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 后半章 第五天2

　　晚上的赵家村又热闹了一阵，赵伟的晚饭是端到五叔家吃的，这两天他家总是有不少人在闲谈，一方面是因为“双抢”结束，空闲时间较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最近的不安宁。

　　不知是谁传出村长的老婆今晚要降神了，听说是狐仙降身。关于村长的老婆，赵伟却是记得很清楚，因为她老是让人感觉神神秘秘的，村长大人是个标准的**员，却没有能点化他老婆，在自己家留下了一个封建残余。村长老婆也就怪了，似乎除了**什么都信过，至少赵伟见过她家的神案前，挂过的像就有很多，这个时候是狐仙，几年后是观世音，再几年后是李某人，又几年后却是个鲜红的十字架，不带耶老大身姿的那种。

　　似乎是吃饭的时候，降神大会就开始了，赵伟赶到的时候，村长家里已经扎了一堆人。赵伟以前总是不明白赵家村的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扎堆，早上吃饭的时候要堆到一起，平时也总能看到路边站着一堆人，看热闹的时候也喜欢围一堆，叫“扎堆文化”可以吗？后来他经历过的事情多了以后，也算明白了一点，当物质极其匮乏的时候，人类难免感到孤单，就产生了这种从众心理，用扎堆的方式来互相慰藉。如果真的有进化的话，人从动物进化到高级动物高高在上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保留了这种大多数低等动物都有的性情。仔细想想，又很合理，如果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扎堆，还能干什么？自己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的吗？可是到后来却也出现了悖论，赵伟也算去过不少地方，也算经过了二十几年，可是这人的心理，在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都在宣言中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似乎还是没什么变化，难道永远都有这么多闲人吗？

　　长的小也有它的好处，起码在人多的时候能随便的就钻到想去的地方，现在赵伟和朵朵就后来居上的蹲在人群的最里面，仙婆的面前。不过现在还不能称她为仙婆，还没开始进化呢。赵伟左右环顾了一圈，妇女小孩居多，村长大人应该是去布置工作了吧，这里他最好还是不呆，万一思想退步了就坏了。

　　天其实还没黑，但是这个房子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还用纸壳子封着，暗暗的，仿佛一下子进入于另一个空间，两个教徒们常常使用的大红蜡烛高高点起，火焰不时的无风自动，气氛烘托的很不错。

　　朵朵在地上紧紧的缩到赵伟身旁，显然是对她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不过赵伟却是看出了一点端倪，村长老婆坐在中间的垫子上，眼睛紧紧的闭着，比大国还严肃，边上，财望他娘在给她扇扇子，那火焰原来就是这么有风她动的。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大国驱鬼时长多了，但是众人竟然都能静静的呆着，包括朵朵在内。由此可以看出，仙婆的法力值绝对大于神棍。神棍大国就应该到这里来考察考察，人家多专业，这场景布置，灯光，音效，信徒表情，一流。

　　在蜡烛的火焰突然再次动了一下后，村长老婆的身子也跟着晃动了起来，众人都开始屏住呼吸，脑袋微微前倾。

　　她动了，身子开始打摆，抽搐，脸上开始冒出颗颗的汗珠，赵伟也有点难以置信了，这也太神了吧。突然赵伟身子一紧，有个软软的东西钻了他的手中。

　　赵伟慢慢的低头往下看去，呼出了一口气，原来是朵朵的手。他稍稍使劲的捏了一下小丫头的手，可能是有点痛，小丫头把另一只手捂在嘴上哼了一声。赵伟看了迷茫的小丫头一眼，嘿嘿静笑。

　　“喔，喔，喔。”……

　　众人的眼光迅速的专注在村长老婆脸上，她现在是汗如豆下了，双眼不断的翻白，嘴巴也在抖动。财望他娘将扇子交到另一边的一个老婆子手上，拿出毛巾替村长老婆擦汗，不过，似乎汗越擦越多。

　　“啊……”

　　村长老婆的头突然垂下，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声了，全场一片寂静。

　　赵伟看着一阵担心，她不会是犯羊癫风，抽死了吧？

　　不过显然赵伟的担心是多余的，村长老婆开始说话了，不过语调变了，现在称仙婆，似乎更恰当一些，

　　“点香。”

　　旁边一个老太婆立马上前，将摆在地上的香点着，这个应该就是降身的时限了。

　　“火，好大的火。”仙婆又开始颤抖，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

　　“仙婆，请开示。”邦富他妈跪在地上低声的说道，语气虔诚无比。

　　“火还要继续烧。”

　　“喔，喔，喔。”……

　　似乎又开始抽搐。

　　“仙婆，请救救我们。”邦富他妈恳求着。

　　“仙婆，请问是人做的还是别的什么？”又有人问道。

　　“不是人。”

　　“喔，喔，喔。”……

　　又是满脸大汗，财望他娘又开始继续擦汗，顺嘴说道，

　　“仙婆说的是，肯定不是人做的。”

　　“这是惩罚，那些做错了事的人的草垛子都要被烧的。”仙婆又恢复正常了。

　　“仙婆，那怎么化解呢？”旁边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赵伟一个赞赏的眼神看过去，正解，这才是关键问题，香都烧了一大半了，再不问，仙婆就走了，前面全是“喔，喔，喔。”和抽搐，好没技术含量，时间观念也有点差。

　　“送它走，烧纸钱，在村子的南面和后面烧纸钱，你们都要忏悔，做错事了就要受惩罚的。”

　　“仙婆，那村子北面会有事吗？”住在村子北面的一个老婆子急忙问道。

　　“如果有人做了错事，就会出事的，你们也要去送。”……

　　仙婆终于没有再“喔，喔，喔。”和抽搐，一一清晰的回答了所有提问人的问题，场面伴随着紧张和喜悦，种种复杂的表情在众人的脸上显现。后来在香快要点完的时候，话题开始多样化，似乎火灾已经不成问题了，又有人问到其他的问题。

　　香在地上送上了最后一袅青烟，烟灰掉到了地上，神婆又开始抽搐起来，各种奇怪的语调，声音从她嘴里出来。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旁边的擦汗，摇扇子，又上前两个人将仙婆搀扶着，送它走。面前跪了一地，不断的磕头，倒是将赵伟和朵朵突在上面，赵伟左右不是，拉着朵朵就跑了，跪吗？肯定是不的。

　　出门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似乎朵朵不怕了？在赵伟前面蹦蹦跳跳的，赵伟在后面跟着，有点纳闷，效果这么显著？果然神。

　　晚上赵伟又站到了楼顶，已经起风了，但是赵伟却没有感觉村子上空变得更清明，反而，似乎更加压抑了。今晚，能不出事吗？

　　巡逻队并没有因为神棍仙婆的赐言而被解散，反而队员增加了更多。村长是个比较坚强的人，他现在压力也大，只有招更多的人加入，有些人其实已经不太愿意熬夜，但是他还是坚持着，要是再烧了，就没法对村里人交代了，他是不太相信那些东西，可能他觉得只要抓住了元凶才算安全吧。

　　今晚，没事。

　　每次钟声响起，赵伟的心都突突的跳动。

　　天亮的时候，赵伟和村长都呼了口气，而其他的队员则是很丧气的回到家里的暖窝中躺下——

　　祝贺17K成立两周年，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