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道》卷八 永远的牛头公爵 Act13 回旋天地去复还

　　隔纸断树，傲笑红尘的尘封之招，是一切空间类招式的克星。

　　据说在其随意挥洒间，轻易就能够斩破空间。就算是素还真自信满满的云深七重影，层叠了七重最顶级的时空禁制、号称是牢不可破，也要被一剑破除。

　　普通的招式，萧洪还可以遁入虚空深处，将之避让。

　　面对隔纸断树，避无可避下，却只有一声叹气，然后迎难而上。

　　其拖在背后的都天剑，顺手抖出五六朵花。

　　是啊，比招式，比意境，萧某某无疑是无法比拟傲笑红尘这当世最负盛名的剑者。要想在这场比斗中不落下风，也唯有以伤换伤的对攻打法。

　　一个矮身，让傲笑红尘的傲笑红尘剑，贴着发尖划过。

　　凛冽的剑风，连多重阻碍的空间和时间都要无视，自然也在瞬间粉碎了萧洪的护身罡气。不过在冥玉功和北冥气海的化纳下，又在瞬间消弭无形。不过是让某人头顶的几根灰白长发，飘然而落。

　　傲笑红尘见萧洪避开了剑招，正要换招再攻，陡然间心中警兆浮现，一跃而起。这才发现，其立足之处，已经被数十上百道锋锐的剑气，纵横交错！

　　秘剑·燕返什么的，自从弃刀用剑，萧某某其实是好久不曾使用了。

　　但宝具化后，那折叠时间与空间，将一刀剑气并列为多道、同时击中敌人的，可称人类技艺巅峰的巅峰技巧，却从来也未曾生疏。虽然这样的剑招，最最适合阴人偷袭打闷棍呢！

　　所以当萧某某向着傲笑红尘快步冲刺之时，藏锋之剑突显锋芒。

　　拖在萧洪身后的都天剑，都不用对准目标，只是顺手抖出的五六朵剑花，每一片花瓣都是十数、甚至数十道剑气的纠结。而后那些剑气，都在藏锋术的掩盖下，如昙花一现般消失……再出现，已经是避开傲笑红尘那隔纸断树的锋芒，直接出现在傲笑红尘周身，爆发开来成为了剑气的牢笼。只是傲笑红尘剑觉顶尖，阻隔着虚空也能够感知到剑气的临近，因此在危急关头，避开了万剑穿体之厄。

　　凌空虚步的傲笑红尘，当即大怒。

　　萧洪此举，无疑有着关公门前耍大刀的嫌疑。

　　无论是以御剑术和缩地成寸整合归纳的成名之招红尘一步终，还是能够一击斩断七重虚空的尘封之招隔纸断树，显然傲笑红尘对空间术法也涉猎颇深。

　　要说傲笑红尘，没有如萧洪的秘剑·燕返一般扭曲时间与空间的剑招，恐怕无人会相信。

　　果然，就见傲笑红尘也不去管欺身而上的萧某某，只是信手将手中长剑，凭空往身前一甩……

　　喂喂喂，有御剑术你了不起了是吧！你丫的剑招除了把剑往地上丢，就是往天上甩了是吧！只是，萧某某还来不及对傲笑红尘的各路剑法，进行有针对性的吐槽，就不得不应付接下来的气林剑雨……

　　之见傲笑红尘屈起中指和无名指，拿拇指掐着往剑上一弹，正中傲笑红尘剑剑身的正中央。

　　看着将要弯曲成u字形的傲笑红尘剑，萧某某脑海中很多莫名其妙的疑问登时有了答案！

　　谁说傲笑红尘剑的剑身出现裂纹、裂痕，是因为其无法承受傲笑红尘的招意和禁招威力了……

　　分明是因为傲笑红尘那极度恶劣的使剑习惯才对！

　　像什么红尘一步终，还有眼前这一招什么什么，对剑而言，那都是十足满满的恶意啊！

　　不过傲笑红尘，才没有在意萧某某的心中所想呢。

　　傲笑红尘剑一声爆鸣，陀螺一般的极速旋转起来。于此同时，傲笑红尘的沉吟，在层层剑气之中，清晰且浪涛一般的传递。字里行间，莫不承载着最为顶级的剑意冲击！

　　“穿越红尘不扰关，”傲笑红尘一声清叱，已经是变指为掌，一掌排在傲笑红尘剑正中，之前弹指所中的地方。所以不过数息之间，傲笑红尘剑再次弓身，再次变得就要变成u形……

　　可怜的傲笑红尘剑……

　　却没有任何声音的传递。因为所有能够传递声音的介质，空气也好，空间也罢，都在之前的屈指一弹中，被傲笑红尘剑绞做齑粉。以红尘剑为中心，显露出了虚空之外的，宇宙洪荒！

　　傲笑红尘这一掌，让傲笑红尘剑，顿时失去平衡。

　　就看到傲笑红尘剑，打着旋儿，划着诡异的弧线，回旋飞镖一般向着萧洪，飞去。

　　这时候的萧洪，已经感应到了绝境的来临。

　　不一样的灵觉和感官，然萧洪清清楚楚的知道，傲笑红尘先前的那一个弹指，驱动了傲笑红尘剑，将剑身周围的空间，都绞做粉碎。然后，就如同大海中突然出现空洞，就会引起潮汐倒灌形成漩涡一般。周围的时间空间，都不由自主的往傲笑红尘剑为中心，发生偏移和扭曲。

　　之后，傲笑红尘那一掌，却是其一身元功的灌注，顺着那些时空的偏移和扭曲，就如同蜘蛛结网一般，将好大一大片空间打通和连接！所以萧洪所处之地，任何一个地方，其实都已经与名为傲笑红尘剑的唯一存在，紧紧相邻连接在一起。

　　直到傲笑红尘剑失去平衡，划着弧线飞向萧洪的时候。

　　萧洪其立身处地，无论是上下左右，南北东西，四面八方，千变万化，每一个去向方位，都被名为傲笑红尘剑的存在占据，密密麻麻的编成了剑网！入目所见，尽显剑刃之风暴！

　　顺着傲笑红尘剑自身的转动，萧洪只看到无数柄傲笑红尘剑、无数个由剑组成的剑轮，彼此相交，又各自独立的，往自己的所在，碾压而来！

　　危急关头，出自风云世界剑宗的剑轮冰狱的景象，浮上脑海。

　　与尚留一线生机，让人参悟元天剑法三大奥义，也就是天剑·万剑归宗、杀剑·剑血浮生、和策剑阵·元天剑阵的剑轮冰狱不同，傲笑红尘这一招穿越红尘不扰关，可谓是不留生机的绝杀之阵！

　　……不过风云之中，元天剑法的天剑、杀剑和策剑之说……

　　……天剑、杀剑和策剑之说，似乎是与英雄志里面的仁剑、勇剑、和智剑，异曲同工了……

　　剑轮冰狱中，有元天剑法剑谱，还有所谓三大奥义藏身剑轮之中。

　　比如说，无名进入剑轮冰狱，就领悟了天剑和杀剑。慕应雄进入剑轮冰狱，却和后来被萧某某塞进去的剑君十二恨一般，领悟的只有杀剑。而萧某某，虽然抓不住剑轮冰狱中那一线升级，却将整个剑轮冰狱的运转规律尽数拓印在脑海，他领悟的是元天剑阵。

　　根据元天剑法的描述，世间剑法，演化出剑意，有正气冉然、浩气冲霄的正剑，也有邪气充斥、剑控人心的邪剑。在风云的剧情中，比如说无双城独孤剑圣的圣灵剑法，是正剑的代表；而无名的莫名剑法、断浪的火麟剑法，则都是代表性的邪剑。

　　剑宗剑法中，正剑的极致剑意，是万剑归宗；邪剑的极致剑意，则是剑血浮生：两套剑意，同根同源，能互成两仪。所以，若是有人能够以元天剑阵，驱策万剑归宗与剑血浮生两大极限之意，就能够达成三式合一，释放出神鬼辟易、变化无穷、包含天地间所有剑法剑意剑理的元天神剑！

　　……风云世界的剑界，便是久远前，由剑宗高手，以元天神剑开辟而成……

　　……同时，风云世界的秦始皇开创大秦王朝，就是因为秦始皇收天下之兵铸十二金人。天下锐金之气，吸引了剑宗的门户降临咸阳宫，具现为始皇剑：没错，就是目前慕容紫英手中的那一柄……

　　……所以风云世界的剑宗，才会送出赤宵剑助刘邦灭秦，终于夺回始皇剑，封印于剑轮冰狱……

　　萧某某心念一动剑，穿越红尘不扰关的万剑已过。以鸿蒙功体的鸿蒙气息镇压时空，所以万法消弭。仅剩的时空之道，萧洪毫不费力的，以自身的时空剑意、北冥气海将之同化抵消。

　　但是这一招并未算完。

　　穿越红尘不扰关，毕竟是群伤技能，单体杀伤效果不是那么明显，所以必须有后招。

　　这时候的傲笑红尘剑，盘旋着呼啸而过，已经是出现在萧洪的身后。

　　而傲笑红尘本人，也是一个闪现，同样的穿行时空之中，出现在萧洪的背后。两人背对背的站立。

　　伸出手去，傲笑红尘已经是捉住了傲笑红尘剑的剑柄。之后，投身于剑，伴随着剑刃，盘旋飞舞。

　　唯一的动作，也只是抓住剑柄的瞬间，一个用力的拉扯，让傲笑红尘剑飞舞滑翔的方向，改变。傲笑红尘，把傲笑红尘剑抡圆了，对准了萧洪，大风车一般盘旋着，回飞而来！

　　剑锋所指，无非为目标之首级！

　　“……，回旋天地，去复还！”傲笑红尘的沉吟，在这时候，才完全的传入萧洪的耳中。

　　穿越红尘不扰关，回旋天地去复还！

　　这是傲笑红尘早年，跟随着某个王朝，征伐天下时，惯用的名招。

　　至于究竟是哪个王朝，剧情里面没有说。反正肯定不是金狮帝国，傲笑红尘可没有那么久的历史。

　　那时候的傲笑红尘，初出茅庐，意气风发，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打造一个太平盛世。所以使用的招式，也都是铁马金戈、豪气干云。比如说眼下这招吧，就有“穿越红尘不扰关，万军辟易；回旋天地去复还，上·将失首”的说法。不过是身法往返之间，已然是以一人之勇、独对万军之勇、兼取上·将首级……如今，数百年后，经历了沧海桑田，傲笑红尘的心境，再也不复从前。

　　但从前之招，却依旧犀利、更显杀机……

　　或需要说，一去一返之间，有谁会站在那里，任你枭首建功？

　　嗯，之前那一招穿越红尘不扰关，已经将方圆之类，空间尽数割裂、分离……

　　而能够于穿越红尘不扰关下生还的第一条件，还是能够在这招之下，稳定住自身所处的一片空间。

　　然后，大海上的空洞引起潮汐回灌形成漩涡，再逐渐填满。根据漩涡的原理，时空的回灌，在彻底的填满缺失的空间前，亦会让生还者所处的那片小空间，与周围的幻境大空间，形成断层！

　　在回灌达成的那一瞬间，外部空间与小空间的碰撞，也会在短时间内，形成更加牢靠的断层！

　　这就是时空能力的难缠之处。

　　所以，纵然是以自身修为，抵抗住了穿越红尘不扰关的杀伤，也要让自己置身于时空的牢笼……

　　那么之后的后继之招，回旋天地去复还，那一招隔纸断树的增强版前身……

　　……所谓的隔纸断树，其实就是为了赌气，而随手而发的回旋天地去复还，无疑属于阉割版……

　　嗯，一个不能动的目标放在那里，又怎么会失手呢！

　　所以，傲笑红尘剑毫无意外的，笔直划过了萧洪的脖子。

　　却没有飞扬的首级、喷洒的热血。

　　长剑划过，有如抽刀断水。萧洪抬起手来，摸了摸脖子上的细痕，看着傲笑红尘笑了笑，然后如同泡影一般，灰化消失……

　　“嗯？”以为自己用力过猛所以失手，正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某些人交待的傲笑红尘，看着消失的幻影，眉头一皱，不禁疑惑的哼出声来。

　　山顶上，慕容紫英站立原地不动。

　　而萧洪，也突然在慕容紫英身前，显现出身形，连本来执在手中的都天剑，都已经收纳入紫府元婴、武道元神。似乎是一动未动的样子，仿佛之前与傲笑红尘短短数招的你来我往，不过是错觉。

　　“嗯，你这是，”不远处，以为萧某某在拿分身幻象愚弄自己，傲笑红尘瞪大双目看着萧洪，不禁有些气恼的责问道：“想要戏耍于我？”

　　萧洪摇摇头，闭上眼睛，反而说到：“你自己感觉……”

　　傲笑红尘屏息静气，感应时空的异变，登时一抹异样的气息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浸淫空间之道多年的傲笑红尘确能够准确的将之捕捉！

　　那是……

　　云深七重影……

　　“当年云深七重影被隔纸断树所破后，某人做出了改进，却只是便宜了我。因为他，根本就练不成这一招……”萧某某如是说：“这招名为，莲华千幻！当然了，我更加喜欢叫他做，不死印法。”

　　傲笑红尘皱了皱眉。

　　萧洪又说：“若是傲笑红尘之能为仅只于此，未免贻笑大方。所以，若是要问我素还真和一页书的下落，还是快快让我见识下你之禁招，红尘轮回吧！要知道，世事无常，谁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人一老啊，就会变得健忘：要是拖得太久，让我记不得他们究竟被安置在哪里了，可不要怪我！”

　　先以一招云深七重影的进阶，莲华千幻·不死印法，来告诉傲笑红尘，自己与素还真的关系。

　　然后再说了那么多题外话。

　　萧某某的目的，无疑是告诉傲笑红尘，俺约你来，就是为了你那招全力施为的红尘轮回……

　　以及，凡事都最为忌讳拖拖拉拉、节外生枝、迟则生变：俺们拖延的已经真的太久了，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打乱了原定计划，就不好了……

　　说话之间，萧洪闭上的双目，陡然圆睁。

　　一股毁天灭地的剑意，也同时在萧洪身上浮现。

　　眉宇间，那一抹莲心形状的紫黑色朱砂印记，陡然的张开，化作第三只眼睛，瞳孔之类雷霆流转、电蛇蜿蜒，毁灭与创造的气息矛盾且统一的释放出来！

　　嗯，使用莲华千幻才逃过傲笑红尘普普通通的一招，无疑是说明，在正常情况下，萧某某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傲笑红尘这般强者并列。

　　那么，姑且撕开最外面的一张底牌，进入不正常的状态吧。

　　三只魔眼的同时打开，灵识异能拓展出去，夜空中风起云涌，阴云密布。

　　翻涌的云层之间，发生了相互碰撞，于是电光闪烁，闷雷滚滚。

　　一场稀世雷暴，已然在酝酿之中。

　　再看萧洪，却是并拢双臂的笔挺站立，抬起右手剑指向天，正对着天上盘旋翻涌的云层，正中！

　　雷霆落下，似乎是要惩戒这对天不敬的大胆狂徒，又无能为力。因为本是粗壮的天雷，滚滚落下间，却都在那笔挺的剑指间，变得宛若游丝，盘旋变幻。

　　雷云逐渐散去，似乎是其中精华，已经尽数被萧洪这两只指头，吸收殆尽。

　　天空，只留下翻滚的雾霾，被渗透而下的阳光渲染，泛着金黄的色泽，华丽有若仙霞。

　　深夜子时，是何来的阳光！

　　但这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注定被那将要毁天灭地的剑指所吸引。

　　“那么，傲笑红尘，一试此招如何？”不见任何的施展，萧洪诡异的凌空悬浮，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越飘越高。就在这时，萧某某对着傲笑红尘，开口约战，真正掀开了这场剑诀的战幕：“红尘剑谱所载的不世之招，传说中的禁招·红尘轮回，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看到傲笑红尘眼中的战意，终于因为这天地气象的大改变，而首次的出现，且越来越炙盛，萧洪满意的笑了。所以高高抬起的剑指，突然一抖。

　　缠绕之间的雷霆游丝，纷纷失去了约束，开始膨胀起来，显露出原本劈下之时的粗壮。然后，编织起来，竟然被一股毁天灭地的剑意约束、再结晶化，显现出一柄如山岳般高耸入云的紫晶长剑！

　　那是整个风云世界，被称为v”不应存于世间”的两大奇招之一！

　　这一招，正是圣灵剑法的最终焉，还要在灭天绝地·剑廿三和六灭·剑廿三之上的……

　　毁天灭地·剑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