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梦起 第二十二章 失粮
梦咒 | 作者:墨晗 | 更新时间:2017-04-28 08:4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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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隋军的扎营之地忽然涌来无数头包方巾,身披甲胄的起义军..26dd.Cn他们似乎早就计划好了一般。趁着夜色,在隋军正酣然入梦之时突杀而来。不为别的只因隋军中有他们想要的粮草。他们是起义军,贱民出身,一粒米,一把刀都只能从官军手里去夺。他们需要用这些粮来喂饱自己,好有力气去反他们痛恨的朝廷。
“呜呜~”急促的号声在营地上响起。然而此时明显有些晚了。许多刚刚惊醒的官军还来不及反应被便起义军的大刀砍断了脖子。鲜血染地,在火把的照耀下触目惊心。
冯景殊大惊:“真的杀来了?聂梦你的梦真的灵验了!”
他们此时离营地有段距离又因火光照不到,是以没人注意到这两人,而他们却能清晰地看到营地里火光一片,生死对战。
聂梦只是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喃喃重复道:“我说了,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如果他们肯信他,如果能早做准备,如何会损失那么多人命?
方才那个被聂梦扰了清梦而差点揍了聂梦的人,此时正狼狈不堪地被敌人夹攻。头盔因之前睡觉而脱去,此时也不知滚到了何处。失去了头盔的保护,脆弱的头颅轻易便被砍掉,如落地果子一般,骨碌碌地滚到尚未熄灭的篝火旁。火光照耀下,那沾满了灰尘以及血污的眼睛空洞洞地大张着,着实有些骇人。
王校尉的鞭子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他前一刻还在酣梦中,这一刻却被眼前厮杀的场景唬了一大跳。一边骂骂咧咧地招呼手下的兵迎敌,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左挡又杀。
“王校尉,小心……”聂梦的话还才说一半便被冯景殊死死地捂住口,压低了声音道:“别出声!一出声就会把敌军引来!”
话才说完,便见前方的王校尉被人从后袭击,脑袋斜斜地削去一半。王校尉来不及吭声,直挺挺地倒地在上,身子抽畜了几下便不动了。大片的血自他头上的伤口处汩汩而出,润湿了他整个身体。
聂梦和冯景殊圆瞪着双目,死死地看着那惨烈的景象。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梦中分毫不差。虽然早知会如此,但亲眼所见还是让他惊噩不已。
“杀!歼灭叛军,一个不留!”前队的人马闻之有变,折杀回来。那些叛军本就只想劫粮,眼下已将粮抢去了一半,此时大队杀来,他们自然也不想再恋战。鸣金之声急急敲响,起义军边打边退,不多时便已撤出老远。那带头的将军唯恐贸然引军去追会遇埋伏,遂整顿兵马,只作防备不再去追。
一场为时极短的战争就这样结束。震天的杀喝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伤兵不住的呻吟。刀、矛、剑,残旗、破盔凌乱地散在地上。残肢断骸处处皆是。污血横淌,连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冯景殊先镇静下来,推了推聂梦,小声地道:“没事了,敌军都撤了。我们悄悄地迂回去,若是被发现我们躲在这里定会被当逃兵论处。也是杀头的罪。”
聂梦闻言愣愣地点头,却根本迈不开步。他早就被吓呆了,浑然感觉不到周围的动静。冯景殊刚走了两步,见聂梦没有跟上,又折回来道:“别犯傻了,快走呀!”
方才只是远远地看着,已觉骇人,此时临近,满地都是血污,踩在脚下仿佛还能感觉到些许的温热。聂梦僵直着身子,脚步再也迈不动。
冯景殊道:“你当这是猪血就行了。”可是话才说完,“扑叽”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他的脚边落着一个人头。脸上沾满了泥和血,看不清本相。一只眼珠子不知掉到了何处,只露出空洞洞的眼窝。冯景殊下意识的抬起脚,底下一片血污夹着烂肉。那只眼珠子正是被他无意中一脚踩过,爆在土里,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呃!”冯景殊再也忍不住了,扶着聂梦狂吐了起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清理死尸!”一声冷喝聚然传来,惊回了聂梦的神思,循声看去,但见一个三十开外的将军,甲胄光鲜,骑在高头骏马上,神色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后。马头一转,踏过满地血污残尸,扬手指挥着底下的人。他的目光一片淡然,仿佛对周围的景象早已见怪不怪。他是纵横沙场的将军,再惨烈的情景也见过,眼前的这些确实不值一提。
聂梦和冯景殊虽是最下等的小兵,但他们还是认得,那将军便是此次押粮的领将——定远将军张起。当下自然不敢再有所怠慢,强忍着胃中的不适,随在众人后头清理起死尸。
夜里还残尸满地的野林子,到了清晨尽被清除干净,只余下一摊摊相互交错,发黑干竭的血迹散发着难闻的气息,招惹蚊蝇。
尸体都被扔在一个深坑里填土埋上,连坟头都不起。无论是长官还是士兵,都只余下一抔黄土。
“混蛋!你们都怎么办事的?敌军来袭竟然都在呼呼大睡,以至粮草失半!”一声怒喝,在将军的主帐里炸响。帐内的立着十几个武将,平日里在士兵面前俱是耀武扬威,此时却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着个脑袋,闷闷地听着长官的呵斥。
“一个个的怎么都不说话?平日里的威风都叫狗叼去了吗?”
当中一个略微年轻的副将辩解道:“不是我等无能,实在是敌军太过狡诈,竟然趁夜深之时突袭,我等自然是防备不及,这才……”
话还未完,便被“砰!”的一声震响给打断。定远将军张起一拳重重地砸在案上,案上的茶盏被高高震起,又“砰”的一声摔回到桌上,清冽的茶水被溅起,湿了张起的衣襟。他却根本无暇顾及,面上怒火大织,喝道:“还敢在本将面前狡辩?兵不厌诈,难不成你以为敌军在袭营之前还要向你打声招呼吗?”
那副将被张起一喝,哪敢再多言。垂头敛目退避一旁,心中却忍不住嘀咕道:“自己还不是没有事先做准备,出了事来,倒来责备我们。”
经过昨夜一番短战过后,隋军押运粮草的五千余兵,损失了近千作兵力。五百辆粮草损失了近半。这兵死了也就罢了,大不了向上头报个虚数也能混过去。但粮草失了一半,待运到前线清查数目不对时,身为领将的张起必将为此次失职而负责。惆怅之际只能将满腹怒火向属下宣泄。训斥了半天之后,道:“你们说,事情该怎么办?要是到涿郡被发现粮草数量不足,怪罪下来,本将军不好过,你们也难逃一个死字!”
那一个“死”字一出口,众人心头具是凛。方才心里还有些满不在乎的副将,此时也不禁有些慌了,道:“将,将军,那该如何是好?”
另一个校尉道:“将军,只要粮草数目对得上就行。眼下只能想办法补足粮草了。”
那年轻的副将士道:“你说得倒容易,粮草哪容易补足?难不成你想现种么?”
那校尉也有些犯难,根本接不上话。
张起道:“除了补齐粮草,别无他法。李挺,筹粮之事就将由你办。本将军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七日之内勿必筹齐所需粮草。”
“是!”年轻的副将应了干脆地应了一声,心内却是大苦,昨夜敌军劫去的粮草数量众多。莫说是七日,七十日之内想集齐都难。可是主将下令,他唯有服从。
出了大帐,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一把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直将起义军们的祖宗八代都问个候了个遍。可是骂过之后,难题还摆在眼前,直让他心烦。却在此时,他忽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当下脸上的阴霾之色一扫而光。
经过昨夜一事之后,冯景殊对聂梦的预知能力大为惊叹,盘问个不停。聂梦为人实诚,再加上他早已将冯景殊视为兄弟,所以有问必答,甚至连那面古怪的镜子之事也一一道来。冯景殊听得是惊呼连连,一拳击在聂梦胸前,道:“枉我读了十几年圣贤书,今日才算真正大开眼界。真是神奇呀,我要有这等本事就好了。还有那面镜子,肯定也是个宝贝。聂梦咱们可说好了,等战事平了,你可一定要把那镜子拿给我瞧瞧,让我也见识见识宝物。”
他高兴之余下手没轻没重,聂梦禁不住,捂着胸口咳了两声,道:“这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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