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烧清蒸别样香

　　脸上残留着没擦干净的红白秽物，田吉紧紧握着拳头因为过度用力指骨发白，手背青筋暴露，他抿着薄唇，眼睛死死盯着彦胖子，透着股狰狞可怖的怒意。

　　“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你先动手，想必陛下也不好包庇吧……”田吉咬牙切齿说道。

　　他和太子从小光着屁股长大，曾经一起溜出宫外玩遍民间新奇好玩的事物，流连宿醉绮梦舫等红楼贵地，私底下常被父亲夸赞年幼便深谙为官之道，将来太子登基定赋予厚望。

　　“你说余……余承德那小子？以前练字总挨……挨罚，俺用……用得着他罩？”彦胖子不屑道。

　　直呼皇帝老爷的名字，此举非但大大不妥，而且大大不敬，要是被有心人呈交宫中，无疑犯下亵君之罪，亵君可是杀头的大罪！

　　“大胆！你怎么敢亵渎陛下贤德之名……你怎么敢！”田吉一字一字地往外蹦，但凡看见他颤抖的手，就能猜出他内心的隐惧。

　　周围人沉浸在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震得肝胆俱裂的骇然之中，早知那个胖子来头不简单，如今看来何止区区的不简单。如果此言属实，那不等同他的背景凌驾在世俗皇权之上？等等，他说陛下练字挨罚，练字挨罚……他是那个地方的人！也不对，那个地方多为凡夫俗子，而他们又不符合那个人四大亲传弟子的形象，没道理啊。

　　现场的平阳郡主艰难地抬起头，抱琴对着东方微微躬身，涩声道：“还请阁下说明身份，平阳感激不尽。”

　　东方摇摇头说道：“我是清都山水郎，哪有什么背景。”

　　没背景？看了眼手中的黑金请帖，平阳公主表情愈加苦涩。

　　彦胖子骚气地甩甩头，斜睨田吉说道“为啥不敢？装……装装逼遭雷劈，可俺没……没装逼，因为本身就很牛……牛牛牛牛逼。”

　　田吉拔出桌上切水果的小刀，像怨妇般尖叫道：“我要杀了你！”

　　“劝你别动手，先不谈你能不能干掉他。”

　　握着狼毫毛笔，东方眼帘微垂平静说道：“你若敢动，我先杀你。”

　　所有声音噶然而止。

　　闹出点矛盾没什么大问题，但公然杀人那事情就大条了，估摸第二天就传遍望京城的大街小巷。而他们在场却未加阻止，名誉前程尽失不说，二人背后的大人物也会第一时间通过种种途径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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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

　　场面陷入僵持的格局，池边一条幽深小径深处的那间厢房被推开。这是一位慈眉老者，两条眉毛长长垂落，漆黑深邃的眸子深陷在眼窝里，根根银丝白发如严冬初雪的第一缕霜，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拄着拐杖，迈着小小的步子，时不时咳嗽几声，过了很久才走出小径来到池边。看着不远处气焰嚣张的彦胖子，老者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海棠先生何必跟孩子们计较。”

　　听到海棠先生四字，周围的文人骚客们纷纷露出震惊之色，难道场中那个胖子是贤名传天下的海棠先生？

　　平阳郡主看着东方，尽量压抑情绪，问道：“蒋先生所说可是真的？”

　　东方沉默片刻说道：“不管人类多么睿智，如果一味嫉妒或奉承，他就永远只能望着别人的背影兴叹，压力是空气，奋斗是翅膀，只有彼此互相结合，才能获得更广阔的天空。”

　　平阳郡主瞟了他一眼，就像看着迂腐的教书先生，大概意思就是能不能回答正题别搞这些酸话？

　　作为逍遥王府的天之骄女，她的任何举措都被视为来自逍遥王府的授意，本届诗会出了这么多的纰漏，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疑惑地循着声音回头斜睨老者一眼，彦胖子眼睛骤然一亮，笑嘻嘻说道：“咦，这不蒋……蒋蒋老头吗？好久不……不见甚是想念，别来无……无恙乎？”

　　蒋老头长眉一挑，用眼神询问你就不能给老夫留几分薄面，彦胖子这货向来奇葩，略一思索便扭头假装看风景，全当不懂他眼神里的内容，

　　蒋老头轻轻顿了顿拐杖，满脸哭笑不得，沙哑道：“在屋内听声音便知是你来了，出来一看，你果然又在胡闹。”

　　彦胖子心想啥叫俺胡闹，明明是别人先挑事的嘛，叫冤道：“谁叫他们喜……喜欢装……装逼，不装就……就没啥事了。”

　　蒋老头没好气说道：“装那啥是人之常情，他们又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海棠先生。……另外你就不能改改这口头禅？”

　　切了一声，彦胖子振振有词说道：“如……如如如果他们欺负的是些心理脆……脆弱的人，把别人逼到自……自杀咋整？俺和老大是来打……打酱油的，这田……田田田鸡对吧？你问问他为啥要装……装逼？你也知道俺向来看……看不惯别人装……装逼……”

　　“……你老大？”蒋老头愣了愣，旋即惊呼道：“你师父来了？”

　　惊呼声连连，所有人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探头探脑左顾右盼寻找那个传说中的身影。

　　“老……老头才懒得来。”

　　摆了摆手，彦胖子指着东方的方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高兴道：“他是俺新……新认的老大。”

　　“……他？”看着东方普通的面孔，蒋老头张大嘴巴，才意识到看走眼了，干笑道：“这位小兄弟的年纪应该没你大吧。”

　　“离娘胎早算……算个屁，老三比俺大，不……不不照样是老三？”彦胖子撇了撇嘴，朝东方喊道：“老大，你喜欢红……红烧田鸡还……还是清……清蒸白切的？”

　　东方把狼毫搁回笔架，木剑从背上剑鞘中跃出，宽厚的剑身压裂距离他和池塘之间的一块砖石，直插入内屹立不倒。

　　“……别动手啊，望京城会大地震的。”

　　看到东方双手扶着剑柄，平阳郡主眼皮直跳，紧握的小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才使得她抑制住内心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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