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6、骚扰布局

　　会议结束，与会的军官一走，张泽华就无所事事了，就在营房里转了转，居然发现一架手风琴和两把吉他。喜出望外的张泽华眼前马上出现了宋丽丽惊喜的神情，然后又意想出两人依偎在温暖的壁炉前弹琴对唱的情形，于是在营房军官宿舍里的壁炉边，抱着吉他练了起来。

　　大战前司令还有闲情雅趣弹琴，在义勇军的官兵看来司令是胸有成竹，大有诸葛孔明坐在城头观山景的风范，心里充满了敬仰之情。营房附近伴着司令琴声一队队出发的官兵精神振奋，心头间的一丝紧张感一扫而空，脚步也自然轻盈了许多。要是这些官兵了解司令并不是如孔明那样显摆自己的超人心理素质，只是为了讨好美女，会作何感想！

　　不过张泽华还真是对下一步任务的进程的心中有数，这些军官都是招安的胡匪头目，干这些袭击大户的活计，一个个都是轻车熟路，干起来自然得心应手。而且这些军官和大部分士兵都参与过乌拉嘎夜袭，依样画葫芦的活计，对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泽华练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开始只是弹曲，后来练得熟习了就边弹边唱。今天是12月2日，农历正是十四，此时黎明前的天空上正挂一轮几乎满圆的明月，到是十分的应景。

　　原时空长期生活在军营中的张泽华，就常常抱着吉他打发孤单寂寥的日子，手上的功力还是有些根底的，弹出的曲调也属业余的上乘。此刻，他心中又满是丽丽的影子，唱出来的歌自然深情无限。

　　这动听的曲调，对留在张泽华身边的侦察一小队和干部培训队一中队的40个学员来说非常的陌生，但通俗的歌词却是人人能懂的，大多数学员都被歌声所吸引，静心欣赏，一些有相好的禁不住对着明月发起呆来。张泽华的警卫戴成虎从歌声中判定司令在思念宋主任，于是静静站在军官宿舍的门前把风，不让人打搅司令的清静。

　　不过此刻的王耀武却是另一般心思，他现在是侦察一小队的小队长，在他的心里，司令亲自训练的侦察一小队和干部培训队一中队就是司令的亲兵，是司令手中的尖刀，而侦察一小队则是尖刀的锋。可刚才部队一队队出发，却没有自己什么事，这使得他一直焦躁不安，再好听的歌曲到了他的耳朵里都变成了噪音。原本想等司令唱完歌，心情好的时候过去请战，可司令唱起来没完没了，他实在煎熬不住了，便寻着歌声来着门前和拦着他的戴成虎缠磨，说是要进去听歌。

　　“谁在外面？”房间内传来张泽华的声音，显然是被门外的拉扯声搅了心境。

　　“师父！是我！”王耀武这个武痴认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了人家的功夫，就应该叫人师父，这师承关系是绝对不能乱的，便非常执拗地称张泽华、赵震宇、巴尔思师父。张泽华、赵震宇、巴尔思对这难缠的主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应声。

　　可这有了开头，就没法收尾了，有了王耀武的榜样，侦察小队的学员也就理所当然有样学样，后来干部培训队的王德麟、单成彪等也跟进，让张泽华、赵震宇、巴尔思很不习惯。后来张泽华、赵震宇、巴尔思从崔铁嘴那里了解到，时下非常讲究尊师重道，江湖各业的师承、甚至科举的业师、门生都是如父子般的关系，若有不尊师的行为，那就是欺师灭祖，为人所唾弃。见有这般好处，急需忠心追随者的张泽华、赵震宇、巴尔思也就欣然接受了。

　　张泽华刚放下吉他王耀武就推门进来了，到是小心谨慎，脸上还赔着笑，一副赖皮样：“师父！我是来听您唱歌的，嘿嘿！怎么不唱了？我给您倒水！”

　　张泽华接过王耀武端过来的茶水，轻啜一口，也不看他，边放下茶杯，边道：“你就别装样了！是来找事干的吧？”

　　“师父就是师父！不用问就知道徒弟想做什么。”王耀武先奉承一句做铺垫，然后接着说：“也没什么，只是见到灯河山的骑步三连又有任务，又要受奖，有点眼热。我们侦察一小队是您亲兵，师父自然有安排，所以我领旨来了！”

　　张泽华看了一眼王耀武的赖皮像，讽刺道：“亲兵？领旨？你还真有词！学问见涨了，是块读书的料，看来应该送你去做学问。”

　　“别！我这一辈子就跟师父打仗了，就是给我一个状元我也不离开师父！”王耀武又顺着奉承了一句，然后说：“我要求没有三连那么高，又是马、又是刀、又是枪的，让师父出血。我就是觉得侦察小队只装备匕首不是很得劲，想立个功，好再向师父要一柄马刀。”

　　“原来你是小心眼啊！告诉你吧，小日本的武器快到了，司令部本来就准备把俄国人的武器都集中到骑兵营，教导营和步兵营都装备小日本的武器，骑步三连不过是早一点拿到武备而已。马刀嘛，太长，不合式你们侦察员。老毛子监工用的德国猎刀50公分左右，侦察员用长短正合适，等一下你们自己去挑选。”说完，张泽华抬头看了看王耀武，王耀武一触到他的眼神，马上知道师父有任务，人一下就精神了起来，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泽华，等着他交代任务。

　　“我本来就想找你，来了正好！跟我走。”张泽华示意王耀武跟着自己，然后叫戴成虎拿上门旁的一个洋铁桶和一包鞭炮，三人一起来到营房门外。

　　此时正是破晓时分，曙光初现，东边山涧接天处生出一片?橙红，原上白雪也泛出金色一片。张泽华不由得站定欣赏了一会眼前的奇景，但手头有活，不得不收回心思。

　　张泽华回过身时，戴成虎已把洋铁桶挂在门前的树枝上，还点着了三支香。张泽华接过一支香，又从纸包里拿出一串鞭炮，一个个扯下来，点燃后丢进铁桶里，鞭炮在洋铁桶里发出“?”、“?”的声响，好像是放枪的声音。

　　“我和江河山约好的，我这一放枪，他就开始攻击，把行老毛子的监工吓跑。你不放几枪，过过隐！”

　　经师父这么一说，王耀武一下明白过来，也从戴成虎手中拿过一支香，与戴成虎一起，点着了鞭往洋铁桶里扔，还不忘评论一句：“师父把够抠门的，把鞭当子弹用，不过这样放鞭，这声响还真像放枪！这是怎么想到的，也太能唬人了！”

　　“你这话就不能正的说！”张泽华一脚把王耀武踹到一边，王耀武和戴成虎都哈哈笑了起来。张泽华心说，那些电影上演的这玩意，还真是像那么一回事。

　　“交给你们侦察一小队一个任务。”见躲到一边的王耀武又凑了过来，张泽华指了指东面远处的两个山头，说道：“这里离观音山金厂大概七十里地，等这逃跑的监工把援兵请过来至少也得；四个多小时。你侦察一小队的任务就是留在这逗着老毛子的玩！你派两组人四个小时内分别登上那两个山头，在山头上各立起一棵树，第一个山头上的人远远看见老毛子的援兵就把山头上的树放倒，你这一组看到树一倒，就在这里放鞭。待毛子行进到第二个山头山脚下时，第二个山头也把树放倒，你们见树一倒，就跑到山上躲起来，远远地盯着老毛子的援兵。等他回返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边跟着他们，没事就放几个鞭炮逗逗他们，等到我们伏击他们时，你们就堵他们的后路。”

　　听完张泽华的安排，王耀武脸上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想了想：“这样是挺好玩！但不过瘾，可不可以真的打他们几枪，放倒他们几个！”

　　这家伙居然把打仗当游戏！张泽华又想给他一脚，王耀武早有意料，已经躲到一边去了：“你这个混蛋给我记牢了，侦察员是我的宝贝，伤一个，你这辈子就别想再拿枪了！”

　　王耀武信心满满道：“老毛子是骑马走山谷，我们是滑雪走山腰，我可以先派人运动到他们附近的山头上，打了黑枪就走，他们毛都伤不了我们！”

　　见这家伙主意还行，张泽华也就不再说什么，专心放鞭，待看见王耀武背着的温彻斯特，又道：“打黑枪你们得换几支纳甘步枪，离得远远地就打，知道吗？”

　　王耀武见师父不反对，高兴地应答：“是！”

　　这时教导营的步一连、步二连已赶了回来，几个连排长都围了过来，一边汇报清剿情况，一边抢着放鞭。难得大家高兴，张泽华也就由着他们随性开心。

　　待到江河山的骑步三连回返，张泽华立即命令骑步三连早饭后带领矿丁，押着俘虏和物资返回乌拉嘎，侦察小队留在都鲁河骚扰俄国援兵，其他部队向观音山进发。

　　准备换装后大干一场的江河山一听泄了气，其他人则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