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舞姬海素素

　　戌时，舞姬们随着西厂的马车来到了海天霸的楼船，姑娘们看着这高大雄伟的楼船，议论声不断。船上的楼有三层，房间无数，灯火通明，好不壮观。

　　看着这楼船，秋吟素心想这任敬天究竟私吞了多少黄金白银，才能布置出和当年万三千一样的楼船，既然如此肯在海天霸身上砸银子，必定是有重用。秋吟素嘴角一扬，更加确定了海天霸保护着名册。

　　此番舞姬们已进入了楼船一层，堂皇富丽的大厅里，吊着淡黄精巧的大灯笼，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反光的地面和丝丝垂下的黄色帷幔，一到这厅，便给人纸醉金迷之感。这一层正是歌姬舞姬献歌献舞的地方。

　　随着一声放浪不羁的笑，秋吟素看见大厅的正首方坐着一身形魁梧的大汉，生的核桃大眼，八字浓眉，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不用猜，这人定是海天霸。海天霸的身侧，坐着西厂大档头锦衣卫石敢当，此刻二人正在吃酒。

　　秋吟素庆幸劫狱那夜天色蒙蒙，且今日她又扮成舞女模样，石敢当也是个色鬼，纵情声乐中，定然认不出她。秋吟素回眸又朝正首望去，只看歌舞坊妈妈走到二人身旁与之交谈两句，便是一阵锣鼓作响，舞乐已然开始。

　　乐起，舞起，舞姬们都翩翩然的舞着，因着体态轻盈，那宽广的云袖飞舞得就如铺洒纷扬的云霞。秋吟素倒很聪明，她知道在众人中要脱颖而出，又不用主动附上的办法，只有让海天霸自己上钩，今夜她来前，早已撒了一身茉莉香，此番秋吟素舞于其中，轻盈相如一只花蝶。果然，那海天霸闻着香味便从席间出来，摇摇晃晃间已开始在舞姬中寻着。

　　秋吟素看他过来，脚下一轻便飞舞到海天霸身前，又牵住他出了舞队，含笑问了一句：“大官人在寻什么？”

　　海天霸看向面前秋吟素，见她微微含笑，一双眸子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那睫毛十分纤长，又十分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着。

　　秋吟素伸手理了理额间的碎发，这双手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粉嫩锦带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她的唇很是粉嫩，还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那如玉的耳垂上带着金黄的缨络坠，缨络轻盈，就是一点风，都能让它慢慢舞动。

　　海天霸握紧拳头便朝秋吟素整个人望去。秋吟素着了件紫罗兰色绘锦带的长裙，裙摆拖尾拽地。那腰上还紧紧收着条金腰带。

　　海天霸怔着眼珠望向那细弱蛮腰，再往上便见了内衬淡粉锦缎的裹胸。他狠狠吞咽一口口水，色眯眯看着眼前这尤物，半晌回了一句：“就是在寻姑娘你啊！”

　　秋吟素娇羞状行了一礼，声音清甜道：“大官人抬举了。”

　　听着面前这美人的声音，海天霸一刻也不愿再呆在这一楼，他拦腰就抱起了秋吟素，便上了三层他的房间，却不知秋吟素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石敢当看他佳人在怀，也没说什么，只继续抱着两侧舞姬吃着酒看着舞蹈听着小曲儿。

　　孰不知归海一刀早已潜入楼船之上。他看向抱着秋吟素上三楼的海天霸，咬紧牙握紧了左拳。

　　观察一番，发现石敢当也在船上，为了避免稍后打斗时的混乱局面，归海一刀直接跃入楼船二层，毫无声响已挥刀杀光了守楼侍卫，紧接他便又下了一层来逮这石敢当。

　　归海一刀虽然断臂，但对付一个石敢当还是绰绰有余，且石敢当上去并无防备，三两下就被归海一刀绑了起来，而一楼的护卫也早已无声之间被歼灭。舞女们早已吓的摊成一片。

　　“滚！”归海一刀冷冽吼道，所有舞姬便都连爬带滚的离了楼船。

　　再说方才这三楼的守卫已被秋吟素骗着海天霸支到楼下，此刻三楼，也只余海天霸和秋吟素二人。秋吟素看到海天霸房里放着琴，提议要先为海天霸弹首曲子，说着便坐下开始弹奏，琴声刚好与归海一刀的厮打相符合，再加上秋吟素善于用毒，身上的香本就有迷人心智的作用，海天霸虽厉害，也并未听出一楼端倪，仍旧乐在其中。

　　一曲作罢，海天霸色心早起，他抬眼望向窗缝夜色，扯着嗓子对秋吟素道：“今夜月色真美，不如你我二人早些歇息吧！”

　　说话间就要去抱秋吟素，秋吟素一个急转躲开了海天霸，坐在桌边，神色忧愁念道：“戍鼓断人行，边雁一秋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海天霸听出她是思乡，便问道：“姑娘是哪里人？”秋吟素起身屈膝行礼，又坐了下，一边给海天霸倒酒一边说道：“小女子姓海名素素，杭州府人士，家道中落，只能流落他乡，在这风尘之处。”

　　海天霸：“姑娘也姓海，真是缘分啊，素素姑娘以后不妨就跟着我，天霸保你穿金戴银，好吃好喝！”

　　“妾似丝罗愿托乔木，得大官人这知音，自然是素素的福气。”她莞尔一笑，三月的花儿都要为之倾倒，秋吟素继续温柔道：“听大官人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为何会来这儿呢？”

　　海天霸大笑两声：“素素聪明，天霸也是南方人，留此是受了我义兄西厂任督主的吩咐，保护一宝物。”

　　秋吟素小心翼翼的切入正题，试探问道：“素素整日在歌舞坊也是见过无数珍宝，不知大官人拥的是何宝物啊？”

　　“素素问的太多了。”海天霸有些不乐意了。“**一刻值千金，切莫负了良时！”他接着说道，又要拦腰去抱秋吟素，秋吟素又躲了过去。

　　此刻归海一刀已潜入了三层，在暗中观察着他们二人，归海一刀手中的刀被他我的生紧，身上眼中都充满了杀戾。

　　“天霸好生心急，不如素素再为你吹首曲子。”秋吟素说着便取出腰间的玉笛，准备吹奏。海天霸右手一把拉过了秋吟素的左手，置于桌上又轻抚上去，色眯眯看她道：“曲子明日再弹奏，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秋吟素仍是温柔的看着，右手已握紧了玉笛，看来免不了一场厮杀了。

　　“你等不到明天了！”霸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破门而入的归海一刀。方才在一楼他就已经十分不满，归海一刀实在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搂搂抱抱。归海一刀破门那刻，秋吟素未给海天霸反应的机会，便用玉笛抵他颈间，挟持住他。

　　海天霸没有害怕，只看门前的归海一刀右臂空空，左手握刀置于胸前，大吼道：“你是护民山庄地字第一号归海一刀！老子与朝廷素来无怨，你们干嘛偷袭老子！”

　　归海一刀并未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头冷带着杀气道：“敢碰我的女人，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