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2 趋炎附势的五姑娘

　　九月初九这一天，晴空万里。荣府的几位姑娘起了个大早，精心梳洗装扮了一番之后，便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出了门。

　　荣锦绣荣锦宁交好，自然是要坐一块儿的。两人各自带了一名贴身丫鳜倒也不显得拥挤。荣锦雯和荣锦环占了第二辆马车，剩下的几个庶出的挤了一辆，丫鬟婆子们则另外占了一辆。

　　四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郊外而去。

　　因为一年一度的赛诗会，京中稍有些地位的闺秀公子都去凑热闹了。一时之间，城内街道变得拥堵起来，好些人为了占据有利的位子抢着出城，更是将城门堵了个水泄不通，荣府的马车走到距离城门口很远的地方就被迫停了下来。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荣锦绣稍稍掀开车帘子朝外瞥了一眼，感到有些诧异。

　　“想必是出城的马车太多，一时走不动了。”荣锦宁之前参加过赛诗会，故而知道的比她多。

　　荣锦绣哦了一声，便不再关心。反正她和荣锦宁不过是去凑个热闹，根本就没心思去争那个什么第一才女的名号，倒也无所谓了。

　　可是坐在后面马车里的荣锦环却一直不停的朝外打探，神情焦虑。她出门之前就跟将军府的几位表姐约好了，眼看着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车子仍旧没有向前的意思，自然是心急如焚。

　　如今赵家重新获得圣眷，一时风光无两。再加上赵府出了个解元，自然是备受关注。荣锦环在这个时候黏上去，便是想借着赵家的东风，为自己谋些好处。

　　“姑娘，那不是舅老爷家的马车么？”她的丫鬟青柠（此青柠非彼青柠，是新招募进来的，顶了原来青柠的缺）眼尖的瞥见一辆马车从旁边经过，便急急地跟荣锦环汇报。

　　荣锦环掀开车帘子一看，可不就是赵家的马车？

　　或许是因为赵家风头正盛的关系，守城门的官兵想要巴结一二，于是清理出一条道来，打算让赵府的马车先行。

　　荣锦环见到这一幕，更加确定要向赵家靠拢。于是，她不管不顾的下了马车，朝着赵家那边急急地走去。

　　“表姐，表姐…”荣锦环走的很快，生怕错过了赵家的马车。

　　荣锦宁听到荣锦环的声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白陶将外头的情况打探清楚之后，进来禀报。“是五姑娘…她上了赵家的马车…”

　　荣锦绣暗暗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屑。“大街上大呼小叫，真是有失体统！若是叫人认出来，指不定怎么说咱们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随她去吧，别因为她坏了心情。”荣锦宁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仍旧停在原地没有动。就在荣锦绣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车帘子外忽然想起一道脆生生的嗓音。

　　“奴婢是赵府三身边的丫头，给姑娘们请安了。”

　　听到赵府二字，荣锦宁和荣锦绣对视了一眼，颇为惊讶。

　　在荣锦宁的示意下，白陶上前挽起车门帘子，客气的询问了一句。那丫鬟便将来此的目的说了一遍，神情倨傲，好似得意的很。

　　白陶转过身来，将那丫鬟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了一遍。“她是奉命前来姑娘去赵家的马车上叙话的，说是可以捎上姑娘一程…”

　　荣锦绣听了这话，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赵家也太爱显摆了吧！”

　　荣锦宁按了按她的手背，示意她莫要开口。毕竟，赵家的丫鬟在外头等着她回话，叫人听了去恐怕会徒惹事端。

　　荣锦绣虽然气不过，却是个明事理的。荣锦宁不让她说，她也就闭了嘴。

　　荣锦宁想都没想，就让白陶出去传话。“表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出门之前，祖母多有交代，让照顾好其他姐妹，就不与赵家一同前行了。”

　　白陶照原话将话传了回去，那丫鬟翻了翻白眼，连行礼问安都没有就匆匆的离开了。

　　“姑娘，这丫鬟也太没规矩了！”白陶看得有些傻眼。

　　荣锦宁依旧面色从容，丝毫不受影响。“以赵家如今的势头，府里的下人傲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白陶咬了咬下唇，她倒不是觉得自己委屈，而是替自家姑娘抱不平。

　　“你这丫鳜倒是忠心。”荣锦绣看着白陶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荣锦宁嗯了一声，说道：“是个贴心的。”

　　白陶：……

　　她该不该磕头谢恩，谢主子赞赏？

　　*

　　赵家的马车上，赵三姑娘听了丫鬟添油加醋的禀报，面色有些讪讪。“她真的这么说？”

　　“奴婢亲耳听见的。”那丫鬟信誓旦旦的保证。反正主子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跑去找荣家的人对质，自然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含谁叫荣家姑娘那般清脯连句客套的话都没有。

　　荣锦环趁机落井下石，挑拨道：“四姐姐还真是不识好歹！表姐好心相邀，她却在那儿摆她的谱儿，还真把自个儿当个人物了！”

　　赵家三姑娘跟荣锦宁本就不算亲厚，被荣锦环这么一离间，更加没有想要亲近的意思了。“她不愿意过来就算了，难道我还求着她不曾？莲儿，你去跟大哥说一声，可以走了。”

　　“是。”那个叫莲儿的丫鬟赶紧应了一声，乐颠颠的去往前面的一辆马车。

　　荣锦环见目的达成，心中暗自得意。她才是赵家正经的表！只要有她在的一天，荣锦宁就别想攀上赵家这门亲戚！

　　一个没有母族看护的孤女而已，能成什么大气候？！

　　荣锦环这样想着，更加卖力的讨好赵家的几位表姐。只是，她的殷勤能不能被接受，那还另说呢。

　　“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奉承过咱们，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趋炎附势而已，不用理她。”

　　*

　　“听说荣家出才女，我倒要见识见识。”早已到达赛诗会场地的几位华贵公子正窝在临江的一家酒楼的雅间喝茶，不知谁无意中提了这么一句，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