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泼皮李四（二）

　　第二日天刚亮，李四就去山间砍了根竹子自己编了个背婴儿的背篓，然后放入许多破旧衣服做了个窝，再把李佛给放了进去。这李佛昨晚洗了个开水澡之后一晚上都睡得香甜，此刻尚未苏醒，李四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入篓中，背起篓往洞外走去。

　　昨晚只喂了些清水给他，今天必须去找点奶水才行，李四这样想着。不一时，他颠颠簸簸行到了一处农舍前，见一个中年农妇正在门口喂自己孩子的奶，便厚着脸皮凑过去道：“大嫂，你的奶多吗？”那农妇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怎么，你想吃啊？”

　　李四放下背篓，撑开里面的窝，指着李佛道：“不是我想吃，是我这孩子，你瞧他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可怜可怜他，也喂点奶给他吃吧。”那农妇瞧也不瞧，往里屋喊了句：“大壮！有人来借奶吃！”不一会儿农舍里钻出个精壮的汉子，手里牵着条黄狗，吼道：“谁要借奶啊，俺家这条黄狗奶多！”

　　李四抱起背篓就是一顿飞跑，那黄狗早已放来，跑了三五里地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李四见旁边有处石栏，忙踉跄着翻了过去，那黄狗只是在石栏外叫嚷却不进来，李四这才放心。定下来一看，此处竟是一个猪圈，大猪、小猪，白猪、黑猪，挤挤嚷嚷地不下十只。

　　正好有只大母猪躺在那里，怀下挤着一堆猪仔正在争相吃奶，李四拍了下脑门，对篓中婴儿道：“儿子，你有吃的了！”抱起李佛挤进猪堆，推开那些猪仔，挑了个肥大的奶头喂那婴儿。李佛此刻确实饥饿，小手死死抓住那颗“桑葚”一顿猛吸。这猪跑狗叫地早惊动了农家的主人，那老太婆刚从床上醒来听见响动拿了镰刀赶到外面，在她那个角度看到猪圈里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正吸食猪奶，吓了一跳，叫道：“好无耻的乞丐，猪奶都不放过！老娘跟你拼了！”说着举起镰刀就要翻进去砍人。

　　李四这才赶紧将儿子放入篓中匆匆离开。又行了一程，在路旁遇到一条喂幼仔喝奶的母牛，看四处无人，把那幼仔一脚踹开后再喂了些牛奶给李佛，喂饱了李佛又自己凑上嘴去喝了个饱，这才满足地离开。

　　李四吃饱了手又痒了，想去赌馆碰碰运气，怎奈手头没钱，就去那街上人多的地方窜了两三个时辰，偷摸了些纹银，背着背篓径直开赴赌场。只一炷香的功夫，便又输完了，垂头丧气地走出赌场，天也快黑了。

　　李四闷闷不爽地走着，背篓里的李佛开始不安起来，想必是饿了。李四自己的肚子除了上午喝了点牛奶外今天还没吃东西，现在也是饥肠辘辘。正好街边一处人家点着灯火，传来菜香，又没关门，李四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堂屋里坐了个老公公，李四一进屋正准备开口乞食，那老公公突然笑呵呵地道：“儿啊，你回来啦，你媳妇给你留了饭菜，都快凉了，快坐下吃吧！”

　　李四一愣，仔细瞧那老头原来是个瞎子，看来他把自己误认为是外出归来的儿子了，正好桌上一桌好菜，不如就暂时做一次他的儿子。计较一定，他放下背篓，也不说话，径直坐到桌子前，毫不客气地将上面的三两叠饭菜吃了个精光。

　　吃饱喝足正准备拍**走人，那老头子又道：“儿啊，你又要出去么？别出去了，你媳妇在闺房等着你呢，新婚夫妇要多呆在一起才行啊！”李四邪念陡起，暗道了声：“看来要多做一会儿你的儿子了！”就往那闺房中去了，不一时里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老头子捋着胡须笑着说了句：“这小子，动静搞这么大，不减我当年威风啊！”

　　一盏茶的功夫，李四办完事情翘着牙签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老头子笑嘻嘻地道：“办完事情啦？很好很好，我儿啊，来喝杯完事茶，有益身心健康的！”说着摸到了旁边桌子上的一杯清茶递了过去。李四也不客气，一口气连茶叶也喝了个精光，说了句：“谢谢老伯的盛情款待。”就背起背篓大摇大摆地出去了。那老头子听声音不对，大叫不好，一时激动从椅子上跌下地板脑袋磕着墙壁给摔死了。可怜这家男主人，亥时时分从外做工回来，先是看到老爹跌死地板，进内屋又看到**的妻子胸前插着一把浸血的剪刀，一时没能回过气，格儿一声倒地身亡。

　　却说李四优哉游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背篓里的李佛却大声地哭了起来。李四一拍脑门，想起：“对了，我儿子还没吃东西呢！”借着月色又折返到镇子里，沿路寻找那正在育子的母狗、母猪、母牛，都没找到，在一屋檐下发现一只母鸡，刚下完蛋，唧唧咋咋地拍着翅膀去了，留下一个大鸡蛋。

　　李四捡起鸡蛋说了句：“看来今晚你只能喝生鸡蛋了！”放下背篓，正准备敲打鸡蛋喂食李佛，却走过来一个**岁的小男孩，那小孩伸出手道：“叔叔，我娘叫我来捡鸡蛋，刚那只母鸡是我们家的，这鸡蛋也是我们家的，你还给我好吗？”

　　李四柔声道：“好的，你等等。”然后把鸡蛋打了，蛋清喂给了李佛，剩下蛋黄和蛋壳一股脑儿的塞进了那男孩的嘴中，说道：“好了，现在还你鸡蛋。”那男孩吓得哇哇大哭，喊着娘跑了开去。

　　李四得意地拍拍手，背起背篓没走出几步，街角却嘈杂杂地涌过来一大帮人。刚才被吓跑那小孩拉着一个凶妇，这凶妇带着男男女女一行人打着火把冲过来将李四围了个实在。李四忙四周作揖道：“各位哥哥姐姐好！”

　　那凶妇揪着他的脖子吼道：“你这泼皮连小孩都欺负还是不是人？”又有一风骚女子出来叫道：“你连飘香院的母鸡下的鸡蛋都敢偷吃？不想活啦！”李四见他们来势汹汹，忙跪倒在地叫道：“姑奶奶饶命，小人狗眼不识这位公子，还误吃了飘香院的鸡下的蛋，请姑奶奶看在我是一条不懂事的狗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次吧。”

　　“哈哈，还有自认为是狗的！”人群发出了哄笑。那为首凶妇道：“看你这这副狗样，老娘打你还怕弄脏了棒子，滚远点！”说完带领队伍谈笑着扬长而去，那李四从地上爬起，擦了把冷汗，去提那背篓，刚提起又放下，毕竟气不过，摸了身边火石点燃了街旁一处柴草，捧起后往那飘香院的后院中扔去，看那后院火苗变大后急急背了背篓扬长而去。可怜那一群嫖客**，刚戏耍完一个泼皮，有说有笑的回到青楼苑阁，还来不及行那苟且之事，就多被来势凶猛的大火烧了个正着，死于非命。

　　李四哼着小曲洋洋得意地回到山洞，一路上星星美月亮美，李四心情好得无以复加。当他回到山洞后煮了些萝卜汤，用破碗盛了拿来喂儿子李佛，哪知一向很乖的李佛紧闭嘴巴不肯进食，李四死劝活哄就是不能让他张嘴，忙活了半天李四暗想一定是婴儿不喜欢吃萝卜汤，看来得想个办法给他搞到稳定的人奶才行。当下也不强喂儿子了，草草收拾了破床抱着儿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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