之子宙斯，矮人族史无前例的魔法师？也该去看望老朋友了。法里奥，要是老夫能搞到远行鞋，回头请你喝百年金边龙舌兰。”伊扎洛站起又坐下，然后又站起来，急切之情写在脸上。

　　“你有钱请么？一路顺风！话说你真的要抱着这只，呃，猴子，一起去？当我没说……”法里奥看到伊扎洛已经闪出门外，自觉地不多费唇舌。

　　“老夫可是很有钱的！走咯，火影，驾！”伊扎洛骑上爱马，一溜烟儿跑了，心里想着：“好你个法里奥，老夫要走，也不说声旅途平安什么的，亏咱们还是多年的老朋友……”

　　对于小猴子的诞生的具体过程，实际上谁都不知道。然而可以根据伊扎洛与法里奥的对话推测出一些东西：

　　1、石头本身的来源很值得探究。当时法里奥曾说受到（精灵女王的）指引，最后（在指示之地）找到这块石头。所以，石头有可能是自然产生了灵性，也可能是神明的恶作剧，甚至来自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某处——总之引起了高层人物（如精灵女王）的注意，可以预见，小猴子将成为改变世界的关键因素之一。

　　2、浓郁的生命气息发自内部，只在晨昏交界之时才会透出石头。晨昏交界之时，生死之气、明暗之光、冷暖之息对冲剧烈，正是异变多方之时。由此推断，可能是石头孕育着小猴子，也可能是石头禁锢着小猴子——无论如何，恰好在世界自然震荡的时候，孵化完成，或者是封印解除，小猴子就此初临人世，或者说是重见天日。

　　3、伊扎洛将石头抱了整个晚上。由于心在物理上相互靠近，所以两者间可能建立了紧密的心灵联系，而这种联系可能是让小猴子出世的必要的刺激——果真如此，那么小猴子的成长也应该会受到这种联系的影响。

　　——《被照亮的世界与照亮世界的人》

　　（《被照亮的世界与照亮世界的人》为著名史学家、传记作家艾斯·弗洛格所著，详细地介绍了多塔大陆风貌，生动记述了英雄的主要事迹及相关轶事，深入探究了《iliau》中的未解之谜，是研究《iliau》时的重要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