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态

　　登堂境，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吗？叶雨心中发苦。连山侯是登堂境，方圆数十个镇所唯一的登堂境，在普通人心中，就如神话般的存在。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实力，果然是压倒一切的根本。

　　看着眼前如水般的佳人，叶雨有些痛恨自己，双手紧握，青筋隐现。迎着卫烟温柔的目光，话在喉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无力，弱小。甚至有些可怜。

　　卫烟看着叶雨痛苦的眼神，心痛异常。踮起脚尖，若乳燕投怀般扑在了叶雨胸膛。就让自己放肆一次吧，仅仅一次，他的胸膛，有着家的味道。

　　闺房里，本来淡雅的幽香，突然变得有些浓郁，佳人在怀，软香温玉。伸手搂住，玉人的腰肢上，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小蝴蝶水娃娃的大眼睛，盯着两人一动不动，心中暗想，卫烟姐姐，喜欢上了叶雨哥哥吗？姐姐，你不是告诉小蝴蝶，不要去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吗？说，那只是镜花水月，到头来害人害己。

　　熏烟袅袅，红烛流泪。闺房内没有半点声音，叶雨感觉，胸口一阵温热，稍稍低头，衣衫沾泪。佳人紧搂着自己，臻首埋在胸膛，稍稍露出的美目上，已经是秋水涟涟。卫烟的泪，仿佛是自己心头的雨。浸润着埋在心田的种子。

　　...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嘈杂，这阵响动，惊醒了沉浸在淡淡幸福之中的两人。卫烟娇躯微微后仰，脱离了温暖的胸膛。拭去眼角的泪水，转头，向小蝴蝶使了个颜色。小蝴蝶转身出门。

　　“小雨，你要离开这里了，再待下去会有危险。”卫烟收拾一下心情。

　　“烟儿，跟我一起走吧。”叶雨再次说道，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小，但还是忍不住出口。

　　卫烟和刚才一样，摇了摇头。美丽的眼眸中尽是不舍之色，“小雨，今日之事，都忘记吧。我们只是同窗，朋友。”

　　“不，烟儿，我要你做我妻子。”既然爱了，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妻子？烟儿，做不到！我们只是朋友。”泪水再次涌动，卫烟的心痛如刀绞，又甘甜如蜜。妻子？哪怕能做眼前少年一天的妻子，死也无憾吧。可是，爱一个人，又怎么忍心他去受伤。

　　“难道，你不喜欢我？”

　　还未等卫烟回答，闺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小蝴蝶闪身进入，可爱的脸庞上，尽是兴奋之色，“卫烟姐姐，是校尉府搜捕贼人，大厅里乱作一团了，快点让叶雨哥哥走吧。”

　　卫烟牵起叶雨的手，不由分说，带着他就向门外跑去。在方才叶雨到来时，卫烟就想着，如何让叶雨安全离去。思来想去并未有什么妥当方法。本打算把叶雨留在自己房间，等到黎明再寻找机会。现在，校尉府办案，落花楼里乱作一团，正是大好机会。

　　广阔的院落里，此时有些杂乱。阁楼里的红馆们纷纷来到院落，向正对大厅的小亭处走去，姑娘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前厅，没有人去注意行走在楼阁阴影里的叶雨三人。

　　很快，三人便来到落花楼的后门，发现并未有人看守，卫烟和小蝴蝶同时松了口气。

　　“快走吧，小雨。明天见。”卫烟把门打开。

　　叶雨有些犹豫，刚才的问题，卫烟还未回答。

　　看着叶雨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卫烟猛地推了叶雨一把，把他推到门外。叶雨的身影，也随着木门的关闭消失在了卫烟的视野。

　　“姐姐，你爱上了，叶雨哥哥吗？”小蝴蝶看着泪流满面的卫烟。

　　卫烟点了点头。

　　“姐姐还是快点忘了他的好。”

　　卫烟知道，知道小蝴蝶说的对，这些都是自己告诉小蝴蝶的。刚才在自己闺房内的种种举动，实属情不自禁。月亮从一朵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云彩里钻出。月光洒落，照映着卫烟苍白的脸庞。天际，一道流星划落，短暂，闪烁。自嘲般的笑了笑，牵起小蝴蝶的手，向闺房走去。

　　月光照亮了原本暗淡的街道，叶雨站在落花楼后门，久久未动，关门的那刻，放佛把自己的心也关在了里面。轻叹一声，心中暗暗发誓，明天就是自己变强的开始。转身踱步，一道流星出现在视野里。曾听乐芊芊说过，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叶雨第一次如此虔诚的对着辽阔的夜空，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家竹楼。母亲那熟悉的身影站在竹楼之外，叶雨知道，母亲是在等待自己。扑在母亲还怀里，感受着让自己心安的温暖。人无论年岁几何，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总是个孩子。

　　、“小雨，下次出去玩，要提早告诉母亲。”杨若晚的脸上略带一点责备，可见方才她的心情是多么的焦急。

　　叶雨点了点头、

　　“进屋吧，你父亲也等你多时了，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来到父母房间，叶雨看到父亲的气色好了许多，床头的竹柜上，还有一碗没有喝完的药。

　　其实，那怎会是药，只不过是一碗糖水罢了。

　　“小雨，快来。”叶忘生见到叶雨进门，立刻说道。

　　握着父亲有力的手，叶雨有总想要倾诉的念头，把今日种种，都告诉父亲。但这个念头一闪而逝。

　　“小雨，这是你母亲打扫房间时发现的。”叶忘生从枕下，拿出一只黄色符箓。

　　“这是小风的。”这是挂在穆风脖子上的那道符箓，叶雨又怎会不知。

　　“是啊，如今小风被歹人掳走，你替他保管可好。”

　　叶雨接过父亲手中符箓，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仿佛感觉，穆风救在自己身边。

　　月落日出，又是一天到来。叶雨早早来到画室，很想早点知道秋琳从校尉府中带来的消息。当然，也想早点见到卫烟。

　　“认识一下，我叫王可。”一位瘦弱的少年来到叶雨跟前。

　　“你好，我叫叶雨。我记得你，昨天是你第一个发问的。”

　　“是啊，叶雨同窗，你和楚晴间的赌约算数吗？”

　　“赌约？什么赌约？”叶雨没记得有何谁打赌。

　　“就是，谁先把灵气引入体内谁就是班长啊。”

　　“我没和他赌啊，再说，我也当不了班长。”叶雨从未想过自己会当班长。

　　“反正我感觉，你若做班长，肯定会比那个叫楚晴的家伙强的多。”王可说道。

　　叶雨挠了挠头，腼腆一笑，“不行的，我做不好。”

　　“小雨，怎么来这么早？”秋琳刚进画室，就看见了正与王可交谈的叶雨。

　　“只是早起片刻，拿着宋婶做的糕点。”叶雨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裹，”王可同学，一起吃吧，很好吃呢！“

　　秋琳一把夺过，沁人的香甜在口舌上流转，边吃边抱怨，“今天要是不吃早餐该有多好！”

　　“小琳，有小风他们的消息了吗？”叶雨看着朋友们吃得香甜，也大为高兴。

　　“没有。”秋琳塞满食物的小嘴，有些吐字不清。

　　昨天校尉府的兵卒，连夜搜查了各个世家。均没发现穆风和乐芊芊的半点踪迹。

　　叶雨有些失望。

　　“小雨，别太担心，这是没消息，也许是好消息，至少能证明穆风和乐芊芊还活着，爹说了，他会联系周围几个镇所，帮助寻找的。”

　　“谢谢你，小琳。”

　　是啊，连校尉府都寻找不到，至少能证明这些歹人的实力强劲，掳走穆风和乐芊芊，只是看中了他们的天赋。风雨镇被寻遍了，看来早就离开了此地。天下虽大，自己总有一天能找到他们。

　　“小雨，我已经让父亲动用奇物阁的关系，帮你寻找了。你的朋友也是我和小琳的朋友。”鲁子鹏紧跟秋琳而来，昨夜当得知校尉府搜寻未果，便连夜回到家中，同父亲商议。鲁家重情，何况是帮助朋友。

　　叶雨的眼睛有些湿润，能遇到这样的朋友，又怎能不为感动。谢过二人后，暗自思索，“寻找小风和芊芊，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如今能做的只有，用心努力修炼。登堂境，就是自己的目标！”

　　画术班的学子陆续而来，楚晴身边依然是热闹的很，丹辰庄，在这风雨镇中，也毕竟是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

　　楚晴略带挑衅的目光扫向叶雨，轻蔑一笑。叶雨同样还以颜色，人敬一尺，还以一丈，既然含你还有敌意，我又怎会惧你。

　　鲁子鹏和秋琳看到叶雨气势猛增，再也不似以前那种柔弱之态。心中均是暗喜，想要成为强者，首先要先有强者的心态，若不然，终是竹篮打水。

　　楚晴叶雨眼神交汇，恍有火光闪耀。

　　“小子，昨日赌约可算作数？”楚晴轻蔑一问。

　　“这只是你我赌约，班长之职涉及整个画室的同窗，若他们同意，便是作数。”叶雨淡然说道。

　　“你现在反悔还有机会，若待会儿同窗们同意，再想反悔可就迟了。”

　　“不会。”叶雨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离钟声想起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了，画室里的学子几乎到齐，而叶雨一直等待的人却还未出现。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叶雨的心也一点一点的焦急。站起身，来到画室门口，眺望着向前方小路。

　　金黄的树叶洒满了地面，一阵轻微脚步响起，娇美动人的身影出现眼前，正是卫烟，步履轻盈，款款而来。

　　叶雨松了口气，走上前去。

　　“烟儿，怎么来这么晚？”

　　两人交错而过，卫烟并未作答，甚至连看都没看叶雨一眼。

　　叶雨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转身，再次喊道。

　　“烟儿，烟儿。”

　　卫烟依旧毫无反应，径直向画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