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牛刀小试 第010章 听话就好

　　在昨天接到上级电话后，村支书和村长就商量了一下接待上级下派干部的工作和生活安排问题。

　　工作问题两人达成了一致：全力配合下派干部的工作，毕竟是来自于州政府的干部，应该是不会差的。但有一点，如果这位干部出现了严重的错误，两人相约还是要一致抵制的。

　　生活问题就是吃住的问题了，这个问题比较简单，村支书家里小，条件相对也比较差，而村长家里就好多了，村长的儿子在外面混得还不错，不久前才建成了全村最大最气派的木屋，地方大房间多，自然就是安排下派干部住宿的最佳地点了。

　　关于吃是个麻烦事。

　　因为以前也有过下派干部驻村，但是除了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对方还从不谈生活费的问题，时间一到，拍拍屁股走人了事。所以两人商定，这吃的问题还是由村上解决吧，总得把干部伺候好再说，大不了到时候到乡里要点钱解决村里缺钱这事。

　　萧程东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这正是城里人吃午饭的日子，倒是在这里没几家人会做饭，村民们都习惯了吃两顿，早上九点过吃一顿，下午三点过再第二顿，一天的饮食也就完成了。其实这倒不是什么好习惯，只是以前大家穷啊，解放前穷，解放后还是穷，所以也就一天只吃两顿了。

　　今天中午能吃到饭，估计也是主人家怕城里人来这里吃饭不习惯，特地按三顿饭的习惯做的饭。彝族人热情好客、纯朴善良，就算是穷，但是也是一定要把客人吃好喝好陪好，他们觉得只有自己人好才会有客人。

　　也不客气，萧程东也没管明哥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对跟在后面走出来的支部书记和村长哈哈一笑说道：“别说，我还真是饿了，今天早上就吃了点稀饭。”

　　村长吉克阿呷看萧程东没有任何推辞，笑得非常灿烂，高兴地说：“萧干部，这是我儿子吉克洛明，应该是家里准备好了，今天中午到我家吃饭去。”

　　萧程东也不客气，笑道：“谢谢村长啦，今天应该是有好口福了，走吧。”

　　村长家离书记家不远，几分钟就到了，路上明哥可是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他可是见识过这位萧干部的厉害了，虽然平时仗着自己五大三粗力气大，倒也是在城里混了一点小名声，可人家是高手啊，自己和四个小弟都没看清楚就被放翻了，人家还一点事都没有。明哥虽然浑，但人倒还实在，打不过就服了，这也没什么丢人的。

　　到了村长家，萧程东便喜欢上了这里，好久没有住过这么原汁原味的木楼了。村长家的两层房子全用木材建成，看上去还没建多久，仍然散发着木头原本的香味，木头也不上漆，就那么原始，但却那么自然。

　　等大家在堂屋（客厅）坐定，萧程东就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牵着一头猪从门口走过，猪不大，大概也就二三十斤的小猪，然后吉克洛明也跟着出去了。

　　客厅中间的饭桌上排了三瓶白酒，摆了一个碗，萧程东会意地一笑，知道今天喝的是转转酒了。菜也没上，吉克阿呷便打开一瓶酒，把碗里倒满了酒，然后递给萧程东。

　　萧程东也不说，接过酒碗，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村长，这是必须的，要递给主人，吉克阿呷也喝了一口，然后再递给了沙马尔子，沙马尔子也喝了一口，然后把碗递给萧程东。萧程东接了放下，总还是得说点什么吧。

　　“村长，今天应该有坨坨肉肉吧？好久没吃了，很想念哦。萧程东知道今天村长待客是用猪了。彝家待客，是根据来客的身份、亲疏程度分别以牛、羊、猪、鸡等相待。在杀牲之前，要把活牲牵到客前，请客人过目后宰杀，以表示对客人的敬重。酒是敬客的见面礼，只要客人进屋，主人必先以酒敬客，然后再制作各种菜肴。刚才那只小猪就是今天待客的动物了。萧程东自恃自己的身份也大概就是这个水平了，如果自己没有州里下派干部的身份的话，估计今天也就杀鸡了。当然，如果萧程东老头子来的话，肯定是杀牛了。

　　幸好萧元庭自己比较注意这事，知道自己如果去彝家做客的话，别人杀牛真的可惜了，吃又吃不完，又让主人家损失了一头牛，所以几乎不到彝家去吃饭。

　　坨坨肉是彝族特有的一种特有的食物制作方式，是将猪肉或羊、牛肉按三两到半斤左右一块砍好，用冷水煮熟，不下任何佐料，包括盐（有地彝乡则会加入自制的药材，药味很淡）；肉七到八成熟后捞起，再撒蒜水、盐及花椒等就可以上桌了。吃时需用双手拿肉。其味非常鲜美，因煮时不能烂炖，而是看“火候”，“火候”一到即熟，“火候”不到则肉生，“火候”稍过则肉变得有些硬。

　　不到半个小时，那应该是村长老婆的妇女便用筲箕把做好的坨坨肉端了上来。吉克阿呷招呼儿子也一起上了桌，四个人便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吃得萧程东好不爽快，就是最后被主妇硬逼着吃了一大碗饭后撑得他快翻白眼了。

　　这一顿一直吃到了下午三点，三瓶白酒全部搞定，书记和村长都喝多了，两人都被萧程东劝去休息了。然后萧程东对因为不敢放开喝酒的吉克洛明手一挥，走出了村长家。

　　明哥也不敢多语，跟在萧程东后面，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萧程东这猛人有什么事。

　　走了十多分钟，两人来到了古海边上，萧程东转身面对吉克洛明说道：“我们挺有缘的，居然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了。明哥，说吧，为什么大家都经济都不太好而你家比较富。我听实话。”说完，萧程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顺势就把身上的杀气给放了一点出来。

　　吉克洛明心里一寒，居然被萧程东的杀气给吓得退后了两步，不敢撒谎，有些心虚地说道：“萧干部，别叫我明哥，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哥。”

　　“废话少说，说重点！”萧程东只要知道真相。

　　“我，我们家其实以前也不好，就是前年我听人劝借钱买了一个拖拉机，每天帮大家把打来的鱼拉到城里卖了，中间吃了点钱。其实也不多，这两年也就吃了大概万把块钱。”

　　萧程东也知道大概就是这样了，这也不是多大的问题，金额不多，而且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在这里要做事还得有人帮衬，先把吉克洛明收到自己手下，许多事估计就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便对他说道：“这事我不提了，而且以后这拉鱼到城里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办，但有一点，不准再吃钱了。你看寨子里那么多人过得那么困难，现在还得准备一些钱换船船网，这都要钱啊。如果干得好，以后有钱给你挣，但是如果干不好，哼哼，我想让你到监狱里去蹲着也不是太难吧？”

　　“我以后不敢了，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做好！我向领导保证。”吉克洛明也听明白了，自己以后可得听话了，人家是州里的干部啊，一句话还真能把自己弄进去，自己那些狐朋狗友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其实萧程东知道，要把吉克洛明弄进去不难，但是州里的干部什么的，还真是上不了台面，自己如果放在古代，也就一个降职流放的家伙，官是不敢称的。

　　不过，年青人嘛，只要听话就好。哥的前途可不在这里，但是毕竟来过了，总得留下点什么吧。让大家能过上好日子就是有些成就感的啊。

　　回去村长家，在村长专门准备的二楼房间里把床铺好，生活用具摆放好，萧程东就取出稿笺纸，开始写下一个题目：关于海子村发展的经费申请。

　　萧程东奋笔疾书，不知不觉太阳落下了山头。

　　这时楼下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天籁女声：“萧干部，下来吃晚饭啦。”

　　萧程东心里一激，放下手中的笔，走出房间，站在楼道向下一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站在楼下向上看呢。

　　漂亮，就两字。身材高挑却健康有活力，皮肤白皙，眉若柳叶，小巧笔挺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穿一件短袖白衬衣，下面一条蓝色短裙，脚上一双简单的白网鞋，纯就一个字。虽然说汉话还有一些生硬，但萧程东却突然想唱歌：天下掉下个林妹妹……

　　彝族盛产美女，特别以热水州的美姑县为代表。以前萧程东还专门去那里观看过选美比赛，确实名不虚传啊。

　　甩了甩头，把快要涌上来的不良思想暂时停止，萧程东不由得心里苦笑，自己现在好像有点见不得美女了，虽然现在还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周海霞，一个小雪，但怎么看见下面那女孩就有了感应了？不会这一世会变成别人眼里的什么狼什么棍什么马吧？

　　萧程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变了，上一世和这一世以前的日子，自己好像不这样啊。他提醒自己，一定得把这些思想好好清理一下，千万别走错了路。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萧程东还是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切由我本心，因为我本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