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智灭虻蒙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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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明离了大树村,就一直向北走。他从一条小路上了官道,便望见前面有三个身背包袱、脚穿草鞋的男人也在赶路。于是,他就追了上去,和他们一边走一边搭上了话。交谈中,宋公明得知三个男人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要去龙头山的“白云宫”修行学道。一个叫曹敬民,四十七岁,脑壳上的头发几乎脱光了,就剩后脑勺有一些,像长在秃山坡上的杂乱野草似地难看死了;另一个叫张玉古,五十一岁,穿一身破旧短衫衣服,有一副像老黄牛一般老实的形象;还有一个叫张田贵,四十三岁,个子矮小,很喜欢说话。
张田贵向宋公明介绍了一番之后,便问:“道长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往哪里去呢?”
宋公明回答:“贫道从远处来,到这里做些驱鬼除怪的事情。不知三位老兄为什么要去‘白云宫’学道?”
张田贵接上说:“不瞒道长,敬民的老婆太能干了,专门欺负他,所以他不想在家里呆了;玉古是个老单身了,他们两个都是我邀来的。我们早就听到一首歌谣,就让那首歌给吸引来了。”
宋公明又问:“什么歌谣?”
“道长没听过?”张田贵接着唱道:“龙头山上白云宫,修行学道此门中。若遇德贤真人传,道德道中修正果。”
“德贤真人?”
“是啊,道长认识他吗?”张田贵说:“他可是个道行很高的师父呢,我们都想到他身边去学些道德。若是我们有福份的话,还可以修成正果呢!”
宋公明道:“修行讲究秉性、悟性、德性,只要有诚心、恒心、自然心便可以修行有道。”
张田贵连忙笑道:“是哟!是哟!道长说得对,说得对!我们以后会懂的。”
“三位老兄请慢走,贫道要先行一步了。”
“道长不和我们结伴而行吗?”
“贫道有事,先行一步了。”
宋公明话音未落,人却像一阵风似地飞快而去了。三个人都张口结舌地站着,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张田贵把手一挥,冲着身边的两个人吆喝道:“我们走呀!人家道长早就不见了!”
两个人都看了一眼张田贵,然后继续一同前行。曹敬民说:“我们应该邀请道长一起同行才是。”
“你想的倒美!”张田贵大声叱道:“你刚才睁着眼睛都没看清吗?道长是神仙,要不然他怎么会一晃就不见了呢!仙道会和我们一块儿走路吗?木脑瓜!再说,我们又不晓得道长是去哪里。”
走在边上的张玉古,望了一下张田贵,又望了一眼曹敬民,一句话也不想说。沉默了一刻时的曹敬民又开口问道:“田贵老弟,你真的会去龙头山吗?”
“我怎么不会去呀?我都说过了,前几年我就到过小盘山摘茶籽,走过小盘山就是龙头山了。”张田贵理直气壮地说。
曹敬民接上说:“可是你总没有到过龙头山吧。”
张田贵骂道:“木脑瓜!我们就没有长嘴巴吗?”
三个人又走了一段小路。曹敬民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开口问道:“田贵老弟,我们都走大半天了,到底还有多少路啊?”
“我又没用尺子量过!”张田贵说完这句话后,打量了一下路边的山冈,接着说:“应该快到小盘山了;怎么还没到小盘村呢?”
看到张田贵的眼神有点茫然,张玉古开口道:“我觉得田贵老弟好像也不太会走呵。”
张田贵不服地说:“我哪不会走,是还没有这么快到。我们走快点,就是走这条路的,错了找我负责。”
走了一个多时辰后,他们终于看到前头有个村子了。张田贵得意地道:“那就是小盘村。我说了没有走错的,看你们还敢不信任我。”
听了张田贵的话后,两个人的嘴角上都露出了几丝不容易看出来的笑容。他们飞快地进了小盘村,找了些水喝,又向村里的老者问清了情况后就接上赶路。他们越往前走,前面的山势就越高大,脚下的路也越来越小了,仿佛来到了一个遥远的、荒无人烟的地方。对眼前的环境地貌,他们不禁产生了一种既陌生又恐惧的感觉。
不过,总喜欢自高自大的张田贵却这样说:“我就喜欢这山里的环境,幽静得令人陶醉;这高大的山,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很少说话的张玉古开口道:“我真觉得奇怪,就隔一条河,我们家里是平原沙地,这边却是黄土山峦。难怪有人讲:天是不同的天,地是不同的地。”
张田贵接上说:“是啊,人也是不同的人,世界上什么都是不相同的,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张玉古无言对答。曹敬民接着说:“我还是喜欢开阔的平原,这儿有点吓人。说不准会冒出个鬼来,我们可是防不胜防啊。”
“别乱说!这么大的年龄了还怕鬼,亏你还讲得出口!”张田贵骂道。
曹敬民不服气地说:“你不怕?”
“我当然不怕。有一回,我还和一个水鬼子在一条船上睡过一夜呢!”
“又没有人亲眼看见你和水鬼子在一起睡过。”
“我愿发誓---”
“起雾了!”张玉古惊叫道。
张田贵疑惑起来道:“怪呀!这午时刚过,怎么会有雾呢?”
一刻时后,浓雾蒙蒙,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仿佛群山峻岭都在霎时间消失了,世界突然变成了一个大混沌。三个人只好停止脚步,站在一处不知所向。
曹敬民道:“这不像雾气,雾不是这样带黑色的。”
张田贵道:“木脑瓜!这是山里的雾,与我们那里的不同。”
“难道雾也会有不相同的?”曹敬民问。
“我好像嗅到一股怪味。”张玉古说。
这时,张田贵也开始变得神情紧张起来了。他又很快想到一个主意,便对身边的两个人说:“我们都撒泡尿,也许雾气就会散去。”
接着,三个人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解开裤子放了尿。然而,雾霭更浓密了,似乎要将他们缠起来闷死。
张玉古声音发颤地问:“么非这山里也有虻蒙鬼?”
张田贵故作镇定地责问道:“什么虻蒙鬼,这里又没有水塘!”
张玉古战战兢兢地接上说:“是啊---我们那里的虻蒙鬼是把人蒙进水里淹死,这里可尽是山啊---我就怕这山里的蛇!”
“别再乱说了!我们都坐下来,坐一刻时再看。”
张田贵说完,拉着两个人依靠山坡坐下了。曹敬民发现自己的草鞋断了,便在包袱里找了一根带子绑起草鞋来。三个人装着安静地等待的样子,却不敢说一句话。但是,过了一个多时辰,怪雾仍然不见消退。性子急躁的张田贵安坐不住了,他不声不响地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回摸索着走了十几步路。突然,眼前便变得明朗清晰起来了,他又连忙退回到两人的身边来了。
张田贵用很小的声音对两个人说:“我刚才看出来了,就是我们身边这块地方有怪雾;我们小心翼翼地摸出去,前头肯定是看得清楚。”
于是,张田贵带头,三个人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向前行进。但是,他们走了好长一段路后还是被怪雾罩住了,不得脱身。三个人又只好坐下来,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心里都不是滋味,又害怕又有点懊悔起来。
张玉古说:“我看我们今天是走不到‘白云宫’了。”
曹敬民接上说:“天都快黑了,还不晓得这山里有没有老虎---?”
“木脑瓜!这里哪有老虎。”张田贵骂道。
曹敬民又说:“但这里最少有野狼、野猪,它们都是嗅觉很厉害的东西。”
“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我们有三个人还怕什么。”张田贵叱呵道。
曹敬民不理会他,又接上说:“晓得路上这么艰难的话,我就不会来;我老婆肯定在家里咒我,若是我在这里丢了性命,倒是让她给说中了。看来这学道并不是我们这种人做的事情---”
“都已经来了,你这个人哪里有这么多的埋怨呢!”张田贵打断曹敬民的话,接上说:“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容易做的事情呢?大不了我们走几个时辰的夜路,到了‘白云宫’不就有称心如意的日子过吗?”
曹敬民有点生气了,撇嘴道:“大白天都走不出去,还说走夜路;我们的命苦,就不要思量过什么好日子了。”
张田贵被曹敬民顶撞得哑口无言。曹敬民接上道:“天正在黑呢,我说,我们不能坐在这里干等啊。”
张田贵闭口不语,又像在和别人赌气,又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张玉古开口道:“我好像看到一个鬼怪了---那样子好吓人!”
张玉古说完便浑身打颤,不敢再说话。张田贵站起来说:“我去探一探路,你们两个先呆在这里别走开,千万不要出声。”
张田贵不顾一切地往回头的路上猛跑,似乎一下便丢掉了一项什么负担。冲出几丈路后,怪雾没有了,他便得意忘形地直向前逃去,要抛掉两个同伴。他不要命地狂奔,一心想跑回小盘村。但是,他还没有跑出半里路就被怪雾罩住了;他眼前一片模糊,脚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人就摔倒了。他“哎哟”了一声,不顾疼痛地爬了起来,继续奋勇向前猛跑;他一失足,便掉到山沟里去了。
淹淹一息的张田贵再也爬不起来了。他有气无力地轻声喊道:“救命---救命---”
一刻时后,一团怪雾卷来,现出一个样子古怪的虻蒙鬼。她胸腹椭圆有三尺,阔头上长着一对短触角,却没有耳朵;复眼澎大,口吻很粗长,手如钳子,脚似蚤锚,披着深绿色柚叶衣,浑身冒出一股腥臊味。张田贵一眼望见,便吓得晕了过去。
“你为人狡黠,血液肯定要比他们活泼些。”虻蒙鬼说完,不慌不忙地伏在张田贵身上,两只钳掌抓住张田贵的双手,把嘴伸到他的颈部,咬开血管,吸着鲜血。张田贵没有挣扎一下,慢慢地断气死了。
再说宋公明在官道上和那三个人分手后,便打前到了龙头山的“白云宫”。他和德贤真人坐谈了一会儿修行悟道之事后,就告辞出来,打坐在龙头山上闭目修炼。
天将黑时,一个鬼魂飘到宋公明的面前,可怜巴巴地哭道:“快去救救我那两个同伴吧,仙道!”
宋公明一翻白眼,接上问道:“你不是张田贵吗?你怎么死了?”
鬼魂回答:“仙道,我们在小盘山上遇到了虻蒙鬼,我被她吸干了血液而死。求仙道赶快去救我那两个同伴,我也要回去告诉一下我的家人了。”
“你已成孤魂野鬼了,不能回家里去惊扰凡人。”
宋公明说完,念了《度魂经》度化了张田贵,然后遁身而去了。
又说曹敬民和张玉古两人,从张田贵抛下他们离去之后就不敢走开,只是静静地等着。一刻时后,突然怪雾散去,两个人便站起身来,四下里寻视,却不见张田贵的影子。
曹敬民抱怨地对张玉古说:“这个老短,一刹时跑哪儿去了?我们喊一喊他吧?”
张玉古反对地说:“他可叮嘱我们不要出声的,会不会把虻蒙鬼喊来哟?”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坐到原来的位置上眼巴巴地望着远处,等候着。
过了一会儿,张玉古一侧头看见宋公明从前头走来了,便惊叫道:“仙道来了!”
两个人连忙起身,迎住宋公明。曹敬民兴奋起来,问:“仙道是来接我们去‘白云宫’的吧?”
宋公明回答:“贫道是来救你们的,张田贵老兄已被虻蒙鬼害死了。”
曹敬民大吃一惊道:“不会吧?我亲眼看见他跑去探路呢。”
于是,三个人直往回走了一段路,上了一个山坡向下一瞧,只见张田贵的尸体撒手撒脚地向天躺在山沟里。因为天色已晚,看不清楚死者的相貌。张玉古的双腿直打抖,惊慌失措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曹敬民双手一伸,突然扒在地上哭丧着脸说:“我不要当道士了!我要回家里去!---”
宋公明道:“二位老兄与道门还没有缘份,最好不要去逃避现实的生活。你们愿意回家,贫道倒想护送一程。另外,你们得把张田贵老兄的不幸告知他的家人。”
曹敬民和张玉古齐声道:“我们愿意回家!我们愿听道长的!”
接着,宋公明就让两人闭上双眼,抓住了他的袍子,然后飞身离去了。过了一阵子后,宋公明又回来了。这时,天色已暗,半边月亮老是被云朵遮住,使地面上变得忽明忽黑起来。
宋公明稳心一算,然后对着魂囊道:“精灵鬼,你出来吧,帮一下贫道。”
精灵鬼出了魂囊,现身立在地上,做个道家手礼道:“阿陀佛!小的正潜心修炼呢,道长喊小的有事吗?”
宋公明道:“精灵鬼,贫道刚才算出,虻蒙鬼又是一个无魂无魄的鬼怪,而且它还会躲避贫道,要想除掉它,恐怕是一件难事。”
精灵鬼道:“什么难事,道长随便变化成一个凡人,不就可以引它上勾么?”
宋公明茅塞顿开,立即念咒施法。他把精灵鬼变成了张玉古,自己又变化成了曹敬民。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哼着小调,向小盘山深处走着,只想把虻蒙鬼吸引过来。
他们走了一段路,仍不见怪雾来罩。精灵鬼就说:“那虻蒙鬼肯定是刚才吸饱了肚子,这一刻时里还不会出来了。”
宋公明道:“你说的也是,我们就坐在这里歇会儿。”
于是,两个人便坐在旁边,侧仰着身子,等了一个多时辰。接上,他们又往回走;一刻时小跑起来,故意把脚步踩重一些,一刻时又哼着小曲,把音调拉得老长。过了不久,从山谷那边传来夜鸟的尖叫声,随即就有一团黑雾飘来,很快把两个人罩住。他们牵着手,故意装成一点都看不清楚的样子,在夜幕里乱窜。然后,他们同时滚到山沟里,爬不起来了。
随着一团怪雾卷来,又现出了虻蒙鬼。她瞪着一双发出绿光的眼睛,在两人中间徘徊着,迟迟不愿下手,好像惧怕什么似的。精灵鬼缺乏沉着,也担心虻蒙鬼会识破自己,便倏然现出原形。他立身而起,蹦上前去,右手照准对方的腹部猛击一拳。虻蒙鬼似乎已有防备,瞅见精灵鬼挥拳过来便站稳了桩步,运气挺腹硬扛了一下;精灵鬼一拳打不动对方,又紧接着使出了左拳。虻蒙鬼用两只钳子般的手抓住了精灵鬼一双爪子似的手,双方都使上了劲,四只异样的手就牢牢地勾在一起分不开了。虻蒙鬼力大,想把对方板倒;精灵鬼不停地蹦跳着保持身体平衡,使自己不至于跌倒。虽然双方体型大小和力气都有悬殊,但是一刻时里两个谁也奈何不了谁。
宋公明也早已变回了原形,站在旁边。他看出来精灵鬼胜不了虻蒙鬼,便闭目念了经咒,举起宝拂尘要击杀虻蒙鬼。但是,眼前的两个正扭打在一块了,宋公明怕伤到精灵鬼,便举棋不定地等待着。两个打了一阵子,精灵鬼有些软劲了。他“呵呵”地怪叫着,几次放松手指想挣脱对方都没有成功。虻蒙鬼也不发怒,也不支声,她牢牢地捏住精灵鬼的手不肯放脱,又不断地从下身喷放出黑雾来,总想把对方熏昏。
宋公明怕精灵鬼吃亏,就喊道:“精灵鬼,快进魂囊来。”
精灵鬼一听便明白了,把身一缩就进了魂囊。宋公明一举宝拂尘,虻蒙鬼也就地一滚,随着一团黑雾逃遁而去。宋公明不敢松懈,随着黑雾飞身紧追不舍。赶了一阵子,他眼前的雾团渐渐变淡、扩散,便失去了目标。
这时,天空已没有云朵,一轮残月也已落山了。宋公明站在山谷的一条小溪边,只听溪水“哗哗”地流出响声,偶尔还可以听见几声夜鸟的尖叫。他稳心一算,知道虻蒙鬼就藏匿在附近不远的某个地方,只是一时却又找不出她来。他再仔细一想之后,便索性将身飞出了山谷。随即,他又变成了一个雄虻蒙鬼,卷着一团黑雾重新飞回山谷里。他一边顺着小溪向前细细搜寻,一边不断地做着那种吸引异性的挑逗动作。一刻时后,他迈着小步走上了一个较平的山坡。这里是一小片柚树林。他走进去后,便闻到了一种腥臊味,心里明白虻蒙鬼就在这儿了。
突然,虻蒙鬼尖声喝道:“哪里来的野种,为何跑到老娘的地盘上来了?”
宋公明听出声音是从柚树上传来的,也知道对方把自己当同类了,便不敢开声,只是挥着双手嬉皮笑脸地招惹着对方,表示想与她要好,让她出来。
虻蒙鬼接上尖声道:“你这个野种,老娘不喜欢你!请你快滚走!若是惹老娘动气下去了,可有你好受的。”
宋公明盯着树上,哪肯离开。他不停地做着友好的手势,扭动着笨拙的身躯。虻蒙鬼问道:“野种!你怎么不开口说话呀?你是哑巴吗?么非你非要老娘下去教训你不可啊?”
宋公明急中生智,把脸一变,装扮出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来,往前窜了几步,又像挑衅又像不甘示弱。虻蒙鬼突然变了一种语调说:“好啦,你这个野种!就算老娘怕你了,行吧?老娘又不喜欢你,请你赶快滚远些!等下那个仙道来了,你就死到临头了;算老娘求你啦,你快些滚蛋!可别在这里连累老娘!若是被那个仙道发现了,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他可是来要我们的性命的,你这个傻瓜!笨蛋!快滚!”
听了虻蒙鬼的这番话后,宋公明装着更加愤怒起来了。他又蹦又跳,嘴里故意“吱吱”地叫个不停。虻蒙鬼忍无可忍,飞身下树奔到宋公明面前,双手推他离开。宋公明趁势往后一滚,变回原形后又飞身上了柚树顶。他从衣袖里抓出一把黄豆向下一撒,嘴里念了经咒;黄豆落地变成了神兵,把正在惊慌失措的虻蒙鬼团团围住了。反应过来的虻蒙鬼大怒了起来,扭动着粗厚的嘴唇,在原地上转着圈儿向神兵们示威。她见神兵们只是围住她而不动手,便反手从身后抽出一根带刺的柚树棒来,主动向神兵们发起了攻击,和对方大战了起来。
虽然神兵众多,但虻蒙鬼一点也不受到他们的震慑,她用柚树棒猛力挥打。一刻时后,她竟然把两个神兵打回了原形,变成了两粒黄豆。其他的神兵见状,就举着长枪朝虻蒙鬼猛刺;虻蒙鬼一下子用棒挡开长枪,一下子又转身闪躲,倒挺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斗士。接着,她突然仰身倒下,就地打起滚来,又把两个神兵压回了原形。
站在柚树顶上的宋公明正念经作法。当他发现神兵无法战胜虻蒙鬼时,便又接上念了咒语,祭出了雌雄宝剑。虻蒙鬼挺身站起,双剑像两道闪电自上而下地刺来,同时插入她的胸膛。霎时间,虻蒙鬼站在原地手脚不动弹,眨着复眼扭动口唇,许久仍不倒下。宋公明飞身下来,左手一举便收了神兵。接上,他把拂尘一扬便收起宝剑。当双剑自动抽出来后,虻蒙鬼胸前就喷射出两道血柱来。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仰身倒了下去。宋公明近身一看,发现她的复眼仍在眨动着,不禁为之愕然。他正在猜疑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一声轻响;他转身一望,从树上跳下来一个穿长衫的英俊青年。
青年人走到宋公明面前,单腿跪下抱拳施礼道:“多谢师父救了在下!”
宋公明莫名其妙地问:“公子为何这样说?”
年青人站起身来,回答道:“在下名叫朱棣,昨日一早就被这鬼蒙了虏来,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药雾,把在下迷得浑身无力,只能躺在树上她的鬼窝里。幸亏师父道法高明,杀了这虻蒙鬼,下下恢复了力气才得以脱身下来了。”
宋公明道:“可这个虻蒙鬼还没有死。”
“不要紧,我有办法了,请师父在这里等一下子。”
朱棣说完,转身去了。一刻时后,他便抱了一捆新鲜的油树枝来,堆在虻蒙鬼身上。然后,他从身上拿出取火石,点着引子,把油树枝燃着了。刹时间,火势越烧越旺起来。一阵辟里啪啦的响声过后,虻蒙鬼尸骨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