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是瘾，得治

　　前话少叙，总之，当众人能远远看到高山矮人部落的时候，一种宛如革命胜利一般的喜悦就像天边翻滚的云海那般冲击着众人的心防，摧毁了严肃的扑克脸，释放出感情的洪流。

　　然而，“色鬼，这又不是你第一次来这里，怎么也这么激动？还有，你每次来都这么艰难吗？”红发的少女莉娜这时才想起这个问题。

　　“老夫以前来的时候，只需要一人份的食物而已。”这样理所当然地回答的是白胡子的伊扎洛。

　　当提到“食物”这个词的时候，两人的目光都投向沉默不语的豪猪人八戒，让后者一个哆嗦，差点被绊倒。被他牵着的白马火影重重地哼了一声，来表示不屑。

　　这并不能将兴奋之情冲淡分毫——只是，“等等！小心！”伊扎洛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停步的伊扎洛身前一道电光闪过，地面顿时多了一个碗口大的坑。然后可以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伊扎洛，反应慢了不少嘛！老喽！哈哈哈！”

　　“老夫是老当益壮！”伊扎洛边说边从怀里掏出，呃，掏出了一只猴子。小猴子悟空被扔给莉娜——nicepass——然后伊扎洛掏出了一根白色短杖，其造型跟他放在马上挂着的那根长杖差不多，只不过顶端的双环内嵌了一颗钻石。

　　没有任何吟唱，从钻石内迸发出一道灼目的强光，循声射去，接着就听到了“哎呦，吓死你爷爷了，还好你爷爷我早有准备躲过去了——伊扎洛你这老王八蛋，射中了会瞎的你知道吗！”这样的叫骂。

　　“嘁！你又不是躲不过去？这不是没射中嘛！”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在称赞对方的身手，但是伊扎洛一脸惋惜的表情出卖了一切——

　　“你这老王八蛋心里想着‘怎么就没射中’在吧！绝对是这样！看你爷爷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喽！”然后又是一道闪电劈在了伊扎洛脚边。

　　伊扎洛嘴角开始抽搐，但是却毫不迟疑地放出了“耀目之光”——结果自然也是落空了。于是就演变成了单纯的魔法对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窝在莉娜怀里的悟空和抱着悟空的莉娜，拍着马屁的八戒与屁股被拍一脸愉悦的火影，都开始觉得无聊而想闭上眼睛的时候，伊扎洛终于开口了：“宙斯，老夫有事想问你。”

　　魔法的对轰停止了。许久，传来一声“进来坐下说吧”。与此同时，走出来迎接的是一名典型的矮人。身高不过一米二，三围却与人类的成年男性差不多，因而显得身形臃肿。他头上戴着一顶牛角帽，帽顶两侧各伸出一根粗壮的牛角弯向前方，帽子前端镶嵌着一颗几乎透明的蓝宝石。（蓝宝石不都是蓝色的哦，不懂的去度娘。）相比于矮小的身材，他的胡子显得特别的长，一直盖过了腰部——现在则是由于被挽在一侧，所以能够看到腰带上的闪电纹饰。

　　“有新客人啊。”老矮人用小而有神的眼睛扫视众人，轻轻抚摸了一下腰间的战锤与战斧，然后又将目光停在伊扎洛脸上：“不介绍一下吗？”声音很浑厚，所以仅仅是简单的问话也带来了相当的压迫感——该说真不愧有着一个大鼻子吗？

　　“不是坐下再说吗？”显然伊扎洛没觉得受到什么压迫，这样反问着。

　　矮人的屋子应该说相当适合于自身的身材，因此，正常人类在其中行走，必须时刻保持微微弯腰的状态，以免撞到头。幸好豪猪人还年轻，身高依然不足，否则只能在外面陪着火影了（照例，火影留在了门外）。

　　“所以，伊扎洛？”宙斯将目光定格在索性坐在了桌子上的伊扎洛身上，显然是很在意问题的答案——大概也有不满吧，毕竟眉头好像皱起来了。

　　“咳咳，那么，容老夫来介绍一下。”伊扎洛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指向规矩地坐在椅子上，但是露出一副并不舒服的表情的少女，说，“这位是莉娜，是个火系魔法师，也是老夫的孙女。”

　　“人家才……”莉娜急得差点跳了起来，但是终究坐得稳稳的，说，“人家才刚刚学了一点点魔法，不算什么魔法师啦！现在是跟爷爷一起游历。”莉娜的脸涨得通红——宙斯会以为是因为害羞，伊扎洛和八戒却知道那是气得，但是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都是错的。

　　“好哇，伊扎洛？什么时候有孙女的？谁不知道你现在还是个处男啊？”宙斯无意中揭了老友的短。

　　“这个嘛，咱俩多久没见了？人们都说，三天不见，就要擦亮眼睛来看人了，不是吗？何况，老夫是不是处男，用得着专门告诉你么？”伊扎洛脸色如常，看起来淡定自若。然后，他指着八戒：“雷风听说过吧？对，就是那个雷风。这边这位是那个雷风的大侄子，是不是很厉害？之所以会跟着老夫，其实是因为……”

　　“俺叫八戒！俺是跟着师父学艺的！师父的魔法真厉害，俺也要学！哎呦！”八戒原本是直接坐在地上的，这时忽然站了起来，撞到了天花板，整个小屋都是一震，看来撞得不轻。

　　“……正是如此。老夫看他骨骼清奇，是块学魔法的好材料，正有意传授平生所学，希望能铸就一个魔法传奇，光耀我近卫……”伊扎洛顺势就滔滔不绝起来。

　　“你就吹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传授，还传奇！还不如让你爷爷我来教！”宙斯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打断了伊扎洛的演讲，只是打断的理由着实令人汗颜。

　　“老夫不屑于跟你争，也没看谁输得多？”伊扎洛双手抱胸，抬头闭目。

　　“你是要来打一架吗？正好，刚才还觉得没过瘾，不如现在再来大战三百回合？”宙斯眼角青筋暴起，显然是真有此意。

　　“哼，这是瘾，得治！老夫每次来，二话不说，先来一道……还好老夫比你境界高太多，不然这副老身子骨哪经得起折腾？”

　　……莉娜终于也学会揉太阳穴了。

　　过了很久，终于想起正事的伊扎洛说：“老夫听说你能做出远行鞋了？”

　　宙斯挑了挑眉毛，反问：“法里奥告诉你的？”

　　远行鞋，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鞋子。由于据说最初这鞋子来自于湖中仙女的馈赠，所以又称为仙女鞋。远行鞋能大幅抵抗穿戴者所受到的重力，使之行走奔跑轻松自如，更能跳得又高又远，体验如飞的快感，故又有称为飞鞋的。而远行鞋的远行二字则是由于它附带的魔法，能够使用传送魔法，在已知地点间传送，能为远行提供极大的便利。

　　“其实现在还做不出来，只有理论而已。”看着伊扎洛一副好奇难耐的表情，宙斯无奈继续说道，“所谓雷电魔法的本质，你知道吧。雷电并不是凭空创造出来的，而是因为世界上本来就有相反的两种电，阳电和阴电，当阳电和阴电相遇的时候，就会迸发出剧烈的电火花。所以雷电魔法的实质就是引导阳电和阴电在目标位置相遇，而产生放电的过程。事实上，电系魔法师对‘吸引和排斥’现象有高度的感受力，并能引导‘吸引’的发生和加剧。我发现，所谓重力，其实就是地面对物体的吸引，而且，我也能稍微增加这种吸引，但是并不如阴阳电来的顺手。所以，我想，远行鞋的实质，就是附魔了持续性的‘排斥’魔法，来排斥重力。而‘远行’的功能，则很可能是这个魔法的逆向或者说过载发动，以心中有清晰印象的地点或事物为坐标，将发动者‘吸引’过去。”

　　“就是说，其实你能做出来有‘远行’功能的鞋子，但是除此之外，这个鞋子跟普通鞋子一模一样？那先给老夫做一双如何？”伊扎洛听了之后明智的选择了放弃。虽然多塔大陆上知名的电系魔法师很多，但是与“光明与黑暗”“冰与火”这种明显的对立不同，找不到与电系相对的魔法系别。这就是说，能自由操纵“排斥”现象的人，在当下与可以追溯的历史中，从未出现过。按照宙斯的理论，远行鞋是没有谁能打造出来的。

　　“虽然理论上我能模拟出‘远行’魔法，但是这种魔法的规模所需求的魔法能力远远超过我现在的水平。话虽如此，只要能找到我失落的‘雷神之锤’，那么想要这样一双鞋子也不算很难。”宙斯虽然看起来是个十足的矮人，但是一直自称是真神·宙斯，而下凡的过程中，不仅遗失了雷神之锤，能力还大幅缩水，就连身材也劣化了——经过这么多年，总算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争辩这件事是否属实了。

　　“又做白日梦了？这是瘾，得治。话说回来，老夫要是真的找到了你那破锤子，你得送老夫一双鞋子。”伊扎洛一副“我找不到那就没人找得到”的样子。

　　“你这就不是瘾了？听说电击治瘾有奇效，要不现在试验一下？”宙斯又准备干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