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话：拒绝忽悠

　　“啥？”

　　“愿意随我打开前世之迷吗？”她逐字逐句清晰地重复一遍。

　　“有这种方法？话说不是应该修行到了相应关隘自然而然就能在自我的意志中展现所有的前世吗？巫女的修行是这么告诉我的。”

　　“当然啦，那是最正统的、按照一般的考验顺序迎接而来的，不过，有高人帮忙，只要有信心承担、那个、一点风险，距离那个自我的考验又不算太远的话，前世的展露是可以提前的。”

　　“我倒是无所谓啦，反正早有片段闪现我也拥有差不多的自信保住自我不被前世冲垮或轮回吞噬，可魅魔小姐关心我的前世干嘛？再说啦所谓的前世可能多得远超想象，提前打开它的意义何在？找出其中一段回顾历史？”

　　“这个嘛，暂时保密，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也是正常的，没有哪个接近到这一境界的精神正常的修行人会做出如此选择，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既然如此我当然选择拒绝。”

　　“是吗果然有勇气……啊？拒绝？”她的愕然似乎揭示着她在内心拥有充足自信认为我将接受她的提议，可我为什么要接受？真是莫名其妙，“这、这个、你不好奇吗？对可能存在波澜壮阔的前世的好奇？对可能造成你现在诡异的修行状态的原因的好奇？”

　　“诶，的确好奇，但是还是那句话，意义何在？我感觉要不了多久就能自行走到那个修行阶段，提前还是有风险的嘛，在外界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急需处理呢还是别随便冒险啦。”

　　“我觉得你的计划够冒险啦。”

　　我撇嘴，还是被她看穿了前因后果乃至我的简单计划，“你像我的某个熟人一样喜爱偷窥吗？”

　　“好奇心人人都有嘛，分点心思关注一下有什么错，”魅魔小姐无耻地理直气壮，“那个小林被你们这些‘高人’玩弄感情和身体真是可怜啊。”

　　“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真的不常来日本来东京吗？”

　　“真的，这是我第二次来东京，呃、或许是第四次？总之不多，其实要初步了解一个地区的风俗民情政治商业形势并不难，找几个地头蛇打听一下该知道的都能知道，更何况如今是信息流通极其发达的新时代。”

　　“是这样吗？”要是简单，我怎么会依然感觉深陷迷雾，好在我已经决心不去关心所谓的迷雾专心用“鲁莽”的计划推进事态发展，“你知道我的具体计划？我还没告诉任何人呢。”

　　“就算不能具体了解到每一个单词，你的行为模式也太容易猜啦，”她又嘿嘿两声显示她的睿智，“突然间让一个初次见面几乎没有了解的野生妖怪小林去帮你打听一个似乎重要又似乎不重要的消息，而你坚持和你的那个大概算是徒弟的女娃亲自参与商人政客们的晚宴却不让与警察厅熟识的小林加入进来确保更多力量，不是打着用小林引开视线自己去绑架某个很重要的人达到打探消息的目的、然后带着这个打探到的消息直接去找我那不成器弟子的麻烦的主意吗？顺便还有可能引出那位凶手哦。”

　　“这么一说，这计划还真是直线条啊。”我更怀疑她有特殊的读心技巧。

　　“其实在你确定自己不必太惧怕你以为是高人的幕后神秘人时，任何计划都可以简单直接。”

　　“这倒是，”我说，“你不为你的徒弟担心吗？也许我查探到的消息足够让他承担非常严重的法律责任，当然得他愿意承担，他是高人嘛。”

　　“不论他遇见什么都是他的抉择，我早就没有干涉的理由啦。”

　　“话说魅魔小姐是否知道我打算探听的消息？直接告诉我省掉一堆麻烦吧。”

　　“抱歉我也不知道，警察厅的秘密业务属于政治军事机密，打听一个地区的大概形势是谁都能做到的所以我不用顾忌，但通过超越一般人认知的手段去探听组织机密，这在很久以前就被宣布成立的众神誓约中有过明确的禁止条款。”

　　“众神、誓约？那是啥？听起来很……意义不明的设定诶。”

　　“不是什么设定，”她忽然变得严肃，“是大乱中寻求秩序、保证生命、意志和文明延续发展的人为约定。”

　　“哦……”我觉得其中有问题，“可野间龙太郎不仅拥有超越一般人认知的能力，甚至本人也成了国家组织里的重要组成部分，那个约定不禁止吗？”

　　“所谓的约定，保证的只是原则，没有任何人为的誓约可以保证所有细节完美，所以自己成为社会组成部分的重要一员并不在禁止行列，况且这本就是每个人的自由，众神誓约所禁止的，其实最终指向的是‘唯一神’，至于禁止使用超越一般社会规则的力量参与到社会组织活动并不是目的，而是指向消除‘唯一神’的手段。”

　　“啥？”我没听懂。

　　“现在告诉你没什么意义，等你经历更多之后想通了，我也没必要再重复。”

　　“啊……那野间呢？他难道能够自觉遵守神的誓约？”

　　“哈哈，他还根本当不上拥有足够影响能力的‘神’，严格地说当然也不在众神誓约的囊括范围内，不过我想，以他的修行目标而言，他会自觉摒弃所有非普通人的手段去达到他参政的目的。”

　　“他救近卫玲香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个普通人。”

　　“这叫变通，况且使用神通救人即使在再如何古老原始野蛮的规矩中都不会被明确禁止。”

　　“……那么我应该也不在所谓的众神誓约的约束范围内吧？”

　　“你还差得远呢。”

　　“那就好，我一直担心被隐藏起来的某个或某些大神给顺手消灭了呢。”

　　“据我所知，日本早就没了所谓的神，”她分外豪气地大笑，我觉得她笑声中充满了嘲讽，“看看如今的世道，除了少数依旧把野蛮当神圣、视愚昧为荣耀的退化猴子，众神的国度、所谓的地上神国早已被人们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与其担心遭遇神国之主敌对，不如努力思考该如何抵达永生。”

　　神国之主？我可没往这样的方向去想，“诶、总之我很擅长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