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盛世的挽歌 第十八章 明亮戒指

　　教廷的声明所列的异端组织有许多个，排在最前面的就是这次圣城惨案的肇事者——太阳教和刺客工会。跟在它们后面的也是一个卢瑟熟悉的名字——天秤之砝。

　　卢瑟第一次听说这个组织还是在当年初来圣城时所观摩的火刑上。那次被处死的异端据说就是天秤之砝的一名头目，他也是威娜的爷爷，而那天海格带走威娜的时候也说是为了帮她重建天秤之砝。很明显，威娜和这个组织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

　　教廷在后面附着的介绍上说，这个异端组织曾经显赫一时，但在圣教会多年的清剿下已经式微，因为它历史上所犯的下的罪行将它列在第三位。让卢瑟吃惊的是简介上一句不起眼的话，“天秤之砝组织是由大异端凯恩斯建立，在凯恩斯被处决后，由他的追随者们维持的。”

　　“原来这个组织的创始人是凯恩斯。那么海格他们要去拿回他的遗物应该也是为了重建天秤之砝吧……”卢瑟想道，“没想到最后我得到了这个日记本，还因此学到了凯恩斯创造的繁星冥想……而且我还和威娜成了朋友，倒和这个组织关系匪浅呢。”

　　卢瑟越想就越觉得命运真地很奇妙。

　　“希望威娜没事。”卢瑟又想道。按威娜临走时说的话，似乎是希望卢瑟叫上奥古尤和戴维跟她一起离开比黎乌斯。而海格似乎也准备带卢瑟走，可惜最后遇到了墨尔本斯，最终不了了之。如此以来，他怕是终身都难以再见到威娜了。

　　想到这里，卢瑟心中很有些难过。这两年来，他和威娜、奥古尤朝夕相处，早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个调皮的小姑娘虽然时常捉弄他，而且卢瑟也感觉到她身上有很多秘密，但他知道威娜并不是坏人。只是因为她的经历太过惨痛，以至于她身上多了一些和她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因此，他平时很照顾威娜，就像一个细心的哥哥一样。

　　真挚的友谊总是可贵的，尤其是对于卢瑟这个没有多少朋友的人。

　　“算了。这也许是威娜的宿命……跟着海格他们总比待在我身边要好。”卢瑟摇摇头，暗暗宽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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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天开始的一个月都是圣教的哀悼期。在这段时间内，除了最基本的礼拜时间外，教堂在其他时间都将关闭。卢瑟的工作自然也没有办法继续，他只好休息一段时间。

　　吃过早饭，奥古尤又如往常一样消失了，这个家伙两年来总是这样。不过卢瑟并没有过问——他并不喜欢干涉别人的自由，即使对方名义上是他的追随者，而圣城的治安又不需要他担心。

　　“对了，说起来我现在也已经是一个正式的魔纹师了。今天就试一试吧。”在房间中有些无聊的卢瑟忽然想到。

　　想到就做一向是卢瑟的风格。他将费尔马大师送给他的小箱子取了出来，然后自己的看着这些材料，心中考虑着自己该做个什么东西。

　　这个箱子里有许多空白的底材，但由于空间的问题，都是一些手镯戒指之类的小型金属物品和魔法布料。卢瑟想了想，从中选取了一枚银色戒指。

　　卢瑟选择这枚戒指是因为费尔马大师的笔记中提到过它。费尔马说这枚戒指的材料叫做空间秘银，是秘银的一种，魔导性极佳，尤其适合制成空间装备。而卢瑟目前很想要一件空间装备。

　　卢瑟不知道的是，箱中的这些底物是费尔马大师毕生的收藏品，无一不是极品的材料，普通魔纹师想见到都难。比如这枚空间秘银戒指，光材料就值数十万金币，卢瑟居然用它作为自己的第一件试验品，这在整个大陆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空间装备是指连接着一个独立空间的魔法装备，它们是摩罗大陆上广泛使用的储存器，价格由储存空间的大小决定的。空间金属十分稀有，在制造空间装备时都是使用含有少量空间金属的合金，这样可以极大的降低空间装备的成本。

　　然而即便如此，空间装备仍然极为昂贵，只有一个梳妆盒大小空间的空间戒指也值上千金币。越好的空间装备，合金中所含的空间金属也就越多，成本自然也就越高。

　　极少有人使用纯的空间秘银制作空间装备的，因为有了魔法金属，还要魔纹师在上面画出魔纹才行。性质越好的空间合金，魔纹师为了完全发挥它的潜力，就要画出越高阶的空间魔纹，否则，多余的金属就会被浪费掉。而对于纯的空间秘银戒指来说，没有哪个魔纹师能在如此小的空间里画出足够强大的魔纹——即便是费尔马大师也不行，这也是他一直没有使用这枚戒指的原因。

　　遗憾的是，卢瑟并不了解这些。他现在正亢奋地设计着他的第一件作品的魔纹草图。空间魔纹有许多种，每种都有自己的特点，卢瑟首先要做的是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

　　“蜂巢空间魔纹，唔，不好……我又不是药剂师。”卢瑟翻看着费尔马大师笔记上的魔纹图。这种蜂巢空间魔纹是一种常见的空间魔纹，它的优点是结构简单，而且空间稳固，缺点是整个储藏空间不连续，被分成了一个个如蜂巢一样的格子。这种形态非常适合药剂师之类的职业——他们有种类异常繁多的材料要分开存放，正好可以放在不同的格子里。但这对卢瑟来说就没什么好处了。

　　“云空间魔纹……不行，边界不清晰而且稳定性差，这样的东西谁敢用……”卢瑟看着另一种魔纹图示想道——他可不愿意自己的收藏品掉进空间乱流里。

　　“波动空间魔纹……也不好。结构太复杂了。”

　　“网状空间魔纹……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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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瑟一页一页地翻着，却始终没有找到令他满意的魔纹。

　　“咦，这是什么？”卢瑟看到一个奇怪的魔纹图示，眼前一亮。这个复杂的魔纹由好多个同样的简单魔纹构成，卢瑟知道，这种结构的魔纹被称作魔纹阵列，效果远比单一的魔纹要好。但由于建立魔纹阵列的要求苛刻，绝大多数的魔纹都无法组成阵列，应用并不广泛。

　　“平行空间魔纹阵列。能够形成稳定的空间，大小由组成阵列的魔纹数决定。嗯，听起来不错。可为什么费尔马大师说它‘性价比低，并不实用’呢？”卢瑟看着费尔马在这个魔纹图示下面的一行注解，疑惑地想。

　　卢瑟找出了一支笔，在纸上演算了一会儿，得出结论：七个魔纹组成的阵列面积就可以超过所有其他的空间魔纹，而且没有其它魔纹的缺点。这让他更加不解。于是卢瑟从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枚普通的铁钉，然后用自己的画笔站着普通墨水在上面勾画起来。他要试一试，这是他在和费尔马大师共事的那段时间里学到的习惯。

　　过了两个多小时，卢瑟结束了专注的工作。现在这枚铁钉上多了一根红色的细线，如一条小蛇般在上面蜿蜒着，这就是组成阵列的一个单元魔纹。卢瑟又分出一丝极细的精神力，沿着那根细线缓缓移动——如果这是一块魔法金属，而卢瑟使用的又是魔法墨水的话，这根线就会变成牢固的魔纹印在上面。

　　卢瑟又拿起空间秘银戒指，和铁钉比较了一番。这枚戒指有一指宽，卢瑟确定自己至少能在上面画出由十三个单元魔纹组成的阵列——这将远远超过所有的其他空间魔纹。

　　对于自己的实验结果，卢瑟很是吃惊，甚至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弄错了。但是经过重新演算，仍然得到了相同的结果。最终，卢瑟决定相信它。

　　飞快地配制好所需的魔法药水，卢瑟正式开始了他第一次的魔纹绘制……

　　近三个小时之后，卢瑟终于完成了这个阵列的第一个单元魔纹。桌上的紫水晶烧杯中还剩下了大半杯魔法墨水，这让卢瑟很是心疼。“下次一定要少配一些。”卢瑟心中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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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瑟此后每天都会抽出一半时间完成一条魔纹。不得不说，连续绘制魔纹是一项艰苦的工作。仅仅在三天以后，卢瑟就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而头疼不已，这种症状在整整一个晚上的冥想之后才稍有减轻。不过，卢瑟也因此发现将冥想作为休息的效果丝毫不比睡眠差，于是他决定将所有的睡眠都用冥想代替。

　　这样勤奋的好处是，魔纹绘制的工作进展极快，而卢瑟的精神力也略有提高——他的意识空间里又出现了一颗星辰。在大半个月后，卢瑟终于完成了这项工作。

　　这个完整的平行空间魔纹阵列最终由十六个单元魔纹组成。为了给它提供能量，卢瑟还将费尔马大师的藏品中唯一的一颗“空灵魔钻”镶嵌在戒指上。这颗“空灵魔钻”不但拥有不下于十级魔核的魔力，而且还有镇定心神，增加使用者魔法亲和力的神奇效果。当然，这对于一个魔咒都不会的卢瑟暂时没有作用。

　　也许是早就预料到这样不惜血本地投入能产生回报的原因，卢瑟见到如教堂大礼拜厅那样大的戒指空间时并不感到太过惊讶——虽然他知道能够买到的最好的空间装备也只能提供一个马车大小的储藏空间。“真正好的空间装备哪里能够买到呢？”卢瑟理解地想着。

　　“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唔，就叫明亮戒指吧。”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卢瑟词汇显然有些贫乏，即使受到了“空灵魔钻”上璀璨光芒的启发，仍然只能相处这么一个毫无诗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