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香
梦 | 作者:公主 | 更新时间:2015-12-02 18: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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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案通过了,并且顺利地执行着。
林总告诉我要给我加薪,这是好事,我没有谦虚,更加不会推辞。
陈远以其说是我的助手不如说是那两个女生的跟班。他总是爱和她们泡在一起,整天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是不时的听到零落的笑声。老刘这几天请了病假,办公室变得安静了许多。我手上也没有什么工作,闲着看看报纸,喝喝茶。
桌上的电话响了,林总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他严肃地肯定了我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成绩,然后又极不严肃地和我聊了一些乱七八糟毫无所谓的话题。我不知道他找我是什么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陪他胡侃一气。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是一台手机,他说是公司为我配的,希望以后我能够好好地为公司出力,他会给我一个发展的平台与机会的。我并不想要这台手机,我知道这如同风筝的线,随时扯一扯我就会被拉回到他的身边。但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谢谢他了。他说请我一起吃饭,我没答应,找了个借口推了,我答应安雅今天早一些回去,陪她参加她们同事的婚礼。
曾经有一个时候我是很羡慕人家结婚的,总是希望自己也能早一点结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但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其实人世间最不可靠的东西就是感情,最不牢固的生活方式就是婚姻了。我不否认有真爱,可真正你爱的不一定会爱你,真正爱你的你他妈的又不愿意,就算彼此真正真心相爱,也不一定能够在一起。结婚是很愚蠢的行为,近乎于弱智。特别是没有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各有心事,各怀鬼胎,相互猜疑或者是根本对对方毫不在意,有什么意思?反而一个人,天马行空,为所欲为不失惬意。
人不知道是高级动物还是感情白痴。可是我竟然会爱上安雅,更加没想到会和她在一起,甚至同居。我的行为经常在污辱着我的思想,强奸着我的意志。我本身就是这样的矛盾,我为自己的矛盾而羞耻,而郁闷。
回到家里面的时候安雅正在梳洗打扮。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经过刻意的装饰后更加的光艳照人。我静静的看着她,我在想我到底是真的爱她还是被子她的色相引诱着,我有一种冲动,一团欲火,愤怒的欲火在我的体内燃烧。我走过去,抱住她,亲吻着,爱抚着,发泄着。她陶醉一般的配合着,她不知道我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下和她交欢,我感觉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一个人,是个畜牲,只是在完成一种野兽的本能。
我们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安雅一直埋怨我,我只是笑。
婚礼是很无聊的,我木然地望着新郎新娘进行完仪式,吃着花了不菲的礼金换来的筵席。
安雅拉着我一起去闹新房,我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我是不喜欢凑热闹的,但我觉得也没必要扫安雅的兴。和一大群人一起去了新房,多是她们的同事,安雅很活跃,在一堆同事中窜梭,帮着新娘子招呼着,而我反正谁都不认识,听到有人叫三缺一便坐了下去,和他们一起垒起了万里长城。我平时是不爱好这玩意的,我觉得打麻将太耗时间和精力。如果不是无聊到了极点,我是不会玩的。嘴里叼着烟,码着牌,安雅经过的时候不时拍我一下,说我这样象什么样子,整个一个流氓。我笑笑说,能当那么一次流氓也很好啊,他的同事都附和着笑了。
虽然和安雅在一起我的话并不多,但在陌生人面前我并不是一个小脸的人。一边打牌一边和牌友们有一搭没一搭去胡吹,不时地逗得他们哄笑。安雅忙了一阵后坐下来休息,就在我旁边充当了军师的角色。
我的手气不错,那天晚上赢了两百多元,安雅打趣我说:“带你来还真带对了,送的礼都让你给要回来了,不亏。”大半夜我们才回到家,好累,一进屋就倒上了床,平静地睡了。
我已经习惯了和安雅在一起的日子。她经常带团出去,每次都是三天到一周不等,没有规律。其实我们一个月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很多,也就是十天半月左右。不过即使她在家的时候我也是很自由的,她从来不要求我什么,虽然有时候她喜欢念,但从不提要求。和她在一起以后我也还是偶尔地出去玩玩,当然最多是和阿建。他和那妞的新鲜劲已经过了,倒经常打电话约我去泡吧,确切的说是泡妞,可是常常是铩羽而归。这样的时候我只对安雅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她一般只是哦一声,表示她知道了,她不会关心我去哪,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她其实并不是不在乎我,也许她知道我的德行,她知道我是不会受什么约束的。我居然会很好奇,很想知道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面会不会感到伤心。
我是一个俗人,我最讨厌的两个词就是品味和格调。所以我是一个没有品味的人,当然也谈不上什么格调了。我活得盲目,麻木,没有理想也没有追求,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爱什么,恨什么。我用自己写着无聊,别人看着热闹的文字换来一天的三顿饱饭和小小的容身之所,然后抽烟,喝酒,和女人胡闹,清醒着堕落,醉着堕落,在堕落的过程中去感受自己还活着。
安雅又走了。听她说是去丽江,我去过那儿,其实我觉得在哪都差不多,风景美不美与我没有很大的关系,反正把我放在什么地方我都只会堕落。
我坐在办公室,看着当天的报纸,喝着新茶,抽着烟。其实不是没有什么事可以做,而是我不想动。工作任务不重的时候我就喜欢堆着,到了应该处理和必须处理的时候我才会努力地完成。老刘总是有事无事地和我聊天,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我必须应付他。从那次策划以后,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地改变了,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所会挂着微笑,虽然我知道不是发自内心的。他没有什么工作能力,可以说根本对广告策划是抓瞎的,可我还是佩服他,他吹嘘拍马的功夫很厉害,林总就最喜欢老刘的迷汤。他有时候也偶尔会灌一下我,但我有抗体的,百毒不侵,反而会把他夸得晕乎乎不知所以。
老刘今天的兴趣特别的高,他很开心地告诉我他的女儿考上大学了。我向他表示恭喜,我都奇怪我的恭喜居然是发自内心的。小陈和另外两个女孩也一致要求老刘请客,老刘爽快的答应了。他说今天晚上由他坐东,吃饭喝茶唱卡拉OK一条龙。大家都开心极了。说真的,我并不是太想去,不过我也不会拂了老刘的面子。
一直玩到夜深。他们玩得很开心,很尽兴,特别是小陈和那两个妞。可我却很无聊,一个晚上大多是一个人坐在那喝酒,抽烟,听他们的喧哗。老刘在吃饭的时候就差点让我们给灌醉了,想到还要让他保持一点清醒好结帐,我们放了他一马。到了卡拉OK,他便重重地跌在了包房里面的沙发上,没几分钟起了酣声。小陈自顾招呼着他的妞们,我仿佛成了包房里面的一件摆设。等他们想起我来,叫我和他们一起唱,一起疯时,老陈也醒了,说说时间不早了,应该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一个不合群的人,可我却无法和小陈及他的妞们打成一堆,虽然我和他们的年龄差距并不是很大,我却感到我们之间存在着代沟。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两个女孩的名字,一个叫江琴,一个叫马艳。两个长得都还不错,可是不适合我。
和他们分手,我打了部车回到我的窝。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有公车了。
我并不累。回到家里面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好多。
我拿起一本杂志,抽着烟,漫不经心地翻着。已经深夜一点多了,不知道安雅在做什么?睡着了?不是失眠地想我?妈的,怎么又想到她了?一想到她没来由的一阵烦闷。我提起电话筒,拔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听到谭月敏懒洋洋的声音:“喂,谁呀?”当她听出是我的时候显得有一些开心:“你小子,不看看几点钟了,怎么想到我了?有什么事吗?”我说没什么,就想打电话找人聊聊。她说,你想聊什么啊?我告诉她无所谓,反正我睡不着,有人陪着说说话就行。听筒里面传来了她的笑声,这一刹间我感觉她的笑声好淫荡,仿佛在有意引诱我。她说:“想什么呢?会睡不着。”我说,想你呢。她又笑了,去,你要想我早怎么不打电话来?现在反倒来劲了。我说就是因为想她才睡不着的,我还问她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想有我睡在她的身边。她一边骂着很色情的话,一边浪笑。我真的很堕落,他妈的,我究竟是在做什么?就这样黄色地吹着,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我困了,和她说了晚安,倒床睡去。
下班了我随便在街上吃了点东西,就去了欧姐的小酒吧。陈涵今天打电话约我见面,说找我有事,我把地点定在了这里。一来我喜欢和熟悉这里的环境,二来又是很久没看见欧姐了。和陈涵一直都很少联络的,只是从谭月敏那偶尔听说她和那市长公子的故事。我总觉得她和我之间有一种距离,我们不是一类人。
我和她约好八点钟见,我七点就到了酒吧。“欧姐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漂亮。”这是我见到欧姐时说的第一句话,她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红晕,笑着呸我,说我就好一张蜜嘴。我也笑了,我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是一个很迷人的女人,性感,成熟。我坐在我常坐的位子上,她照例坐我旁边,问长问短,问东问西,我都一一地回答她。在我心里面,她真的就象我的姐姐一样,虽然有时候我会感到为她的美丽冲动。
她最关心的就是我和安雅的关系。她说我和安雅一定有什么。我承认了,并且告诉她安雅现在和我同居,她惊诧极了。她说她感觉安雅是个好女孩,如果我们是真心的相爱安雅倒也是个很不错的伴侣。我很不自然,我对安雅的感情让我自己都很心烦。但我却仍旧笑着嗯了一声。我看着欧姐,突然对她说,你怎么不找个男人?重新结婚?她叹了口气,好男人都死光了。我无言,因为我的确不是好男人,我感觉我爱一个女人,却在她不在的时候给另一个女人打色情电话。我和几个女人上chuang,我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堕落过程。我这样的男人也是不配去碰爱情的。
欧姐好象感觉到我的异样,她没继续说什么,伸出手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你怎么了?姐可不是诚心说你的。”我笑了笑,将她的手接到唇边亲了亲说,没事的,我知道。她笑着说,还是那么花心,当心她知道不掐死你才怪。我说我都是掐人的。来的人渐渐多了,欧姐回去招呼她的生意,我一个人坐着品着免费的红酒,看众生百相。
陈涵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她告诉我有一点事给耽误了。她穿得很露,很性感。我都差点不认识她了。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她很腼腆,和我说句话都会脸红,那时候的打扮整个一个出土文物,我惊讶于她的变化。她问我是不是有部小说完稿了,我说是的。她说她帮我找书商谈了,就是上次一起吃饭的一个男人。我心里面在想,是哪一个,其实那天的人除了谭月敏我都一点印象都没了。陈涵总是那么热情,她告诉我说书商想看一下我的稿子,我说那好吧,等我到时候打一份出来交给她拿去。她还问我准备要什么价,我说不知道,让她看着办吧,我是第一次玩小说,根本不知道行情。她说那好吧,由她来办。
之后我问了她的近况,她告诉我还是和那市长公子在一起,并且有结婚的打算。我恭喜着她,眼睛却在她身上乱瞟,我以前从来没那么仔细地看她,原来她也是个尤物。我怪她不经常和朋友们联络,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天天陪着那公子哥,很少有时间。我调戏着说当心到时候才发现自己做了二奶,她拧了一下我的手说:“再乱说话看我不拧烂你的嘴!”我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学生时代的事,我觉得很开心,我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
她十一点的时候就离开了。我知道她一定赶着去那个市长的公子那报到去了。我又喝了一会,和欧姐打了个招呼也走了。
谭月敏在电话里告诉我书商还是不肯松口,我叫她别操心了,并把见了陈涵的事告诉她。她说既然是市长大人的准儿媳出面,事情肯定是会搞定的。我听得出她的话里面有很浓的醋味。我感觉好好笑,我喜欢看女人吃醋的样子,那是女人最可爱的时候。
我问她今天是不是有空,想请她吃饭。她说她有空,但不是我请,是她请。我不会和她争,我觉得没什么争的。只是问她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她说等我下班后她来接我,她告诉我她买了部富康车。我笑了笑说,那是“二奶”车,她生气地说:“去你的,这是老娘自己花钱买的。”我说不过是开开玩笑吧。
我叫小陈把手上的资料准备一下,想把手上堆的工作给处理了。小陈是个很勤快的人,虽然有时候喜欢和小女孩打堆。我一直吩咐着小陈做这样做那样,而自己就点了支烟在一边看着,没动手。我不是懒惰,我只是觉得这孩子不错,应该让他多学点东西。他很有天赋的,一点就通,也很好学,什么不懂的他就问。有两个小策划,我放手让他去写,叫他两天内把稿子给我,他很开心,一直在公司他都是打杂,从来没真正做过策划,他一直在谢我,说他很感激我给他的这个机会。
没多久我手上的那堆活儿就做完了。我把自己的袖珍收音机打开,在办公室里听着京剧,闭上眼睛一板一眼地哼着,可惜,如果现在能有一壶浓茶就好了。
有人说我是古董,我的欣赏水平与现代格格不入,我喜欢京剧,喜欢交响乐,喜欢古诗词,喜欢一些八十年代以前的老歌。我很心甘情愿地做古董,那使我有一些乐趣。从来就不怕别人说我没品位,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品位是什么?吃多了没事干,编派一堆狗屎理论来误人。
小陈在外面和老刘他们摆得热乎,而我则陶醉在《坐宫》的唱段中。我喜欢京剧,唱腔优美,听起来热闹。但对此我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用行话说我就属于那种二黄倒板之流。
接着又听了几段,很快就混到下班时间了。
一部蓝色的富康车停在我们公司的门口,谭月敏靠着车站着,又手抱在胸前,透过有色眼镜看我,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这么早啊?”我说。她点点头,说:“上车吧!让你瞧瞧我的技术。”我一边钻进车里面一边说:“说真的,你有驾照吗?”她啧了一声,怎么?就那么不相信我?我说哪里哪里。
她问我想吃什么,我觉得其实什么都不想吃,吃什么都没胃口,我说随便吧。她说那我们就去吃麻辣烫吧,我无所谓。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麻辣烫的,对烫的东西我都很讨厌。不过反正我什么都不想吃,陪陪她吧。
她倒是很有吃的兴致,一边吃一边兴高采烈地聊着。感觉得出老公不在的时候她反而过得很开心很滋润,人看上去也更加的年轻了。我对她说:“香车配美人,你近来可过得真鲜啊。”她笑了笑,妩媚地看着我:“美人有什么用,你都没时间搭理人家。”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没答腔。她不依不饶地说:“怎么了?不敢说话?”我说我能说什么啊?她说我什么都不用说,她知道我现在忙,天天和一个女人出双入对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也不奇怪,我倒是常常和安雅一起上街,只是不会在乎路上过往的人们谁是谁。我说是的,我在恋爱。她感觉好惊讶:“恋爱?”我不知道她的反应为什么是这样的,是不是我真的不配谈感情?我一下子好反感她的惊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低下了头,默默地吃着,气氛一下子沉闷了。我反而觉得是不是自己过分了一点,我试图缓和一下这样的紧张空气,对她说:“其实很多人都象你一样的反应,也许像我这样的浪子,恋爱对女孩来说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她抬起头,想说什么,又摇摇头,笑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说。我继续说着:“说真的,我也不清楚和她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不过感觉和她在一起很开心,我甚至有时候会有种莫名的牵挂。”她终于开口了,冷冷地说,别说了,你们的事我没什么兴趣。我无言了。吃完饭,我告诉她我有事,要先走,她没有挽留我,也没说要送我,我很客气地向她道了一声再见,转身要走时她叫住了我,婉婉地说:“上车吧,我送你。”我愣了一愣,还是上了车。
车开得飞快,那速度让我都有一丝紧张。她好象感觉到我的不安,将车速慢了下来。她说:“对不起,其实我不是有心的。”我说没什么。我能够感受到她为什么会这样,我甚至很清楚地感受到她喜欢上了我,她在吃醋。但我们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不爱她,也谈不上喜欢,我们可以游戏,可却不可能认真。她看了看了:“怎么了?还在生气吗?”我笑了笑,轻轻吧了口气,说:“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没生气,只是你太小心了。”她看到我的笑脸,笑容也明朗了。她问我真的有事要急着走吗?我摇摇头,她说:“那陪陪我吧。”
我轻轻地点头,没吭声。她说今天都怪她把气氛搞得这样的沉闷,我说这不怪她,今天我本来就心绪不宁的,但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淡淡地说:“是为了她吧?”我不知道,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现在在想什么,也许我什么都没想吧,只是一阵莫明其妙的郁闷,什么都没意思,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我不停的问自己,我到底怎么了?谭月敏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我说:“不是为了谁,只是因为我不懂我自己了。”她叹了口气:“谁能够真正的懂自己?谁又能真正的活得那么的理智呢?”我伸了一下腰,拍拍她的肩说,我们快别想这些了,今天晚上好好的疯一下吧。
回到家的时候很晚了,今天是我彻底的醉了。谭月敏叫我到她那去,我拒绝了,然后她把我送回了自己的小窝。这是我唯一能记住的。
半夜头很痛,再也无法入睡,下了床喝了杯水,点上支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安雅,你在想我吗?什么时候你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