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相逢不识 037 似曾相识

    看到林若昔，那少女似乎也怔了一下，两人四目相对，半响才错开目光。

    待那少女被人拥进寺里，石青疑惑地问道：“小姐认识郭家大小姐？”

    “不认识，只是觉得有些面熟。”林若昔略略蹙眉，“哪个郭家？你认识她？”

    “平卢军节度使郭崇郭大人的唯一孙女，听说很得郭大人宠爱。小的不认识郭小姐，但认识她旁边的管家。”石青解释道。

    林若昔点了点头，眨巴着眼睛说道：“小蝶，今天就遂你的愿。我们在这用了斋饭、小憩一下再回府。”

    说完，不理会小蝶的欢呼雀跃，折转回到寺里。

    没一会，林若昔主仆被领进一座素净的偏院，石青只能守在偏院外面。偏院是四合院结构，共有十几间厢房。林若昔被安排在西边的一间。

    用了斋饭，林若昔打发小蝶去看扑蝶会，自己则待在房间研究那本《涅槃玄经》。自娘葬身火海，她没再继续学梵文，因此读起来颇有些吃力。不过，依她粗略看来，此书都是些玄奥的佛语，似乎与上乘武功、医书药典都无关系。

    她想不明白：大相国寺为何会将此书当做至宝，明新大师又为何把它送给她？

    正困惑着，隔壁传来悠悠琴音，弹的正是《高山流水》，琴声中夹伴着幽幽长叹：巍巍高山，潺潺流水，唯愿一人能懂！

    美妙的琴声，知音难求的幽叹，让林若昔突然想到了沈莫云。掏出怀里的羊脂玉，寂寞和哀痛蓦地涌上心头！她起身来到窗边，和着琴音开始吹箫。绵绵哀思，随着音符飘扬开去。

    半响，琴音止，箫声绝，余音却萦绕缠绵，久久不散。林若昔走出房门，见隔壁的房门也正好打开。正是在大相国寺门口见过的郭小姐。

    “方才是你在吹箫？”

    “是你抚琴？”

    两人同时出声，继而又同时莞尔。

    “我叫沈莫云。”

    “我叫郭弱熙。”

    林若昔愣住。弱熙，若昔，看来还真是缘分，居然与她的真名谐音！久违的亲切感蔓延散开，甚至，她想起了跟莫云在一起的那段短暂却美好的时光！

    更喜的是，郭弱熙比她预料中要大方和气，两人聊起琴谱箫曲、各自喜好，甚是欢畅！

    正在这时，偏院门口传来喧哗声，似乎有人要闯进来。

    “施主请回。这偏院乃闺中女子的小憩之所，男子不得入内。”

    “请大师行个方便，朕……我进去找位故人！”清爽的男音让林若昔一震，似曾相识。

    郭弱熙似乎也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们进屋聊。”

    “嗯。”林若昔抛开那丝不明的悸动，随她进了屋。

    偏院外，赵祯悲喜交加，神魂驰荡！是她，一定是她！暖玉箫的声音，绝对错不了！

    “少爷，要不亮出真实身份？”杜威瞅了一眼守在偏院门口的小沙弥。

    “……不用！”赵祯半响才道，“你去查一下，在这落脚的都是哪家的千金。”

    想到昨晚淑太妃劝他选妃的事，心里顿有了主意。心跳，也无法抑制地加快！

    “是。”杜威领命而去。

    “记住，今天的事别跟任何人说！”赵祯叮嘱。

    这些年，他不止一次想过：七年前的大火并非意外，而是林家的仇人所为。当初小兮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和住址，大概就是为了躲避仇家吧！所以，为了小兮的安全，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兮，我们马上就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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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晌午，林若昔刚睁眼，便见一美得不似凡人的少妇坐在床边。

    “师叔！”她一跃而起，欣喜若狂。

    来人正是林若昔的师叔、林子彦的师妹——萧翎。

    “小懒虫，都什么时候了？”萧翎莞尔一笑。

    林若昔顿觉柔风拂面，心也跟着欢扬起来。她迅速跳下床，边穿衣服边道：

    “昨晚研究梵文，睡晚了。师叔怎么没带小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