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忧玉佳人
云卷残唐 | 作者:西门爱吹雪 | 更新时间:2016-12-17 08: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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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酒肆木门被一脚踹开,打着火把的军士冲进了大堂。撩动的火光忽明忽暗,光影闪动间,身披黑色的铁甲泛着森森的幽光。阵阵刺鼻青烟中,一位满脸yin鸠的大胡子军汉,手执长刀利刃,yin冷的盯着众人。
门外大街鸡飞狗跳的喧闹声阵阵传来。而大堂内除了嗞嗞燃烧的火把静寂无声。这诡异的反差,裹挟着眼前肃杀的军容让众人快要窒息。李淳正心底暗暗盘算,莫非李缨宁已经动手?这般阵势,看样子已经离开。不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只是不知她是否受伤?想着她浑身鲜血淋漓的模样,不由得心底一阵烦躁。
变幻的火光映的大胡子脸色更加yin鸠,浑身煞气的嘴里挤出冰冷的话语:“前前后后,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的给我搜。”
军兵顿时一拥而上,洪流般四散而去,森幽的铁甲不住的磨擦,哗哗的响声不绝于耳。嘈杂的脚步声让人没由的一阵慌乱。
酒家一脸急切,诌媚的对大胡子笑道:“这位将军,不知这所谓何故?”
大胡子yin恻恻的盯着酒家,默不作声。那yin森森的目光仿佛在打量死人。直叫酒家头皮发麻。呐呐的干笑着,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大胡子踱着脚步走到窗前。大马金刀的朝长凳山一坐。执起酒杯,旁若无人的饮起酒来。
仰头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闭着双眼嘴角轻抿。仿佛品味着美酒的醇香。片刻,他放下酒杯,转身打量着站立桌旁的少年,淡淡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仍未就寝,却在此独饮?”
李淳轻身一礼,缓缓说道:“在下河洛人士,家中遭灾实在无以为继,yu前往汴梁投靠亲友。只因脚力不胜,至汜水镇时已经夜暮时分。所以并未就寝。”
大胡子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少年,片刻一脸询问的回身望向酒家。酒家慌忙应答:“不错,这位客官一路风尘劳顿,掌灯许久才安顿停当,确是晚了一些。”
大胡子闻言不再作声,只是执着酒壶,慢慢的饮酒。
后堂一阵人荒马乱,嘈杂声不时传来。不多时,就有一脸惺忪的住客,被推推搡搡的赶进了前堂。军士兵甲利刃在身,众人敢怒不敢言。一个个的被逼列队站在堂上。
酒家一脸急色,却又不敢出言。大胡子仍是饮酒不语。又过了一阵,有兵丁上前回禀:“所有人等已尽皆带到。”这大胡子才缓缓起身,执着酒壶移步堂前。
堂上兵甲四周环绕,撩动的火光照的堂上的住客容貌时明时暗。大胡子从住客的队列前走过,甲胄摩擦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神经。片刻大胡子转身,指着人群中三位扎堆的锦衣大汉冷冷说道:“拿下。”
锦衣大汉一脸错愕,正要再言。却被兵丁摁到在地。身后两位粗汉明显是锦衣人的随扈,就要上前解救。顿时与军士拳脚相加斗在一处。
堂上有些慌乱,大家纷纷闪避。军士甲胄在身,又执着兵刃,不多时那反抗的随扈就被斩翻在地,鲜血淋漓。
大胡子始终一脸淡然。看一切结束,才吩咐一身:“带走。”拎着酒壶,领着兵士去了。
大堂内没了撩动的火光,恢复了一片昏暗。看着堂前一片淋漓的鲜血,李淳仍惊魂未定,心有余悸。酒家吩咐伙计将血迹清理干净,对住客挨个告饶。众人嘟嘟囔囔的散了。
李淳掌上灯烛回房入寝。街道上人仰马翻的嘈杂声仍不时传来。盯着豆花般的烛火,不禁心底一阵担忧,也不知她究竟怎样。不知何时,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厚厚的乌云把持着夜幕,明月有心无力,渐渐西沉。黎明时肆虐的清风才渐渐疏柔。乌云也化成一层灰蒙蒙的薄纱,不复夜间夜沉沉的压抑在人们心头。
郭淮只觉得心头愉悦,行起路来都矫健了几分。满脸舒畅的穿过前院,直到后园门阙在望,才收敛了一脸得色,摆出庄重的神情进了后园。
石榴树旁的书房窗格依然洞开,院中两人长跪不起。郭淮看着一脸倦色的张秃子心中得意,暗道,你这粗汉实在倒霉,擅离职守,外出厮混,险些害了将军姓名。不料却便宜了某。真是我的贵人啊。
心里暗笑,却不敢表漏很色。见身旁的郎君打量着自己,慌忙一礼。才进了书房。
书房内残破的书案摆设已经收拾一空。只是匆忙间简单的摆上了一些桌椅。身着小衣的郭从义一脸yin沉,小衣下的绷带依稀可见。右手也绑缚在胸前。他冷冷的盯着郭淮问道:“那行刺之人,可曾抓到?”
郭淮慌忙回禀:“正要与将军禀告,昨夜亲军倒是拿了一些。不过正在加紧审问,尚不知其中有无刺客同党。”
郭从义脸色露出些许狰狞,狠狠的说道:“给某仔细拷问,揪出同党,定不让其好过。”
郭淮慌忙应诺,又试探的问着:“好叫将军得知,小郎君已长跪多时,若是再拖些时辰,怕是身体承受不住....”
郭从义打量着唯唯诺诺的家仆,不仅一乐:“你这鸟厮,倒是会做好人。难的一心为主,某应该感激你啊......也罢,托他二人下去,一人而是军棍。若敢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郭淮施礼告退。不多时门外二人得了消息。齐声大呼:“多谢阿郎{将军}开恩。”言罢,搀扶这往前院领罚去了。
日头在灰蒙蒙的云彩后越升越高,时辰也渐渐正午。风儿透过窗前,拂煦着凝眉沉思的郭从义。
昨夜的刺杀现在仍心有余悸。若非机缘,恐已经身首异处,命丧黄泉。可是细细回想也颇为蹊跷。若说是为了灭口,可那刺客分明同归于尽的架势。也并不为金钱所动。若说是复仇,可谁又与自己如此深仇大恨,非要至自己于死地?
郭从义不得要领,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莫非.......是因为某鸠杀那两人所致?未知的猜测让他心底更是烦躁。恨不能立刻动身,亲自审讯那些捉拿的疑犯。
患得患失间,突然见那郭淮又回了书房。不禁期待的问道:“莫不是捉拿之人已然招供?”
郭淮讪讪的回答:“确是玉门渡上有人投了拜帖。特意奉与将军。”
郭从义少许不满,接过拜帖随意打量。有些纳闷喃喃道:“德祥?何许人也?”
郭淮看自家将军恍若不识,也暗暗纳闷。不料却突然猛地站起身子,对自己说道:“快快与某,更衣备马。某要迎接贵客。”
郭淮慌忙唤了小婢,伺候着行动不便的郭从义束发更衣。
河岸旁的群山巍峨耸立,坐视这山前雄关一幕幕英雄辈出,豪杰顿起的世事变幻。只有这大河滔滔之势奔涌向东,千百年来不曾停歇,流经多少岁月。
青衣幞头的郎君临河而立,负手远眺。清风中衣襟飘逸,神情悠远,一副文雅风流模样。郭从义策马急行,远远的见了。又快上几分。
马蹄急劲,声声入耳。文雅郎君转身望着不多时已经行至近前的一队军士细细打量。军马骁勇,甲胄森森。确是军容肃穆的铁军。那为首一人比自己长上几岁。一身褐色对襟儒服头戴黑色幞头。端是鹰眉剑目,威势赫赫。
郭从义翻身下马,一脸和煦的施礼:“在下郭从义,敢问可是苏郎君当面?”
文雅郎君清正自然的回礼笑道:“正是在下。”
郭从义轻笑的说道:“早闻郎君文采斐然,仪表堂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果真是清蒸文雅的风流雅士。”
那郎君矜持的答道:“郭将军谬赞,德祥愧不敢当。”
郭从义说道:“哎~当得当得!河风湿寒,郎君且上马移步,你我府中叙话。”
清雅郎君翻身上马,随着军士,朝汜水镇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