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铁手战天王
纵横 | 作者:温瑞安 | 更新时间:2017-05-04 10:2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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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巨无霸查天王虎虎烈烈的说“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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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震了震。
——坦自说也有人因而精神大振:毕竟这两人要是真打起来的确是旗鼓相当的龙争虎斗。
对这些痴于习武的江湖人来说。那是一件就算短命几年也不惜一觑的事。
——就别说这种心态乖异事实上也有不少人为那么一点点虚名那样一个虚位乃至只要跟那一个艳色天下重的女人睡上一宵宁愿短命上十年八载这种事在所都有这种人满街都是!
“他得罪了我!他侮斥我!他瞧不起我!”巨无霸查叫天怒吼道:“我要跟他一战!”
大家都望向铁手。
也观察那少年。
——却不知铁手会不应战?
——“少年查叫天”是怎么个想法?
陈风咳了一声说“刚才不是大家都约好了合作一起对付孙青霞的么!现在怎么又……”
“是的我们是合作也要合作”少年查叫天忽道:“不过话分两头‘大叫天王’一旦了火我也不好收拾——我看铁捕爷还是不妨应酬一下吧何况铁捕头说的话的确对大叫天王也很不客气。”
他笑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决一死战倒不必大家只是切磋、切磋较量、较量而已。”
那个他口中的“大叫天王”立即转身应道:“是。”
他一低立即在头骨爆出”啪”地一响——看来他已开始运聚内力了。
蓄势待!
“少年查叫天”已经表态了。
——这一战只怕难免。
现在就看铁手了。
——看来“少年查叫天”是要趁此再试一试铁手的武功、秤一秤他的斤两。
铁手却笑了:“你称他为‘大叫天王’?”
少年查叫天道:“他此块头是大了一些所以这样称呼也无不妥。”
铁手道:“这么说来你也可以称作‘小叫天王’了。”
少年道:“你若要这样叫我也不介意。”
铁手道“可是‘叫天王’只有一个到底是你还是他?”
背向少年道:“你们到现在还投搞清楚谁才是真正叫天王那确是你们的不幸与损失。”
铁手笑道:“你看你们两位‘天王’中似乎你比他高级些——他顶多只像个‘老张飞’。”
那巨无霸嘶吼了一声全身骨胳都登登作响只听洪鞋而一声闷气鼻端又溢出了瘀血。
大家都不明白。
也为之震怖。
——看来这“大叫天王”只要大吼一声都能震碎人心。
詹通通已骁勇善战、战志剧烈但若要比起这“老张飞”在战力上只怕还是豺狼比诸于怒狮一样。
到底差远了。
所以大伙儿更不明白。
一向敦厚的铁手为保一再惹怒这个巨无霸!
少年叫天王也微微一愕笑道:“铁兄我看你今天要不打这场战也决不可能了。”
铁手道:“凡有必要的战斗我决不回避。”
比语一出就是要接战了。
这是一场大战。
也是一场硬仗。
对铁手而言这确也是一场没有把握的仗。
一场很不好打的仗。
他见过詹通通的战斗力也见识过余乐乐的诡异攻击对巴巴子和回家家的突袭也深有戒心还有李财神的笑脸迎人陈贵人的心柔外刚马龙的深藏未露……更且还有“少年叫天王”的莫测高深这里几乎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可是他居然还一再的敢不留情面的挑衅惹怒了那个“巨无霸”老张飞!
——他有必要这样做吗?
他应付得来么?
“只不过”铁手好整以暇的说“我们追敌救人要紧要打就战决。”
只听“老张飞”又怒吼了一声。
“小叫天王”倒饶有兴味的道:“却不知怎么个战决呢?一招定胜负?三招生死?还是……”
何孤单忽踏前一步凑近铁手耳畔小声疾道:“铁捕头您身上还有伤决斗何以急着的——”
铁手一笑道:“谢谢关心我自有分晓。”
忽向“小叫天王”道:“好就三招定输赢!只话攻不许守。”
“小叫天王”笑了“三招?没想到一向庄重练达的铁捕头也是急性儿!”
“老张飞”咆哮得直跺着脚:“我宰了他!我宰了他!”
马龙迅的接道:“既然三招已由铁爷定了那么这三招用的方式武器则由我们来选两项:我看就用拳为一刀为二余下一样铁兄自选吧!”
他一下子已占了便宜。
他选的自然是“老张飞”所擅长的。
铁手却毫无异议反而笑说:“这不是问题。余下一项也由你们来定吧——大叫天王个头儿大。我与他对着撞也不是这一件赏心乐事!”
此语一说众人皆觉得敢情铁手是疯了。
疯狂了。
“小叫天王”反而不笑了。
马龙也双眉深锁。
锁着个深深的疑问。
疑惑:乃至疑惧。
——铁手到底是太狂还是疯了?
疯和狂本来就是极为近似的事。
——自大的人以为自己很“狂”其实只不过形成“疯”了而已;以为自己是不是“疯”样的人说不定是行止上“狂”了一些而已。
陈风尘眉心也竖起一道刀痕直达天庭。
显然他也不明白何以铁手不去避免这一战——甚至还主动去引了这一战。
何孤单不禁搔搔后脑匀子番番四白眼咕咕道:“这时候打这一场:胜了只怕天王部属个个要翻面输了焉还能保住命?”
老乌在他身旁听了就说:“铁捕头一定有他的道理。”
何孤单问:“什么道理?”
老乌道“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早不叫老乌了。”
何孤单狐疑地道:“那叫什么?”
老乌硬板板地道:“叫‘五大名捕’快腿老乌”什么的了!”
保孤单倒没料到这个一直硬邦邦、千巴巴的人居然也会说那么风趣的话、只好说:“我只是担心——你不担心?”
老乌憨直的道:“我担心。”
何孤单有点意外:“哦?”
老乌本想不说最后还是说了下去:“——铁手可以惹谁都好但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叫天王’本身……不管是大的小的都一样!”
“大叫天王”走了三步。
他离铁手至少有十五步之远都不知怎的他只跨了三步与铁手至多剩下三尺的距离。
他一跨了出来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在后退直至到不文山头让出了一个近三十尺左右的空地来。
他并没有叫大家退开。
场中的人不但都有武功底子而且几乎都可晋身武林中一流高手之列。
但他一出场未出手已使人人退了开来:就只剩下一人:
铁手。
他面对他。
面对面。
像一座山遇上了一座铁塔。
铁手看着他像看一口箱子一套盔甲也是一棵树什么的……完全没有决战的神色甚至备战的神情也欠奉只说:
“如果我赢了——”
“大叫天王”大叫了一声像受了一次重击当真是震碍满山价响:“——什么!?你以为你会赢——!!!”
铁手没理他。
尽管“大叫天王”一吼就震得山摇地动但他还是把话说下去而且“大叫天王”咆哮得再震耳欲茸他平静的语音仍是可以清晰地传入各人耳中包括正在怒嘶忿吼的“大叫天王”本身的听觉里:
“我是说假如。假如我赢了——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查叫天?”
“大叫天王”大叫道:“假若你输了呢!?”
铁手的回答居然是:“悉听尊便——既然输了就失去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大叫天王”整张脸都挣红了与他根根侧戟的虬髯刚了成衬映他张开带着血腥味之血盆大口吼道:
“假使你输了——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铁手微微笑着尽管从“大叫天王”嘴里喷出来的气使他衣裤丝全往后扯飞但他居然还气定神闲的反问了这么一句:
“你没事吧?这样吼下去嗓子不破吗?难怪早已四音不全了。你的脸色这么坏说不定这就是所谓梅毒似的脸色吧?”
这一句试问:
火爆脾性如“大叫天王”者又如何忍受得了?
到这地步连洪鞋而也难免生起同样一种想法:
铁手若不是以为就这样就可以把这“大叫天王”气疯了、气死了、气杀了就是他自己想死、想自杀!
忍耐总有个限度。
——过了这个限度就像汽球一样再灌气进去它就会爆炸。
“大叫天王”已爆炸:
他以攻击为爆。
以拳为炸。
他一拳“炸”向铁手。
三天前“风林火山”马龙夜观天象现流年蜚帘二星竟与火曜生激烈的碰撞。
当时他不明所以。
只知道应该会目睹灾难。
现在他醒悟了。
——铁手有难!
两天前在黑夜里洪鞋而退在荒山野岭逃亡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个好像是一只鬼的树。
——抑或是好像一棵树的鬼?
总之他一时吓得五魂散了四魄也设搞清楚。一向跑惯江湖历遍风险的他也忍不住怪叫了一声。
那树也怪叫了一声。
两人(还是一人一树?抑或是一人一鬼?甚至是两个都是鬼?)返身就逃:
就似是山魁遇着僵尸。
那时洪鞋而只以为自己撞邪了。
而今他这才领悟:
撞邪的不是他——
而是铁手!
七天前的一个夜半苏眉突然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面惊醒。
可是她身边却没有人。
更没有出事的人。
自从那晚之后天天晚上这个时候她都听到那一声哀号这一声惨叫。
她一直以为那是孙青霞的惨叫。
现在她才明白:
那可能不是孙青霞的。
——而是铁手的!
以上三人皆因“大叫天王”出拳击向铁手因而击起了这样的念头(或是错觉)。
这种判断。
——铁手遇难了。
只怕也死定了。
——铁手则怎么想?
这一拳不仅排山而且倒海。不止倒海更且排山——排山倒海惊天动地石破乾转坤移天崩地裂的打了过来!
铁手怎么避——?
铁手没有避。
他一拳。
迎击。
轰!!!!!
两拳相击。
实力比拼。
——这世上不到生死关头成败关键是不必与人比拼实力的。
能免即免。
要拼实力的必有折损。纵赢也是惨胜;若败则是惨败。
可是现今二人已拼出的实力。
结果如何?
结果不堪设想。
——至少在铁手而言可如是说。
他硬拼了一拳把持不住整个人飞了出去一路跌、一路稳住、但立不住、只好一路跌、一路跌他一路要站定、但站不定、又一路跌、跌到后头成了滚、他就一直滚、一股脑儿的滚、一直滚、一路滚、一路滚了下去……
直滚到“加落梯”山坡下。
他已摔得“七脏八烂。”
满身泥泞。
狼狈不堪。
可是他没有死。
——好像也只是脏没有伤。
“大叫天王”巍然立于山头。
他连一步都没有退过。
一动也不动。
一晃亦不晃。
他不但是占了上风而且还获得了全胜。
不过世上有些事表面是一回事内里又是一回事。
是不是这么回事有时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如某人春风得意的跟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次日在客栈的房间里走出来一样:昨晚到底是谁驾御了谁只有他们两个心知肚明。
旁人只属猜估。
不一定确。
跟铁手拼了那一拳“大叫天王”的心中第一个反应竟然是。
想哭。
——“顶”得好辛苦。
那一拳拼在手上然而一眼内力逆冲而上他只觉顶住了心、顶住了肺、顶住了颈、顶住了胃、更顶住了气:
也就是说那一拳更令他顶心、顶肺、顶颈、顶胃、顶气——五处一顶到头来他也只有“顶硬上”:
——硬顶了!
战端已开。
不拼下去是不行的了。
——除非是铁手死了。
可是(惜)铁手却没有死。
他正一身破烂、满身泥污的再从“加落梯”步上“不文山”之顶。
仿佛还满身轻松。
——脸上还居然带了点“顿悟了”的神情!
到这地步不打下去怎么!?
铁手上山。
一步一步的上山。
开始是他的头出现于山线。
然后是身子。
最后是脚。
但大家只看着他的手。
他的人虽摔得“破破烂烂”但一双手依然毫无污垢秋毫无损。
苍劲有力、海不枯石不烂的一双手。
“大叫天王”开始退后。
他不是走。
而是一步跨到第一顶大轿子那几去。
那儿一直搁着三顶轿子:
一枣红色:从木杠子到垂帘都是这个颜色。
一黑。
一曰。
他往红轿子跨去:本距至少十六、八尺他却一举步便到了。
他用手在里边一掏。
掏出了一件事物:刀!
他那么铁塔矗立、古松屹峙的个子手上拿的居然是只有一尺一寸一分长的刀!
小刀!
短刀!
——短小的刀!
可是当这把刀拔出了鞘情形便完全不同了。
不一样了。
刀仍是只一尺一寸一分长(短)但它本身出的惨红色的刀光足有二十六尺七寸七分长渗渗然的浸了开来映得他自己眉须皆赤他的对手也脸目皆赭!
这一刀拔出来的时候好像有只什么野兽在远方哗了一声。
铁手不禁失声问道:“杀狗刀!?”
“大叫天王”扔鞘于地:“正是用来杀你!”
铁手不以为忤只先赞赏道:“好一把刀!”
这一刹铁手因为看到“杀狗刀”从而忽然了解、体悟了孙青霞当日为一把“断冰切雪剑”雪上台比武的心情。
也明白他为何在“杀手涧”之战时把敌时把敌人遗下的刀一一收为己用。
——那不仅是利器也是美的事物。对一个嗜武的人而言看到一把如此利器不免见猎心喜。……或许对美丽的女子孙青霞也有种刀剑般的心情吧?
“大叫天王”见他神思恍诅大叫一声当头棒喝醒他似的吼道:
“接我一刀!”
一刀当头劈落。
刀锐。
刀风长。
刀气极盛。
他要打败他。
可是他不想暗算他:胜之下武他还不屑为。
是以他出刀前仍先大喝了一声!
空手的铁手怎么躲?
——没有兵器的铁手如何接!
铁手不接。
——他用的方法居然是:
逃!
这无疑大**份。
可是铁手就是要狠命的逃。
刀锋已及他身后。
他倏然闪于枣红大轿之后。
那儿虽有十二名雄赳赳的轿夫但没有“叫天王”的命令谁都不敢动、不能动。
“大叫天王”刀不忍毁轿只见刀光倏缩已折射轿后。
铁手疾驰那顶枣红大轿跃上了白色小轿之顶。
“大叫天王”的“杀狗刀”不欲斩毁白轿只有一折仍在起伏浮波间兜铁手。
铁手迅转入黑然轿另一端。
刀一凝。
不能。
一不可收拾:得先把黑轿粉碎。
“大叫天王”怒吼一声力怒冲人到刀到这次是贴身直取铁手。
铁手一直退。
天王一直追。
终于铁手已失去了没有了任何遮庇退到了场中。
场中是空地。
“大叫天王”誓要将铁手斩杀于刀下方才甘休。
忽尔铁手一俯身。
一扬手。
“大叫天王”怎容他喘息时机一纵即逝他大叫一声一刀已砍了下去。
刀锋冷。
刀光盛。刀
刀刀
刀刀
鞘!
这一刀落没料忽给一古木鞘恰恰套住。
鞘是原来这刀的鞘。
鞘在铁手手里。
铁手在这千钧一刹那间拾起了“大叫天王”遗弃于地的鞘正好套住了刀。
刀光虽烈刀意亦炽但一旦遇上这把古朴的鞘便完全失去了锋芒不见了锐气完完全全地给同收进了鞘里。
刀进了鞘。
鞘在敌手。
“大叫天王”也怔住。
瞪大了眼。
呆立当堂。
铁手把玩着手上的刀和鞘忍不往又赞了一句:
“好一把刀!”
然后又补了一句:
“好鞘!杀狗刀配的是猫几鞘!”
能杀人的就是好刀。
但能好好收藏好刀的鞘就是好鞘。
好刀固然难得好鞘更难能可贵。
——有才的人正如好刀锋芒四射终遭折如果也有一把好鞘把光采四溢的才华藏锋敛锐蓄势待机一击而着。终能一举成名大展鸿图。
没有退路了。
只好打下去。
——对“大叫天王”而言他面临的情势的确如此。
他跟铁手打了一拳。
铁手给他打下山去。
不过铁手又回头来了而他却是有苦自己知。
他用刀追斩铁手。
铁手不敢接只能逃。
这次他也以为自己一定得手——“杀狗刀”是不杀人不休的。
这把刀自有杀性。
可是铁手却用刀鞘收了他的刀。
刀鞘都有灵性。
——如果这短刀长的锋“杀狗刀”具有杀性那么刀鞘就是实在善性。
所以恰好收了这一刀。
两招已过。
还有一招。
“大叫天王”决定使出他的绝招。
什么是“绝招”?
——绝招就是敌人破解不了的招!
“大叫天王”的“绝招”很简单。
也很可怕。
——世上越简单的事物就越复杂越可恨、越难应付。
“爱”是一个人非常简单的事“恨”也一样但“爱”和“恨”也绝对是世间最可恨、复杂和难解决的事情。
同理一颗石子、一根草、一滴水、甚至一个婴儿也简单极了但它同时也是世上最复杂、最可怕、最难对付的东西。
所以常有人说:“本来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何以将它弄得那么复杂?”——这想到其实是太天真了因为任何简单的事最后却是由复杂因素描成的。
——就算你只吃一口饭、只要一个碗、只用一支笔;然而饭和碗和笔那么简单的事物但都是经过许多人和物、智力和努力所合成的!
没有简单的事是因为人本来说是复杂!
故尔对一个武林高手而言也没有简单的绝招:
绝招之所以简单一如诗人把毕生才学尽化作玉言、七律、尽管写几行几十字但所表达的已是他平生功力之所聚。
画家和音乐家亦同。
艺术的至高境界本来就是一致的。
而今“大叫天王”也如是。
他冲向铁手以无比的气势。
他的绝招是:
撞!
他要撞死他的敌人!
他张开了手放开了怀抱狂奔就像忽着跟对方作一个拥抱:
——死亡的拥抱!
他一疾奔山摇地动真个是每一步都几乎可在地上踏出一个大窟窿来。
尽管铁手可抵得住他一拳一他毕竟是名不虚传的“铁手”消解得了他一刀——其中用了一些些的技巧与智慧但要吃这个铁甲金刚一般硕大无朋的人一撞那恐怕只有四个字:
以卵击石
或曰:
铁手疯了。
不过铁手好像好像真的疯了。
他真的反冲了过去。
他要跟那巨无霸撞在一起:
他就是要以卵击石而且还要玉石俱焚!
他反撞了过去二人就像两头黑牦牛和黑牦象非要撞个粉身碎骨而不甘休!
然而尽管铁手要比黑牦牛还壮只是怎么看去“大叫天王”仍是比他高、比他大、比他强、比他壮!
铁手终究比不上查天工!
——他却偏要与之对撞!
这一撞结果绝对不堪设想。
两人对冲!
对撞!
——就像两部九驷狂驰的战车!
(三十尺!)
两人足狂奔!
(二十五尺!)
二人其势劲急!
(二十尺!)
两个人都低了头、躬起背、竖起时肋矢志要把对方撞个粉碎!
(十五尺!)
马龙嘴边隐约有了笑意。
陈风尘眼色甚是诡异。
——得要有人拆开他们这玉石俱焚不作瓦全、魔鬼般的一撞!
(十尺!)
一人叫了起来:“别撞——”
阻止的人是苏眉地下边的话是。
“——先对付了孙青霞大家才拼生死……”
再下来的话已讲不下了。
撞势大劲。
带起的是风狂卷。
——把苏眉的话全逼得吞回肚子里去了。
(五尺!)
却有一人陡地同出作势要拦!
“别撞——何必自相残杀!?”
出言、出手和出来的人是老乌。
他极有勇气。
惜份量不足。
他的人既弹了出去已无视于生死在这两大高手如此全力一拼下若双方都不能及时收招夹在中间的他就是第一个给撞得个稀巴烂的!
可是他仍然挺身。
他要截住二人的决死之撞!
——他不怕死?
——他不怕死?
还是他觉得正义比生死更重要?
不过他没有死。
他才闪了出来己给一股神奇的力量震飞。
而人纵还未撞个正着但可能是因两大高手冲势间的激起的罡飚已把老乌荡飞了出去!
然后两人终于——
撞在一起!!!
他们终于撞在一起!
“大叫天王”就像是一座会走动的山。
燃烧的斗志使他要把眼前至恨的人撞个粉碎碾成粉未。
“碰”地一声他撞着了他。
他也撞上他。
两人在极可怕的度和劲道中撞在一起。
沙尘滚了。
泥泞四溅。
大家都急切的要知道结果。
奇迹。
绝对是奇迹。
两人仍在那儿不穿不烂没破没损仍屹立在那儿只不过一个摸着额一个撑着腰眼里都有些狐疑神情有些迷茫而已。
——如果剧然猛烈的一撞竟然两人都安然无恙?
这可真是个奇迹了!
——却不知“大叫天王”和“铁手名捕”此际内心的感觉又如何?
一撞无损的“大叫天王”。现在正摸着额头。
(怎么额角那么痛?人也混混饨饨的!)
(查叫天的头实在太硬了!)
(他那么魁自己能力拼他之全力一撞能保不死已属万幸矣!)
(自己故意要挑衅跟此人力拼实在是情非得已——)
(唉?我怎么会想起这些?)
(我就不是“大叫天王”吗!)
(怎么我想的事居然是那王八铁某想的事呢?)
(我怎会知道他的心事——!!)
(难道那一撞竟——〕
铁手也正以手抚看腰。
(怎么腰这么酸!)
(对方比自己在个头上矮了那么多、小了这许多可是能硬受自己的全力一撞反……这算啥!?)
(对撞于头却热伤了腰筋这姓铁的到底是铁造的?钢打的?还是钢铸的!?
(难怪他胆敢一再挑衅要和自己力拼了——果真有两下子!)
(自己块头那么没把对方撞倒已算丢了面子了……)
(赫!我怎么在想对方想的事!?)
(我才是铁手啊!)
(我刚才怎么想的全都应该是“大叫天王”心里想的事情!?)
(莫不是那一撞——)
(——竟把我们两人的魂魄撞在一块儿了对调了、颠倒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干咳。
咳的是:“少年叫天王”。
这时候“大叫天王”和“铁手名捕”都呆在那儿一抚额一摸着腰愣在那儿。
谁也没动。
谁敢没说话。
——其实是这顷刻间他们一下子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到底谁才是“大叫天王”?
谁才是铁手!?)
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的“少年叫天王”缓缓的道。
“大家既然已拼了三场不分胜负就算了——现在大伙儿都是同一道上、同一条船上的人不必拼出性命、流出鲜血来定输赢的?嗯?”
这会儿大家已瞧出了两人的实力显然“少年叫天王”开了口大伙都顺水推舟忙称是不已。
这时两人才如梦初醒且对刚才的心态十分诧异。
——是不是碰撞力太巨以致二人神智对调了?
——还是彼此所出的劲道使二人互相“上”了“身”?
惊疑不定的铁手稍定过神来便向“大叫夭王”抱拳正色恭声道。
“对不起适才我一再激怒您无非是要一试你的绝世神功而今领教了确是震烁古今前所未见铁某佩服得五体投地深感出言无状故请罪责。”
“大叫天王”自这一拼也以手大是生起“惜英雄重英雄”之心这才稍为凝神赶紧道:
“铁兄客气刚才三次拼搏你第一招‘以柔制刚’已占上风;第二招‘以鞘收刀’更妙至颠毫——但我原仍不服!直至第三招各以实力互拼我这老小子块头比你大三倍都仍撞个神智迷糊半点占不上便宜……我这就算输了也心服口服!”
铁手笑道:“你若算输我这算啥?别忘了您第一拳就把我打个鬼吃泥呢!”
两人哈哈大笑各人见二大高手一战之后如比惜重也自宽怀各为刚才所见惊天动地之一战而回味、震叹不已。
马尤却凑到少年叫天王身畔细声道:“铁手的战力比我们所估计的还强。”
少年查叫天道:“强多了。”
马龙问:“他再强而今也耗了不少无气要不要我们一并出手将之一气格杀?”
背几在大家的少年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头号大敌孙青霞。”
马龙道:“没有他我们也一祥治得了孙青霞。”
背向少年道:“你别小看了孙青霞刚才烦恼上人、菩萨和尚、耶耶渣、陈路路、苏眉、仇小街、麻三斤联手尚且收拾不了给他逃了此人决不好对付。”
马龙:“听说仇小街没真正的出手。”
少年道:“所以我们更需要铁手/
马:“——铁手可信么?”
少年:“我们不信人只用人。”
马:“至少他占不了‘大佬’的上风——咱们有了‘大佬’还怕他用得着他么?不如趁早……”
少年:“你这么说刚才那上战你还是不算瞧得清楚。”
马龙一震:“怎么?”
少年:“他赢了。”
马龙:“赢!?”
“他接‘大佬’那一拳并未用上力。他只是要从中了解‘大佬’的内力跟抱石寺凶案的掌力有无相似处而已。”
——他在探底子!?”
“不错。他的主意只怕还是要试一试‘大佬’的实力从中也想试测我门的能力到底如何!”
“好狡滑!我还以为他真的火了性竟去挑惹‘大佬’!”
“那还是第一回合。”
“——之后他还使诈!?”
“他接‘大佬’那一刀往三顶轿子残废身处看来是一时找不到破解之法其实……”
“难道不是吗!?”
“绝对不是。他是趁此在红、白、黑三顶轿子那儿都探察了一下认清楚里边有的是什么!”
“啊……那么是不是——”
“他在第三回合才是真拼。”
“这一场总算打和。”
“不和。”
“吓!?”
“论体形他比‘大佬’差多了:论体力他也远不如‘大佬’。他故意似己之短来拼人之所长居然还拼和了若他尽力施为展其所长‘大佬’岂其所敌?”
“……这!?我……我也看走眼了。”
“我们还是先沉住气兵分二、三路擒杀孙青霞再说吧!”
马龙默然。
少年叫天工终没有转身。
——莫不是他背后真的长了眼睛不成?
要不然从没转过身的他怎会对场中所生的事如此一清二楚!?
不只是马龙和少年叫天王在评判战局就算陈风尘和何孤单也在私下讨论战情:
何孤单道:“铁捕头虽抵得住这巨无霸但万一惹动他们一齐围攻那就糟了。——他顶多只能跟那巨人打和而已!”
陈风尘道:“不对。他占上风。”
何孤单:“怎么说?两人都撞呆了不相上下嘛!“
陈风尘:“可是铁手先前还有余力先将老乌震开一边且能不伤他毫。”
孤单:“厉害!我倒没看出来。我只知道他是有意一试那大块头的武功到底如何:也看出他借避刀之意而闪到每一顶轿子都探顾了一下……却不知他看出了什么蹊跷没有!”
陈:“无论轿子里究竟有什么看来这场斗争是没有完的!”
何:“完?没完!我们还没抓着**孙青霞哩!”
后面他们这句声音说大了铁手也听到了忽尔非常强烈的想念起龙舌兰来。
——青霞青霞我且不管你是忠的还是奸的好人还是坏人但你一定不要伤害龙舌兰否则我们的斗争这一辈子都会生死不计、没完没了。
四大名捕战天王之《纵横》完请看下部《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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