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来是她

　　快七点的时候，方文送走了七个净衣派，下午开了两桌麻将，他居然小赢了三百块钱，这也与另外几人喝多酒有关系。

　　晚上陪着站里的几人又喝了一场酒，老站长在饭桌上提到了镇上要办奶牛场的事情，十号左右县畜牧局的领导也要下来，让方文安排好生活。

　　八号很快就到来了，关于副镇长的职位，一般都是上面领导直接任命，不用也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在村干部里面提拔上来任命。

　　上面任命的副镇长一般就是走走过场，如果人大那里投票不通过，那镇上的管理就有了问题，领导班子控制不了局面，距离调整也就不远了。

　　串票，买票，如果被查出来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不过在这个穷镇，想当村干部的人并不多，因为没有油水可捞，而村干部要混到镇上来，也是千难万难。

　　好比畜牧站的站长，其实是能从兽医里面提拔的，但或许十年来都不会出现一个，毕竟这算是终身制职业，你要等到老一辈的站长退休了，才能空出职位来。

　　有几个系统的升职路线非常狭隘，好比公安系统，监狱系统，教育系统，畜牧系统这些……

　　方文要升职，那路线就是副站长、正站长，然后就是提拔到县畜牧局去……

　　所以这谁当副镇长，谁当村干部，关他鸟事，选举搞了两天，他也就开始的时候去看了看，然后就是吃饭时间准时出现，早晨七点，中午十二点，晚饭时间是六点。

　　居民来参加选举，一天有20块钱的补助，这到比较人性化。

　　晚饭的时候方文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个让人惊愕的事情，那天在山上悬崖边上看见的女人，居然就是这次上面任命的副镇长，名字很特别，叫：陈建殷。

　　先前干了几个月的代理，现在人大投票后，转正了，而且是分管农业，畜牧站也是其管辖范围之内！名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女人关系强硬，不是这么倒霉吧？

　　明日县畜牧局的领导要来，方文也就不在多想，下午跑到食品站去了一趟，了解一下情况，万一出了岔子，这印象分也就大大降低了。

　　“方会计，你终于来了，兄弟们都想请你吃饭呢。”一个胖胖中年男人叫住了他。

　　这才刚走进食品站呢，咋回事？

　　“你是？”

　　“方会计，我是这里的刀儿匠，叫我老刘就行了，走，我先带你进去看看。”胖男人自来熟的说道。

　　方文也就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进去，里面果然如老王所说，有一个养猪场，有五十多头猪在里面养着。参观了半个时候，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猪都很正常。

　　“老刘，明天一早全都杀300斤以上的大猪。”方文随口说道。

　　胖男人笑着说道：“方会计，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把精油给你送过来。”

　　“那成，这几天你们注意一点，领导要下来，你们也都知道的吧。”方文说完就准备走了。

　　胖男人连忙叫住他，“方会计，你看什么时候请你吃个饭。”

　　方文想到爷爷交代的话，点了点头，“等领导考察完了，在找你们喝酒，记得事情办好了。”

　　“好勒！”

　　事情交代好，方文走在回去的路上，至于为什么要杀300斤的大猪呢，没错，就是为了里面的精油，在农村炒肉是用菜籽油，但是炒素菜或是煎鸡蛋还有煮面条的时候，一般都用猪油，这样吃起来才特别香。

　　一头200来斤的猪，杀了，里面也就几斤油而已，其中有一条精油，二指来宽，大约二三两左右，这是整个猪的精华，这油煎出来特别香，营养价值也高。

　　猪的生长周期有些特别，到了160斤左右，生长就会陷入低潮期，开始缓慢下来，所以在城市里面，几乎所有的猪肉都是这种饲料催出来嫩猪肉。

　　在农村有个讲究，猪一般要养到200来斤才卖出去杀了，这猪也就老一些，肉更板实，加上很少喂饲料，而且也没有给猪注水，所以吃起来很香。

　　这是真实的事情，城市里肉市场里的排骨，大伙看看长短就能知道了，农村镇上的排骨比城里的排骨要长三分之一左右。

　　在农村还有些比较特别的农户，一头猪会养到300斤，因为这样会省去买小猪的成本，往往这些300斤的猪，需要喂养一年才行，镇上的最高记录是一头养了两年左右，500斤重的超级肥猪，杀出来之后，光是肥肉就超过成年人的巴掌厚。

　　这种大猪的身体里面的精油在八两左右，镇上每日大概杀十头猪，加起来就能有八斤左右的精油。

　　这精油用来干什么，县领导就好这一口山里猪的油，而连界镇是县里出产300斤肥猪的老根据地，所以也是接待县局领导最多的小镇。

　　“方文，你回来得正好，到政府里面开会。”老站长拿着一个笔记本从楼上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两个副站长。

　　方文去食品站的也正好带着笔记本，也就省了上楼耽搁时间。

　　政府办公大院就在旁边，两分钟路程，所以方文也就没多问，估计也就是奶牛场的事情。

　　等到了三楼的会议室，到让他有些傻眼了，上首位置坐着的人正是副镇长陈建殷，那个跳悬崖的女人。

　　“好了，人都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女人的穿着有些OL，显得很精神，小嘴一张，声音有些悦耳。

　　桌子这边是四个畜牧站的人员，对面是几个其它部门人员，有一个双十年华的圆脸女子在拿着本子记录，看来是秘书了。

　　“明天一早，镇上有投资商要来办奶牛场，来人大家应该都听说过，镇西城里的养鸡大王，这次的奶牛场规模比较大，镇里面相当重视，下面我说一下工作安排细节。”女人娓娓道来。

　　方文在笔记上画着圈圈，这不是废话吗，穷镇有人来投资肯定重视啦。

　　女人扫了一眼，很满意自己说话的效果，看来到穷镇也有好处，就是方便管理，争权之心没有那么多重，说白了，就是没啥奔头，在镇里升了官又捞不到啥钱。

　　继续说道：“第一：县畜牧局的陈主任会陪着王老板一起下来考察，所以这接待工作就交给畜牧站来办，事后费用可以到财务报销。”

　　老站长出声应承下来，保证不会出问题。

　　“第二：人事方面周老你要抓紧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把附近的村干部叫过来，以方便询问村里的种植情况，这次奶牛场办起来，可以解决一部分的村民的工作问题，另外这牛总是吃东西，也会给村民增加收入。”

　　对面一个五十多岁老人出声应承下来……

　　“第三：蒋街长，镇上的环境问题你多注意一下。”

　　“没问题。”这次答应的是一个干瘦的中年人，不过眼睛相当敏锐。

　　方文反应过来，这蒋街长，应该就是街道办的老大，在城里街道办被弱化了，但在农村的镇上却是饶不开的部门，转户口，求学，城管，房建，等等都属于街道办管理。

　　会议开个半个小时，这女人也算有点本事，方方面面全都考虑到了，看来不是花瓶一类的女人。

　　“好了，会议就到这里，大伙抓紧时间，一定要把王老板留在镇上。”女人最后总结一说，大伙也都很振奋，这奶牛场办下来，在坐的部门都有好处。

　　“方会计留下来，还就些事情要交代。”女人正在整理笔记本，头也没抬的说了句。

　　“我？”方文猛然睁大了眼睛，俺没得罪她吧，难道女人的心真的如海底，深不可测？

　　老站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好好表现的眼神，然后大步出了门。

　　等所有人一走，女人这才收拾好笔记本站起身来，出声道：“跟我来吧，到我办公室去谈！”

　　说完，摇曳着身姿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方文拍了拍额头，跟了上去，边走边扣上笔记本，里面全都是划的圈圈，一个字的笔记也没写，可别让女人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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