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饮马西北 十五章 发力建设

　　蒋方震是个骄傲的人，而骄傲的人最容易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受伤，所以才有了他在1913年6月18日凌晨5点，当着保定军校全校两千余名师生，在紧急训话后，他掏出手枪，瞄准自己胸部偏左的位置猛开一枪。

　　是怀才不遇还是彻底失望，又或是深感于这个民族的不争，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中国近代史上的军事大家终于来到的陕西。留学日本获得陆士会操第一名，逼得日本人规定华人不可与日本军人同组会操，而后又留学德国，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这个人就是这个时代中**人的楷模蒋方震。

　　这个眉目清秀的军人，让司南差点产生了错觉，他更应该是一个诗人或者是学者，而不应成为一个军人。面对这个人，司南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不顾蒋方震诧异的眼光，制止了开口想要说话的蒋方震，然后做了一个礼貌的请势，两人一路无语下了办公楼。办公楼外，早有警卫准备好的两匹高大骏马。

　　上马之后一行人先去的是广阔的大学城，这里正在加紧建设另外两所学堂，一所师范学堂和一所中西医混合学堂。然后又折回水库、继而到达军马场，又一路南行到基地工厂区和钢铁厂，包括最隐秘的牛耳山军工厂，最后的目的地是东山公墓附近的陆军学堂和军营。

　　在军营的办公室里，司南这才开口说道：“蒋先生，我叫司南。也许您觉的很惊讶，没错！您一路走来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办的，包括刚刚通车的西耀铁路和西北银行。我的目标很明确，先期努力发展，争取和平掌控西北地区，为西北的穷苦人民过上好日子努力，然后我要中国人站在世界任何一个列强的国土上，都能够扬眉吐气！您愿意与小子一起努力吗？”

　　蒋方震的心里如同江涛浪涌，这一路行来所看到的无不是大手笔和隐秘的东西，这些东西放在任何一个军阀手里都是取之不尽的宝藏，可听到这些东西全部出自于这个少年人的手笔，他震惊了。随后的话更是让他惊奇，他想不到这个如此年轻的少年人，拥有这样的野心和实力，为了这样的一个目标，竟然如此隐忍和努力！

　　“司南，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最应该做的是待在学堂里面好好读书，而不是操劳这些？”

　　“蒋先生，我已经是大学生了，而且您看到的拖拉机就是我的设计，您觉的我够格操劳这些吗？”长久的沉默和凝视，他看到了这个少年的真诚和努力，良久之后两人都同时伸出了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将军队的后续整编和陆军学堂暂时移交给蒋方震后，司南开始筹备迎接罗斯福和迪卡夫.拉契尔的到来，与1919年迎接拉契尔的时候不一样，这次的长城公司是高调的，直陕大战后陕西政局的变动，让一直埋藏在水下的陕军真实面目终于浮出水面。

　　6月15日这天，罗斯福在美国驻华特命全权公使雅各布.古尔德.舒尔曼的陪同下来到西安，随行的还有司南的老熟人罗斯福的好友斯蒂文律师。为了迎接罗斯福的到来，司南特意嘱咐了何塞这些日子消停点，疯狂的何塞已经将无线步话机和大马力星形、V形发动机搞出了原型，做为回报司南允许他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自由进行研究，不过由于罗斯福的到来，恐怕要让他消停一段时间了，因为何塞实在是太能闯祸和制造新闻了。

　　“王，我的朋友，想不到你竟然从政了，哈哈，我真的很想念你。如果不是这里的人民需要救助，我这会已经在加拿大和家人一起渡假了。不过相比渡假，我更愿意来这里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和朋友。”罗斯福很健谈，见到王文和之后就冲上去拥抱住他，热情的说道。

　　听到罗斯福的话，司南脑袋嗡了一下，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做为历史爱好者，他多少知道罗斯福的一些事情，1921年8月，罗斯福带全家在加拿大的坎波贝洛岛度假时，当地的林场发生了火灾，参与了救火的罗斯福，仗着自己身体好跳进冰冷的海水里洗澡，因此患上了脊髓灰质炎症，让这个将来美国最伟大的总统，后半生不得不在轮椅上度过。

　　可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改变了这段历史，虽然现在才6月中旬，但就算是让罗斯福现在回去，也来不及让他去渡假和救火然后得病了。对罗斯福这个人，司南应该说是不怎么欣赏的，正是这个人，在雅尔塔会议之时，为了换取苏联早日出兵中国东北，促使日本投降，承认了外蒙的独立，让中国失去了收复版图上最大的一块国土最好时机。

　　所以他现在宁可让眼前的这个人不要来，去加拿大救火然后座上轮椅，继而因为病魔的折磨而早逝。罗斯福和他的前任胡佛一样，都曾经在中国生活过，不同的是胡佛在中国做的是洋商大买办，而罗斯福的父亲则带着他和母亲在香港淘金讨生活。

　　在此后的一周时间里，罗斯福先后参观了各大长城公司的工厂和灾民救济点，以及附近正在修建的孤儿院和小学。二十多万从受灾严重地区逃离的百姓，在各个救济点被安置的很好，由于全国的捐助和长城公司的大量存粮，陕西的粮价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这其中大半的功劳都归功于义贼“除恶军！”

　　除恶军在过去的2年时间里，宰杀了大量陕西无恶不作的地主恶霸，将土地发还百姓，在司南和省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获得了土地的百姓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加上土化肥和一些经过培育的良种，陕西的粮食产量在过去2年连年创下新高，即便是今年的大旱，只要有5成的收成，也可确保不发生大的饥荒。

　　几天后，在陕西省会议厅一场别开生面的捐赠仪式和欢迎仪式一同举行。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外长迪卡夫.拉契尔来陕访问，随行的有大量医学专家和地质学者。罗斯福郑重的在王文和签字之后的捐赠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即两人握手欢笑的姿势被相机永远定格。美国驻华特命全权公使雅各布.古尔德.舒尔曼，则代表自己曾经任职校长的美国康奈尔大学宣布，康奈尔大学将全力资助西北各学堂赴该校深造的学生，同时为长城各大学堂援助部分师资队伍和教学仪器，康奈尔大学将和长城各大学堂定期展开学术交流。

　　6月16日在长城公司办公楼前，长城公司的孪生姊妹西北化工集团成立，在美国援助的化肥厂建成后，西北化工集团将形成年产8000吨化肥的产业规模，其中5000吨将以十年为限，面向无力购买化肥的农户提供，仅收取成本价十分之一的工时费。

　　6月18日捷克外长迪卡夫.拉契尔在中华民国北洋政府外交部长颜惠庆的全程陪同下，在西安宣布援建陕西一所现代化医院并大量有实践经验的医学专家。

　　当天下午，在集团办公室内，司南与罗斯福签署了一项秘密采购，这项采购内含两条P-14步枪、弹药生产线和相关材料工艺。

　　当美国在1917年4月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面临着步枪数量严重不足的问题。由于当时雷明顿公司和温彻斯特公司的生产线正在为英国人生产P-14步枪，为了节约时间，美国政府决定把P-14步枪的口径从英国制式的0.303英寸（7.7毫米）改为美国制式的.30-06（7.62毫米），这样不需要对生产线作太大调整。1917年夏季开始生产.30-06口径的P-14步枪。正式名称是“美国1917型.30口径步枪”。

　　随着战后世界的逐渐平静，雷明顿和温彻斯特公司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生产线，两个公司为此颇为头疼。而美国政府在战后决定只保留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作为制式武器，而M1917式步枪全部撤装，一部份作为剩余物资出售，另外有超过100万支M1917式步枪被封存。

　　这两家公司为了盘活资金有意向外出售这两条生产线，鉴于罗斯福以往在美国代表中方进行的大批采购，于是两家公司的老板专程登门拜访，请求罗斯福向中国推销，于是就有了这次双方的再一次合作，采购总金额为150万美元。鉴于陕西与直系的交恶以及货物的特殊性，采购同样采取分批付款，由美方负责运输到陕西后全部结清，并由美方派遣20名技工负责为陕西培训工人。

　　直到这时司南才明白过来，罗斯福之前提供给陕西的M1903式步枪图纸，根本就是M1917式的图纸，他在这里为司南早早埋下了一个小小的陷阱。不过好在M1903式和M1917仅仅只是标识上的区别，两枪的内部结构完全一致，即使放到二战，也同样是最优秀的步兵武器之一。

　　搞定了罗斯福，迪卡夫.拉契尔就好说了，这个颇具浪漫感的捷克外长，在从事外交事务的过程中，总是用热情、浪漫主义的色彩来对待陕西，所以司南从没有跟他客气过。与之前的采购不同，司南这次提出的采购（或者说引进）不是机器和设备，而是大量有经验的技术工人，无论捷克或是德国，只要来一个，捷克政府都将额外获得该工人年薪的10%做为陕西的回报。同时迪卡夫.拉契尔表示，将全力援助陕西提升工业水平和能力，包括欧洲最先进的特种合金和机器设备，以及管退式火炮的加工和制造技术及相关工人。

　　6月20日，受司南的委托，大公报在天津以及上海的各大报纸，以第一版全版的版面，全程以图文形式刊文面向全国招聘技工。自从大战结束后，随着西方列强和日本商品的大批涌进中国，以天津、上海为代表的民族制造业被极大的冲击，很多民族企业开工不足、生存艰难，不得不缩减工人工资，这样就形成了恶心循环，此时开始招聘适逢其会。

　　6月25日，经过精心准备的中捷联合考察队伍，在一个团陕军的护卫下，沿西耀铁路坐火车北上同官，经由陕北到达绥德，将从绥德启程前往海原大地震中心区考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