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暗王国 6洪九

　　洪九？太让人吃惊了！除了他的名字没变，一切都面目全非！他的眼睛小得似绿豆，鼻子扁平得几乎不存在，嘴异常的阔大，上下唇肥厚得快要翻卷起来。

　　“你不是被人杀死了么？”

　　“是啊，我不死，也不会被捉到这里来。”

　　“谁抓你了？”

　　“一些鸟，翅膀上有骷髅的鸟。”

　　“那不是鸟，是蝙蝠！”莫雅纠正道。

　　“管他是蝙蝠还是鸟，把我害惨了！”

　　“那是因为你有一颗贪婪的心，被它们给盯上了！”

　　“是啊，我真是贪！我拿到五万大洋也就算了，还有五万拿回去做什么？或许一辈子也用不到了。就为了用不到的五万，把性命给白白丢了，到这里受苦。要不是我的贪心，我这么儿一定在家跟我媳妇儿子享着清福呐！”

　　“唉，你被杀，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不知道现在我怎样帮你？”我看了一眼莫雅。

　　洪九趴在地上用头点地：“你们两个现在一定做了神仙了，只要帮我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

　　“我们怎么成了神仙了？”

　　“你们要不是神仙，怎么会在这里这么逍遥呢？帮帮我吧！”

　　“只要有可能，我一定会帮你的，只是我真的不是神仙。”

　　“你帮不了他！”莫雅说，“谁也帮不了他！”

　　“神仙啊！不要抛下我！”洪九爬到她脚下，“只要带我走，我什么都愿意！”

　　“九叔很快就会发现少了一只‘羊’，他是不敢隐瞒的，你很快就会被抓回去的。然后，你会死得很惨！”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惊奇地问。

　　“让他的魂魄消亡！这样就断绝了转生为人的希望了！”

　　“我宁愿再死一次，也不想吃那些土了。我都感觉不到我自己的存在，是宋先生你，让我惊醒！为什么要吃土？为什么要吃？”洪九神智似乎有些混乱。

　　“那是为了填满你永不餍足的**！”

　　“不会就这么永远地吃下去吧？”我问。

　　“当然不会了。当他们吃到不能蠕动四肢的时候，就会被丢进？？谷，接受冰霜阴寒的侵蚀，一定时间之后，就会变成魔王麾下的魔兵。”

　　“真是可怕！我们不能让他变成魔兵，我们要削弱对手的力量！”

　　“你帮得了一个，帮不了许多！我们要学会放弃，不然我们无法离开这里！”

　　“我们离开，这里还是一片黑暗！”

　　“我们留在这里，也改变不了这片黑暗！”

　　洪九突然在地上翻滚起来，蜷曲的十指在胸口胡乱地抓扯，口中发出牲口一般的“嗷嗷”叫唤声。

　　“他怎么了？”我恐惧地跳到一边。

　　莫雅用脚在他的后背踢了一脚，洪九躺在地上不再动弹，口中“嗬嗬”地喘着气。

　　“你看，没有办法了！他必须吃土，不然就无法维持下去，魂魄将会飞散。”

　　“但是，变成魔兵之后又会怎样？”

　　“四处征战，被杀死！”

　　“杀死之后呢？”

　　“什么也没有了，因为魔兵是没有魂魄的，他们只会机械地执行命令。”

　　“太可怕了！”

　　“宋先生救我！”洪九拉着我的小腿哀求道。

　　“我们不能丢下他！”我说。

　　莫雅皱着眉头说：“我能理解你，但是我们真的不能。现在巴亚回避着我，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这样，”她对洪九说，“我送你回九叔那里，向他求个情，你吃不吃，他不再管你。待我们这边的事好了，就想法子让你解脱。只能这样了。”

　　洪九用他细小的眼睛看着我说：“宋先生，你们可不能让我等太久。你看，我的眼睛越来越小了，看东西来越来越模糊了。要是时间等长了，怕是要变成瞎子哑巴聋子，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我拍拍他脑袋安慰道：“我一定尽快来找你的，放心好了。”

　　洪九往后退了两步，蜷缩在一棵“树”下，不再言语。

　　莫雅对我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不必再跑来跑去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说罢，拉起洪九的一只手臂，快速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