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习

　　滕彬吃完饭，亮了亮空碗，道：“爷爷，我吃完了。”

　　东方孟点点头，从他手中拿过碗来，道：“好孩子，好好养伤吧。你也知道，少主说过等你伤好了，要传道解惑于你呢。”

　　滕彬听了，兴奋地道：“嗯嗯，我会好好养伤的。我最喜欢学习了。”

　　东方孟听得一笑，道：“傻孩子，学习固然重要，可也别学成书呆子了。”

　　滕彬翻了个白眼，道：“知道了，爷爷。”

　　东方孟摸摸他的头，道：“阿彬，你是纳人，要注重仪态哦。”

　　滕彬一愣，问道：“爷爷，你怎么看出我是纳人的呢？”

　　东方孟慈祥地上下打量着他，道：“纳人虽外形象男子，但却比一般男子形貌相较清秀纤细得多。你还没看到自己的样貌吧，来，跟爷爷来。”语罢，他拉着滕彬的手来到屋后。

　　这时，滕彬才发现，竹屋后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花的海洋，各种花卉争奇斗艳地竞相开放，看起来真是美不胜收。

　　滕彬一瞧之下，大喜，道：“好美，好美啊。”说着，闻闻这朵花，摸摸那朵花，玩得不亦乐乎。

　　东方孟在后面叫道：“阿彬，不要碰这些花，这些是药啊，有大用的。”

　　滕彬闻言一愣，随即想起一事，问道：“爷爷，这花儿既然是在竹屋后面，那我应该闻得到它们的香味才对啊，可是我怎么在屋里一点儿味都没闻到。”

　　东方孟笑盈盈地看着他，道：“那你现在闻到了吗？”

　　滕彬用鼻死劲嗅了嗅，随后奇道：“奇怪，怎么一点儿味都没有？”

　　东方孟道：“这就是少主医道高超之处了。这些花虽同属花卉，却品性不同，少主按君臣佐使把它们组合在一起，最终就形成了花香淡无的效果了。”他说到这儿语气停顿了一下，随后续道：“阿彬，你单闻一朵花时，是不是有香味啊？这就是说，它们的花香并不是没有，只是它们之间的香味在一起中和成没有香味罢了。明白了吗？”

　　滕彬听得连连点头，幻想道：“如果我有少主三成的医术我就满足了。”

　　东方孟慈祥地笑笑，道：“会的，会的。”言讫，再次拉起滕彬的手走路。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花海的尽头，便见到了一湾清透明澈的溪水。

　　东方孟道：“阿彬，快来照照吧。你得了离魂症后还没有照过镜子吧。”

　　滕彬应了一声，往溪中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年伫立于此，他的脸呈瓜子型，眉毛弯弯，眼瞳漆黑，双颊带着淡淡的，嘴角上翘着，笑得灿烂，他身段纤细，体态轻盈，有一种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引人的特异气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滕彬摸了摸自己的脸，溪中的人儿也摸了摸自己的脸……过后，不管滕彬做什么动作，溪中的人儿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好一会儿，滕彬才停止试验，他先皱了皱眉，随即又舒了口气，最后笑了起来。

　　东方孟看着奇怪，问道：“阿彬，你这先皱眉再舒气最后笑起来是什么意思啊？”

　　滕彬道：“没什么。”语毕，心道：我怎么能告诉您，我先前皱眉是因为我现在长得男儿味不浓；我再舒气是因为我想起尘尘也长得很秀气；我最后笑起来是因为我觉得我现在的长相不比尘尘差。爷爷，这些话我怎能对您说？说出来，我怕您笑我啊。

　　滕彬想罢，就坐在溪边望着溪水出神。

　　突然，他想起什么，问东方孟道：“爷爷，这溪水和我晕倒地方的溪水是一个地儿流出的吗？”

　　东方孟微笑着点头道：“是的，这两道溪水事实上是一处水流分道形成的。”

　　滕彬兴奋地站起来，问道：“爷爷，我能看看这两道溪水的源头吗？”

　　东方孟闻言抬起头望望天空，见太阳还未到中天，就笑道：“行，来，跟爷爷去瞧瞧吧。”语罢，拉着滕彬的手就沿着溪水溯流而上。

　　滕彬见东方孟不另走他路，而是顺着溪流赚便问道：“爷爷，你怎么不走其它的路呢？”

　　东方孟边走边答道：“呵呵，这两道溪水的源头由于是在它们的交汇处，所以我就顺着其中一道溪流赚到得它的尽头时就找到它们的源头了。因而，爷爷我不走其它的路。”

　　滕彬点头道：“我懂了，爷爷。”

　　东方孟笑着摸摸滕彬的头，道：“好孩子。”

　　滕彬撒娇道：“爷——爷！”

　　东方孟笑道：“乖！”过后，两爷孙都不说话，一直默默前行。

　　终于，东方孟停住了脚步。滕彬也跟着停了下来。

　　东方孟指着面前道：“阿彬，你瞧！”

　　滕彬睁大眼睛，道：“好美！”只见一道瀑布从一爿山崖直冲而下，溅玉喷珠似的水流汇成一洼深潭，蓝莹莹的煞是好看。深潭两边又有清水从岩石缝中渗出两道溪流来，蜿蜿蜒蜒流向远方。

　　东方孟这时抬头望了望天，道：“阿彬，快中午了，回去吧。”

　　滕彬脆声声地应了，跟着东方孟回到竹屋。

　　回屋后，东方孟道：“阿彬，你先玩着，爷爷去做饭了。”

　　滕彬道：“爷爷，我帮你。”

　　东方孟点点头，带着滕彬出了竹屋。

　　滕彬这时才仔细看他住的地方周围的环境。竹屋左面并排着十几间和它形式相同的屋子，这些屋子又掩映在一丛婆娑柔篁中。风吹过来，柔篁发出阵阵沙沙的响声，像一阙音乐般动听；而这十几间屋子整洁干净，古趣盎然，又是在柔篁丛中坐落着，益发突显出一种远离尘嚣的静逸。

　　终于，东方孟进了这排屋子中的最后一间。

　　滕彬跟着进去，便见到了一个古典风格的厨房。

　　一个土灶砌在一堵墙下，上面置一大锅。锅旁灶台放一砧板，砧板上放着两把菜刀。灶台的角落，堆了一堆时令蔬菜和肉，新鲜得很呢。屋角有两口大缸，看来一个是装米的，一个是装水的。真是样样齐备啊。

　　东方孟道：“阿彬，你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弄。”

　　滕彬看了看灶台角落堆的菜，道：“我要吃鸡蛋饼，鱼香肉丝还有春笋汤。”

　　东方孟笑了，道：“小馋猫，真会吃。看见有荠菜就准备吃鸡蛋饼了。”

　　滕彬嘿嘿笑道：“我最喜欢吃荠菜了嘛。”

　　东方孟道：“好好好，爷爷给你弄。”

　　滕彬道：“爷爷，那我就摘荠菜和打鸡蛋，您就切肉丝，行吗？”

　　东方孟笑道：“行行行。”

　　两人于是边聊天边做家务。

　　适时，东方青尘抱着小狐走了进来，道：“孟叔，在弄饭了啊。”

　　东方孟道：“是的，少主。阿彬也在帮忙。”

　　东方青尘点点头，便转身抱着小狐离去了。

　　滕彬问道：“爷爷，少……少主这是去哪儿啊？”

　　东方孟道：“当然是等饭啊。”

　　滕彬又问道：“这里只有您和少主两人，怎么这么多房子啊？”

　　东方孟听了，停下手中的活计，沉吟道：“这儿以前是不只我和少主两人的啊。”

　　滕彬继续问道：“那原来的人呢，到哪儿去了？”

　　东方孟道：“走了呗。”

　　滕彬打破沙锅问到底地道：“那他们为什么走啊？”

　　东方孟道：“阿彬，这事儿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先不告诉你，好吗？”

　　滕彬道：“好……好吧。”言讫，他便低头做事。

　　终于，他们做好了饭菜。

　　东方孟笑道：“阿彬，提好，到花厅去吃吧。少主在那儿。”

　　滕彬把饭菜放进食盒，提起，问道：“爷爷，花厅在哪儿？”

　　东方孟道：“就在隔壁，阿彬，慢慢走去，好吗？”

　　滕彬应了声“好”，便跟着东方孟后面小步走着。

　　到得花厅，但见东方青尘正端着一碗茶喝着，好不悠闲。

　　他见滕彬他们来了，淡淡道：“放下便吃吧。”

　　滕彬和东方孟把两菜一汤放好，又把饭放到每人的位置上，便坐下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滕彬就吃饱了，他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道：“嗝，真饱啊。”

　　这时，东方青尘也吃完了，他放下筷子道：“嗯，今天的饭菜很好吃。小彬，跟我来。”

　　东方孟见了，急了：“少主，阿彬还没吃药呢。”

　　东方青尘边走边摇手道：“不急。孟叔，你先洗碗，洗好了，便帮小彬熬药吧。熬好了，送到小彬的房间来。”

　　东方孟道：“行，少主。”

　　滕彬这时早已低着头走在了东方青尘身后一米处。

　　到了滕彬住的竹屋，东方青尘道：“小彬，从今天开始，我便教你读书认字，你愿意吗？”

　　滕彬低头玩弄着衣角，声音哑哑地道：“我愿意。”

　　东方青尘笑笑，从书柜抽出一本蒙书，便一字一字地教起滕彬来。

　　滕彬一脸紧张地跟着东方青尘学习着，心里很是甜蜜。

　　时间飞逝，太阳已从中天上下来了一点儿，东方孟端着一碗药来了。

　　东方青尘接过药，对滕彬道：“来，我喂你。”说着，搅了搅药碗，舀了一勺药汁送到滕彬嘴边。

　　滕彬脸红红的，“嗯”地应了声，却忘了张嘴。

　　东方青尘见了，皱了皱眉，放下药碗和匙羹，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还是孩子嘛，我喂你很正常。你倒底喝不喝药？”

　　滕彬听了，连连点头，道：“我喝我喝。”语毕，张开了嘴。

　　东方青尘满意地点点头，又一次拿起药碗和匙羹，把药汁送到滕彬嘴边。

　　滕彬仰头接过药汁，吞下。如此反复，终于喝完了这碗药。

　　东方青尘喂完，舒了口气，嗔怪地瞄了滕彬一眼道：“你这人，吃个药都这么累，真是。”

　　滕彬闻言，只是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

　　东方孟一直在旁默默看着，这时对滕彬道：“阿彬，爷爷去忙了，你好好跟少主学习哦。”

　　滕彬脆脆应道：“好。”

　　东方孟笑着点点头，拿着药碗去也。

　　东方青尘这时道：“小彬，现在你就学写这些字吧。我在一旁边看书边督促你，行吗？”

　　滕彬点头道：“行！”

　　东方青尘从书柜找到一本厚厚的书，拿着到滕彬榻上看起来。

　　滕彬见了，吐吐舌，在砚台倒了些水，拿了一锭墨磨起来。

　　东方青尘这时抬头望了望滕彬那儿，见了他这样，放下书，来到滕彬旁爆道：“唉，我忘教你磨墨写字了。你先仔细看，不懂的问我。”

　　言罢，边做示范边道：“磨墨要把墨立着，沿砚池边缘由左到右磨。而握笔要五指齐力，用食指中指与大指相对按住笔管的稍下端，而以无名指爪抵住管后，藉资推动，小指则紧靠无名指助力。执笔时不可过指节，笔管应当垂直，则运用灵活，挥写自如。其实握笔有很多方法，这只是其一。这种方法叫做双钩法。其它还有撮管法，握管法，捻管法及单钩法等……”

　　等东方青尘做完示范，滕彬就学着他的样子磨墨握笔写字，竟是学得有模有样。东方青尘看得连连点头。

　　东方青尘既然满意，便又悠闲地看起书来。

　　滕彬的学习态度很是认真。

　　许久，夕阳的光辉照进了竹屋，滕彬练的字也有很多篇了，小狐跑了进来。

　　小狐一跑进竹屋，就嗷嗷叫个不停。

　　东方青尘听见小狐的叫声，放下书本，看看窗外的天色，道：“好了，停下吧。”

　　滕彬放下笔，抖了抖发酸的胳膊，捧起练习的册子来到东方青尘面前道：“少……少主，请过目。”

　　东方青尘拿过他练习的册子一篇篇看了，道：“只能说会写几个字了，但写出来的字并不好看，就像狗刨了似的，加油吧。”

　　滕彬点头道：“嗯，我会的。”

　　东方青尘道：“一会儿就吃饭了，歇着吧。”

　　滕彬忙不迭声地应了。

　　过了一阵子，东方孟提着食盒到来，道：“吃饭了。”

　　东方青尘一拍脑门，道：“忘了收拾桌子。小彬，收拾桌子。”

　　滕彬答应着收好桌子，东方孟便摆好饭菜，东方青尘说道：“吃罢。”几人就埋头吃起来。

　　席间，东方孟问东方青尘道：“少主，阿彬还没好完，现在用脑好吗？”

　　东方青尘道：“问题不大。他的头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了，现在用脑不碍事。”

　　东方孟点了点头，问滕彬道：“阿彬，你觉得如何？”

　　滕彬闻言抬起头，道：“我没感到不适啊，爷爷。”

　　东方孟放心了，说道：“吃吧。”于是几人又闷头吃起来。

　　吃完饭，东方青尘便抱起小狐，道：“宝宝，玩得开心吗？”小狐点点头，嗷嗷叫得欢快。

　　东方孟道：“我去洗碗了哈。”说着就收了碗筷提着食盒走了。

　　这时滕彬问东方青尘道：“少……少主，中午吃饭时小狐去哪儿了？”

　　东方青尘一面抚摸着小狐皮毛一面道：“当然去玩儿了啊。小狐一天吃两顿就够了。”

　　滕彬“哦”了一声，没有开腔。

　　东方青尘这时兴致来了，便道：“阿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滕彬闻言顿时来了精神，道：“好啊好啊，快讲。”

　　东方青尘一笑道：“有一个国家有位聪明的家臣，被送到另一个国家当人质。不久，这两个国家交恶，有人质的国家便打算将人质杀了；人质乘机逃出有人质的国家的国都，不幸在边境被捕。人质对捕役说道，你们的王所以要杀我，是因为有人向他告密，我拥有很多财宝，其实我并没有很多财宝，但是你们的王不相信。现在我被你捉到了，如果你把我交给你们的王的话，我会向你们的王说所有的财宝都被你独吞了，那你一定会被你们的王千刀万剐。所以就算我被你们的王杀了，你也活不成。捕役受到恐吓，便将人质释放。人质就这样平安无事地逃回自己的国家去了。”讲完故事，东方青尘问道：“好听吗？”

　　滕彬兴奋地点点头。

　　东方青尘道：“那我再讲一个吧，一个大王问左右的大臣……”结果，东方青尘越讲越有兴致，竟直到天黑才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