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意料不到的转折

　　与夜sè融为一体，潜行于黑影之中不被人所觉地完成任务――这就是所谓的忍者，而如果能在白昼众目睽睽之下，也能消失了影踪的忍者，其实力，将更是高不可攀！

　　清水大介只觉面上清风一徐，那人便已过身数米去远。

　　“……？”他霍地一转身，不可思议地看向那早已熟悉，此刻看来却有些陌生了的背影，眼中全是无法置信的震惊――不杀我？

　　那个恩仇必报的“冷玉公子”居然放过了自己？

　　清水大介一时间愣是无法回过神去。

　　怎可能？这不可能――以他对少女的了解，这应该……不可能！

　　“为什么不杀了我？”清水大介忽然叫道，对方放过了他，他却忽然间无法忍受了，面sè极差，一点没有适才面对死亡时的惬意坦然。

　　“没有下一次！”半长黑发在身后起舞，浓重、却又飘逸洒脱如它的主人，伊藤碧没有停，也没有回头，淡走淡道。她的话从来不会凌厉带刺，可就是那样没有棱角的话语，清水大介在做她副官的时候，还从没见过她的属下谁敢违背――那是一种天生的气韵，常人难以望其项背，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看到――就像一开始，她还是个下忍的时候，散发出的光芒就已经吸引了一大帮子人围绕在身边。

　　“还有，下次见面的时候，请称呼我伊藤君！”命令式的口吻，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清水大介钉在原地，这样的场景虽然让人难以接受，却一开始就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不成功即成仁！在他开始设计这一切之前就已经预料到，面对伊藤碧，纵然他撇得再清，在一切的一切暴露之前，若是还没有得到女孩的心的话，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相差不过十几米，清水大介却再也提不起jīng力去追，从此以后，他和她之间，有的只会是越来越远的距离……

　　街道不同的两个角落处，两道人影在移动，一道在伊藤碧离开后闪到还在原地的男子身边，搀住他无力的身体。

　　“我想我早就说过，请你走开！”清水大介道，连看那女子一眼的兴趣也无。

　　“放心，我的听力好得很，听得一清二楚！你以后不需要再重复。”浅野英子改搀为挽道，“不过碧大人也说过了，同为忍者，在力所能及的时候要相互扶持，我只是在帮一个连站着都快撑不住了的朋友罢了。”

　　“随你的便吧。”清水大介由她挽着，懒得去辩了。

　　“怎样，今天还是去居酒屋喝酒？”两人相携着远去，远远传来少女调侃的声音。

　　“不，现在我想回家睡觉。”

　　……

　　至于另一道人影，也在那两人离开之后快速原地消失。

　　波风水门曾经要菊代帮忙注意一下伊藤碧同清水大介间的关系，尤其嘱咐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两人在一起喝酒。

　　“不过，看刚才的情形，似乎水门大人是多虑了。”菊代想着，手底结印，烈阳下斑斓一闪，仿佛空气从来都没有被惊动过一样。

　　忍者果然同常人不一样呐：有门不走，爱走窗户；有家不回，爱蹲墙角！

　　“唉――”伊藤碧心中叹气，放下卷轴对着窗户道，“我说英明神武的四代目火影大人，这种天气虽然外面不冷，但蹲墙角喂蚊子的滋味真的好受？”

　　“碧你说过‘今天不许进屋’的话，可没说过不许在屋外站啊。”窗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听上去似乎还听惬意自在。

　　“啊，这样，我还说如果想的话就进来好了，既然有人喜欢……”

　　嗖得一下，伊藤碧话未说完，书桌旁已快速窜进一个闪闪的人影，还有一句带喜带谑的话：“我就知道你不舍得。”

　　若是从前，伊藤碧此刻定是戏谑着笑顶回去，但此刻，她却眨了眨眼起身，走到波风水门面前，佯装无奈叹气道：“真拿你没办法，算了，房间也给你重新准备好了，今晚起，你就搬回来住吧。”执起他的一只手，十指相扣，伊藤碧微微笑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对不起水门，让你等太久了。

　　人生短短数十载，再美的相遇、相守，到了最后都会是分离――既然如此，能够相聚几十年、几年也好，几天也罢，甚至只有那幺几分几秒也就算了，还不都是一样？重要的是，要在还能在一起的时候加倍珍惜才是――她已经因为飘渺的“未来”错过了两年，不可以再错失也许仅有的三个月。

　　十指相扣，心连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虽说只是一种象征，波风水门却已是又惊又喜，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将心上人揽进怀中，以平复自己此刻激突雀跃不止的心。伊藤碧没有抗拒，而是用空闲的那只手穿过他的腰际，靠在那对她来说伟岸可靠的怀里，贴近了感受男子的气息。

　　最重要的事情依旧是修炼没有变，伊藤碧却像是有了改变，至少，她开始主动多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给波风水门，想要在也许很有限的时月里，同他多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碧。”头顶有声音传来，波风水门因激动而喑哑的嗓音在响，“我……你，真的让我住下了？”

　　“嗯，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去后山的秘境做那种危险的训练，想住多久随便你。”

　　“……我会考虑……”有些犹豫的声音，伊藤碧不满抬起头来看他。

　　“碧――”波风水门又道，蓝眸在灯光下亮闪亮闪的，他语气过于迟疑，惹得伊藤碧一阵怀疑。

　　“我喜欢你。”像是终于忍不住，波风水门终于注视着伊藤碧说出了口，心中却是立刻就忐忑不安了，既怕她拒绝，又怀疑着自己是否说得太早？

　　“……不、不是哥哥对妹妹，或者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但见伊藤碧半天沉默的时候，他又不自觉地笨拙地补充了句。

　　伊藤碧面绯似火，羞赧地低下头去，大眼睛莹莹润润的，侧了身小声问道：“那是哪种喜欢？”

　　“……？”波风水门被问倒，一愣之后支支吾吾，努力地解释道，“这……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总之就是――想你，想见你！一天见不到就想得慌！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永远抱着你。”他重新拥了满脸绯红的少女入怀，语调自然些了继续道，“对不起我太笨了，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对。总之就是，碧，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仿佛有无数细细微微的电流，从四肢百骸侵入，伊藤碧终于体会到波风水门曾经说过的――什幺是“连接到心底的感动”！

　　这个男人、这个如此优秀、一向自制力极强的男人，此刻却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紧张得紧紧地箍住少女在向她请求一生！

　　“水门。”压抑着情绪勉强发出的声音。

　　“在！”同样带了控制情绪的感觉，显得更为急切些的声音。

　　“rì向rì晖曾说过‘越是带刺的玫瑰他越爱采’。”

　　“……”波风水门不做声，无言地皱眉。

　　“我回他：‘世人爱采带刺的玫瑰，是因为他们虽然可能会被‘刺’所伤，受些许皮肉之苦，却自信最后那娇艳的花朵必然归于自己。可是这世上有一种带刺的玫瑰是绝然采不得的，因为――他们的刺有毒，一触即死！’如今，水门你的答案呢。你敢去摘那样的玫瑰吗？”

　　不知是否有种错觉，波风水门总觉得伊藤碧在问的时候虽然尽量放松，实则十分紧张，因此他更加拥紧了怀中人，仔细思考后才答道：

　　“第一，小碧对我不是有毒的玫瑰；第二，我一定会试一试的，因为那是我唯一想摘的玫瑰，别的花再好、再容易得到，我不想要，摘了又有何用？至于第三，如果玫瑰刺真的拒绝我，我会在一旁为它守护，直到那个它接受的人到来，我会帮助那个人摘下，因为这是我歆慕的玫瑰，不能让别人糟蹋了，而且我要‘她’幸福。”

　　盘住波风水门的手一紧，伊藤碧感动非常，口中却与心情相反，毫不示弱地嘲讽道：“哼，我看呀，你是想要想要等到玫瑰刺掉光了再伺机下手吧？”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波风水门慌得连忙赌天发誓道，“我要是有那种想法的话，叫我不得好丝……”后面的被伊藤碧急抽出的手捂住了

　　“不许胡说，谁要你发誓来着？”抬头怒瞪。

　　“好，我不说。”让人生气的“始作俑者”却是一副笑脸道，“再说了，普通来说，都是花在刺前先败吧？我哪那么笨，坐等着娇花枯萎？”他这话已颇有些调笑意味。

　　伊藤碧却为这无心的一句话变了脸：“是呀，这就是他们间的现实！就算波风水门当真有心待她，她自己也有意，可是，横在他们面前的刺却实在是太多了。那一直被有意无意忽视了的年龄和时间就是一个最大的障碍，波风水门能够喜欢上她这样一个小“萝莉”本身就是种奇迹，就算九尾之祸可以推迟，忍界安危不定的rì子，很多时候谁都料不到明天的生活，又如何能保障几年以后――他真能等到她真正绽放而美丽、适合摘取的那一天？”

　　其实男女间的亲密，伊藤碧现在的身体应该可以承受了，她自己也知道。可惟独这点绝对不行！至少……最起码也要等到十月之后……

　　“碧，你怎么了？”伊藤碧回神的时候，波风水门已经放开了少女，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她摇摇头，同他四目相接，郑而重之地嘱咐道：“水门，请你记住了：娇弱而易谢，并且一路走去采摘会是险阻重重――那朵荆棘丛中的小花，就是你我之间关系的现实。如果这样你还是愿意，我便愿意敞开心意，陪你风雨同路。”

　　波风水门注视着心爱的少女，他感觉得到，她似乎一直都对自己有份不同寻常的小心翼翼。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明白，也会异常小心地去呵护他们的未来，只是眼下，他绝不放手！

　　“碧。”金发男子笑了，在他们熟悉的地方，在灯光下笑得灿烂明媚，他执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对心爱的女子道，“只要有你的心意，从今往后，无论前路多少荆棘，我都会为你开出一条通天大道。”

　　他的目光总是如有神助，有着莫名的说服力。一路走来，已不知不觉让那个被注视着的女孩身心俱陷。伊藤碧终于妥协，看来她这辈子，是别想挣开那个叫波风水门的男子的“魔咒”了――唉！

　　吱吱吱――啾啾啾――唧唧唧――

　　也许是乡音的缘故，伊藤碧总觉得木叶的鸟叫声似乎格外好听，尤其是现在心境下的感觉。

　　然而自从同波风水门走进那栋建筑物之后没一刻钟，女孩心中只留下一串惊讶，什么“大自然的声音”早都听不见了！

　　“咦――咦咦咦……哎？哎哎哎――――――――――――――――――？”

　　一串的疑惑之后是一串惊讶的飙高音。

　　伊藤碧太惊了大惊出声。

　　“刚才、刚才火影爷爷您说了什么？”她太吃惊了，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刚刚听到的话，或者说是不敢相信。

　　“碧？”波风水门在旁担心地看着她，皱着眉猜想着是否太勉强了没有顾及她的意愿，也许她根本就不愿意也不一定。但是……

　　两顾问坐旁边静静看着这边的热闹不做声，对面原火影吧嗒吧嗒吸上两口烟后，才慢慢出声重复道：“丫头，木叶决定了让你来当九尾的人柱力，你意下如何？”

　　“啊……啊啊……”确认听到的话无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后，伊藤碧惊得半张口忘了合拢――正式的场合中，她还从未如今次般明显失态过。

　　波风水门见她这样更担心了，眉心也蹙得更紧。两位顾问同三代火影也是面面相觑，摸不清少女的心意。

　　就在此时，伊藤碧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见她蓦地起身，由一开始正坐的姿势向前倾去，以膝代步，迫近三代火影几步，追问道：“火影爷爷，你刚说的是九尾人柱力――是要我做九尾人柱力对吧？可以让九尾成为人柱力吗？什么时候？还是就是现在！”她一连串地追问着，那一时刻，满心满脑地只被这一件事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