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速之客

　　“朱老头！你家炒的啥，咋那么香哪？”

　　这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背靠大山，村前有条清澈河流。

　　刚才那喊朱老头的，便是那最馋嘴的刘大婶了。刘大婶没有孩子，和一男人成亲后便一直这样过着。

　　“刘大婶哪，过来，让你尝尝老夫的手艺，草莓炒鱼，哟喂，烫死老夫舌头了！”

　　被喊做朱老头的老头，从锅里随手抓起一条炒熟的鱼，往嘴里塞去，因太热哇哇大叫着。

　　那老头满头银发，便是在河边和他那孙女钓鱼的老人了。

　　“爷爷，你老是偷吃”

　　那个被他喊作小牧的女孩跑到他身边，正好又看到他手提一条鱼，又要往嘴里塞，便从他手中抢过，放进自己嘴中。

　　“哎哟，我的小牧，你又抢食！”

　　刘大婶见他爷俩每日上演这么一幕，摇摇头，也走到那锅边，“瞧你们爷俩，不就是鱼嘛，至于抢来抢去么？”

　　说完看了看锅里，闻闻味儿，也顺手往锅里伸去，提起三两条鱼放入嘴中。

　　“爷爷”，小牧摇摇他裤脚，“你刚才不是说，今天会有一个小弟弟来么？为什么还不来哪”

　　“别急，爷爷再给你算算啊”

　　朱老头听罢，放下手中锅铲，五根手指作算命状来回看着，片刻，自己干瞪眼思索，对小牧道：“奇怪咯，爷爷明明算的是这个时辰，怎么不对呢，难道真当老糊涂？”

　　他拍拍自己额头，歉意看着小牧。

　　“我说朱老头”，刘大婶在一边见状，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老忽悠你孙女哪，你说你，一把岁数了，还算命算命的，从去年开始就听到你对小牧说这话了，天天说明天明天，也不见着真从天上掉下个小弟弟来，你这小牧这是，你爷爷天天忽悠，你也就真信了”

　　刘大婶头摇的像拨浪鼓，抬头翻翻白眼，服了的表情。

　　“老夫去年说的是今年的今日，你刘大婶才忽悠我孙女呢”，朱老头装出不满神情。

　　叽叽！

　　忽然几声奇怪叫声，从门外传来。

　　“咦，什么声音，我去看看”

　　刘大婶听得叫声，好奇走出厨房。

　　片刻后，朱老头只听到她一声惊呼，其赞叹不已般对自己叫道：“朱老头你快出来看，这儿有只小猴子，好可爱！”

　　小猴子？

　　“我说刘大婶，猴子你不是没见过，犯不着如此惊奇吧”

　　“真的很特别，不信你出来，我刘大婶保证，你肯定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什么猴子这么稀奇？朱老头耐不住了，牵着小牧的小手走出厨房。

　　叽叽！

　　只见自家门外那颗大树下，一只全身金色的猴子，正挠头挠身，露出一排牙齿笑看着他们。

　　“哇咦？这猴子？……”

　　朱老头手指抓抓脑袋，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爷爷爷爷”

　　小牧指着那小猴，双眼露出占有**。

　　也难怪，这村里就这么几户人，独有的其他孩子都已长大，而且搬迁至小镇上居住去了，连他们家人，也是跟着过去，但偶尔还是回来看看。

　　这几户人家就小牧一个小孩，也难怪无聊了。而刘大婶夫妇则愿意守住此地，意在图得清净。以种地为生，也不是不好过。

　　“爷爷，你能把它留下来吗？”

　　小牧哀求看着朱老头。

　　“这……”，朱老头知她心思，想了下，点点头道：“小牧哪，那要看它愿不愿意留下来啦，我们不能强人所难哪，噢不，不能强猴所难哪”

　　叽叽！

　　那小猴望了望他们三人，跳上那眼前树枝，又忽然跳下来，一拐一拐慢慢来到他们面前，挠着头皮龇牙看小牧，伸出毛绒手臂轻轻摸了摸小牧的小手。

　　“爷爷你看，他在摸我”

　　小牧本就想和它玩，此时有些害怕，但又由它摸着自己小手，片刻，她也伸出手试探摸着那小猴的头。

　　叽叽！小猴叫了下，也没反抗，只是好奇眨眨眼看着她。

　　“这小猴子真通人性”，刘大婶表示闻所未闻。

　　朱老头也好奇看着这一幕，心头始终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种猴子，但又想不起来。

　　“不好，我的鱼烧憔了！”

　　闻到一股烤糊味儿，朱老头急忙慢悠悠跑进屋里。

　　可等他来到厨房，锅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鱼的踪影？

　　“怪哉怪哉！邪门啦？”

　　他自言自语，望向锅里愣神。

　　叽叽叽叽！

　　在后门大山方向，他忽然又听得几声猴子叫唤。

　　难道，这后面还有猴子？朱老头脑海不知想什么，猛然拍拍头，仿佛恍然大悟，“霍霍，老夫明白了！原来是调虎离山计！”

　　果然，走出后门一望，后门那几颗大石头上，

　　此时不知哪来的，竟还有两只与大门外一模一样的猴子！

　　“竟敢偷吃我的鱼？老夫……”

　　朱老头正欲回头抓起锅铲赶走它们时，目光一弊，发现还有情况！

　　只见一只大猴怀抱里，一个不知睡熟还是昏迷的小孩，它正把一只鱼往那小孩嘴边放去，而另一只猴子则不知所措东摸西摸着那孩子，但纵然如何，那小孩好像还是无动于衷。

　　而那小孩，正是张小鱼。

　　张小鱼自那日双眼闪出一道红芒后，便昏迷到现在，已几天了。

　　两只大猴曾尝试过无数办法，皆豪不起作用，这才想着寻个有人类之地，让人类照顾或医治。

　　而它们为何不带上张小鱼返回青龙门？

　　其实它们自拐走张小鱼起，就从未想过把张小鱼带回去。

　　但和张小鱼一起这么久，自然有情感，况且是与人类最接近的灵猴。张小鱼迟迟不醒，他们当然紧张，而且在它们认为，张小鱼昏迷不醒，乃那黄金巨蟒所致，那巨蟒有剧毒它们是知道的，哪怕喷出一口毒雾，也保不准性命堪忧。

　　可如果把张小鱼带回青龙门，保不住它们的小命肯定完蛋，那些人飞檐走壁，不是它们猴子可比拟的。而且自己掳走张小鱼，带去青龙门不是找死么。

　　所以，为了保全，它们只得寻个安全之处。

　　而这地方，这几个人，他们并没那么厉害，可以放心把张小鱼交给对方，想要回料定也不会受阻。

　　咦，这啥情况？那小孩是猴子从哪家人掳走？还是另有原因？

　　莫非那小孩，晕倒没人解救，被好心的猴子带来？

　　诸多想法在朱老头心间掠过。但既自己已发现，救人胜过七级浮屠，且自己略懂医药，看那孩子面部发白唇发紫，该是患病了。

　　“猴子喂”

　　他轻手轻脚朝它们走去，同时张开双手做出让它们别紧张状，又对它们轻声道：“你们是那孩子搬来的救兵吗？”

　　叽叽！

　　两只猴子发现被人察觉，先是龇牙惊叫几声，但看到朱老头手无寸铁，想必它们也有几分看人之术吧，又或本就不惧怕，并没太大反应。反而将怀中张小鱼递送给他。

　　“你们意思是把孩子给我看？”

　　朱老头伸出手指指张小鱼，又指向自己。

　　叽叽！

　　两只大猴同时叫着，不知说些什么，又比比划划做出无数动作来。

　　“哎哟，老夫可真倒霉哪，看来又得跑山上采药了”

　　朱老头露出苦状，但其实心底也是十分乐意接受，在那猴子面前，也故装作不情愿般伸出双手接过。这演的，得给一百分。

　　叽叽叽叽！

　　两只猴子欣喜，摸了摸朱老头的老手，又摸摸张小鱼，仿佛不舍。

　　一只猴子从脚底拔出几株小草，指着小草又指向张小鱼，叽叽和朱老头说着什么。

　　“你们意思……”，朱老头沉思片刻，又恍然大悟，“真是奇特的猴子，这法子都被你们想出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朱老头拍拍额头，觉得妙哉极了。这两只猴子竟然听懂自己言语般，而且还会帮自己去抓药！

　　嘿嘿，看来日后想要炼丹，自己可以摊腿享福咯。

　　一想到此处，朱老头不禁心花怒放，哼着小曲，摸摸两只大猴毛茸茸的脑袋，赶紧抱起张小鱼往屋里放去。

　　“小牧！小牧哪！你进来瞧瞧，爷爷说过，今日会有一个小弟弟出现，你看，说到就到了吧！”

　　“真的吗？哪里哪里！”

　　小牧兴高采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声音还没说完，人已跑到朱老头脚边。那小猴子和刘大婶也跟着进来了，刘大婶还露出怀疑状。

　　“哇砸，我说朱老头，你你你……”

　　刘大婶见朱老头果真抱着一个小孩，刚觉奇迹不已，但猛然又发觉他身边还有两只一模一样的大猴，连连尖叫起来。

　　“爷爷，我真的有个弟弟啦！太好了，那两只大猴子也是你带来的吗？”

　　小牧手舞足蹈，异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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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在朱老头精心照料下，张小鱼终于醒来。

　　但这最大的功劳理应是那两只大猴吧，它们在朱老头所画出的图中，携图跑深山大林去抓取那药草。

　　而那小猴子和小牧则在家里玩耍着，它们越来越混熟，只是，以后朱老头那辛苦钓来的鱼，可不够分食了吧。

　　张小鱼恢复后，三只猴子似乎挺喜欢此地，也甘愿留了下来。

　　而张小鱼本已一岁多，和猴子在山洞待那么久，行走和跳跃本就比普通小孩要快，甚至连小牧，都快追不上他了。

　　在朱老头和小牧的感染下，张小鱼很快学会了说话，而这，只用了七八个月左右。

　　“小牧姐姐，来追我呀”

　　一如既往，张小鱼和小牧跟着朱老头去到河边，还有那三只猴子。三只猴子也并非一直跟着他们，它们有时会跑山上去，成天见不着。那房屋后山过去几十里，几乎已被它们称霸。

　　如今小牧也已不再追逐蝴蝶，而是改成追逐张小鱼了。

　　“这俩小鬼”

　　朱老头坐在岸边，以前半米长的竹竿变成了整条，而以前他都侵身下水钓鱼，如今却不下水了。

　　“爷爷”，张小鱼跑到他身边坐下，不解看着，“你说你以前都是无钩钓鱼，为何现在又用钩了哇”

　　“因为要钓大鱼哇”

　　朱老头意味深长，“这无钩钓鱼嘛，只是针对小鱼儿啦，大鱼呢，大鱼力气大，必须要钩住才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