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跟班

　　赌徒险些又把自己呛着，哼哧了半天，问道：“你们……那个……你们听了多久？”

　　娃娃笑道：“也没多久，不过比你早进去一会，又比你晚出来一会！”

　　赌徒大惊：“你们从新房里出来？”

　　娃娃点头：“是啊！”

　　赌徒道：“你们这样走出来，没把她吓着？”

　　娃娃笑道：“哟哟哟！还真体贴呢！放心吧！你这一声仙人不是白叫的！”

　　赌徒这才放心.道：“你们这二位，一个什么都懂，跟人精似的，一个什么都不懂，说是白痴也不为过。”

　　娃娃笑骂道：“你小命不想要了吧？说谁是白痴呢？”

　　赌徒大笑：“你不也很体贴？”继而凑近了轻声问道：“怎么样？仙人也动了凡心吧？”

　　娃娃连忙喝止道：“别乱说，小妖什么都不懂，我就希望她这样才好！你别让她知道太多事！”

　　小妖却问：“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才不要呢！人家都笑话我什么都不懂！”

　　娃娃苦笑道：“看见了吧？小妖几乎没什么烦恼！可比你我开心许多了！”

　　赌徒有感而道：“是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小妖也不管二人在说什么，径自问道：“什么是动凡心？”赌徒大笑，娃娃苦笑。小妖看他二人都不回答，扭过身子赌气，道：“你们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们了！都是大坏蛋，欺负小妖！”

　　娃娃笑道：“哪个敢不理你？我先不饶他！”小妖先时还不肯理他，却是小孩子心性，经娃娃逗得几下，便又转怒为喜，缠着娃娃问什么是动凡心，娃娃糊弄她道：“这是对天不敬的话，咱们不要问好不好？”小妖听说是对天不敬，想到说不定会对娃娃修炼有碍，果真不再问。赌徒见她如此好骗，又是一阵大笑。

　　第二日，赌徒婚礼已过，娃娃便携小妖欲待离开，赌徒也不阻拦，让其母做了好饭好菜给他们吃，小妖对人间饮食还不甚习惯，却也不再排斥，也吃了几口素菜。两妖也不叫老道，便又向东行去。走着走着，娃娃觉得有人跟踪，故意不动声色转过墙角，等到那人追过来，突然跃出绊了他一跤，那人吃那一绊，不禁痛叫出声，娃娃听那声音熟悉，定睛一看，原来竟是赌徒。不禁大笑起来。小妖心软，扶他起来，问道：“你在这里作什么？”

　　赌徒道：“我想跟你们游历去！”

　　娃娃笑道：“你尽胡扯，你母亲在家，你放心得下？你昨日才成亲，这美娇娘也不要了？”

　　赌徒苦笑道：“我跟娘子说好了，她只管照顾她的公公情人，但她得照顾好我母亲，至于美娇娘嘛！心里装的又不是我，身子也是别人的，就连肚子里的种，也不是我的，就别提了！”

　　小妖此时又是同情心泛滥，道：“你别难过，我叫娃娃给你再做一次媒，给你娶个好媳妇！”

　　赌徒跟娃娃相视而笑，赌徒道：“不用了，我就想跟着你们游历，说不定日后我也能成个大仙什么的！”

　　娃娃本待拒绝，忽又想到自己再如何神勇，总有照顾不到小妖之处，这人伶俐，跟在身边倒也不错。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我二人可都是日行千里，你跟得上便跟，跟不上，那就回家摆你的茶摊，卖你的烧饼吧！”说着，也不理他，拉了小妖便走。那赌徒果真紧跟不舍。

　　待走到人少处，娃娃故意使缩地术，在赌徒看来，便如行得飞快一般，跟到后来，赌徒累得汗流浃背，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正待喊他们慢一点，却听见身后有人替他喊出来道：“你们两个给我慢一点！我老道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娃娃听见是他来了，反而跑得更快，老道飞也似的往前跑，赌徒累极，只想歇歇，他抓了老道的手，想说两人一起走，哪知老道年纪虽大，跑起路来却很是不一般，赌徒跟不上他的脚步，话还没出口，先就被拖着跑起来，到得后来，上半截身子在前抓着老道，下半截身子在后，还在努力向前跑，几乎就要趴到地上去。但也多亏这样，才能追得上二妖。不一会，老道一边牛喘，一边拉着娃娃，骂道：“你……你这个……呼呼……混蛋东西……呼呼……要走……呼……要走也不跟……（咽口唾沫）……老道说一声……呼呼……你想累死……呼……老道我呀！”

　　娃娃笑道：“说不说有什么区别？你这臭老道别的本事没有，牛皮糖的粘人本事可大着呢！还怕你丢了不成？”

　　老道立即神气起来，说道：“那是……呼……我老道本领高强……谁人……呼……谁人能敌？”却听旁边有人噗哧一笑，老道面上挂不住，不悦地道：“谁敢笑？”转头一看，却是赌徒。这时气顺了一些了，骂人也顺畅了许多，喝斥道：“你这臭小子还好意思笑？要不是被你拉着，我老道能累得气喘吁吁吗？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赌徒此时气还不顺，顾不上理他，还弯着身在那里喘啊喘的，只冲他一摆手，小妖代他答道：“娃娃答应带他去游历！”

　　老道怒道：“为什么带他？我要跟你们一起走，还是又威胁又利诱的，看这小子也不像能威胁得了你们的，为什么要带他？”

　　娃娃也不理他，还是拉了小妖往前走，小妖浅笑盈盈，也学娃娃不理他。老道无可奈何，还给自己长脸道：“哼！定是让这小子给我打杂用！这倒也不错！”越想越是有理，不免得意，又哈哈大笑起来。赌徒白他一眼，也在后面跟上。对娃娃喊道：“能不能别老是赌徒赌徒的叫我？多难听呀！我有名有姓，叫刘勇！”

　　娃娃头也不回的答道：“那就叫你刘子吧！”

　　“什么？瘤子？不行不行，我哪里长得像瘤子？”

　　小妖噗哧一笑。娃娃道：“你看，小妖喜欢，我也没办法！”

　　刘勇转而求小妖道：“拜托拜托，换个名字吧！让人听见，我还要不要活啊！”

　　小妖也学娃娃语气道：“那就叫勇子吧！”

　　刘勇仍然不甚满意，但也没再说什么，咕哝道：“勇子就勇子吧!总比瘤子好听多了！”

　　老道说：“勇子有什么好听的？虫蛹难道是什么好东西？”

　　小妖又是一笑，刘勇把气出在老道身上道：“总比你这臭老道好，别人不叫你乞丐你便要谢天谢地了！一身脏，还好意思笑话别人！哼！”一时间老道跟这勇子又结成了世仇。俩人一路上斗嘴个没完，倒是颇不寂寞。

　　却说这一天，老道旧病复，又鼓动如簧之舌，要小妖拜他为师，小妖不理，老道便怒道：“你一点法术都不会，一点道术都不懂，岂不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勇子便马上跳出来护主道：“谁说她不会？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寺庙玩……”话尚未说完，老道便瞪大了眼喊道：“你说什么？寺庙？你跟她去寺庙玩？”

　　勇子不知哪里有问题，声音不自觉地就小了，道：“是啊，寺庙，怎么了？”

　　老道大喝：“还怎么了？你居然敢带她上寺庙？你想害她被收是不是？她要是被收了，我定把你炼骨熬油，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大胆子，竟然带她上寺庙！”

　　这勇子一时气弱，继而觉得颜面有失，立刻大小声起来道：“我就带她上寺庙了怎么了？她现在不是好好的？你有什么问题？”

　　老道骂道：“臭小子！小妖是妖，是妖！你懂不懂？即使没高僧坐镇，那寺庙也是去不得的，会被佛光打回原形，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你懂不懂？”

　　勇子回骂道：“你这臭道士少危言耸听了！小妖怎么会是妖？我跟她就是上寺庙了，她一点事也没有！你别造谣了！什么妖不妖的，世上哪来的妖？”

　　老道看向娃娃奇道：“怎么他不知道？”

　　娃娃道：“他确实不知道！”

　　老道怒道：“那你还让他跟？”

　　娃娃道：“帮我护着小妖也不错！”

　　老道气得胡子快被吹飞了，骂道：“臭小子，小妖是妖，下次你再带她去寺庙，看我怎么整治你！”

　　勇子此时才知原来小妖竟然真的是妖，先就一阵害怕，但又想到娃娃会法术，只怕也是妖，身体就不争气地抖起来，老道哈哈大笑，勇子听见这笑声，深觉失了面子，强自辩道：“妖就妖！有什么了不起的！娃娃和小妖又不会害我！他们还帮我来着！”说到这里想到娃娃不但不害人，还给过他宝物，帮他重新做人，甚至替他做媒，底气便足了许多，大声道：“妖便怎样？比那些害人的人要好多了！我从今后还就跟定了！你老道想吓退我，可没那么容易！”

　　老道骂道：“谁要吓你这没胆的种，我是要你以后少带小妖去寺庙！”

　　勇子回道：“寺庙怎么了？我们去过了，小妖一点事都没有！”

　　老道这才开始奇怪，喃喃自语道：“小妖竟然去了寺庙还没事？真是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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