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案情

　　小妖不懂他二人说些什么，也不感兴趣，只顾着看鱼。ｉ。却说娃娃看这老道，越看越不简单，平时他从没注意，昨日出了事他才现这老道的过去未来他全掐算不出，昨夜那些话也是从那官身上算出来的。忍不住就对老道多看了两眼，老道马上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连你也迷上我了？前两日便这样深情注视我，今日又是这种目光，我老道果真是人见人爱！”娃娃见他疯疯颠颠，立时高人的形象打折，嗤地一声转头，不再理会老道胡言乱语，只顾着逗小妖开心。

　　却说小妖本来没在听他二人胡言，这时二人都住了口，她才回过头来问老道：“你如何得知那店要起火？莫非真能未卜先知？”

　　那老道见有人理他，立时又人来疯起来，自夸自擂道：“这等简单的事，不用掐算我也知道了！昨日你们俩回来，在那里笑个不止，我便知这店必然起火！”

　　小妖奇道：“这与我二人笑又有何干？”

　　娃娃也道：“净吹牛，就连我，若不掐算，也不能得知，你如何见我二人笑，便知道了？”

　　老道仰天长笑：“尔等自是不知我老道的能耐！心为火，喜伤心，你二人大笑，自然应在火上，这我如何不知？”

　　小妖于这些全都不懂，还道这真有什么联系，娃娃却先乐不可支：“我当你真有些真本事，原来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强拉硬扯，徒添笑柄！就算心为火，喜伤心，我二妖……二人大笑，应在火上，又干这掌柜的何事？我二人可是一点火都没沾着！”

　　老道笑道：“说你不行你还不服？你二人体质特异，感应力特强，尤其你二人皆属木，对火的感应尤其强烈，无故大笑岂是无因？但这感应只是受外力感染，与你二人毫无干系，你二人当然不受火刑，火是红的，那掌柜的姓朱，朱也是红，这便是联系，我下去时，刚好见那掌柜身穿朱衣，吩咐小二把刚送到的猪（朱）肉去斩骨切碎，好做菜用，此时又有他家小儿白日点了油灯玩，这一连串的火叠在一起，他家岂能不起火？偏巧的是，这家门窗包括柱子都涂红色，又刚好是火年火月火日，这掌柜的流年也遇火刑，不起火才怪！”

　　娃娃听了，不由有些佩服，但口上仍不放松道：“这倒奇了，掌柜的姓朱，又流年遇火，为何他没死？家里也有人不姓朱，也没穿红衣，却为何全死绝了？火年火月火日全国一样，为何独烧他家？”

　　老道啐道：“果然无知小儿，这点道理都不懂，火年火月火日虽易生火，也得这人流年配合，就算火要燃，得要有木，或者有油，也不是凭空能生起来的。这掌柜的家门口一叠的火，必然起火，然这掌柜的流年虽受火刑，却有福星来救，他家里人可就没这好运了，自然火到魂飞！”

　　娃娃至此才算相信这老道果真是有些本事的。但脸上自不露出，仍道老道运气好，胡乱猜也能猜中，可惜猜出祸事来，连累自己上堂作客，差点受刑。老道算不出自身之事，本是心中之忌，听他点出，不由得恼羞成怒，胡言乱语，喋喋不休，小妖听他两个斗口，只是微笑不语，颇有纵容之意。见那老道骂得累了，递上手帕，让他拭汗，娃娃见了，小小吃了一口醋。

　　那老道拿帕子正要拭汗，却听小妖轻轻问道：“你怎知掌柜的流年？”顿时汗又流个不止，回答不出，娃娃又好生讥笑了他几回，立时又在心里翻案认定老道不是什么高人，不过运气好碰对了。

　　二妖一道在官府里住下，这官异常殷勤，好吃好喝不敢怠慢。没几日，果然接了自己母亲前来享福。那官的妻子本来自视甚高，不甚甘愿接婆婆同住，但听得是仙人指点，才勉强点头。那官捉了朱掌柜家的女婢来问，那婢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一上大堂，吓唬几句就全招了。

　　原来这女婢颇有几分姿色，年纪渐大，便不安分起来。时不时的就想勾引掌柜的，朱掌柜之妻对她也便没好脸色，派她到厨房做些粗活。这女婢自是心有不甘，还想着要爬上枝头做凤凰，夺了老板娘的位子好享福，可惜苦无机会。于是转个心思，先勾引伙计，再想办法接近掌柜，因此没多久便与伙计勾搭上了。

　　且说那掌柜的有两个伙计，起火那日，一个在堂前，听得店里不安静，胆子小，便先胡乱找个借口溜了，想着过后再找掌柜的求情，掌柜的虽有些严厉，掌柜夫人却是个心软的，必定无事，谁知自个的命保住了，掌柜一家却都葬身火海，心里颇生懊悔，未能及时相救。

　　而另一个伙计，却正是与那女婢有私情的一个，当时却在厨房与那女婢**，掌柜的找不到一个伙计，又刚生了一场闷气，跑到后院揪着那伙计的耳朵命他好好干活，那伙计颇为气恼，但又无可奈何。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自然是累极。入了夜打算睡觉，却因与女婢约好子时见面，心想先知会一声再睡不迟，便悄悄偷到柴房去见那女婢。

　　那女婢见他来了，便要偷欢，伙计身体疲乏不肯，却又舍不得离开，与那女婢**一回，那女婢嫌之不若往常英勇，这伙计一时面子挂不住，便要点油灯，以便助兴，好让这女婢心服口服，这女婢假意推脱几回，仍是点了灯任其所为，这伙计果然兴致高涨起来，行动不免猛烈了些，却不防撞倒油灯，两人大惊，欲待抢救，却被衣服勾绊，未能及时，两人慌忙将半脱的衣物着身，此时火势已起，二人害怕，都抢着要逃，那伙计白日累了一天，又刚一场**，跑时一慌张，便被绊了一跤，待到爬起，已经不及，死于火中，那女婢被伙计扯了一下，走得慢了一点，身上染了火，所幸跑出了火场，被人救起，只是全身皮肤已无几处能看，脸上容貌也被毁，女婢心中后悔，却是已经无力挽回。又因是自己惹的祸，心里害怕，谁也不敢说，躲在娘家日夜啼哭。如今被抓，众人才知根由，因其行不良，致惹祸端，本应关她个几年，但念她全身是伤，且又非人为纵火，故而从轻落，打了二十大板，回家休养。回到家里，人人以她为羞，自是没好声气，她也只得忍羞苟且活下去。

　　那官把案破了，被人青天大老爷的这么一叫，再加上母亲这事也解决了，心中高兴，大耗银两请老道三人喝了几次酒。小妖和娃娃倒不怎的，老道却是酒色财气无一不沾的，厚着脸皮要了不少银子落袋。如此几日，小妖已经住得厌烦了，娃娃便拖了老道要走，老道反正钱财已得，便笑嘻嘻地任他拖着走了。那官公事处理完，回府要找仙长喝酒，却已是人去楼空，那官失了银子，倒不以为意，反倒怀念仙长，一阵怅然。

　　二妖一道离了这处市镇，到了邻县住下，却说小妖还记挂着奇女子的事，想要去探看，娃娃便顺着她。寻隙使了缩地术，自己回去打探，谁知真巧，竟被那赌徒半路遇上，那赌徒已听说了朱掌柜家的事，听人形容了三人形貌，心里已先当是仙人下凡，此时一见他，连忙下跪叩头，连呼“仙人”。娃娃心想反正也要打探消息，问他倒也方便，便由得他请客吃酒。赌徒手里没多少钱，直道请仙人莫怪，领着娃娃到了路边小摊吃包子。

　　及至落座，娃娃问道：“如何，看了一场好戏不曾？”

　　那赌徒连声应道：“多谢仙人指点，不然我要被人骗一辈子了！”

　　原来那日赌徒带病爬上赌场上屋梁，本来赌场人多，不知为何，竟然无一人现他登上梁柱。那赌徒坐在梁柱上往下看，却见着诸多赌场常客正在下注，十赌九输。此时却见一个生客上门，那赌场伙计冲旁边使眼色，赌徒顺他目光一看，却原来是一个**，赌场里常有人羸了银子便叫**相陪，赌场便常常自备多个**以应客人的要求，那**见伙计冲她使眼色，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缠上那生客撒娇，哄得那生客十分高兴，要她作陪。那**的手在桌下不断摸来摸去，桌前的客人自是不知她手下作了什么动作，那赌徒却现自己能透过桌面，看到桌下去。那**摸了桌下几根木条，木条便牵动上面绑的绳子，赌场伙计那里也有几根木条，便随对应的绳子晃动，那伙计便知客人是什么牌，在牌上作手脚。先是让那赌客十赌九羸，待得他赌兴大起，便又三赌两输，如此这般下来，那赌客很快便输个净光。

　　赌场里当然不止一桌，玩法也各不相同。另一处大转盘，下面也是绑了绳子，如若转得不如人意，赌场伙计便轻轻拉绳子，稍微动一下，那结果便不同了。往往转盘上最大的点数旁边，便是最小的点数。

　　还有其它各种不一而足的手法，总之无论怎么赌，羸的必定是赌场老板。赌徒这才明白自己做了冤大头。但赌场往往都是极有势力的，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了。又顺着柱子爬下来，仍然无从注意到他。他拖着脚步回家，病势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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