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贪得无厌

　　当小崔和小柳把加工好的成品送交公司验收时，因为是小柳一个人的成品由两个人来交，实际上等于每人少交了一半，所以办公室里杜倩看到的数据显示，她们的速度很慢，于是杜倩在见到她们两人之前就知道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态度了，她要真诚地鼓励这两个先驱者.

　　“呵呵，头一周就送回这么多啊！不简单！又要发展新人，又要培训新人，关键是初期发放的少，而且工人手生，干得慢，你们居然能完成这么多成品，太让我惊喜了！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大有作为的，所以对你们另眼相看。”

　　杜倩的激励让两个人心里直打鼓。她们知道对手的话不是真心，但是杜倩说话的权威性很征服人，让她们非常担心对手注意到自己而小心防范。

　　幸亏她们早有思想准备，才没有被杜倩发现破绽。小杨在给她们补料时，不露声色三个五个地数，这样就多给了她们成倍的原料，又偷偷赛给她们更多的合同。

　　绢花厂的原料与合同书数量巨大，少这么一点不会被人发现。

　　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两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领，能否打赢这场战役她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小崔也不能随便把来之不易的原料乱发放，她也需要成功率，不然她将无法保质保量。而小柳更是心急如焚，她不能让乡亲们白白受累最后还赔钱。她赔不起的是人格和尊严。

　　在杜倩的办公室里，有一张特殊的地图，沧州地区的各个区域都被包工头的人名所覆盖，而且邻近的地区，比如衡水、保定也都被覆盖了，只是其它地区密度小一些。这些覆盖地图的名字，加起来已经超过两千了，于是杜倩给柯冰打电话：“这一地区基本上饱和了，收上来的材料和技术费已经超过两千万，除去成本，你自己算吧！我是准备收山呢还是准备去下一个目标？你能先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吗？”

　　柯冰在那边喜不自禁，却没有回答她：“呵呵，你还干上瘾啦？小心月底风波！我这边刚刚扛过去，好艰难啊！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杜倩很夸张地说：“问题太大了！”

　　柯冰正要疑问，她马上主动回答：“想你啊！没有你陪我睡觉，***不好解决啊！”

　　那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好办，宝贝，过两天问题就完全摆平了，我过去给你疏通疏通。”

　　打情骂俏是男女间最常见的消遣，而女人主动说情话，在男人心里所产生的幻想就大大不同了。杜倩深知这个道理，她知道电话那端的柯冰心里会多么痒痒。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绝不是金钱利益那么简单，更不是只有**那么低级。

　　放下电话，杜倩望着公司的仓库发愁。两千多人，平均每人在一个月里只来四趟，那么每天都有二百六十多人来到公司，她们都不是空手来的，而是每人都代表一百人送花来的，而这些花根本就一点用途都没有，这是柯冰策划里的一个最大的漏洞，仓库很快就堆满了，再来可怎么办？仍掉？烧掉？那不是明着告诉人们公司加工这些花没用吗？绢花厂以加工为名，骗取广大加工者资金的实质不就暴露了吗？

　　当初天津的绢花厂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于是柯冰把大量绢花变相送礼装点了天津新年。但是沧州的绢花送给谁呢？

　　思前想后，她决定做个样子给所有的员工看，就是把花运往天津，自己也跟车回去，顺便和柯冰再亲热两天。男人需要女人，女人同样需要男人，她不能只为帮助柯冰而成为他的赚钱机器，她还要在私人空间里成为柯冰不能忘却的美好伴侣。男人都是**动物，没有**的男人，迟早会是别人的。

　　杜倩打定主意后就开始交待公司里的事宜。她发现小杨是个很有潜力和心计的姑娘，她已经连续提拔了她好几次，从一个普通的技术员逐步提升为经理的助理，自己离开两天，完全可以让她暂时代理一切事宜。

　　杜倩叫来小杨，向她交待了一下工作，告诉她自己要回天津送货。于是小杨便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当仓库里的绢花都被包装好了之后，杜倩才通知柯冰她要回去，让他准备好仓库和体力。柯冰反复提醒她，月底将至，千万做好准备。杜倩胸有成竹，一切正常。

　　杜倩看得很明白，小崔和小柳是最早领到原料的，也是最早干起来的，但是她们离交货日期还有好几天时间，而她们的业绩显示，近期是不可能完成任务了。如果她们自己找原因，肯定会发现初期进展速度太慢，所以耽误了最后的成绩。要想挽回损失，只好再续签一份合同，继续干一个月，这样才有可能初期就满负荷运行，月底就能够完成任务。这样就可以把她们再套一个月，而她们的加工户却不可能和她们一起继续上当了，不但要纷纷离去，还可能找她们算帐，这样她们的追赶计划又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失败，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别人就更不用担心了。不可能有人提早这么多天来公司结算，所以此时离开两天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谁知杜倩前脚刚走，公司里便谣言四起。说杜厂长带着货跑掉了，加工户的工钱无法兑现了。

　　公司的原料必须分期来领，这样设计的目的是为了及时掌握每个人的进展速度。所以很多包工头都已经多次来公司交货和领下一批任务，她们只是上交了部分任务，还没有最后结算，一旦听说主家逃了，顿时闹得人心惶惶，纷纷来公司打探消息。而得到的答复是：“杜厂长去天津送货了，其它事项无可奉告。”

　　这些包工头不但害怕杜倩真的跑了，更害怕自己的任务无法完成。每个人手下都有一百个加工户，她们都在尽力赶速度，但是到了后期，都知道无法完成计划了。总共二百元投入，再领回一点点工钱，损失的并不算无法接受！

　　个别人全家动员，完成了数量，但是很少有即完成数量又保证质量的。如此一来，加工户两极分化，总体上不能完成任务，便领不走奖金，而个别完成任务的加工户却有理由向包工头要工钱和奖金，这样就只有包工头最着急了，傻子也能预见自己的尴尬局面。而她们都和小崔与小柳类似，不好向众多加工户交待。

　　所以谣言一起，她们反而恨天下不乱，学习期间都认识了一些同行，以后送货时也互相交流经验，所以串联的速度极快，一下子闹得外地区也听到信息了，而且消息更加丰富。她们只恨路途太远，不能马上飞到公司来。

　　杜倩见到柯冰时就象失散多日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亲热得实在难以自制。工人们还在卸车，她早随柯冰一起钻进了宝马飞奔回家。车子还在路上飞奔，他们就开始动手动脚，进门后二话没说就扒光了衣服，柯冰显得比杜倩还激动：“宝贝，想死我了。”

　　杜倩终于又一次心满意足地荡漾在柯冰超凡的激情里。

　　身外的世界早不存在了，柯冰的温情抚慰下，杜倩的脸色变得格外红润，她太幸福了！近一个月的紧张忙碌就是为了得到柯冰在感情上的补偿，此时她又一次体验到了柯冰那火山爆发般的激情，让她在无止境的享受中满足着。

　　和杜倩**，柯冰有使不完的力气，她那近乎完美的身体和对自己如饥似渴的热情可以唤醒他全部的潜能，每一次深入都是两个灵魂相拥的欢呼。

　　杜倩的满足不只是**上的。柯冰不仅能够找到她最敏感的神经，让她在无边的快感上盘旋，更能够通过身体的交流给她的心灵以最大的安慰。不知多少次了，杜倩在用心体会柯冰传递给她的**上的冲击和快感时，精神上也变得恍惚，仿佛灵魂出壳一般漂浮于半空，欲飞飞不起，欲落落不下，欲死欲仙，欲罢不能。与柯冰**，杜倩的感受太美妙了！

　　当她们燃起第三番烈火时，杜倩的手机响了，柯冰心里一惊，杜倩很从容地问有什么事吗？对方小杨回答：“想知道你顺利吗？能不能按时回来？厂里都‘非常’关心你！”

　　杜倩娇喘嘘嘘地说：“谢谢你们挂念，我很好，一切顺利。货都交到公司了，明天再签一笔业务，后天上午10点左右就能回去，厂里让你多费心了！”

　　挂断电话，杜倩才轻蔑地笑出来，似乎刚才忍着怕被对方看到：“这丫头，太精明了！好像多关心我似的给我一个问候，其实在探听我们的产品上交情况，幸亏我想到了把货运回来，赔点运费却能稳定军心，值得！”

　　柯冰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上个月正好在年底，他变了个花样把想扔没处扔的产品处理掉了，但是这一招却不能再用第二回。

　　问题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所以他还有一个计划始终不敢开口，那就是他还想再开第三家分厂，厂址选在了唐山，那么下个月他就得回沧州去替杜倩面对加工户的刁难，让杜倩再次抽身去开创新局面，天津的总部却空了，只好从天艺公司抽调人手临时接管。

　　从实践中，他和杜倩都摸索出了更多的经验，这些经验不用就白白Lang费了。而他们Lang费的不是简单的数学公式和管理经验，而是每个月上千万的纯收入。全国有几个公司能够实现月盈利过千万？而他们每开一个分厂，就多一个这样的神话。

　　更要紧的是，冯源说年后来公司查账，而现在还迟迟没有来。等于在他的头顶有一把利剑随时准备落下。柯冰必须抓紧这段时间为自己掩盖天艺公司靠圈地贷款负债经营的实质。所以他把大量资金以投资绢花厂的名义支出，而绢花厂的所谓投资和盈利则注入天艺公司的原始资本里。这样，天艺公司就不再是一个空壳公司了，而是一个本来就拥有近亿资金的大公司，不但没有负债经营，而且还有非常雄厚的实力。冯源来得越晚，他的原始资金越雄厚。

　　若想真把圈地贷款的实质掩盖得不露痕迹并不容易，柯冰不可能一下子解决那么大的资金漏洞，只要天艺公司拥有足够的原始资金为基础，冯源就很难说他是空壳公司搞贷款欺诈。所以柯冰在与时间赛跑，他要在冯源到来之前把“原始资本”做得越大越好。

　　所以在危险已经逼近的时候，柯冰不但没有发现，而且还在策划着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