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是我的奶茶

　　我坐到沙发上不说话，丛林看了看张翰，然后坐到我身边说：“峰子，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丛林说，低着头闷不做声，张翰站在一旁叹着气。

　　陈默然走到张翰身边问：“许峰这是怎么了？”

　　张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他为了花小年竟然和我吼。”

　　潘菲菲问：“花小年？小年怎么了？”

　　张翰朝着大家大声地说：“没听到今天那两个流氓说花小年是什么吗？都是真的，流氓说的是真的！”

　　坐在我旁边的丛林很惊讶：“什么？峰子你怎么没早和我们说？”

　　我点上一支烟，依然低着头不说话，烟雾熏红了我的眼睛。

　　丛林见我不说话，他又说：“峰子，张翰都是为了你好，你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

　　我红着眼朝着他们大喊着：“你们了解她吗？就因为她之前从事过不光彩的职业你们就要一棒子把她打死？你们知道她都经历过什么吗？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做那个吗？”我殷红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波光。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潘菲菲说话了：“我了解她。”

　　我用含着泪的眼睛看着她：“对，你应该了解她，你和大家说说，小年这些年容易吗？”

　　潘菲菲叹叹气，然后坐到墙边的吧凳上，修长的腿在淡绿的灯光下显得分外迷人。她倒了一杯红酒，然后说：“许峰，关于小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也知道。”

　　我很疑惑地问：“我不知道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潘菲菲把高脚杯送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然后说：“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开北京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她妈妈去世了，爸爸又瘫痪了，她是回来照顾她爸爸的。”

　　潘菲菲低着头，好像想起了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她说：“没那么简单，你知道只是一部分原因。”

　　我又问：“那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

　　潘菲菲的眼里已经渐渐得变得湿润：“小年为了给她妈妈赚钱治病，在酒吧里拼命地工作，有一天夜里，她为了多赚些钱陪几个客人喝酒。没想到酒里被下了春药，之后……”

　　说到这里潘菲菲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滴在酒杯里，绯红的酒泛起来一圈圈的涟漪。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我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潘菲菲，手里的香烟已经烧得只剩下烟蒂。

　　“之后……”潘菲菲哽咽着，还想继续往下说。

　　我喊了一句：“好了，别说了！”

　　我把头埋在手掌里，胡乱的抓着头发。

　　潘菲菲擦了擦眼泪：“其实我并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我只想让你们大家知道，小年她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她是个好女孩。许峰，你要好好地对她。”

　　张翰坐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说：“峰子，都是哥不好，哥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我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没事，不怪你。”说完这句话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回了房间。

　　3月9号，今天是一个晴天，天空是湛蓝的，云朵也白得那么干净，太阳还并不火热，阳光也并不刺眼，只是暖暖的。我站在楼顶的天台上，暖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时而也会有略带微寒的风吹到我脸上。今天是气温是零上5度，和我今天的心情一样，不温不凉，不悲不喜。

　　花小年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如今她遇到了我，我就要保护她，和她一同分担。如果我们前面的路很短，那么每一天我都会尽我的全力去爱她；如果我们的前面的路会很长，那么我会坚持到最后，陪着她一直走到最后。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许峰，花小年是最值得你去爱的人，花小年就只你这辈子要找的人。”

　　我的身后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跑到这里来晒太阳怎么也不叫上我？”

　　我并没回头看，因为我已经知道是谁来了，我依然注视着前方说：“有风，怕你着凉。”

　　陈默然走到我旁边，手扶着那一米多高的围墙说：“还记得离开学校的前一天的下午吗，我们也是这样站在高处看着风景。”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看的是纯洁的校园，现在我们看的是繁杂的城市。”

　　陈默然转过身，靠着围墙：“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依然面对着天台的外面说：“当然不一样，那时候不要考虑那么多，活得开心就行。现在就不一样了，有好多事情都会在你的脑子里转来转去。”

　　陈默然把手伸向背后，手里夹着一只烟。他说：“想在也不用考虑那么多，该怎么活还怎么活。”他略低着头，嘴里叼着烟卷，一只手拿着打火机，一只手挡着风。

　　我把烟雾吐在了风中，然后说：“你以后怎么打算，乐队不会维持太久的。”

　　“还没想好，乐队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解散的。”

　　我叹了叹气：“哎，都是说不准的事情。虽然乐队演出不少，大家也都能赚到点钱，但大家早晚有一天会各奔东西的。”

　　“你怎么知道大家就一定会散？”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我们的头发。

　　风吹过之后我说：“只是感觉。这样的生活让我不踏实。”

　　“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要想那么多。”

　　我说：“是啊，现在也只能这样。”

　　“不管乐队还在不在，你都不会离开花小年的对不对？”

　　我仰起头，看了看蓝天，然后说：“对，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不管别人会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她。”

　　陈默然在我的后面拍了拍我肩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说完之后我听见一个脚步声渐渐地远离。

　　我独自站台天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眼前是一片钢筋水泥构成的森林，我的脚下是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和人来人往，我心里是阳光明媚的春天，是繁花盛开的夏天。我把困难当做是一场寒冬，寒冬再漫长也会过去，就算是北极也会有春天。

　　我心里清楚，和花小年在一起我一定会多付出很多，会吃很多苦，但是这只是一个冬天。

　　一直到中午花小年也没有到据点来，我知道她是不会来了，她不敢去面对，她害怕大家会指责她、甚至嘲笑他，如果我不去找她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来了。

　　我来到和睦路，花小年的家。我轻轻地敲门，开门的是花小年。

　　“你怎么来了？”

　　“小年，今天怎么没有过去？”

　　花小年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等我一下，我们出去说。”

　　我走进屋子，花小年的爸爸躺在床上睡着。我把刚买的水果轻轻地放到床边。花小年换好了衣服，我们到了楼下的一个小空地上。

　　花小年坐到石凳上，我坐到她的旁边。

　　“找我来干吗？”

　　我语重心长地说：“小年，你不应该这样。大家谁都没有嫌弃你，你怎么能自己嫌弃自己呢？”

　　“我会给乐队抹黑，还是把我开除了吧。”

　　我握住她的手：“小年，你要是离开乐队那我也跟你走。不是说好了吗，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分开。”

　　“许峰，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你，你还是找个比我好的女孩吧。”

　　我将她抱住，说：“不，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无论你之前遇到过什么，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花小年推开我：“许峰，别傻了。我们不合适。”

　　我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小年，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们会吃很多苦，我们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我永远都不会放弃。”

　　我红着眼睛看着她。

　　花小年沉默了。

　　我又说：“小年，答应我好吗，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今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分开，好吗？”

　　花小年的泪水已经涌出了眼眶：“许峰，你怎么这么傻？和我在一起你会很累的，你不但要面对生活的压力，你还要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又紧紧地把她抱住。

　　“你太傻，太傻了！”她依偎我的怀里，一边捶着我胸脯一边流着眼泪。

　　我擦着她的眼泪说：“小年，你永远都是我的奶茶。”

　　她很不解地问：“奶茶？什么意思？”

　　“奶茶的歌啊，你最喜欢唱的歌。你也像奶茶一样，温润、香柔。”

　　花小年看着我笑，眼泪还粘满着泪水。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像我这样为爱痴狂，到底你会怎么想……”花小年像个小猫一样依偎在我怀里，我们一起唱歌奶茶的歌。

　　爱情就是明知苦难还有坚持，就是历经了磨难仍然互相依偎。我们没有香奈儿，没有LV，甚至没有一束鲜花，但我们有的是任何奢侈品都比不了的，那就是爱，风雨无阻的爱。一个名牌的包，只是一种炫耀。而真正的爱，哪怕只有一杯奶茶，也充满着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