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 前半章 第五天1

　　第五天，创造飞禽走兽

　　第五日，耶哥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之物，要有雀鸟在地面天空中飞翔。"耶哥就造出大鱼和各种水中的生命，使它们各从其类；上帝又造出各样的飞鸟，使它们各从其类。耶哥看到自己的造物，非常喜悦，就赐福这一切，使它们滋生繁衍，普及江海湖汊、平原空谷——

　　赵伟早上起来，站在院子前烧着了的地方发呆。地上都是散落的稻草，一片狼藉，院子的左边已经被熏得漆黑一片，而右边还是新的红砖的鲜艳颜色，红脸？黑脸？中间的大门像是将两半，生生撕裂开来。

　　早上的天阴阴的，空气中有一种湿湿的冷，赵伟记得以前每次烧灰以后，天都是这样，然后就是一场大雨，这几天应该就要有一场大雨了吧。

　　赵刚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突然看到外面傻站着的赵伟，奇怪了，停好车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

　　“小伟，在做什么呢？”

　　“啊，爸爸，去学校吗？”赵伟抓着赵爸爸的手问道。

　　“是的，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多睡一下，昨天晚上你又跑出去了吧，还把咱家小媳妇带去了？”赵刚看着前面的漆黑的院子墙壁说道。

　　“呃。”赵伟不好意思了，似乎最近赵爸赵妈老是拿这个开玩笑。

　　“怕吗？”赵爸问道。

　　“不怕的，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人呢？”赵伟也是很担心，可是这个要怎么怕呢？

　　“不知道，会抓住的。”赵刚似乎白天都去学校，赵伟很怀疑他的话，似乎所有的人都没有头绪，随后看着右边院子里面自己家的草垛子说道，

　　“爸，我们家的草垛子还堆在院子里吗？要不也搬到打谷场去？放在里面很危险的，你说他们说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吗？”赵伟只是担心，当面对未知时，退缩似乎成了人的天性。

　　“干嘛要搬？别信他们瞎说，我要走了，你自个到旁边玩去，别老是去听那些人乱说，没事的。”赵爸爸将自行车的支架蹬开，准备走了。

　　“可是为什么啊？”赵伟还是不明白。

　　“老子在家里是老大，烧了我负责。况且老子可是**员，那些东西能信吗？”赵爸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赵伟愣在原地，看来是老子不急，儿子急，似乎是这个老子的危机意识不够，而这个儿子的思想觉悟不够。这就是代沟吗？

　　“唉，不想了，大不了自己晚上再上层楼吧。”赵伟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这个时候的赵家村似乎异常热闹，人来人往，都有一点超过“双抢”的架势了，这一回是单抢，抢草垛子。由村子到打谷场的路上板车连着班车，那些以前将草垛子堆在房子旁边的人，都抢着把自己家的草垛子往打谷场上搬。

　　赵伟看着他们不时的擦汗的动作，难道他们觉得，搬晚了，下一个被烧的就轮到自己头上？或者将草垛子放在打谷场更安全一点？这两天似乎打谷场确实安全了点，可是现在打谷场被他们挤满了，万一烧着了，恐怕连救都难了，而且那时就不是一堆两堆的小火苗了，怎么就没一点远见呢？赵伟摇摇头，想不明白。

　　“伟哥，你在看什么？”朵朵从家里出来，看到赵伟站在路口，就走过来问道。

　　“丫头来了，看他们搬东西呢。”赵伟没有回头，朵朵的手穿进赵伟的手里，他紧紧的抓住。

　　“是啊，姥姥也说不用搬，她说佛菩萨会保佑咱们家的，伟哥你说是吗？”朵朵也看向远处的人。

　　“是啊，没有事的。”两人静静的看着远处。

　　“伟哥，军军说大国一会要驱鬼，咱们去看看?”朵朵突然说道。

　　“哦？那要去看看，呵呵，有点意思，咱们走。”远处的人应该还会搬很长时间吧，也没什么好看的，赵伟就拉着朵朵去大国家。

　　乱起，飞禽走兽出，妖言惑众，各展所长，尽显其能。解？无解。

　　鬼降，神棍仙婆现，乱舞狂抖，泔水驱鬼，降身赐言，无解？解。

　　大国是个道士，不过只能算是俗家道士，或者是称野道士更恰当，他也有师傅和道友，但是不穿专业装备，偶尔会出去给人做做法事，过两年会有个媳妇，再过两年会有个儿子，不过又过两年媳妇就会和别人跑了，剩下父子相依为命。他倒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不然也不会去修道，后来更是到处找些活干，却有着大部分农村男人的毛病，爱打老婆，偏偏他老婆也是个有想法的人，也难怪他老婆会跟人跑，这个就是命吗？赵伟知道，可是能做什么？让他脾气更好一点？让他不结婚了？不能，很多事情是注定了的，有时候先知先觉的代价就是痛苦，无力。

　　赵伟和朵朵走到大国家时，门外已经围了一圈小孩，也有几个好事的大人在那静静的看着。

　　赵伟从人群的缝隙里看过去，堂屋里面烟雾缭绕，正中央摆着一张大木桌，两支大红的蜡烛正往上冲着火苗，中间是一个牌位，上书“太上老君”，牌位前是一块泥加一根擀面杖，起码赵伟记得大国以前就是用这个擀面条的，用法未知。屋子两面墙壁上挂满了长长的写满符咒的黄纸，似乎有几条还无风自动，飘了起来。赵伟仔细一看，果然一个字都不认识，标准的给鬼看的东西，人称“鬼画符”。

　　大国正严肃的跪在大桌子前的垫子上，手里拿着一支香，双眼紧闭，嘴中念念有词，从赵伟的角度看过去，还真有一点道骨仙风的感觉。他念了十多分钟后，就站起身，将手上的香捏着，这个应该也是有一定的法诀吧，绕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熏一遍，这个就是焚香沐浴吧。

　　念念有词又开始了，依然是十多分钟，真够麻烦的，不过赵伟到是佩服他，赵伟可是认认真真的在听着，竟然不带重复的，极其押韵，他手上的香也是比较强悍，还没有燃尽。终于他的声音大了起来，突然嘎然而止，他打了三个躬，才将香插到桌子上的泥块上面。这个过程可把赵伟旁边的朵朵急坏了，这个看起来的确不好看，她的眼睛都开始四处逛了。

　　可是大国似乎丝毫不顾及广大观众们的心情，从地上抓起一把黄纸，卷成长条状，戳到蜡烛上面，点着，念念有词又响起来，赵伟要晕倒了，还继续?

　　外面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那几个成年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都相约到旁边的空地上蹲着抽烟，赵伟看着他们，心里直喊：咋没我的份呢？

　　大国这个时候也注意到外面的状况，这可不能，表演怎么能没有观众呢？于是鬼话到此为止，好戏终于要登场了。

　　这个时候他拿起桌子上的擀面杖，到地上拿起一团棉花，还有一个装着煤油的桶。赵伟盯着地上猛瞧，地上东西还真多，自己刚才怎么没留意到？

　　大国将黄纸和棉花缠到擀面杖的两头，然后浸上煤油，在蜡烛上点着，一个火棍就出来，赵伟在旁边看的直翻白眼，难道是杂耍来的？

　　还真是，大国念念有词了一小会开始进入正题，赵伟琢磨着原本时间不会这么短，为什么？大国那很是意犹未尽的表情可以为证。他开始挥舞手里的火棍，各种动作层出不穷，偶尔还在地上打个滚，伴随着动作的是一阵呼啸声，看的赵伟眼花缭乱，动作绝对比那些港台的武打明星们灵活的多，难不成他以前是个练家子？人才啊。

　　大家也终于提起了精神，掌声不断，朵朵都跳起来鼓掌。半个小时，丝毫没有停歇，叫声不断，这就是大国的实力。

　　大戏才开始，下面进入下一个环节，驱鬼。

　　估计是太上老君已经给够了大国法力值，大国从地上拿起一根柳树枝，还有个面盆，竟然还是在地上，用法未知。

　　这一次赵伟却是听懂了大国的“鬼话”，原来他念叨的是驱鬼流程。什么柳树能驱鬼，面盆是用来装“百家水”，这个“百家水”和以前别人说的“百衲衣”倒是挺像，就是到一百家去讨泔水，淘米水亦可，而且必须是今天新出的。他的时间也掐得正好，现在这个时候别人都在做早饭，他一家一家的跑，后面跟了一串嘻嘻哈哈的小孩，有点济公的味道了。

　　不过赵家村可没有一百家人，赵伟就跟着在他后面数，果然，刚刚讨完二十家，他就不再讨了，这个也能凑数的？

　　大国终于开始说“人话”了，

　　“大家看着，咱们村出鬼了，现在我要开始驱鬼，胆子大的可以跟着，小心了。昨天晚上我在梦里得到太上老君的指示，现在我奉命驱鬼，此鬼为村子北面的鬼，专门来南边放火的，我要把它驱赶到村北面去，以后就没事了。”

　　赵伟看到大国的动作，立马捧着肚子笑起来，快要岔气了，这个是道教的动作吗？怎么和西游记里面的观世音一样，撒甘露么？大国的声音赵伟更熟悉了，那不就是赵妈妈赶猪回圈时的喊声吗？是谁抄袭谁的？

　　不过他话里的一点却提示了赵伟，南面，确实村子里被烧了草垛子的人都住在南面，村北到现在竟然一点事没有，这就有点意思了，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泔水被大国撒在村子南面所有看起来能够有东西的地方，感觉到应该是已经将鬼驱赶到村子北面去了，他又回到自己家里继续念念叨叨。

　　像往常一样的叫吃饭声又响起在村子上空，人群散去。

　　正所谓，好戏要连台唱，观众才够尽兴。

　　这头神棍唱罢，那边仙婆又起——

　　祝贺17K成立两周年，，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