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沦陷

　　混乱之主脸上带着那标志xìng的邪笑，听着坐在边座上的橙发青年述说着那些他早已知道的故事。

　　青年弯着腰，双手肘都抵在了膝盖上，十指交叉这放在嘴前，一副现在记忆中无法自拔的样子。

　　孤傲之狼，混乱之主座下混乱七煞的第七煞魔，爱德华?德拉潘尼亚，早在混乱之主将混乱之种植入其体内的时候，爱德华的记忆就被尽数阅过了。

　　说实话，混乱之主有些不相信爱德华想要将路西安除掉，虽然探查了对方的心灵，对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焦虑，一丝无意义的焦虑。

　　之前贝希也提到过，起初混乱之主还以为是自己感知错了，但就连贝希都察觉到了那种焦虑，要知道贝希在味道上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杂质的。

　　于是混乱之主便要求爱德华叙述他和他兄弟之间的事，企图在这期间趁其思维放松的时候捕捉爱德华所隐藏的那种焦虑。

　　但，爱德华的心里透露出来的仍是那种悔恨和憎意。

　　莫非他真的是想杀了路西安？

　　“我是个愚蠢的人，是我亲手在角落的yīn影中创造并守护了一丝纯洁的光明，还妄想着将其带离这片yīn影，让他在融入温暖的阳光之中。但yīn影的外边，却如同暗黑界一般，有的只是无尽的黑夜！是我亲手造就了一个懦弱又无能的人，我教会了他如何去享受光明并赞美光明，但却没教他如何在黑暗之中生存……”

　　“真是可笑！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秩序和光明都是扯淡，只有混乱和黑暗才是真正的王道！”

　　混乱之主冷笑道，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部下还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抱有期望。不知有多少人因为相信那些蛊惑的语言而成为了秩序和光明的奴隶，秩序和光明下的本质依旧是力量。

　　拥有力量，就掌握了真理。

　　“啊，在参透了主人的混乱之道以后，属下就明白了自己的幼稚。正是这样，我才想要亲手除掉那孩子，与其让他被更大的黑暗吞噬，倒不如让他回归本源，死在曾经守护他的地方……”

　　听完爱德华的话，混乱之主将目光转到了跪在地上流着泪打着颤的小魅魔身上。探查了一下她的心灵，感受到哪无法宣泄的痛苦与悲伤，混乱之主露出了更为愉悦的笑容。

　　“十分抱歉爱德华，最近在界皇堡应付那些骑士实在太费脑子了，我变得有些健忘了~”装出一幅苦恼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混乱之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再说一遍，那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说完，混乱之主将所有jīng力都集中在了小魅魔的心里。

　　“路西安……”爱德华叹了一口气，慢慢开了口。“路西安?德拉潘尼亚。”

　　混乱之主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然后，

　　那些碎片，

　　坠入了，

　　无尽的混乱之中。

　　他，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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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德华顺着手中牵着的绳索看向了跪在自己脚边的似乎在哭泣的魅魔少女，不由得皱起了眉。

　　和主人会面过后，他也就把这个所谓的叛徒带回了自己的住所，不过他还没有想好改怎么处置她。

　　因为他得花一些时间来平复内心突然涌现的惶恐和紧张。

　　“【领域：心之门灵之扉】，屏蔽解除……”

　　内心屏障消失的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顿时涌向爱德华的大脑，令其站立不稳差点倒在了地上。

　　从刚才开始就将自己的情绪给屏蔽了，现在解除了屏障这些无法宣泄的信息就像决堤似的涌了出来，这可不好受！

　　“呼……抱歉了，主人，对你撒了谎……”

　　自言自语地呼了口气，爱德华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汗珠。刚才在和主人对话时屏蔽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所以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现在一想起刚才的情景爱德华就心有余悸。

　　自己竟敢在主人面前撒谎！真是胆大包天！

　　幸好自己领域的功能之一就是能够屏蔽自己的心境，只要编造出一些无意义的情绪，再把真正需要隐藏的东西屏蔽掉，那主人就看不出异样了。

　　他对主人无疑是感激的，尊敬的，但唯独在这件事上，他不得不欺骗主人。

　　爱德华是想找到路西安没错，但并不是想要除掉他，而是想再次守护他，但这与主人坚持的混乱之道相违背，因为他知道路西安是不可能信奉混乱之道的。非同道中人，要么变成傀儡，要么死路一条，无论怎样都是爱德华不愿意看到的。

　　他能做的，就只有偷偷地将路西安藏起来，暗中守护他，也只能是这样了。

　　他知道路西安是界皇碎片的最终持有者，这也就意味着主人收取碎片的同时也会令路西安失去灵魂容器，但主人答应了他会给路西安准备另一个容器的。于是他放心的同其他煞魔一起向界皇堡发动了进攻，为主人的入侵创造了机会。

　　但，行动过后，主人却告诉他新生的路西安已经被议会关在地牢保护了起来，于是他又向地牢发动了突袭，却扑了个空，还差点被第十三骑士抓住，直到现在路西安都还在鲁修斯手里。

　　对方是暗黑界人，爱德华可不指望这些被恶魔奴役过的人会照顾没有丝毫用处的路西安，说不定还会把怒火发泄到路西安身上。

　　无论他撒谎与否，他不想让路西安死在黑暗之下，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但，他不知道，路西安是拥有了一副新身体没错，但，那是个下位魔族的身体，而且，就在他脚边跪着，被他牵回了家。

　　巨大的枯木屋中（树栖黑暗jīng灵的房屋），仅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除此之外房间内只充斥着空虚。点燃了蜡烛，爱德华疲惫地坐在床边翻了翻头发。他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从边境海港枯木城赶回死寂城，加上心灵屏障解除后的虚弱，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目光偶然瞟到了烛光下瑟瑟发抖的魅魔少女，爱德华有些郁闷地又翻了翻头发。

　　虽然主人说了这孩子交给自己处置，但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提议直接处死好了。但主人却说与其处死还不如让她的命运回归起点，也就是成为玩物。不过主人说她有些顽固，便交给自己调教了，也顺便让自己放松一下。

　　调教吗……虽然自己对此并不陌生，但也不太擅长。

　　也罢，就真当是放松好了。

　　爱德华大叹一口气，走向少女。令他感兴趣的是，少女并没有畏惧他的靠近，而是仰起头仿佛看着自己一般。于是他解开了蒙着少女眼睛的布条，看到的便是那双早已哭红了的眼睛，还有其中流露出的复杂情感。

　　那是因为，路西安在看到自己曾思念不已的面庞，却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她心里再度充满了悲伤。

　　哥哥，是我啊，我就在你面前！

　　她很想这么说，很想将自己的心声诉说给对方。

　　但布条封住了她的嘴，她只能发出阵阵呜声。

　　爱德华微微一愣，他竟然在这女孩的眼中看到了路西安的样子！是他思念过度导致的吗？

　　“呜……”

　　路西安的呻吟令他回过神来，甩了一下头，爱德华将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

　　“我知道你是为了路西安好，你的事我也听界皇堡里的眼线提起过。”

　　爱德华的声音稍微变得温柔了些，令路西安的心微微一颤，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为了他，你宁愿背叛主人……对此我十分感激。但，也正是因为你那自私的情感，路西安也许会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听了这话，路西安愣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正是因为莉莉儿的心意，自己才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要是莉莉儿就这样放着自己不管的话，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倒也好。

　　这些路西安都想过，但自己死在那个时候就真的是最好的结果吗？

　　之前她还否定这些，因为她还觉得有希望。

　　但在她被从鲁修斯的住所带回混乱之誓总部以后她就知道，那的确是最好的结果。她活着，只会受苦，只有被凌辱的份。

　　现在，就连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曾经发誓永远保护她的爱德华都想要将自己除掉。

　　自己已经失去存在的意义了呢……

　　“你放心，我不会一气之下杀了你，毕竟你的确没有恶意。”

　　察觉到对方正在打颤，爱德华的语气变得更温柔了，手也顺着头发抚到路西安的脸，帮她擦拭了泪水。

　　“不过，主人的命令还是要照办的，毕竟主人的话就是一切。而且，我也不能让你留下来让路西安看到。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在暗黑界只是一个玩物，你该清楚你的身体是有多脏！虽然很抱歉，但我是决不允许任何污秽留在路西安身边的！”

　　「不！莉莉儿一点也不脏！不许这么说她！」

　　路西安伤心地倒地大哭起来，那阵阵的呜声听得爱德华都有些动容。

　　但他只当那是莉莉儿绝望的哭声罢了，郁闷地挠挠头，等到她哭得差不多了才蹲下来将她反绑着双手的绳子解开了。

　　而大哭过后，路西安也心灰意冷了。

　　既然哥哥已经不需要她了，她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留恋了，就算再怎么坚持，再怎么顽强，这个世界也只会背叛她。

　　恍惚中，路西安被带到了床上，也已经宽衣解带的爱德华摁住了她的双手，小心地不让自己压到瘦弱的路西安身上。

　　在进入她体内前，爱德华解开了封住她嘴巴的布条，并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谢谢你，爱着路西安。”

　　爱……吗？

　　她……也是被人爱着的吗？

　　她的父母爱着她吗？

　　没有，要是他们爱着她的话，就不会抛弃她。

　　爱德华爱着她吗？

　　没有，爱德华只是在守护他心目中的光明。

　　凯娜儿爱着她吗？

　　没有，要是凯娜儿爱着她，就不会放逐自己。

　　莉莉儿爱着她吗？

　　也许……莉莉儿只是在报恩而已呢？

　　结果到头来，根本没有人爱着自己。

　　她，从一出生，就注定得不到爱……

　　泪水从她眼角泛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路西安轻轻地回应爱德华。

　　“也谢谢你……曾经守护着他……”

　　爱德华看着她那变得有些浑浊的双眼，慢慢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不同于之前受到的凌辱，爱德华这没有丝毫恶意的吻并没有令她感到厌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温柔，加上这该死的体质，快感又慢慢地浮了上来。

　　于是路西安索xìng沉浸在了爱德华的进攻之中，她第一次自发地享受起这种奇妙的感觉。

　　她终于明白为何莉莉儿会对她倾心了。

　　原来，一直过着被凌辱的生活，突然遇到了一个温柔又毫无恶意的人，那一瞬间，那种莫名的幸福感，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终于，她和爱德华一起到达了顶点，她抚着他宽大的背，将心中的愉悦通过声音尽情地释放了出来。

　　然后，下一个瞬间，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远去。

　　她知道，自己终于是臣服了。

　　臣服在这残酷的命运之下。

　　在那之前，她再次流出了两行热泪，凑到已经累得睡了过去的爱德华耳边，诉说了自己的最后“遗言”。

　　“再见……哥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