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吴家村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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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村是个只有十一户人家的小村子,全部都是茅屋。吴家村的田地也不多,所以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靠打鱼为主业。那个在沙滩上救醒了宋公明的中年男子,就是吴家村的吴寿根。他昨天约了宋公明见面的,由于心急而没有到约定的时间便在村头等待。
太阳出来后不久,吴寿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心里便不断地在猜疑,又担心宋公明不会来。他左右不停地踱着焦躁不安的步子,时不时地举目远眺,盼望着自己等待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贫道让老兄久等了。”
吴寿根听到声音,一转身便看见宋公明正站在身后,不禁大吃一惊道:“哎哟!我怎么没看到师父走过来呀?”
宋公明道:“咱们去你家里谈吧。”
“好的!好的!请师父跟我来。”吴寿根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
宋公明问道:“老兄家里一共有多少个人?”
吴寿根答道:“我父亲已经过世了;我有两个小孩,我老大只生了一个,加上我娘家里一共八口人。我们都是在一起过日子的;我们的孩子都还没有成年,没想到我家老大会遭遇一场这样的事情,可把我们一家人给急死了!”
宋公明接上问:“老兄的哥哥找郎中看过吗?”
吴寿根道:“看过一次,还吃过几包药,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吴寿根的家里。门口有一伙人正在等着他们。一见面,大家都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身背宝剑、手执拂尘的宋公明,神色里都充满了陌生和敬畏。
吴寿根把宋公明带进西边房间里。只见一个面容淸瘦的成年男子躺在床上;床顶上吊了一张罩网,把整个床铺给罩住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妇女守在床头,她脸上带着泪痕,一副愁眉不展的容貌,看样子像个老实的女人。
吴寿根指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对宋公明说:“师父!他就是我家老大,叫吴寿良。”
宋公明叫人掀开了罩网,仔细查看了一下吴寿良的眼睛,然后转过头来问吴寿根道:“郎中开头是怎么讲的?”
吴寿根道:“郎中说是遭了风寒,还说这种病三五日是好不了的。现在都十来天了,师父,我们这里的老人都说这不是病,是有邪气。”
吴寿良的老婆有点害怕地接上说:“不是邪气,是鬼!有只血王鬼夜夜都要来,我们怎么赶也赶她不走。师父!我带你来看。”
女人说完,就带宋公明沿着床边查看。床头床尾都放了铁叉、柴刀、铁锹和牛鞭,都是用来驱鬼的。在床后的土墙上,明显地看到了许多斑斑点点的血迹,女人申明全是血王鬼夜里洒的。
这时候,吴寿根的老娘弄好了饭,请宋公明用餐。大家来到堂屋里,饭桌上摆了几个菜,有鱼有鸡蛋。可是,宋公明只要喝米汤,别的一概不沾。
吴寿根的大叔来了,大家坐在一起谈起了吴寿良的事来。大叔坐在宋公明身边,这样对他说道:“不瞒师父说,寿良遇到这倒霉的事呀,是他自己惹祸上身的。”
宋公明问:“老伯为什么这样说呢?”
大叔道:“师父!你还不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因是这样的:我们家在河皮套有些田地,那都是祖上开荒留传下来的家业。河皮套村里有一个年少女人分娩时难产死去了,就埋在我们田头的荒地上。坟上放了一些女人生前用过的梳妆盒、马桶和洋伞等东西。我家这个鲁莽的寿良,看见那些女人用的东西就觉得障眼,一气之下便把那些东西全部打碎了;可能是那只血王鬼怪寿良损坏了她的东西,才来找他算帐报仇了。”
吴寿良的老婆接上对宋公明说:“我们让大叔去血王鬼的坟头上烧了纸钱,赔了不是,可她还是不肯放过我男人,迷得他手脚无力、黄皮寡瘦,像要死的人一样。真不知道怎么办!”
吴寿根接着说:“我们想了个主意,让老大去昌邑丈母家里躲避一段时间;可是,第二天那血王鬼就找去了,洒得人家屋柱上尽是脏血,硬把老大从楼板上拽了下来,跌了一跤,从此就卧床不起了,赶紧送了回来。一个强壮的男人,就这样被那女鬼害得剩下半条命了!”
老娘突然跪到宋公明面前,哀求道:“师父!你一定要积个德啊!救救我大儿子!”
宋公明将老娘搀起,说道:“老母放心,好在贫道来得不晩,你大儿子一定有救。”
大叔接上说:“十几年前,我们村子里的吴铁宝种豆子时铲动了几锹血王鬼坟旁的土,那女鬼就纠缠了他几个月的时间,最后硬是把他给迷死了。我家这个寿良呀,就是不长见识,那种厉害鬼我们是惹她不得的呀!因为那种女鬼会洒血,人身上只要溅到了她的脏血就会得病,然后慢慢地失魂落魄,让女鬼捉了去。”
宋公明问道:“那只血王鬼夜里便会来吗?”
“她夜夜都会来,白天就平平静静的。我们又看不到她,只要听到一种窸窸窣窣的响声就知道是她来了;接着,我们便见血点乱溅,还觉得阴气逼人。”吴寿根说。
大叔接上道:“一般运势不好的人都能看见鬼的模样,但一旦看过后便会大病一场,瘦了一身肌肉。”
宋公明又问道:“那女鬼晩上什么时候才来?”
吴寿根答道:“每日晚上都是快到半夜时才来的,鸡啼就离去。我们几个男人轮班在房间里守着老大,女人和小孩都躲到另一间房里去不能出来的。”
吴寿根老婆插一句话道:“我们几个女人孩子都吓得抱在一起,缩成一团。”
吴寿根接上道:“那种怪声一响,我们就知道是那只血王鬼来了,便操起家伙拚命地敲击着床沿或屋柱,大声喊叫吓唬她。开头时,那女鬼还有点害怕;我们一吼叫,她就没有动静,好像是离开了,又觉得她还守在屋外的附近地方。但过了两天,我们的那一招就失灵了:那女鬼再也不怕我们的威吓,一边洒血一边进了房间来,把老大压得淹淹一息---”
大叔打断对方的话,激动地说:“看见寿良动弹不了,我就忘了形似地暴跳起来,叫我几个侄子赶快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护着寿良,才把那女鬼给羞跑了,歇了两夜没来;不过,不知道今日晚上她又会不会来了。”
宋公明听完大家的述说后,就起身进了房间。他吩咐吴寿良的老婆把老公扶起来坐着,便面对着上首立身闭目作法,默念了几句咒语。
吴寿良有气无力地用颤栗的声音对宋公明求道:“师父---帮我把那个血王鬼捉---走吧!她要抓---我去呢!---我还不想死啊!”
大叔在旁边嗔怪吴寿良道:“哪个人叫你惹她吗?今天遇上这位师父,还算你命大哟!”
宋公明念完咒语,接上就用拂尘在吴寿良睡的床,上下、前后、左右地掸了几下,然后又在吴寿良头上和身上掸了三下,再运动道德法气神功,聚积于嘴,对着吴寿良轻轻一吹。最后,他就从衣袖里摸出一张黄纸灵符来,贴在吴寿良的床头;转身又在房门上也贴了一张,完了就在堂屋里打坐下来。
吴寿根走到宋公明面前,问道:“师父!你现在有什么吩咐吗?比如说,要准备什么东西?”
宋公明又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符纸,对吴寿根说:“老兄别急,你先去弄一碗米汤,把这张灵符烧化了和在米汤里让你哥哥吃下去,以后就会万事大吉了。”
吴寿根连忙叫老婆弄来一碗米汤,按照宋公明说的去做了。还没过半个时辰,吴寿良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好多了。他一会儿说自己的肚子很饿,一会儿又要下床来陪宋公明坐坐;他的老婆一直在旁边劝着,陪着,不准他走出房门。
在家里的人听说有个道士来村里捉鬼,都赶到吴寿根的家里来了。男女老少,一十多个人,把吴寿根家小小的堂屋都塞满了。大家都围着宋公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有一位白了头发的老头子,挤到宋公明面前来了。
白发老头子问宋公明:“师父是哪里人?”
宋公明闭目打坐,面容严肃而端庄。他回答:“贫道也记不得自己的家乡在什么地方。”
白发老头子又笑着问道:“那师父独自一人走到这鄱阳湖里来做什么?”
宋公明道:“驱鬼平怪,贫道所责;贫道来鄱阳湖,就是做这种事情的。”
一个瘦身子年青人接上说:“师父若是真的有本事,就露一手出来让我们看一下,也好让大家相信你。”
宋公明道:“那就要你这个年青人替贫道做个帮手,你愿意吗?”
瘦身子笑道:“愿意!愿意!”
于是,宋公明起身带头走出屋去,让瘦身子站在一块空地上。宋公明左手捂住胸口,嘴里念了咒语。接上,他把拂尘向上一扬,瘦身子便纵身做了一个倒翻空的动作;他又把拂尘向下一掸,对方又纵身做了一个顺翻空的动作。一连数次,瘦身子仿佛成了在宋公明手里被控制的木偶人。末了,瘦身子竟然气不喘、身子也不累,就像刚才没有做过运动一样。
痩身子年靑人得意非凡地笑着道:“怪事!怪事!我怎么一刻时也有本事了?”
旁边的人都感到十分诧异。白发老头子站在一边看得愣住了,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着,宋公明又叫人拿来一把菜刀,让瘦身子年青人用手握着。宋公明念了咒语,在瘦身子年青人头上吹了一口气,然后拿拂尘向对方一扬。就见瘦身子年靑人挥刀朝自己的脑壳猛砍了好几下,只听“嘣嘣”地响,却伤不了脑袋。在旁边的人,都目瞪口呆地虛惊了一场。
宋公明收了法术过后,就对众人说:“请大家听贫道一句话:不要再在这里打扰了,都离开这里。”
村里人认为宋公明很有法术,不是一个普通道士,就都听从了他的话,慢慢地散去了。
宋公明不乐意与人谈话,只顾自己打坐在堂屋中间闭眼念经修炼起来。吴寿根一家人也都不敢上前去影响他,只是守候在吴寿良的房间里。午时过后,吴寿良的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再也不像病重的人那样憔悴无力了。到了傍晚时,他的精神已经恢复到了以前身体健康时的那种良好状态了。吴家的人个个喜出望外,都默黙无语地依次在宋公明面前下跪磕头致谢。
天色渐渐在暗下来了,宋公明叮嘱吴寿根全家人都躲进房里去关了门,不准出来。他一个人打坐在屋檐下面,等着血王鬼的出现。吴家的男女老少也都呆在一个房间里不敢睡觉,焦虑地等待着。同时,他们也被宋公明不畏辛苦的大胆精神所深深地感动了。
还没有到半夜时,血王鬼便来了,在离宋公明一丈多远的地方站住了。宋公明白眼一翻,只见那女鬼披头散发,双眉紧锁,眼睛半睁,嘴巴微张,一副极其痛苦的相貌。她穿一身绿色裙子,下身吊满了鲜红的如飘带般的软管型状物;一双血淋淋的手,一直护在胯裆前,浑如一个正在受着肉身疼痛折磨的受刑者,非常可怕的模样儿而又十分难看。
宋公明开口问道:“女鬼,你可认得修魂使者?”
血王鬼觉得自身像突然受到了一种神力的震慑,在疑迟着不敢上前。听到问话后,她才说:“奴家不知道你是什么使者;你倒真是胆大,敢一个人来见奴家。”
说完话后,血王鬼就双手抖动,发出一种细微的“沙沙”声;那些软状血带便舞动起来,洒出雨点般的血液,溅向前去。宋公明早已有了防备,用拂尘掸着动护住了全身,那些污秽的血点怎么也沾不到他。血王鬼发现用自己的脏血伤不了对方,就换了一招。她向前走了三步,就变出了三种既悽惨又痛苦的表情相貌来,想把宋公明吓倒。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她的阴森模样;他正准备盘问一番她,没想到血王鬼却急忙抽身蹓走了。直到天亮,她都没有再来。
吴家的人好不容易地熬过了一夜,等天色大亮后才开门出来。看见宋公明仍然打坐在屋檐下的地上一动不动,吴寿根弟兄俩急忙上前,把他扶进屋去,让他坐在凳子上。
吴寿根问:“师父!那女鬼没有来吗?”
宋公明答:“来了。”
“怎么---”
宋公明:“贫道打算问淸楚一下情况后再施法降伏她,没想到让她趁机逃跑了。”
吴寿良的老婆问:“那师父还能抓到她吗?”
宋公明道:“你们放心,贫道今晚就去她的坟上,到时候就可以彻底地解决她。”
吴寿良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老娘双手捧着一些碎银子和一吊铜钱走到宋公明面前,感激地说:“师父!我家里就这点钱了,全部都给你;师父帮忙可要帮到底啊!”
宋公明认真地说:“贫道决不会收你们一文钱的,但一定要帮你们到底。”
吴寿根接上问道:“师父难道是嫌钱少了?”
宋公明道:“你们给再多的钱,贫道也绝对不会要。你们无需再讲钱的事了,请老兄现在就带贫道去那女鬼的坟上去。”
吴家的人都在觉得不好意思地左右为难着。宋公明便催道:“老兄,走吧。难道你们不想让贫道灭了那个血王鬼吗?”
吴家的人就都连声道谢,把宋公明送出了屋门。吴寿根领路,和宋公明走出了吴家村,直向河皮套而去。
走了八里路,俩个人才来到了吴家的祖田上。吴寿根用手指着一个还没有长野草的新坟,对宋公明低声地说:“师父,就是那个新坟。”
宋公明顺着吴寿根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便回过头来说:“老兄请回去吧,今晚上你们只管关好门睡觉,千万不要到外面来,知道吗?”
吴寿根连忙答:“知道!知道!那就有劳师父了。我走哪!”
吴寿根走后,宋公明径直走到新坟边上,双腿一缩便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修炼。
天黑了,宋公明仍在打坐修炼。快到半夜时,他才听见坟里一阵像搬家具一样的响动。他便面对着坟里,厉声说道:“女鬼別怕,只管出来见贫道;谈得好的话,或许贫道还可以帮帮你呢。”
坟内又一下变得寂静无声了。宋公明又厉声喊道:“女鬼出来!再不出来,贫道可要作法劈开你的坟墓了。”
随着一阵凄厉的哭声,血王鬼就出现在宋公明的面前。她的胯下仍然是血淋淋的,模糊一片。加上她邋遢肮脏的裙装和痛苦不堪的脸色,真是令人惨不忍睹。
宋公明问道:“女鬼,你为什么要害人?”
血王鬼一边哭一边说:“奴家一个人都没有害,倒是被人害惨了!”
宋公明问道:“那你怎么要去吴家村,把吴寿良迷得死去活来呢?”
血王鬼道:“那是他欺负奴家在先,他把奴家喜欢用的东西全都砸坏了;奴家本身还在这里受罪,谁让他要来挑衅奴家呢?”
宋公明又问:“你在受什么罪?难道你生前被别人虐待过?”
“岂止虐待!奴家分娩时难产,孩子的一个脑袋不得出盆;狠心的婆婆见生的是个男孩,就说救小孩要紧,硬逼着接生婆把孩子强扯出来,奴家便死了。”
宋公明道:“你婆婆那是担心你儿子有危险才那么做的。”
血王鬼不哭了,气愤地说:“奴家的儿子也当场死了,正在我坟里。可怜他一出世就死了!他又没有魂魄的,既不是人也做不了鬼;所以,奴家日日夜夜要守着他哭,受尽了伤心的折磨。那姓吴的还要在这种时刻来烦奴家,废了奴家的东西;奴家要抓他来当奴仆!”
宋公明又问道:“人家给你烧了纸钱,陪了礼,你又为何还是不肯放过人家呢?”
“奴家又不能去投胎再做人,要纸钱有什么作用?谈起来人类实在残酷无情!奴家母子一死,他们就用一床草垫卷着奴家母子下葬。奴家开始恨透人类了!奴家还要报仇!”
宋公明接上问:“你又怎么不能去投胎?”
“奴家听到一个鬼伴说,像奴家这种血王鬼要找到一个替身才能去冥界做鬼,然后投胎做人;这就叫做捉生替死。”
宋公明继续问道:“像你这么讲,你必须再害死一个临产的女人才可以去冥界为鬼投胎?”
“是的。”血王鬼接上问道:“对了,你是哪里来的道士?你怎么有如此高的法力,却又有如此对待鬼类的善心善意呢?”
宋公明道:“不瞒你吧:贫道是玉帝派来鄱阳湖专门驱鬼除怪的修魂使者。”
血王鬼听后暗吃一惊,一闪就躲进坟里去了。宋公明随即闭目念咒,然后将手中拂尘对准坟头一指,接上“呔”地喝了一声,一道白光射进坟里去了。一刻时后,血王鬼便钻出坟墓来。她一边哭,一边又仰身倒在地上。只见她双腿一摆开,就有一个碗口大的血球夹带着一股阴风从下身迸射而出,直击宋公明。早有防备的宋公明用拂尘一掸,血球即刻在他眼前化为乌有,阴风即刻散尽。
血王鬼见斗不过宋公明,就跪在地上求道:“修魂使者!你放过奴家吧!奴家再也不敢去吴家村了!”
宋公明道:“即使你不去吴家村,可你早晚还是要去谋害人命的。贫道不能违心所为,你也不要怪贫道不同情你了。”
血王鬼接上问:“你是个仙道,当真就没有帮帮奴家的法子吗?”
宋公明坦言直说:“贫道早已稳心算过了,你前世造孽太多,如今又恨心太重,所以贫道不能留你了。”
血王鬼听后便面目狰狞,双手托起胯下的血带猛然向宋公明扑过去。宋公明唱了一声“至上道德”,将拂尘指向血王鬼。只见一道白光杀向血王鬼的头部,女鬼凄厉地嚎叫了一声,便魂消魄散,化成了一摊带黑色的污血。宋公明灭了血王鬼,依然原地打坐修炼。
天亮了,空旷的田野一片肃穆的景象。太阳升高了,吴寿根和大叔赶到了河皮套。他们看见宋公明还端坐在坟边,就赶快跑了过去。
吴寿根一到宋公明面前,就一边仔细打量着对方一边问道:“师父!你没事吧?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大叔赶上前来,惊叹不止地称赞道:“师父真是天胆钢心啊!那血王鬼肯定被你除掉了?”
宋公明睁眼站起身来,用拂尘指着面前地上的血迹道:“就是那摊汚血作祟;你们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吴寿根道:“师父,那我们赶快回家里去吧。”
宋公明让吴家叔侄二人用手抓紧他的道袍,闭上双眼,然后飞身而去了。
回到家里,吴寿根高兴地对娘和家里人说:“师父已经除掉血王鬼了!”
大家听后,都满心欢喜,笑逐颜开。老娘对两个媳妇说:“赶快把那只黑老母鸡杀了,我们要好好地招待师父一顿饭;人家又不肯收我们的钱。”
于是,俩伷俚就捉鸡杀去了。吴寿良陪着宋公明,问东问西,态度非常殷诚。但是,宋公明只顾自己在打坐修炼,并不愿意谈话,对一切都表现得十分冷漠。
这时,大叔坐到宋公明身边,开口问道:“师父!我知道一件事情,你愿意听吗?”
宋公明道:“老伯有事请讲出来,贫道在听着呢。”
大叔接上道:“我觉得师父的道法确实很高,所以便想告诉师父一件事。”
吴寿良插嘴道:“大叔有什么事就放心地对师父讲嘛。”
大叔接上道:“就是在半个月前,有一个晚上,我在胭脂湖里划白船跳鱼,经过美人岛时看到一件怪事了。”
“胭脂瑚的美人岛?”吴寿根惊讶地问。然后,他又接上说:“那可是一个好邪的地方呢!那儿经常有人溺水身亡。”
宋公明问大叔:“老伯,你那晚看到什么了?”
大叔接上道:“美人岛并不大,上面根本没有人居住。可我那日晚上却看见岛上有一幢非常漂亮的瓦屋,里面烛火通明,好像还有人影在走动。”
吴寿根问道:“大叔,你是不是看花了眼睛哟?”
大叔用肯定的语气道:“不可能的!那晚月光很明亮,当时我心里很淸楚;我就是怕别人不相信,才一直没有讲出来,今天是在师父面前第一次提起这件事情。”
吴寿根接上问:“难道大叔看见的是水鬼子?”
宋公明听后,便问大叔道:“胭脂湖在哪儿?”
大叔道:“就在这鄱阳湖里,顺着我们村后的这条河直往西走,不足二十里路就到了。”
大叔说完后,宋公明就起身告辞要走。吴家男女老少都上前来挽留,一定要宋公明吃了饭再走。
宋公明道:“盛情难却,就请赏给贫道一碗米汤吧。”
吴寿良的老婆赶忙去灶房里,弄了一碗加了鸡汤的米汤,双手端着送到宋公明手里。宋公明闻到鸡鲜味,便这样说:“贫道只喝米汤。”
女人又去了灶房,重新再弄了一碗米汤,端出来让宋公明喝了。接着,宋公明便向大家躬身行礼告辞。吴家的人一直把他送到了村头。
老娘对着宋公明的背影问道:“师父!可以把你的大名告诉我们吗?好让我们以后有个挂念啊!”
“要道要德宋公明,不停不歇去修魂。”
宋公明话音未落,人却不见了。吴家的人都站在村头,呆望了许久才转头回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