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自我 第九章 无以名状的憎恨

　　“孩子们，请安静！”圣堂西侧的餐厅里响起庄严、肃穆的声音.

　　餐厅很干净，整体色调是白色，只有个别地方有金色魔纹装饰。场地不是很大，但还是放下了可供4o名孩子共餐的条桌和条凳。桌上每隔5名孩子就有一个烛台，夜晚可以将这里照得透亮，当然，现在并不需要。桌上除了烛台之外，每名孩子面前只有一杯羊奶和两块抹了蜜酱的白面包。现在他们正静静地坐在桌前，眼光都聚焦在老牧师身上。

　　老牧师清了下嗓子，扫视着眼前的孩子们，脸上尽是满意地笑容。突然间变了颜色，“哈皮斯！”他厉声警告。那名叫哈皮斯的小孩吓得一缩脖子，来不及抽回的手还停留在白面包上，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色。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装作什么都没生，无比虔诚地低头祷告，直到老牧师再次恢复微笑。

　　“烦人的老头！我肚子要扁了……”哈皮斯小声嘀咕。

　　老牧师离的较远，并没有听见。“现在开始祷告。”他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眼睛，默唱赞歌，下面的孩子乖顺地闭上眼睛跟着照做。

　　细小的声音让坐在哈皮斯身边的奥利榭现了不对劲。他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惊讶地现眼前的白面包只剩下一块了，有点温怒地瞪向身边的哈皮斯，而哈皮斯则快嚼动包在嘴里的白面包，与奥利榭对视的眼睛里充满挑衅。

　　“为什么要偷吃我的面包！”奥利榭低声怒吼。“而且祷告前不准碰食物！”

　　哈皮斯伸头见老牧师还在虔诚的祷告，便缩回脖子嚣张地抖动大腿，大口吃着奥利榭的第二块面包，一脸得意。

　　奥利榭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给他一拳！但老牧师已经祷告完毕，无奈下只好强忍着怒火不一声。哈皮斯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一只闲不住的手正绕到奥利榭的背后，钉子对准他的**狠狠的戳了下去。

　　奥利榭忍不住痛叫，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哈皮斯大骂：“你这个混蛋！”

　　哈皮斯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看到奥利榭举起拳头，赶紧用双手捂住头部，“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了什么……牧师先生救命！奥利榭这个树人狂了~~”

　　“肃静！”老牧师快走到两人面前，板着脸，怒容满面盯着奥利榭，“这里是圣堂，禁止一切粗鲁、没有教养的举动！”转头看向可怜兮兮的哈皮斯一脸同情，再次看着奥利榭时却像火上浇油，昂起脸大声宣布：“奥利榭！违反圣堂条律第46条，还有，祷告前就吃掉食物，这是对圣主地亵渎！”

　　“执事，请把奥利榭带下去关进黑屋，罚他3天不准吃饭。就此执行！”老牧师依旧气得洁白地胡子直抖，使劲用手杖猛敲着地面。

　　圣堂执事立即从角落里冲出来，面无表情地将奥利榭揪住，扭送到不远处的小黑屋。奥利榭虽然在尽力挣扎，但还是挣不过执事那粗壮的胳膊，钳得他双手生疼。他要向老牧师解释刚才的事情！

　　回头时却看见老牧师满脸怒容的瞪着他，躲在其背后的哈皮斯脱下裤子，朝他拍打着**，惹得旁边不明情况的孩子们一阵大笑。他感到强烈地羞辱，直到小黑屋的铁门被重重的关上。

　　这时，另一名圣堂执事匆忙地走到老牧师面前，低头说了些什么。老牧师脸色大变，立即带着圣堂执事向门外冲去。

　　※※※

　　朱恩轻快地走在通往西街区的路上，以往都是乘着黎明前的黑暗匆匆走过，今天终于能顶着阳光走在这条布满碎石板的小巷里。因为朱恩的出现，原本不是很宽的巷中变得拥挤不堪，都是为了躲避朱恩造成的。那些挤在一起的妇女、壮汉们低声啐骂，朱恩准备经过的地方却畅通无阻。

　　虽然有点不自在，但还能忍受，况且西街区的圣堂就在眼前——还有两条巷的距离。

　　他在思考，要怎么去面对奥利榭，万一不见他怎么办？他只知道奥利榭在圣堂，但是那里那么多孩子，怎么才能知道谁才是奥利榭？朱恩的脚步开始放慢，渐渐停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太冲动了？毕竟奥利榭还没有准备跟他见面。

　　那些行人见朱恩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中有几个壮着胆子的立即破口大骂：“怎么不走了！该死的，究竟要堵在这里到什么时候？你这个魔鬼……”他英勇的言立即得到身边人群的大声呼应，不禁直起脊背，“快让开！你这肮脏的生物，滚开滚开，你已经挡着大伙的路了！”他说的慷慨激昂。

　　朱恩想问题想的太过入神，并没有现周围人的不满情绪，只是觉得四周有点嘈杂。转过身来，看到四周的行人惊慌地堆聚在一起，不禁感到非常困惑。

　　众人见朱恩转过身，四周都是抽气声，“魔鬼要诅咒了！魔鬼要诅咒了！该死的杂种……魔鬼！！”突然有人大叫。

　　朱恩终于明白眼前这些都是针对与他的。愤怒、羞辱感疯狂砸向他，直到无地自容！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憎恨他到这种地步？

　　这时，有几条身影快闪过，数根粗大的棍子对准他的头顶劈了下来！等朱恩现时已经无法躲避了，睁着漆黑的双眼，看着眼前的棍子在眼前不断的放大……再放大……脑袋里一片空白。

　　几声脆响后，四周瞬间寂静了下来。袭击朱恩的那几个男人捂着断腕，躺在地上痛苦哀嚎。朱恩怔怔地盯着脚下那几滩血迹中的断手和木屑，以及身前那高耸的黑色背影。

　　“你们企图刺杀圣翼家族的长子，”那个背影说，“圣翼骑士！”

　　数十名整齐列队全身铠甲武装的骑士，跨着纯白色马匹，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那个人面前。迅下马单膝下跪准备接受命令，头盔上的那一对羽翼环抱的盾形族徽，在阳光下闪闪光。

　　“抓住他们！送去圣堂用火刑处死。”那背影用黑色手杖指着躺在地上的那几个男人，冷漠的说。

　　朱恩震惊眼前的一切，生的太快了，他还没能适应这突的情况。突然出现的那些人是谁？这里怎么会有圣翼骑士？！还有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火刑？处死那些袭击他的人？“等等！”他下意识大叫。

　　那个背影闻声转过身来，对他恭敬地欠身，“朱恩少爷。”

　　“管家先生？！”朱恩一脸错愕。“您……您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和亚格在一个月前就回去了吗？

　　“接您回去。”唐淡淡地说，他惊讶朱恩那对像黑水晶一般没有瞳孔的眼睛，只扫了一眼，立刻将视线转到地面。

　　朱恩摇了摇昏沉沉的头，垂下眼睑向后退了几步，“这是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低声询问。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疏忽。”唐从怀里拿出一枚三对羽翼环抱的盾形族徽，单膝下跪，恭敬的将其佩戴在朱恩的左胸上。“圣翼家族的主父认可了您的身份，让我接您回去。”

　　四周人们忍不住纷纷小声议论他们所听见的对话内容，眼前唾弃对象突然晋升到贵族少爷，这不得不令他们震惊。本已消失的嘈杂声再度响起，比先前更尖锐更凶猛。毕竟他们对朱恩很不友好。

　　朱恩无言以对，将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脚趾上。沉默不语。

　　唐站起身，挥手示意让圣翼骑士把那些人带走。朱恩麻木的跟在圣翼骑士身后，如同行尸走肉。该高兴？因为那些想杀死他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他高兴不起来。那为什么心底又有一丝窃喜？他不知道。

　　“尊敬的管家先生！我刚得到您要来的消息……”圣堂里的老牧师提着袍子，气喘吁吁地从圣堂方向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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