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太花镇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跟为师回去.回头找机会，再通知你家里。省得他们牵挂。”白玉青云说着，脱下外衣，给孬庄主包裹上。笑道：“先这样凑合一下。回头到城镇上，再给你买衣服吧。小子，也真有你的。这么一会儿，就成大财主了。十几万两银子到手，还蒙了两件宝物。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告诉你，入了本宫，可不许坑蒙拐骗瞎胡闹，知道不知道？”

　　“知道。师傅是正人君子，弟子也得是小正人君子。”孬庄主嘻嘻笑道：“弟子只蒙骗那些应该蒙骗的人。对于正人君子，弟子绝对不会蒙骗。”

　　“但愿如此。要不然，为师打烂你的**！这些银两和宝物，为师先替你收着。等你大一些，能保护自己了。再还给你。”白玉青云大袖一抖，将银子和银票全部收起。

　　孬庄主急忙把薄奚歪仔送给他的戒指，也递给白玉青云。白玉青云看看孬庄主，莫明其妙地摇摇头，接过戒指，说声走。大袖一甩，清光一闪，卷起孬庄主，腾空而去。

　　一朵硕大无朋的青莲花，迎面扑来。令孬庄主心旷神怡。两息之后，孬庄主才看出，那是莲花一样的山峰。山峰雄伟奇险，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险峻雄霸。

　　“师傅，师傅，快停下，要撞山了！”孬庄主惊叫。

　　“呵呵，傻小子。没听说过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师傅的飞行术虽然不俗，但要撞山，还得几息。”白玉青云笑道：“再说，师傅也不敢向那山峰飞去。那里住着咱们太花山的仙祖，没人敢凌空飞越。咱们西岳弟子，更是不能在距山峰十里的范围飞行。一定要记住！违犯了，就是欺师灭祖的死罪！好了，咱们下去，给你买几套衣服。”

　　说话间，白玉青云流星般地向地面飞落。吓得孬庄主直叫唤：“师傅，慢点，慢点儿，别把腿摔折喽！”

　　惹的白玉青云忍俊不禁，放慢下降速度，洒笑道：“小子，你不是挺有胆量的吗？当着那么些凶顽巨臂各大派弟子的面，你都敢装神弄鬼。这会儿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俺那时不是逃命的野孩子嘛，跟现在怎么能一样。圣人他老人家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孬庄主嘻嘻笑道：“俺现在是师傅的弟子了，就得按照君子的一言一行要求自己。”

　　“臭小子！你是什么变的，怎么会这么精灵？这一下连打带削，赶上师傅的扭转乾坤**了。把自己的胆怯掩饰过去，还拍了师傅的马屁。还拍的这么舒服，想不接受都不行。你说你这么精灵，怎么会两个月记不住三个字呢？搁师傅这，也得打你个半死……”

　　白玉青云说笑间，落在一个集镇外面的一个偏僻处。放下孬庄主，朝集镇走去。

　　“师傅，等等俺……哎哟……”孬庄主叫喊着绊了个狗吃屎。

　　白玉青云回头一看，乐不可支。他的袍子太大，尽管孬庄主比同龄的孩子高一头多，可袍子还是大的绊脚。孬庄主没留神，绊了个大马趴。

　　白玉青云回身将孬庄主拉起来，将袍子向上提提，给他在腰里打个结，笑道：“这回行了，走吧。”

　　“哎哟……”孬庄主又叫了起来。

　　白玉青云回头一看，孬庄主白白胖胖的小脚，在地上小脚女人似地扭动着。思忖了一下，有点严肃地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学神仙术，这么点苦都吃不了？若是吃不了苦，你还是回家去吧！”

　　白玉青云说到这，转身大步流星走了。走了好一会，才听见孬庄主气喘吁吁地跟上。白玉青云耳朵一动，听到孬庄主的脚步声，不是赤脚。回头一看，孬庄主身上的大袍子，两个袖子没了，绑到脚上了。

　　白玉青云有点哭笑不得地怒道：“小子，子曰，一餐一线，当思来之不易。你怎么把师傅的新袍子毁了？”

　　孬庄主笑嘻嘻地回答：“师傅，子曰，食不厌精……衣尽其用。”

　　“哪个圣子说的衣尽其用，师傅怎么不知道？”白玉青云有点迷惑。

　　“师傅，后一句，是俺这个小子说的。”孬庄主笑答。

　　“你……”白玉青云张口结舌，啼笑皆非。

　　“师傅，别生气。到了镇上，俺给您买十套好衣服赔您！”孬庄主嘻嘻哈哈地说道：“俺现在大小也是个财主，咱们不差钱。钱是王八蛋，花光了再赠。钱是贱种，越花越涌。子曰，千金散尽还复来，不花到了一场空……”

　　“住口！”白玉青云喝道：“臭小子，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还一套一套的？”

　　“北郭先生，当今皇上的乐师。”孬庄主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你怎么会认识皇上的乐师？”白玉青云疑惑的问。

　　孬庄主笑道：“皇上说他是滥竽充数，将他充军发配到俺们靖州。大家都说他是疯子，没人理他，就俺跟他好，他跟俺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哥们。他说，原来皇上赏赐给他的那些银子，他舍不得花，都积存起来。结果皇上抄家，又都拿回去了。后悔的他肠子差点儿没断十八节。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俺说，人生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自己有钱没花着。他教导俺，有钱就赶紧花。要不然，第二天早上起来，钱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一派胡言！”白玉青云斥道：“入了西岳宫，再不许油腔滑调！要不然，小心**！”

　　“是，师傅。”孬庄主笑道：“子曰，跟啥人学啥人，跟了巫师跳大神。以前弟子没碰着好人，自然就是油腔滑调。现在跟了师傅，肯定往后也是一个小正人君子！”

　　“罢了，不许再说话了！要不然，立马将你送回靖州！”白玉青云无奈地喝道：“这西岳太花镇上，多是练武修炼之人。藏龙卧虎，深不可测。别让人看了笑话，或惹是生非。”

　　一股药香，扑面而来。孬庄主抬头一看，一个繁华的小镇，出现在眼前。

　　小镇依山傍水，青砖碧瓦的房屋，随水顺山，形成一个集镇。古香古色，仿佛是世外桃源，却又热闹非凡。杏旗迎风，彩枳招展。刘伶居，太白楼，酒香扑鼻；药王堂，神农轩，药气醒神；灵宝阁，蓬莱汀，灵光闪闪……衣食住行应有尽有，然而最多的，还是药堂。

　　一眼望去，无论是小摊摊主，还是店铺迎客的伙计，都是身手敏捷、神清气朗之辈。街头巷尾嬉戏的儿童，都在舞刀弄枪。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显然是，教导有方得到真传。

　　孬庄主出身军营，见惯了金戈铁马，对眼前的一切，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异。只不过是隐约地觉得，这个小镇似乎是划分了不少界定。虽然表面一团和气，但却有严格的界线。

　　“白玉宫主好！”

　　“白玉宫主又收徒弟了？”

　　“白玉宫主，好久不见。”

　　“白玉宫主，一向可好？”

　　一声声的问候，传入孬庄主的耳朵。白玉宫主拱手还礼随口应酬，显然都是熟悉之人。

　　白玉宫主婉拒了多起喝茶吃酒的邀请，带着孬庄主进了一家布衣店，给孬庄主买了几身普通的衣服，让他换上衣服。又给他买了几双鞋子。穿戴整齐出来，孬庄主看看隔壁的绸缎庄、锦衣行，眼中闪过异色。但却又不动声色。

　　白玉宫主仿佛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般，低声而十分严肃地说道：“你现在，是西岳宫的普通弟子，不再是兵马大帅的公子。今后在衣着饮食上，都得同普通弟子一样。明白不明白？”

　　“弟子明白。弟子也没说什么。”孬庄主挠着脑袋嘟囔。

　　“可你的呼吸里，**了不满。”白玉宫主头都没回地说。

　　孬庄主伸伸舌头。心想：“厉害！喘气都能听出不满。不知道放屁，能不能听出怨气。”

　　白玉青云冷哼道：“你不用伸甜头，也不用在心里骂我。趁现在还没有正式拜师，你想清楚，到底能不能吃那个苦。若是不能，我现在就将你和你的银子及宝物，送回靖州。并替你求个情，不让你父亲打你。想我西岳宫主的面子，虽然不大，你父亲也能赏个小脸……”

　　“不，不回去！”孬庄主叫道：“俺除去亏不吃，啥都能吃。吃苦没问题。”

　　“真没问题？”白玉青云转回头，严肃地问。

　　“真、真没问题。”孬庄主严肃认真地点头，但仍旧让人觉得嬉皮笑脸。

　　“绝对不偷奸耍滑？”

　　“绝对不偷奸耍滑！偷奸耍滑，师傅就打俺的**！”

　　“不许油腔滑调！”

　　“绝对不油腔滑调！油腔滑调，师傅就掌俺的嘴！”

　　“不许坑蒙拐骗！”

　　“绝对不坑蒙拐骗。要是俺坑蒙拐骗，师傅就坑蒙拐骗俺！”

　　“掌嘴！”白玉青云强忍笑意，喝令。

　　“掌嘴！”孬庄主应声砰啪声响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好了！跟为师回宫。”白玉青云大步流星，向山上走去。

　　孬庄主用手背蹭下鼻子，诡笑着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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