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魔法的试炼 第四章 安睡的终章曲

　　——无从起始，无所终结，这就是诅咒。收藏*~网

　　——被肯定的存在，不被接纳的事实。

　　——这就是第一契约仆人的代价，遵循等价交换。

　　银与黑的阴影，光线折射出暗透明的世界，染满蓝色血液的铁钉锁链，无数线条像是将空间割裂了。

　　“高维空间定律的魔法世界，二十维已有十一维被证实。交错延伸的二维和一个一维叠合为三维，这就是我们理解的空间。假如拆去一维形成一个平面世界，被拆去的维就会缺少一个数字度量的意义，便造成空间穿透的假象。这便是‘永恒黑夜的叹息’的能力，我得到的伪黑暗圣器的力量，定义为空间结界。”爱德伍德道，裂开伤口的愈合速度由于魔力透支而减缓，蓝色血珠由于浓密的魔力而漂浮起来。

　　“德比诺威廉竟然有幸看到真正的魔法结界，真是令人振奋呢。不过维持这个结界需要不少魔力，这也是你的极限了吧。”

　　“杀你足够了。”爱德伍德道，握住暗透明锁链的握把，用力挥舞。在银色光线下折射出模糊透明的切线，像斩破空间的利刃，折叠纵横切割的线条将黑暗生物刺了个通透，延伸的透明尖刺在血染下勾勒出了模糊的棱角，被刺透束缚了行动能力的黑暗生物就像一只只黑色海胆，在魔法阵的莹绿光点下，徒劳的挣扎嘶嚎着。

　　“这下轮到你了！”爱德伍德又挥出了就像斩破空间的一击，纵向延伸的扭曲的空气中，像是有无数把透明的锋刃，带着如真空中失真了的音啸，黑色血珠凝固出锁链的模样，切破空气造成的短暂真空折射出的光线扭曲了视觉，那是一个模糊地黑影——德比诺威廉！

　　德比诺威廉仓促的躲过了一击，耷拉着被余刃切伤的左臂，这点伤对于吸血鬼来说并不能决定什么。莹绿右眼中仿佛燃烧着精致的魔法阵。

　　“空间结界也不过如此，德比诺威廉在契约中得到的力量可是‘缔约’，被誉为最接近死灵的力量！”德比诺威廉道，口中开始低吟晦涩深奥的咒文，右手迅速在空气中画着奇怪的符号。

　　“结之缔约，尸体引爆！”

　　被透明锁链穿透束缚着的黑暗生物狰狞的哀嚎着，面部扭曲，细密的青绿裂纹浮现在体表，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爆裂声，空间剧烈的震荡开来。因为这个咒术的能量来自于灵魂燃烧，丑陋的灵魂脱离了印记的束缚，迅速灰飞烟灭。

　　德比诺威廉轻轻踩在细碎的肉屑上，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几道引爆黑暗生物后溅射出的黑色血液，地面与之联系的莹绿魔法阵由于魔力的缺失，而出现了几道裂痕，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消失。

　　爆炸引起的震荡将厅堂的环状阶梯卷得一片狼藉，由于高密度的爆裂，地面炸出了一个略浅的凹陷，倾斜的巨幅油画，杂乱覆盖着浅坑的木屑以及家具充分诠释着这场爆炸的威力。相信将掩盖的木屑及其他杂物清理干净后，这里将会有两具尸体，年轻的尸体。

　　空气中突然传来细微的蜂鸣，如此细微的声音，却足以引起一名血族强大感官的注意。

　　德比诺威廉惊愕的看着胸前被自己鲜血勾勒出的透明棱角。这样近距离的观测，凭着他良好的夜间视觉，是那样的清晰，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复杂精细的花纹。那是无数把透明的弧形锋刃，一头截断肋骨，没入自己的心脏，另一头连接着被光线折射成暗透明的锁链。

　　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空间的真正面目，那是由无数线条切割的世界，而节点便交织在自己体内。上百个只有一个手指头大小的血洞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鲜血勾勒出那隐匿在光线之下的致命武器，那是一些奇怪的线条，是他不能理解的概念体。可笑的是，自己就如任人摆布的小丑，像被线连起来的傀儡，在主人的授意下，表演着滑稽的戏剧。

　　德比诺威廉看着完好无损从废墟中走出的两名少年，血族强大的生命力支撑着他还能再多活一会儿。被刺透的身体不允许他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他笑了笑，像是多年旧友之间随意的攀谈。

　　“嘿，能够告诉我这是什么玩意吗，你怎么做到的？”

　　“你可以称它们是‘光切’，这是一维中的奥义，也是‘驱逐’的力量。”爱德伍德无所谓的轻笑道，并不介意将自己的秘密与一分钟前还是敌人的德比诺威廉分享。

　　德比诺威廉轻轻挪动了一下位置，这样细微的举动却让刺入体内的“光切”更加肆意的搅动破坏着他的组织。他剧烈的咳嗽，**了些暗红色血迹。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也因剧痛而扭曲到一起，略显倦意。

　　“真是些碍眼的东西，可以将他们取出吗。”他嘶哑道，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快死了。而将这些“光切”取出无疑会加速结束他那本已短暂的生命。

　　“当然可以。”爱德伍德微笑道，一旁的雷克斯也一脸漠然，并无异议。

　　“呃！“每一个细胞传递来的撕裂性疼痛席卷着他的大脑，从喉咙里吐出一声闷响。德比诺威廉颓然单膝跪地，鲜血沿着皮肤汨汨流下，在地面散成不规则的花状。他低垂着脑袋，似乎在平视着那幅倾斜的油画。积尘的画上的弗雷斯蒂亚男爵也正微笑对他。

　　“可以放过爱丽丝吗，她是无辜者。”德比诺威廉道。

　　爱德伍德感到莫名其妙，道：“当然，我们此行正是为了救她。”

　　“那么我放心了。”他是这样回答的。“你们需要摘取我的右眼？”

　　“是。”雷克斯道。

　　“要的话，你们就拿去好了，力量对于死人来说是多余的，何况是吸血鬼。”德比诺威廉轻蔑一笑。

　　“我说，如果你们有一天遇到一位名叫德.奥菲特维的男人，希望你们能杀了他。我想他会拥有足够的被杀理由的。”德比诺威廉道。

　　“如果需要，我想我们会的。”雷克斯道。

　　“谢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雷克斯能清晰地感受到德比诺威廉的生命已尽。

　　“爱丽丝，不能履行我的诺言了，真的很遗憾呢。还有萨维娜——”

　　雷克斯和爱德伍德安静地看着这具尸体颓然倒下，带着他的遗愿，嘴角是一抹笑。

　　“他一定看到了很美的东西呢。”爱德伍德轻笑道。

　　“或许吧。”

　　雷克斯来到德比诺威廉身侧，蹲了下来，看着这名“年轻的”吸血鬼。

　　“对于信仰者，我一向会给予最基本的敬畏。安睡吧，愿你做个好梦。

　　雷克斯摩挲着手中绿莹莹的珠子，里面似乎镶嵌着一个精致的魔法阵——那是契约遗物的证明。

　　“看来黑暗世界的暗潮绝不会比权力斗争的涡旋的潜在危机少。”雷克斯轻笑道。

　　“力量的争夺永远是人类世界前进不可缺少的作料。”爱德伍德也为自己能说出这样略带哲理的话感到自豪。

　　“一部分人的前进意味着另一部分人的失败或者死亡。”雷克斯将手中的珠子拿到眼前以便能够更仔细的看到每一个细节。

　　“你怎么看这名吸血鬼和这份契约？”雷克斯仿若有意无意的问道。

　　“呃？”爱德伍德有些疑惑，一时间不确定对方话语中的明确意思。

　　“这世上的死灵法师可不多，而能定下这样的契约，并对操纵死尸有如此建树的法师，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办得到。‘黑羊’。”

　　“嘿，老实交代，我们到底是怎么从那名吸血鬼手中存活下来的。”诺斐琳质问道。

　　“哎呀呀，我的大大大小姐，我已经说过不下二十遍了。一名背部绣有银色十字架的神秘人，突然闯入，将那些黑暗生物全部杀掉，然后又顺手将吸血鬼杀了，然后跳窗子走人了。”爱德伍德哀怨的解释道。

　　诺斐琳有些狐疑的望着他，明显还是不信。“你说的那个神秘人或许就是教廷里的家伙，或许是比较特殊的圣殿骑士，但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来救我们，就算是救我们，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又走了。你这分明就是漏洞百出嘛。”

　　“嘿呀！我说大大大小姐，作为一名拥有像我这样高尚情操的骑士，斩妖除魔、保家卫国是理所当然的责任，虽然说像我这样高尚的骑士不多了，但毕竟奇迹是人创造的嘛，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怎么说有我一半优良情操的骑士还是有那么个把个吧。”爱德伍德道。

　　诺斐琳对他自我吹擂、盲目自恋嗤之以鼻。

　　“诺斐琳，他说的或许是真的。这个国家，甚至是这片大陆上，有这么一个组织。他们的内部成员都是由异常强大的战士或是魔法师组成的，他们自我定义为圣职者。成为教廷的一柄强力刀刃，异端的终结者。”奥德斯丁心怀畏惧的说道。

　　“你是说异端裁判所？”诺斐琳惊呼，只要是这个世界中，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片光明下的阴影存在，而任是谁都不愿与这个组织扯上关系。因为他们就是活在圣光下的诅咒，死神的代言人。

　　奥德斯丁这样一说，诺斐琳便只好半信半疑的接受了，因为这个话题确实是这个时代的禁忌。

　　这支奇怪的赏金猎人队伍经过那场浴血奋战，由最初的12人已经锐减到了7人。正处在回城的途中。

　　雷克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被护送在队伍中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爱丽丝，目光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