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

　　雨龙事务所。久宇舞弥穿过漆黑的，没有路灯的走廊，透过隔音效果还算不错的房门，隐约可以听到，办公室房间里，愤怒不满的咆哮和低沉慵懒的回应。

　　伴随着手指的敲击，轻微的叩门声响起。非常有礼节的那种，不重不轻，不急不缓，刚好让房间里的人能够听到。

　　然而，礼貌的敲门并没有得到同样的礼遇——只听“哐当”一声——木质的门豁然打开，合金的门轴在巨大力量的驱使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最后一次了！”绿衣银甲的Servant脸上写满了恨意，走出门外后，甚至没有向往常一样对着门外的丽人调笑两句，而是转过头，对着房间里的橙发青年怒吼着。“最后一次了，龙之介！下次就算你用令咒把我的……变短两寸我也要杀了你！”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事务所的大门，扬长而去。

　　“进来吧，舞弥。”摊了摊手，摆出一个无奈的造型，办公室里坐在旋转椅上的橙发青年雨生龙之介，对着门外的女秘书，微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吗？”

　　“有人想要见你，龙之介大人。”久宇舞弥走进办公室，昏黄的灯光照在她冷艳的俏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面容。“是一个……女人。”

　　“恩？”龙之介轻轻地皱了皱眉——不应该啊，要知道，为了准备这次的圣杯战争，他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让舞弥处理好了自己水晶宫的安排，这个时间，应该没有哪个风流债会找上门的吧？

　　“需要把她加进rì程表吗，龙之介大人？”舞弥难得地露出充满恶作剧味道的浅笑，“现在名单上已经有一百三十四个人了……天哪，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啊，有时候我真在想，我这个助手就好像是……好像是……”

　　也许是调侃的语气并不适合她，“好像”几次也没能说出话来，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就好像是某个中东国王的**内务总管。”龙之介随即接口道。看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龙之介，舞弥虽然翻了个白眼，但马上又叹了口气。

　　站起身来，龙之介从背后环抱住舞弥，握着她略显冰冷的纤细手掌，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那种温柔和自信的气息：“但是只有你才是独一无二的，舞弥……”

　　“哄女人开心的话，还是对着新欢说吧……”舞弥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不着痕迹地脱离了龙之介温暖的怀抱，走出了房间。虽然脸sè很平淡，可语气里的那点酸味却逃不过作为花丛老手的龙之介的耳朵。

　　看着她离去的摇曳背影消失在走廊中，龙之介耸了耸肩。这时，一个裹在斗篷里的窈窕身躯，也从黑暗中走进了办公室。

　　“原来是你啊……”看着斗篷下被风吹散的一丝红发，龙之介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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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木市凯悦酒店。第三十层。

　　“这就是最后一间了吗？”穿着黑sè的侍者服，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俊秀少年走到门牌上写着“3008”的房间前，自顾自地低语着。

　　虽然只是无聊的呢喃，但少年的身后回馈的却是热情到有点病态的狂热。

　　“是的，Zero大人！”中年发福的酒店经理，眼中泛着不正常的赤红，如同神一般敬畏地对着少年说道。“除了顶楼的客人外，最后还没有撤离的就只有住在这里的副市长先生了。”

　　轻轻的“恩”了一声，名为“Zero”的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从经理处“借”来的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喘息、呻吟和激烈的**碰撞共同构建了一曲yù望的交响乐——这时，强烈的光亮骤然绽放，惊起了正在床上苟合的野鸳鸯。

　　炫目的强光，让房间里正在拼命冲刺的男人眼前一片模糊，在强烈的外部刺激下，他通过药物而勉强的雄起也可耻的萎靡下去。

　　“八嘎！是谁！竟然敢……”虽然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但是男人依旧在狂嚎着——任何男人碰到阳X早X的事情，都会不满地骂骂咧咧的吧……

　　瞥了一眼摆在床头柜上的，一杯冒着浓重麝香味道的血红sè酒，名为“Zero”的少年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冷笑——这种用麝鹿肾香泡过的药酒，会让被妻子踢下床的无能男人，也能享受到征服一个女人的成就感。

　　好一会儿，躺在床上的男人终于恢复了视力，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英俊的黑发少年，站在经常为自己提供各种特殊服务的酒店经理身边。那个少年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引力，让他无法逃避开，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少年……他的眼瞳可真是……漂亮……这就是冬木市的副市长，关于这一天晚上的最后记忆了。

　　看着半身赤果的男女，眼中闪着不祥的红光，不顾礼仪廉耻地直接冲出门外，俊秀少年Zero轻呼了一口气，抬起右手放到耳边。

　　“……能听到吗？”挂在耳上的无线通信机开始沙沙作响，一阵疲惫的声音混杂着嘈杂的电流声传了出来。

　　“恩，听得很清楚。”Zero言简意赅地说道。“关于疏散无关人员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做得很好，Avenger……”通信机的另一面，隐藏在黑暗中的卫宫切嗣冷静地说道。“那么，没有引起注意吧？”

　　“酒店从八楼开始被改造成了魔术阵地，”被切嗣称为Avenger的Zero对着通信机解释着。“虽然有一点小麻烦，但是应该是没有被发现。”

　　“应该……嘛？”通信机里，传来了切嗣有点踟蹰的声音，但是转瞬便有了决断。“不管怎么样，今晚的计划一定要执行，Avenger，务必在十分钟内退出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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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木市凯悦酒店的最顶层——三十二层。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坐在窗边的真皮沙发上，初战小胜一局的喜悦已经被冲散，此时的他，正惴惴不安地敲击着沙发皮质的外套，紧锁着眉头。

　　未婚妻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不见了——这就是肯尼斯如此坐卧不安的原因。

　　不像身处繁华的伦敦，在这世界极东之地的冬木市，索拉并没有其他认识的人，这就基本排除了她主动外出的可能xìng。

　　那么……是被参战的其他Master给虏走了？

　　不，不可能……狠狠地摇了摇头，肯尼斯把这个最坏的猜想甩出自己的脑海……这不是自我安慰，而是出于对自己在酒店构筑阵地的自信——虽然比起完备的魔术工房还略显不足，但是肯尼斯有足够的信心——即使不能防御住超过六节咏唱的高阶魔术，但也能及时地对主人进行jǐng示。

　　那到底是……这个时候，一阵刺耳的鸣动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室内沉寂的气氛。

　　肯尼斯起身走向房间的角落，在那边的架子上，放着一台黑sè的机械制品——据说是一种被称为电话的通讯工具——在与为圣杯战争提供圣遗物的雨生龙之介的接触中，他也见过此类机械的衍生品（手机……）。

　　作为时钟塔的正统魔术师，肯尼斯是不屑于使用这类科技用品的，在他看来，虽然这种机械不用魔力支持，但同时也大大增加了被窃听和监视的风险。然而现在，惊慌失措的状态下，肯尼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话筒。

　　“啾啾……”——奇怪的声音从话筒中响起，让肯尼斯想到了在cháo湿处蠕动的软体生物。

　　“什么声音！是索拉吗？”肯尼斯强压住心中的不愉快，对着话筒询问着。

　　“哎哟……”——这次是一个女声，通过电话略微有些失真的声音，肯尼斯隐约听出了自己未婚妻的声线。

　　“是谁？到底是谁？”肯尼斯隐隐觉得不对劲，有些慌乱地连声询问着。

　　之后听筒里传来的一句话，让肯尼斯从地狱的炙烤中拯救出来。

　　“肯尼，是我……索拉。”虽然声音有点颤抖，但确实是索拉无误。

　　“哦，索拉，原来是你啊……”听到未婚妻的声音，肯尼斯的语气终于平缓了下来，“你去哪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在叫啊。”

　　“没……没有啦！你听错了吧！我……我怎么会叫呢！”听筒里，传来了索拉张口结舌的解释。“我现在……在冬木教会啦……”

　　一瞬间，肯尼斯就“想通”了事情的原委——理论上，所有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都要到作为裁决者的圣堂教会进行登记——当然，这条规定基本上是没有人执行的，而圣堂教会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魔术师和教会的对立和隔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不认为自己会输的肯尼斯，理所当然地不屑于去教会登记——虽然教会登记也是有好处的——和作为最后退路的当地圣堂教会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所以索拉的“关心自己”举动，让初战归来的肯尼斯十分感动。

　　“辛苦你了。”肯尼斯完全安心了，语调也轻松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会想起打电话过来的？”

　　“嗯……嗯……是这样，”索拉鼻翼翕动着发出的鼻音，被掩盖在兹兹的电子声中。“我在圣堂教会遇到一位同样来登记的……自称是你朋友的雨生龙之介先生，他说……有人正在试图攻击我们所在的酒店，让我们早作准备。所以我就向他借用了这个……叫手机？”

　　“哦，龙之介吗？”没有听出混杂着的奇怪声音，肯尼斯沉吟了一下后自傲地说道。“放心吧，索拉。既然有客人来了，又怎么能不让人家好好地参观一下，我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的魔术工房呢？”

　　“嗯。我很期待呢……”说完这句话，索拉那边的电话，突然挂断了。

　　没有对电话的突然停止而感到不满，这时的肯尼斯显得斗志昂扬。他的女神，未婚妻索拉，一定在战场之外，默默地注视着他，祝福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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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的确如肯尼斯所想的一样，正通过一个悬浮在空中的水晶球，观察着肯尼斯的一举一动。

　　——如果能无视正在她身后不断突刺着的龙之介，那这一幕无疑非常感人。

　　邪笑着的龙之介，挺身将索拉娇柔的玉体压在身下，干燥的嘴唇，撩拨着索拉粉嫩敏感的耳垂。

　　“迷人的索拉，就才几天不见，我有些想念你了。”一边说着动人的情话，下身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有时候，我真想把你从肯尼斯那里夺走呢……”

　　脸sècháo红的索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刚的电话羞耻PLAY，已经抽走了她脑中最后一丝清醒。她回过头来，充满情yù的眼看着龙之介，然后激烈地吻上了他的唇。

　　房间虽然没什么声音，只有低低的喘息和滋滋的口水，空气充斥的情yù却前所未有。

　　而悬浮在空中的水晶球，现在正显示着一个危险的倒计时——

　　“那边准备好了么？”卫宫切嗣联络上处于监视位置的娜塔丽雅。娜塔丽雅的位置处于凯悦酒店斜对面尚在建造的—处高层建筑中，从那里可以清楚地观察到肯尼斯他们所在的房间。

　　“没有任何异常。”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娜塔丽雅爽朗的回答。“随时可以开始了，小子。”

　　“好吧，那么开始倒计时……”

　　10，9……

　　娜塔丽雅熟练地打开保险栓，透过狙击镜，仔细地观察着。

　　8，7……

　　切嗣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另一只手在手机上开始拨数字。

　　6，5……

　　“Automatoportum－defensio（自律防御）；AutonlatoporIunl－quaerere（自动索敌）；Dilectus－incursio（自动攻击）。”肯尼斯低声地咏唱着。

　　4，3……

　　雨龙事务所的房间里，回响着娇喘的呻吟和**的撞击声。随着越来越紧密的进攻，龙之介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2，1……

　　切嗣的右手按下了最后一个数字……被改造过的通信同路所连接的并不是电话信号，而是C4炸弹的起爆管。

　　0……“轰轰轰轰轰……”剧烈的爆炸夺取了一切的感知。

　　在这一刻，无论是局中的肯尼斯，还是局外的龙之介，都仿佛来到了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