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俺叫八戒

　　断日山脉中，雷电之子所在的高山矮人部落位于最高峰摩云顶，硬要说的话，离流风城并不远，从地图上来看，也就是到橡树之森两倍的距离。但是由于山路并不适合骑马，而前往摩云顶的道路曲折往复，所以按照估算，没有半个月是难以到达的。

　　考虑到行程的艰难以及可能的意外，所以先行回流风城进行准备是必须的，这也是两人一猴出现在市场的原因。（火影？待在伊扎洛家院子里睡觉呢，毕竟前一天基本失眠了）

　　帐篷，火梨木，饮用水，干粮以及换洗衣物（主要是莉娜的），加在一起，花费自然不小，但是让伊扎洛头疼的不是钱，而是负重。一个糟老头，一个美少女，一个小猴子，基本上不能指望能拿多少东西的，而所有东西的分量显然不是一匹马能负担的——而更加迫切的问题是，现在两人一猴只能在市场里守着这批东西干瞪眼。

　　“怎么就没让送货上门的？失策啊失策。”伊扎洛后悔不已。

　　这时，伴随着吸鼻子的声音，有着浓重鼻音的话语在身旁响起：“两位，需要帮助吗？”

　　来者不是人类——这是能够一眼看穿的——而是兽人中的豪猪人。两个极具冲击力的前突的大鼻孔，然后是一张硕大的嘴，两根外翻的粗壮獠牙，两个小眼睛，两只小尖耳：怎么看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然而，“好可爱！”莉娜的眼光实在令人怀疑。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只豪猪人看起来并未成年。他大概一米七的样子——豪猪人在兽人中不是高大的种族，但成年男性也有两米以上——只比仍在发育中的莉娜高那么一点，所以伊扎洛可以越过他的头顶而看到他背后下垂的密密麻麻的刚毛。

　　“老夫是不是应该让小丫头看看他的背后的样子？”伊扎洛的邪恶想法一闪而过，出口的却是：“是搬运工么？帮大忙了。”

　　年轻的豪猪人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自己的在结实程度上还有发展空间的胸膛，自豪地说：“不，俺是自由职业者，虽然也当过搬运工，不过由于吃得太多被老板发了一条炒鱿鱼。嗯，那鱿鱼味道真不错，真是个好老板。所以其实俺是看你们在这里站了好久，觉得也许你们需要帮忙，就过来了。”是的，没穿上衣，只有一条跟肤色相近的褐色短裤，由于遍布刚毛的后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单纯的娃啊！已经到笨蛋的程度了吗？”伊扎洛此刻也忍不住揉起太阳穴来——这充分说明这个动作多么普及。“好吧，年轻的自由职业者，你认识雷风吗？”想起了一个知名人物，而忍不住这样问了。

　　“是那个乐于助人，经常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风吗？他是俺叔，俺可崇拜他了！有一次……”年轻的豪猪人意外的健谈，同时意外的熟悉人类语言。

　　可是，“关于雷风的故事，以后如果有机会，老夫是十分乐意听的。只是现在，让我们先处理这批东西吧。”伊扎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豪猪人。觉得叫起来十分麻烦，于是问了名字。

　　“俺叫八戒，是俺叔跟俺起的。说是让俺戒吃太多，戒吃太快，戒看到吃的流口水……”

　　“好了，八戒，老夫来介绍一下。老夫是伊扎洛，这边这位坏心眼的丫头叫莉娜，她抱着的小猴子是老夫养的悟空。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能帮忙把这些东西搬到老夫家去吗？”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如果是一般人，被这样接二连三地打断，心里多少是会生出怨气的吧。但是八戒丝毫没有这种迹象，说了声“好嘞”，就从腰间取出一把连枷，然后将前端的铁球连同锁链一同卸下，缠到腰带上，最后用木柄挑起行李，问了声“怎么走”，开始四处张望。

　　“连枷平时就让你这么用吗？”想着这种事的伊扎洛又禁不住揉起了太阳穴，说“跟老夫来吧”，便开始带路。

　　抵达住处，在付过钱之后，伊扎洛问道：“呃，八戒，老夫现在要去一个地方，来回得一个月，缺一个人挑东西，有兴趣吗？”

　　“到哪里？管吃吗？”

　　“我们吃什么，你吃什么。地点是断日山脉的摩云顶。至于工钱……”

　　“俺答应了！再问一遍，是管吃的吧！”这次轮到伊扎洛被打断了。

　　伊扎洛点点头，然后豪猪人发出了一阵欢呼。

　　“八戒，我们再去一趟市场，再补充点食物跟水，顺便买根扁担——连枷还是用做武器比较好，毕竟路上也是有强盗的。”

　　“明白。遇到强盗了，俺会保护你们的。”八戒又一次自豪地拍了拍胸脯。只是他不知道，伊扎洛的意思是：如果遇到强盗，老夫可能无暇保护你；而有连枷的话，自卫应该足够了吧。

　　八戒最崇拜的人，名叫雷风。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雷风是八戒的叔叔——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按人类的观点，雷风比八戒大不了多少。

　　大陆上，各个种族的寿命并不相同，但是大致都与出生率成反比。人类平均寿命只有70年，相比之下，精灵超过300的平均寿命就显得十分悠长了。兽人一族，由于兽人内部各族生育率差别很大，所以相应的，其寿命的差别也很大。像著名的牛头人一族，生育率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高，而平均寿命也超过100年。相反，豪猪人的生育率大大改观，不过平均寿命则降到了50年左右。

　　一个种族的寿命跟成长期的长短，显然存在一种正相关。人类18岁即宣告成熟，而当一个正常人类抵达生命的终点时，一个精灵才能开始名正言顺地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许作为读者的你们很想知道混血的精灵少女莉娜到底多少岁，很不幸的告诉你，她已经经历的岁月比未婚的诸位中99%以上的人都要长——具体的年龄嘛，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绅士，不会过多的探究一个淑女的年龄的。

　　至于我们的八戒，即便15岁时就算是成熟了，可是那也是他与伊扎洛一行相遇的3年之后的事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八戒，正是自信心膨胀而自以为是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性，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八戒心目中的无所不能的人，毫无疑问是那个只比他大11岁的叔叔。可惜的是，就在雷风的事迹开始为大陆上的人们所熟稔的去年，雷风因意外过世了。不得不说，雷风的一生，是辉煌而悲剧的一生：无数人称赞他的美德，更多的人则惋惜他英年早逝。

　　——《被照亮的世界与照亮世界的人》

　　（《被照亮的世界与照亮世界的人》为著名史学家、传记作家艾斯·弗洛格所著，详细地介绍了多塔大陆风貌，生动记述了英雄的主要事迹及相关轶事，深入探究了《iliau》中的未解之谜，是研究《iliau》时的重要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