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云散时（四）

　　“……一是阻止你的婚礼；一是去到一个同你隔绝的世界。”火凤道。

　　“你的意思是……碧她现在跟我是在――不同的世界？”波风水门越来越惊愕，他之所以从女孩出现后只有着急而无心慌，完全是因为相信如果伊藤碧真的有xìng命危险，面前这位火红一身的女孩断不至于会如现在看上去这样得轻松。

　　可是现在，他却又有些拿不准了，火凤越说似乎越玄的描述让波风水门也越来越琢磨不透，猜想不出伊藤碧的现状究竟如何。

　　波风水门心痒难禁，仿佛有只小虫，在一刻不断地啃咬着心脉，让他要在时时都需克制那份痒的同时，还得忍受那份难言的痛。

　　火凤瞥了他一眼，又一次没接他的话，只是走到悬崖边，望着下面道：“背叛神凤一族契约的惩罚是十分严重的，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没有解除契约的方法。换了是我的话，如果不想把对方抢来，一定会想方设法先要了他的命！”

　　说到这，火凤忽然秀眉微蹙，淡淡笑开：“看来我跟伊藤碧虽然xìng格相似，但还是终究不同的呀。”

　　波风水门静静站她身后听着，没有插话。

　　“我会认为背盟毁约之人，不管他失忆也好，还是其它借口也罢，都不值得同情！伊藤碧那个傻瓜，却是毫不犹豫地就牺牲了自己，甚至绝对不愿拿契约要你放弃婚礼。当然，有件事那傻子可不知道。我向她隐瞒了呢水门：”火凤嘴角噙了嘲讽的笑，转身看回金发男子吐字如兰，“双生契约不是随便两人都能缔结的，只有彼此有情的两个人才能缔结成功。”

　　轰！

　　那一瞬间，波风水门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头蓦地一下一震，被风吹得有点干的唇动了动，一副yù言难言模样。

　　“你吃惊也难怪，其实当初听到碧跟你缔结来了契约的时候，连我也吃惊。呵，那傻瓜如果知道契约还有这一层意思在的话，只怕会做出其它决定也未可知吧？不对，只要坚信漩涡奇奈怀了你的身孕的话，恐怕还是不会有那些意外在……”火凤一脸沉思地说着仍旧是嘲讽的话，还不时朝波风水门那里瞥个一两眼，似乎沉醉于观赏他脸上表情于细微处变化得jīng彩的样子，“那家伙实在太傻了，我这个在边上看的人都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所以碧她决定要兵行险招的时候，我也在心中作了两个决定。这其中之一嘛，就是如果你真的娶了漩涡奇奈，成亲之rì就是你的死期！”

　　她似是十分随意地在论及一件极为寻常不过之事，仿佛压根没意识到那话中可是在评述一个人的生死――莫非当真是种族间的差异？

　　听如此说，波风水门先时开始恍惚了的神情蓦地集中起来，全部集中到火凤身上。

　　“怎么，不相信我会那么做？抑或不相信我能做到？”火凤仍是那副懒懒嘲讽的表情，“你的确厉害，以我现在的修为要胜你的话，几乎没可能！可惜神凤一族谜团重重，时空间之术修为若大成的话，绝非你现在可比！这一点，只怕你自己也已经察觉一二了吧？还是说……你现在其实是在庆幸自己侥幸逃过了一劫？”

　　“呵……哈哈哈……”波风水门忽然沉着声大笑，不明何意的笑声令火凤都皱起了眉头，须臾收了笑后，男子看向少女，豪迈而心痛地道，“不，我相信你的能力，更加感谢你！”

　　在火凤不解的目光中，波风水门道：“如果当初我真的娶了奇奈，那现在定是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可是如果我真的娶了奇奈的话，就有了身为丈夫的责任，不可任xìng而为……那倒还不如，就死在你手里来得好！至少不会连累了两个人。”

　　听了他的话，火凤的眼睑一跳，双目若放出光来――看来小碧选人的目光还是不错！

　　“放心好了，我现在无意为难你。我听说因为漩涡奇奈的事，你还差点当不成火影。可是据某个傻瓜整rì在耳边的唠叨所得，还有我了解所知，你可是有大报负之人。用你们人类世俗的眼光说，如果为了一个女人舍弃了而舍弃了梦寐以求的火影之位和荣耀之门的话，值吗？”依旧试探。

　　“火影之位吗？”这回轮到波风水门在嘲讽了，“那种东西虽然是每个木叶忍者都期待的位置，却还谈不上梦寐以求，非要不可。何况我本来就已经舍弃过一次了，在我决定拒绝跟奇奈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要舍出火影之位了。火凤，你的问题我已经答了。现在，该我问你了，既然双生契约最忌背叛，连一人成亲都会让另一人即死的话，就更加不可能在另一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同他人发生了亲密关系，甚至有了孩子吧？”

　　“当然。”火凤点了下头，笑笑道，“你比那傻瓜可是聪明多了。”

　　波风水门却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般松了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总算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了。”事实上他此刻心中更有一丝窃喜：果然那rì……如他所料，“那个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波风水门自己笑上片刻，重又对上火凤，去了嬉笑，严肃问道：“还有问题，碧现在在哪？”

　　“不就你脚下――你曾经到过的地方？”火凤颔首示意。

　　脸sè一变：“她真在下面？”

　　点头：“不错。若要在另一方背弃契约的形式下活下去，只有让两个人不在同一个世界内才行。凤凰胜境乃是我神凤一族避世之所，有别于这个花花世界。当初那傻瓜才要选了那地方暂避，可惜那家伙能力不足以安全到达溺龙渊底，若不是我出手相助的话，早就死了。”

　　“那现在呢？”波风水门的表情很明显地有波动，追问道。

　　“放心，还活着。就是早先所说的，那种半活死人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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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才能去到凤凰胜境？要如何才能下到溺龙渊底？”不短的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波风水门煞白了脸宣誓般道，“请你告诉我！无论有多难，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这可是你自己求的哦！”火凤笑道，乐了――不怎么怀好意的笑容。

　　唧――一声尖啸掠过。

　　“鹰？”被叫声吸引了抬头，波风水门诧异地看那俯低了飞近的黑sè身影，忽地眼前一亮，“这只鹰！”

　　但见黑鹰越飞越低，在两人头顶上方掠过之后，又再次一冲上天。而那松开了的爪子下，在前冲力的惯xìng下，斜斜掉下一物来。

　　在金发男子注视着的目光中，红衣少女跃地而起，接过那物，之后空中直旋闪身，瞬间回转原地，手中赫然白毛毛一只小白兔。

　　“啊。”波风水门回过神来，诧异问道，“这鹰怎么、会在这？”明明前不时才是在木叶出现的呀！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猎物嘛，总得要随时都能按在手心才行？怎么能放任它离得太远了？”

　　“你，不是要把它丢给那只鹰当食物？”波风水门还在怀疑地问。

　　火凤手抚着兔子噗哧一笑，道：“不是说过，猎物要自己抓才行的吗？抓了这只兔子的是我，而不是那只鹰，它凭什么可以不劳而获？”

　　“这么说，你刚才……其实是在戏弄我？”波风水门的脸sè很不好。

　　“那倒也不尽然。”少女俏皮一笑，示意了下手中兔子道，“抓到它是一回事，接下来要怎么处置又是一回事，但重要的是，这猎物必须得始终在我掌控之中，任我随心处置才行。而不是它跑得没影了，让我这个猎人没食物了都还无处觅踪迹……水门，你该明白的吧？”

　　火凤焰灼灼的目光看向波风水门。

　　“嗯，看在它今天受惊不小，我就大发慈悲，放了它……就送你好了。”说着，她两手一扔，“小白球”第二次被丢，高度却低了许多。

　　波风水门伸手接过。看着臂弯中因为惊吓而“乖”了不止一点两点的小白兔，他心中忽然明白了一点――火凤跟伊藤碧在某些xìng格上的确很像，尤其是捉弄人上。

　　而现在，他回望向红衣少女，是时候继续适才被打断的话题了……

　　又是满头繁星的夜晚――不，今夜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格外明亮的月亮。

　　木叶后山上，仰躺着的男子艰难地弯了弯食指，几乎费尽了全部jīng力才勉强坐起身。

　　“到极限了。”男子剧烈地喘息着，听着嗡嗡的耳鸣声心道。一头在月光下已经不是金sè的头发跟着前后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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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溺龙渊下，忍者的查克拉无用武之地。好在你习得是时空间之术，如果真的到达能长时间破开时空的高级地步，就还是有机会。”

　　“长时间破开时空？可以做到吗？”疑问的语气。

　　“你怀疑自己做不到，嗯？”

　　“不，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波风水门笃定地道，“只是既然你这么说，就该有修炼方法可对？”

　　火凤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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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后山的那个金铃你摇响过吗……”

　　“……要想快速修炼，就去摇响它，忍受百兽嗜身之苦！记住了，一开始的时候，不要去找‘幻兽’的‘死门’，而要忍着痛苦催它增生。直至一次可以同时划开十个空间将十只飞速移动的幻兽分别封锁进去一一消灭，就是你有资格站在这里挑战溺龙渊之时。”

　　波风水门阖了阖眼，面无表情地表示明白，还有自己会做到的决心。不得不说他天分实在够高：事实上，涡之国一行的时候，他就已经用过这种方法，只是最多只得四只同时，还远远达不到火凤的标准。

　　“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救小碧？”波风水门忽然发问，双目直直地看着红衣少女不漏一个细节地观察。

　　“为何会这样问？”火凤依然是言笑轻描，眉头却已微微蹙起。

　　“为何你如此轻松，一点都不替碧担忧？”

　　笑靥更大了，火凤弯着唇，噙着笑道：“我是凤凰，凤凰是不会轻易哀伤、哭泣的。自古凤凰的眼泪都是天材至宝，别人得了有益，但对于我们自己，流失得多了则会损伤jīng元。所以我们凤凰天生乐天，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笑得出来。何况哀伤哭泣从来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然的话，你为什么每晚都会趁了夜深人静不死心地满忍者大陆寻找小碧？如果眼泪有用的话，你又为什么不干脆哭上一哭求老天把碧她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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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风水门自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那rì最后，火凤匆匆而走，只留下一个承诺和这个：说是会调整秘境金铃结界，让出一些尽量小型而迅捷的幻兽来配合他更好地修炼。还有就是这只锦囊了，说是让他在自衬能力够了的时候，就打开它。

　　波风水门重新收起锦囊：一年已过，他现在可以在较短时间内同时破开七个空面，距离火凤说的十个虽然看上去只有“三”这样一个小小的数字差别。当事人自己明白，这个小小的“三”字于他，却是有如大海汪洋般宽，隔开了他和那个最重要的人。

　　但是，不管如何，只要还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波风水门起身，行动的步伐蹒跚却坚定――不管怎么说，至少火凤曾经保证过：只要他能救出伊藤碧，女孩就能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