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得道在庐山

　　这时，宋公明被一阵风头吹起，只觉得身子在极速前飞。他免强睁开双眼一看，面前有一道道白光绕着他转，快速无比，而且发出一种玄妙莫测的亢亮浑音。尽管他不觉得身体难受，但感到非常惊诧。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巨风和光环带到一个什么地方，性命会不会由此而丟掉。

　　他索性闭上双眼，任身子随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而自由地飞升。于是，他的心情竟然变得平静下来了。他的思想渐渐地被一种祥和神奇的力量所感染、所控制，《道德经》文一句句、一字字从他的意念里似一盏盏神灯逐势闪过；他情不自禁，便一句句、一字字地默念了起来。其中的每句每字都含包着深刻的寓意，同时又在他的脑海里分化拓展而形成了另一类一篇篇道德道的经文，清晰而又牢固地留在他的记忆里，共有四十九篇；其实，那些都是道德道里的法术经文和咒语，还有一篇《度魂经》。上天赐来机缘，让宋公明在一个时辰里获得了二百五十年的道行。

　　“宋公明，你可来了。”

　　不知道念了多久，宋公明突然听到有人在唤他，叫声好像从很远传来，仿佛天外之声。他一睁开眼睛，便清楚地看见面前有一个剑仙。仙人身背宝剑，手执拂尘，满脸红光，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周身都缠绕着一缕缕的紫气。

　　宋公明赶忙拱手作揖，问道：“仙家可是唤我宋江吗？”

　　“正是。”

　　“敢问仙家，尊姓大名？”

　　“我是八仙中的吕岩，宋公明怎么如此眼拙呢！”

　　宋公明一边作揖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请仙家多多原谅！请仙家多多包涵！”

　　吕岩道：“宋公明，快接过佛尘吧，这是玉帝赐给你的龙骨神马尾宝拂尘，是你平魔度鬼魂的法器。”

　　宋公明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拂尘，一下子便感到身体浑然轻飘自在了。他又有一些激动，便忍不住问道：“仙家是不是要带宋江去一个地方？”

　　吕岩道：“正是。你只管随着我来就行了。”

　　吕岩引着宋公明在旋转的万道白光里飞行。他接上说：“宋公明，你的造化真不小啊！走过这段时光，你就有了两百五十年的道性了，这真是上天掉进你嘴巴里的一块大馅饼啦！你可要知恩图报哟！”

　　宋公明诚惶诚恐，问道：“仙家能说明白一点吗？”

　　吕岩答道：“说明白嘛，就不如你自己以后想明白的好处大啰！”

　　宋公明不敢再问下去，就在心里领会了对方的话。吕岩接上道。“宋公明，真是没有想到，我们还有些缘份呢！原来，我与黄龙决战时丟失的雌剑果然在你身上。”

　　宋公明摸了一下腰间的宝剑，疑惑不解地望着对方，欲言又止。正在这时，吕岩就吩咐他闭上了双眼。过了一刻时，他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再飞动了。他打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山峰上。

　　吕岩对宋公明说道：“宋公明，属于你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朱元璋的明朝天下。”

　　宋公明举目远眺，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山势景象，开口道：“这应该就是庐山啊！”

　　吕岩道：“宋公明，其实你修道的悟性并不浅薄呀！”

　　宋公明听后，便“扑通”一下双跪在吕岩面前，一边磕头一边道：“仙师！请受弟子三拜！”

　　吕岩扶起宋公明，笑道：“想我吕洞宾曾被同道骂做色仙，连王母娘娘过生日都不允许我前去贺寿，真是叫我羞愧难当；如今，我总算收到了一个正人君子做门徒，也该算对我的名风有所补偿吧！”

　　吕岩把宋公明带进一个小岩洞里，自己先打坐在上首，合目抿嘴地养起神来。宋公明也随即在下处打手搭尘坐于地上，闭目静坐。

　　吕岩道：“宋公明，你首先得花些时日把玄女赠给你的《道德经》在脑筋里翻转领悟，直到道德的法力完全渗透进你的躯体內和心灵中。也就是说，当你觉得想象中尽是一片纯洁清静，只有一个道德的真谛独一无二地占据了你思想的全部以及理想的最终境界为止。悟彻了《道德经》及其子经，你就有了修炼的根基，你的精神世界里就有了一个来自于上天的支撐；你将变得非常保守于道德的范畴内；那将是你唯一的追求，同时又是你唯一的奉献；最后，功成身进，你就会位列仙班了。”

　　宋公明毫不犹豫地随着应道：“弟子谨记仙师教诲！”

　　吕岩接上道：“我们师徒在这里只有两年的道缘；记住：其实修炼当中是不存在时间这个概念的；有时无间，有间无时，你在修炼当中是应该体会得到的。”

　　宋公明应声而道：“弟子明白。”

　　从此，宋公明就盘坐小岩洞中，满脑子里只有一部《道德经》和子经在萦绕贯通。再加上他虔诚地用心悟道崇德，身心也就毫无保留地投入到那种脫胎换骨的境界中了。他总觉得仙师在身边帮他运气点化，但有时候微睁双眼却又看不见仙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宋公明念了多少遍道德经文，他的头顶上空已有轻烟似的道气飘拂。有一日，宋公明被吕岩叫醒来了。当他站起身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衣着全变了。只见他的长头发乌黑锃亮，洒脫飘逸地从脑后散披到肩背，横直眉毛细又长，眼睛自然娟秀，下巴长出了一绺墨黑的长胡须。他的身材和相貌都比过去清瘦了，修长了，还添了一种翩翩的风度。他穿一件青衣道袍，脚踩黑色粗布道鞋，手里拿着龙骨神马尾宝拂尘，身背宝剑，浑然已有几份仙道之气了。

　　吕岩提嗓说道：“修魂使者宋公明！你可听好来！”

　　宋公明左手捂住胸口，有点奇怪地低着头问：“仙师怎么骂起弟子来了？”

　　吕岩反问道：“我哪里是骂你？”

　　宋公明接上说：“乡下人骂不愿干活每天都喜欢东游西荡的人做修魂者，仙师不是骂我嘛。”

　　“狡辩！难道你还嫌自己的道名没有上挡次？那可是玉帝的赐封，你千万不能冒味哟！”

　　宋公明恍然大悟道：“弟子这一下就明白了，希望仙师不要见笑。”

　　吕岩接上道：“宋公明，你既然做了玉帝的修魂使者，从此就要好自修炼，以后不需忠义，只用道德去感化和超度那些亡灵孽鬼。”

　　宋公明道：“弟子好像已经领悟到了一些自己未来的使命了。”

　　吕岩道：“既然你有了那种使命感，我现在就开始传授你天遁剑法；我索性把这柄雄剑也送给你，宝剑总算雌雄合一了。”

　　宋公明躬身道：“弟子多谢仙师了！”

　　从此以后，宋公明按照吕岩的指点，专心在险峰上修炼天遁剑法。当他口念秘诀，练到优雅的招术时，就见绵绵白云集聚而来，仿佛要将他包裹起来，使他浑身感应到有一种软柔而强烈无敌的韧劲。然后，他又像受了刺激似的把那种神奇的力量再灵敏地发挥到了雌雄双剑上，剑尖所指之处便见一道道七彩光射出，使密云绽开。当他双手挥剑狂舞时，忽然天空阴暗，乌云如群马狂奔似的随着剑路一刻时像要翻江倒海地向下直压，一刻时又像要掀天覆地似的往上疾冲。只见这一片天地之间气候瞬息万变，雀鸟绝飞。而当他收剑打坐默念道经时，天空中又白云飘飘，和风拂面，听到山下有寺庙钟声和鸟儿在歌唱；仿佛还从远方传来一阵阵仙乐，形成一种具有神韵的氛围，令人陶醉。

　　这时，宋公明正在闭目修炼。他突然感到有人站在面前，就睁眼一看：竟是高俅。宋公明起身站定，左手捂住胸口，躬身行礼道：“高大尉怎么到这里来了？”

　　高俅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宋公明的手腕，喝道：“你这个叛国强人！原来躲到这山野里来了，怪不得抓不到你！还不赶快跟我去自首伏罪！”

　　宋公明运气定身，对方并没有拖动他一丝一毫。高俅又接上骂道：“你这个贼配军！总想谋权篡位，颠覆赵氏江山，要不是我早有算计就险些让你得逞了；如今，你的诡计失败了，又逃到这里来学道，么非你还贼性不改，想等到学了本事再去造反吗？”

　　宋公明微合双眼，脸朝一边，心平气和地说：“高大尉不要再乱说了，贫道已是修炼之人，不会计较过去的事情。请高大尉自行离开吧，若还要在这纯淸仙山上胡言乱语，要是被仙师听到就会对你不利。”

　　高俅一转身，拔腿便走。他一边走，一边又指着宋公明嚷道：“好吧，我抓你不动，我这就去叫你的兄弟李逵来；你把他害死，自己却躲在这僻静地方享福，你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吗？假忠假义！伪君子！小人！阴险家－－－”

　　宋公明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又打坐在地上，继续念经修炼起来。过了一刻时，李逵果然双手提着大板斧怒气冲冲地跑来了。

　　李逵一面跑，一面大声叫道：“你这鸟黑子！原来没有死，现在让你尝尝我这大斧的厉害！”

　　李逵说完，就双手举起板斧朝宋公明劈头盖脑地剁了下来。宋公明不慌不忙，还没有等李逵靠近就念了经咒，把手中拂尘一指，“呔”地一声喊，一道白光射出。李逵顿时觉得自己被一种猛力重重地击了一下，仰身向后跌倒，还顺势翻了几个倒跟头，两把大斧也不知道丟到哪儿去了。

　　李逵坐在地上，用手指着宋公明骂道：“鸟黑子！我黑牛如今斗不过你了；我就是不甘心才来找你；你好狠的心啊！把我毒死了，你倒来修道，还想当神仙！像你这样沒心没肺的人还能得道成仙？你讲了一辈子的忠义，还不是害得兄弟们都惨死流亡吗？我要去把兄弟们都叫来，向你讨个说法。”

　　宋公明态度冷漠地说：“贫道早已尽忠尽义了，忠义二字已和贫道没有关联；贫道已是道门中人了。”

　　李逵动作十分利索地站起来，叫道：“好吧，鸟黑子！我现在就与你比个高低！”

　　李逵说完，手里“呼啦”一下变起一把大蒲扇来。他把扇子高高举起，对准宋公明正要往下扇，却被突然出现的吕岩拦住了。

　　吕岩对李逵笑道：“师父！你就不要再为难修魂使者了。”

　　刹那间，汉钟离变回原型，用嗔怪的口吻对宋公明说：“哪有这样的徒孙，把师祖都打翻在地！我还倒栽了几个跟头呢，这笔帐怎么算？”

　　宋公明一见是汉钟离，赶忙起身就到了对方面前，跪下便拜。他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仙师祖在上，请受徒孙三拜！望仙师祖原谅徒孙的鲁莽！”

　　汉钟离大笑道：“算啦！算啦！徒孙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嘛！看来你的法眼还是如常呵；不过，徒孙的道心则是到了和光同尘的境界了。”他又把脸转向吕岩道：“洞宾啊，你这个徒弟收得还挺不错的。”

　　吕岩道：“师父！佛道随缘，既然我们有那份道缘，修魂使者自然就不会辜负那份前世修来的道缘。”

　　汉钟离接上道：“我刚才是路过这里，感触到了雌雄双剑的剑气才来歇一下脚的；我考试了一下修魂使者的道心，没想到他果然使我十分满意！洞宾，怪不得你开头说我是对别人缺乏信任心，看来你的立场是完全正确的。”

　　吕岩指着站在一边的宋公明对汉钟离说道：“师父！你捉弄了人家，总得还有个奖励吧？”

　　汉钟离笑道：“是呵，应该！应该！徒孙！你快到我面前来，我送你一双法眼。”

　　等宋公明走到跟前，汉钟离就要他把眼睛自行翻成白眼，再用蒲扇一下一下轻轻地扇动。宋公明用白眼渐渐地看淸了，蒲扇里有一种群魔乱舞、众鬼蠕动的景象。

　　汉钟离问道：“修魂使者，你看到了什么东西？”

　　宋公明如实地回答道：“仙师祖！徒孙看见了鬼魔。”

　　汉钟离收起扇子，接上说：“好了，修魂使者！今后你在人间修道，只要白眼一翻就能识辩清楚任何妖魔鬼怪的真实面目，再也不会被他们所欺骗了。我再送你一样东西，就算是被罚给你的。”

　　汉钟离随手扯下自己身上的一个口袋，托在手掌上，左手用蒲扇轻轻地扇了一下，小小的口袋就变大了三倍，成了一个小学生用的挎包。他将挎包向上一抛，它就顺势地挂到了宋公明的肩上。

　　汉钟离撕袋成囊之后，又对宋公明说道：“这是一个宝贝魂囊，上面缀合了很多的道经符咒，可以帮助你在修魂期间保险安全地收藏那些不愿意即刻转世投胎的鬼魂。再送你一句修炼的格言：修道要炼恒道，积德要成玄德！修魂使者可要听好来。”

　　宋公明左手捂住胸口，躬身谢道：“永记仙师祖的恩赐！”

　　汉钟离道：“你们已有重任在身，我就不多打扰了。”

　　语未落音，汉钟离抖身一晃便不知去向了。师徒两人只得向上空中拱手礼送。接上，宋公明又向吕岩行了一个大礼，问道：“仙师是不是还有话要交待？”

　　吕岩道：“既然你已开口问起，我就提前告诉你吧。”

　　宋公明道：“仙师只管直说，为徒一定遵照你的教导去努力一番，决不负仙师所望。”

　　吕岩一面用手捋须，一面严肃地说：“上次我们八仙聚会，飘过鄱阳湖，发现那里游魂野鬼成千成万，魔窟怪洞数不胜数，当地百姓屡遭其害，死人的惨剧经常发生；那也是朱元璋和陈友谅大战鄱阳湖造成的后患。我们把那些情況向玉帝作了汇报，许多大仙家听后都表示很关注。因为玉帝早就有个计划：六百年以后，准备在鄱阳湖创建一个神鸟的天堂世界，正好那时的中国政府也将实施保护鄱阳湖候鸟的开发政策，那也又是一种机缘的巧合。”

　　宋公明激动地问道：“那么后来呢，仙师？”

　　吕岩接上说：“因为我就是在这鄱阳湖边的庐山上修炼成仙的，玉帝便降旨要我负责完成那个在鄱阳湖修魂灭怪的工作，并赐给我有千年神功道术的龙骨神马尾宝拂尘－－－”

　　“然后，仙师又把那项工作转交给为徒？”

　　“后来，玄女召我去见她，问我想不想找回那把丟失已久的雌剑。”

　　“仙师肯定想啰？”

　　“但是，玄女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

　　“就是要仙师收我为徒？”

　　“其实，我那把雌剑就在你身上。”

　　“仙师！你又为什么还把雄剑都送给了为徒呢？”

　　“也许这都是玄女的聪明杰作；我中了她的算道了！”

　　“仙师是认为玄女娘娘给仙师设了一个圏套？”

　　“也不能这么讲；剑是我自愿送给你的，因为我算到了：我们其实早有道缘之份；但是，如果我不传你强大的法力，你又怎么配当我剑仙的徒弟？你又怎么去鄱阳湖完成圣命？只是这雌雄宝剑－－－哼！她要不是玉帝的女儿，我真要想戏弄她一回！”

　　“仙师！请收回雌雄双剑吧！”宋公明说着，双手托剑跪在吕岩面前。

　　吕岩恋恋不舍地抚摸了一下宝剑，接上说：“徒弟呀，你现在接受了我负责的一项重大任务，你不能没有这雌雄宝剑，天遁剑法如果缺少了这雌雄宝剑就没有神力神法了。这样吧，雌雄双剑就算我借给你用的，等你完成任务以后就还给为师，行吗？”

　　宋公明站起来道：“既然仙师这么说，为徒就遵命了。”

　　“好吧，修魂使者！我给你的任务就算明确了；还有一段时日，我要再传授你一些遁术道法，包括水遁法和土遁法，你随我来吧。”吕岩说完，就领着宋公明走向丛林。霎时，就见两个身影如光而去，消失在丛林中间里。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只是山里的气候显得干燥起来了，偶尔可以看见几片枯落的树叶子。

　　打坐在岩洞中的修魂使者宋公明，双目紧闭，面色如唇。他一动不动，浑如一尊端庄的雕像；当然，还多了几份生动的气息。另外，在他的身边空间里，已经冉冉飘溢着一阵阵仙道的清香之气。

　　一溜轻风飘进，宋公明就知道是仙师来了。他便睁眼施礼道：“仙师！为徒有礼了！”

　　吕岩现出身来，轻叹了一声，赞道：“宋公明真是一个修道的奇才啊！”

　　宋公明站起来，左手捂胸躬身行礼道：“多谢仙师咵奖！”

　　吕岩接上问道：“修魂使者！知道为师今天为什么来见你吗？”

　　宋公明稳心一算，答道：“为徒与仙师在庐山一起修道的缘份尽了。”

　　“也是你去鄱阳湖开始独特修道的时侯到了。”

　　宋公明赶紧上前几步，双脚跪下向吕岩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他又问道：“为徒可以问仙师一个问题吗？”

　　吕岩举手握拳，接上又伸出一个手指头，笑着答道：“问吧；但只准你提一个问题。”

　　宋公明道：“仙师认为，佛家与儒家和我们是同道吗？”

　　“你认为呢？”

　　“为徒觉得，仙师的教导旨意是溶三家理论为一体的；佛家信善，儒家讲礼，道家修性；善良就是仁礼，其实和道德是一种境界。”

　　吕岩大笑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好啦，师父领进门，修行靠本人，咱们就此暂别了；我很信任你，叮嘱的话儿我就不再多说了；你记住格言，好自为之，他年功成名就我们再重新论道吧。”

　　吕岩说完，化一溜轻风走了。宋公明又行了大礼，由衷地说：“多谢仙师指教，为徒决不敢有辜负之心！”

　　宋公明走出小岩洞，听见山下有一阵阵诵经的声音传来，悠扬回荡，非常动听。他凝神聆听了一会儿之后，心里便产生了一个念头。接上，他就向山下徒步走去。

　　宋公明来到老君殿前，黙默地凝视了一刻时太上老君骑着神牛的雕像。他心潮澎湃，跪下便拜，嘴里背诵着道经。末了，他又念道：“想我宋江，曾经沦为一介草莽匹夫，后来凭着忠义的志气才得以有机会为朝廷效命，如今又承蒙道家如此这般地器重，真是感激不尽。贫道已在灵魂中许了终心宏愿，将自身的一切都奉献于道德之门，永生永世都要一步一个脚印地为道家弘扬正法，肃清鄱阳湖的鬼怪魍魉，还神湖一个天堂世界。”

　　宋公明说完，就见老君现出真身道：“绝圣弃智，绝忠弃义；以身殉道，用心祭德。修魂使者果然不负众望，吕纯阳把那么顶大的重任交付于你这个初入道门的新人，在仙界实在是一个先例，看来也合了天意。老夫就传授你一手撒豆成兵的法术，也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宋公明不敢抬头，只觉得像有什么东西从耳朵里钻了进去，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四句咒语；并且，他即刻就知道念诵了。他一直跪着，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便抬起头来一看：面前仍然是丝纹不动地骑在神牛上的老君雕像；他又拜了三拜，然后起身离开。他注目远望，只见东边不远处云彩縹渺，道气冉冉，便遁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