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黄辣丁鱼

　　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东风酒楼里，方文打了声招呼叫上菜，老站长一行七个人进了小包间，方文想了想还是留在了外面。

　　“老站长，曾副站长……我先干了这杯，你们慢慢喝，烟和酒都算我私人招待，绝对不会犯错误，以后工作上还请大家多多照顾。”方文满了一杯二两的白酒，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他的酒量很不错，不过也只是偶尔才喝一次。

　　“年轻人就是喜欢来这套，呵呵，行了，你到外面把大伙都照顾好了。”老站长笑呵呵的抿了口酒，算是领了心意了。

　　方文到了大包间里面，却没提烟酒他自己出钱的事情，老站长那里打招呼是为了说清楚他没乱花钱，至于外面说出来就有点炫耀的成分了。

　　“小方，到这边来。”

　　“小方，还是到这边坐，有位置。”

　　外面三桌，却让方文有些为难，其中一桌子是净衣帮，也就是穿着时尚一些，年纪也都不大，四十岁左右。另外两桌都是些老人，年龄五十岁左右，穿着老旧，人也有相对朴实。

　　现在这情况，不管他坐到那一桌，都有不讨好的嫌疑，靠了，早知道就在里面包间还好一些。

　　“我辈分最低，这样吧，我走个全场，每人敬一杯酒。”方文正说着，上菜的来了，店老板一听，连忙找了一个半两的小酒杯给他。

　　方文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开了瓶老白干，就一路敬下去……

　　“好，爽快！果然是方老师的孙子。”

　　“干了，好酒量！”

　　“……”

　　半两一杯虽然不多，但是22个人一路敬下来，可就是一斤多一点了……

　　上了酒桌子，其实最能喝，偏偏是那些容易喝酒的人，怎么说，装醉啊。方文就是如此，装着头晕，高声叫了句：“不行了，我陪小朋友吃点菜，先歇会。”

　　说完也就顺势做到了中间一桌子，桌上都是些年龄比较大，另外有几个小孩。

　　吃酒，吃酒，吃多了，也就分不清楚那么多道道，渐渐的方文每桌都去混一会儿，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起来。

　　到了净衣帮一桌子，有个四十出头的黄脸汉子高声叫道：“昨天你们猜我钓到什么鱼了？”

　　“黄三，你就别买关子了，谁不知道你天天跑去钓黄辣丁。”一个马脸汉子打趣道。

　　黄三尴尬的笑了笑，喝了口酒，这才说道：“好家伙，我钓了这么多年鱼，昨天算是长见识了，你们猜我钓的黄辣丁个头有多大，足足有一斤。”

　　“一斤？黄三你不会酒喝多了，扯大话吧，黄辣丁好几年才长到二三两，你能钓到一斤的？”又有人打趣道。

　　黄三接连被挖苦，借着酒劲这胆子也大了，猛的一拍桌子，“我会看错，我钓了几十年会看错，那鱼就在我池子里养着，你们要是不信，我马上去提过来。”

　　方文根本就没醉，在旁边装的，一听黄辣丁，当然也不陌生，这鱼贼贵，野生的更难求，好些人根本没听说过。

　　黄辣丁这是四川的叫法，上海人叫昂牛，苏州人叫汪丁头，东北人叫嘎牙子，湖南人叫黄鸭叫，北京人叫黄帮子。

　　因为黄辣丁鱼个头小，五年龄才长到二三两大，野生的更少，用它下菜味道之鲜，汤汁之美，非同寻常，喝一口能生出飘飘然的感觉来。

　　这鱼乍一看似泥鳅，鱼体无鳞，腹部泛黄，光滑晶亮，这鱼身上有刺，如果没见过的人，即便钓起来了也容易被刺扎进手里，相当锋利。

　　野生的黄辣丁，价格在60－80元每斤，而且是有价无市，供不应求，不过现在人工养殖已经攻克，市场价格在15块钱一斤左右，相对于一般的五块钱一斤的鱼，这价格已经很高了。

　　这不会是鱼王吧？方文上心了，没想山里边的气候适合黄辣丁的生长，如果他办个养殖场呢？

　　“黄叔，这山里边的河流不是很小吗，怎么也有黄辣丁。”方文装着好奇的问了一句。

　　黄三见有人问话，而且是新来的方文，自然觉得有吹牛的本钱了，也就转移了注意力，在说他的脾气本就软，刚才也是借着酒劲，现在正好下台阶。

　　“小方啊，你也算是咱们本地人，杂没听说过龙泉湖呢？”

　　“龙泉湖？”方文还真没听说过。

　　黄三相当满意方文的惊讶，有些得意的说道：“那地方偏僻得很，你们小年轻没听说过也正常，从镇上一直往东，骑两个小时摩托车，然后走三个小时山路，才能到地方。”

　　“这么远？”方文还真有些惊讶。

　　马脸汉子接话了，“别听黄三瞎说，山里有近道上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不然他那能从下午赶回来。”

　　“咳咳，差不多吧，我跟你说，那上面的的黄辣丁还真不少，我每次去总能钓上几尾。”黄三有些得意的说道，黄辣丁不好钓，他这技术可是练了十几年了。

　　“黄叔，有空您也带上我去，我也喜欢钓鱼。”方文上心了，清秀的面孔下，包含着一颗金钱的心脏。

　　黄三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想钓鱼还不容易，你黄叔我自己就有鱼塘，龙洞村，离镇上也不远，你要来，打个招呼就行，钓多少随便拿走。”

　　“黄叔真是牛气。”方文恭维了一句，给满上了酒杯。

　　“他牛气啥啊，几个破鱼塘也好吹嘘，咱们桌子的人那个不是自己搞点生意做。”马脸汉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事，方文也是听爷爷说过，知道这几个净衣帮都自己在搞生意，但具体干什么，因为爷爷也退休多年，也不太清楚。

　　“金叔，你们都在搞什么生意呢，能说说吗。”方文问道。

　　马脸汉子抽着烟，开始数落起来，“黄三搞了几个鱼塘，我呢，养了群山羊放着，王麻子搞了个砖头厂子，张大炮在养鸭子，严小二收土鸡蛋出去卖，李云有个小香火厂子，何老大最牛气，在养狗，小方啊，你别看咱们这地方狗送出去都没人要，不过云南那边价格老高了，一条土狗崽子都能卖到七十块钱。”

　　方文这一数，我日啊，七个人都在搞生意，这还是兽医吗？不带这样的吧，你们都把好搞的生意整了，咱以后又搞什么呢？

　　不过想归想，同事们富裕了，也是好事，“严叔，现在的土鸡蛋价格怎么样。”

　　严小二面貌有些清秀，看着也就三十几岁，说话也斯文，“这土鸡蛋的生意现在也不好做了，正宗的土鸡蛋，在村里的收购价都要一块钱一个，转手出去到外边能卖一块五一个，咱山里的蛋好啊，敲开壳子一看就知道是好货，蒸来吃又嫩又香，用来煮汤，其它啥都不放，浓白浓白的，特营养，我转手出去都是卖些那些孕妇补身子……”

　　“行了，你就别吹你的蛋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村里的人杂就不喜欢养家畜了呢，鸭子好养你说费粮食吧，但着养鸡直接放到山上吃草籽就行了，怎么养的人就少了呢。”王麻子插话说道，他办的砖头场，村里面谁家修房子就找他，生意一直不错，但以前本来是搞养鸡场的，不过亏本了。

　　一边聊天，一边喝酒，菜却没动多少，等吃喝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桌上的都是老手，知道不能喝麻了，要不然等会打麻将输得裤子都剩不下。

　　方文先是招呼十几个老兽医出门，帮忙联系了几个面包车，也就30块钱一个车，这钱也自己出了，顺便给每人留了电话，说了一下老蒋头拜托的事情，也就是寻找小猪的内缩蛋蛋，众人也口满口答应下来，而且大部分老兽医以前也都碰到过这种事情。

　　老站长几人也先走了，不过站里的八个人晚上还可以来吃一顿饭，这钱也算在公款里面。

　　方文的任务就是招待好这几个净衣帮，这也是站里最难管理的几个人，但偏偏别人干兽医都二十来年了，都是壮年派，得照顾好了。

　　一行八个人上了四楼，方文吊在最后面，扶着黄三，见四下无人，就开口说道：“黄叔，你那条黄辣丁能不能匀给我，那个，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黄三或许是喝多了，豪气干云的说道：“小方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当初，哎，你是不知道啊，当初我老娘忽然生病，到处都借不到钱，那时候我才十来岁，正碰上你爷爷路过，跟我家非亲非故的，老人家啥也没说，直接拿出身上全部的三块钱来，三块钱放到现在算个什么，那就是个屁，但那个时候，你爷爷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五块钱，这三块钱说给就给了，我老娘这才保了下来，后来我就跟着你爷爷学了兽医。”

　　“还有这事？”方文还真没听爷爷说过。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方啊，咱们就是亲叔侄的关系，鱼我养着，你什么时候要，直接过来拿就成。”黄三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变成浮夸的模样，摇晃着上了楼。

　　方文抽了口烟，心道，这人那，果然还是多做好事来得好，就爷爷这事，他听着也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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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书的风格属于纯乡土，相比起空间种田流来说，这书平淡了一些，但俺就喜欢写这种，还请喜欢的书友多支持一下。吃多了大餐，咱这盘野菜也不错啊。当然这书也不会一直这么平淡，情节还在铺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