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长街谈作弊

　　众所周知，海棠先生能言善书，喜欢周游各地，编撰一篇篇流芳百世的佳作。彦胖子很满意东方和林墨表现震惊的眼神，他并不知道两人已经打定主意要通过他接近村长。东方看着他的风骚模样，心中忍不住腹诽——丫不知道吧，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意思是提醒你注意简餐少食，否则多糟蹋彦风雅的妙名。

　　“你有个牛叉师父，干嘛还要当他的小弟呀？”林墨目光流转，徐徐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能在大世崛起，彻底掌握源力的无穷妙用，成为真正的意境天师，那你就等着享福吧。”

　　彦胖子吓了一跳，指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知道气运之说？”

　　虽说他没必要表现得如此夸张，但气运一说何其飘渺，只有穷酸落魄的人才会被迫相信命中注定这玩意，而那些大人物对命运更是嗤之以鼻。林墨撇了撇嘴，心想自幼看你的书长大，不知道才有鬼。

　　旁边，东方静静地站着，并未追问下去，他想起幻化成木剑的无字书，不由洒然一笑，自己心中何尝没有秘密。

　　“嫂……嫂子真牛……牛逼……连这……这种隐秘都知……知……知道。”彦胖子竖着大拇指道：“但……但没俺牛逼……俺算命很……很牛逼的……要不是研究这破……破玩意儿，俺已经晋入元……元始，跟师……师弟们一个境……境界了。”

　　“先天？”东方满脸错愕，忍不住确定道：“才先天？”

　　早前胖子自称海棠先生，他已经觉得不可思议。村长门下首席大弟子，实力境界却不如三位师弟，甚至平白浪费修炼时间继续研究气运。更令他琢磨不透的是，门徒之争最为严重，谁不想拼命往上爬。彦胖子的表现如此猥琐，是怎样得到师弟们的敬重？

　　彦胖子非常淫荡地挑了挑眉毛，说道：“嘿……嘿嘿……气运具……具备依附……附性……天……天道之心哪……哪是那么好移……移植的……与其拼那万……万分之一的概……率……还不如跟老……老大混，只要你成真……真正的意……境天师，天道命……命命命格会分出一丝庇护身……身边的人。”

　　“天道命格？”

　　“不……不会吧……老大你连天……天道命格都……都不知道？”彦胖子呆了呆。

　　作为天道之心的持有人，东方发现对它近乎一无所知，不禁惭愧地说了声罪过。

　　今日站在他面前的胖子，是以才学渊博著称的海棠先生，绝大多数人从来没见过他，便赞颂其渊博的雅名，虽然行为另类，但不可否认是难得的怪才。

　　“有意见？”东方没好气道。

　　眼看东方不满，胖子幡然醒悟，磕磕巴巴道：“没……没没意见……俺错……错了……小弟得有小……小弟的自……觉……不应该质……质疑老……老大……就算老大是错的……那……那也是对……对的。”

　　“天道命格是……额，帝王之相知……知知道吧，就……就相当于那一……一种，要说气运是肉……肉，那它就是骨头，能……能再造气运。”

　　听他说完，东方眼珠一转，笑着说：“听说你是村试的主考官？到时我过去参加，你适当放放水，大家做个师兄弟嘛。”

　　“老大你要拜……拜师？那咱们辈分咋……咋算？”彦胖子傻眼了，哭着说：“别……别别呀……老头他最……最多教你练……练字，俺……也能教……教你呀。”

　　像他这种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自然是装模做样，东方恼怒道：“你应该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只有在村长面前露露脸，万一得到他老人家的赏识，不说别的地方，谁敢来望京杀我？”

　　他怂恿道：“我也知道村长严禁徇私舞弊，可是咱们不说，谁能知道？等我牛逼了，肯定不落你的好。”

　　虽然彦胖子不是剑归人，可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好歹能在那个人耳边吹吹风不是？

　　望京城刚下完一场濛濛细雨，半空悬着一道绚丽虹彩，东方和林墨站在湿漉漉的地面，目不转睛地看着胖子，想要听听他的回答。

　　彦胖子欲哭无泪，说道：“老大你别……别说了，这事儿俺有……有谱。”

　　“要求过分吗？”东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不过……过分。”

　　东方顿时敛起笑容，斩钉截铁说道：“既然你说不过分，事儿你看着办吧。”

　　彦胖子搓着双手，迟疑道：“老头子特……特牛逼……被他发……发现了俺得罚……罚抄整篇清静……静经。”

　　谈到清静经三个字，他咽了咽口水，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里隐约有些恐惧，又有一丝苦笑不得。

　　看他表情，东方脸色有些难看，恼火道：“一篇清静经能难倒大名鼎鼎的海棠先生？”

　　彦胖子愁眉苦脸道：“老大你不……不懂……那本破……破书共计三万……万万个字。”

　　“三万个字你至于吗？”林墨插嘴道。

　　“不……不是，是三万万个字……”彦胖子扳着指头数了数，认真说道。

　　“……”东方和林墨两人呆若木鸡。

　　他们早有思想准备，村长能成为人间修行界的不朽丰碑，必然有他的个性。但此时听闻这个夸张的惩罚方式，依然忍不住地想——个性果然够特别，难怪能教出彦胖子这等奇葩。

　　东方忽然长叹一声，温和劝慰道：“放心，假如不幸露馅，我会帮忙的。”

　　想了想，看了眼身边的长裙少女，他补充道：“我们都会帮忙。”

　　林墨蓦地瞪大眼睛，仰着小脸尖叫道：“你疯了！就算每人一万万字，每天不吃不喝不休息，也得写个三年！我才没……唔！”

　　一手按住她忿忿不平的脸，东方歉声道：“丫头不懂事，别见怪。”

　　谈到这个份上，口风压根不敢松动，彦胖子失魂落魄地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然而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睛闪过一抹猥琐。

　　“等等。”

　　身后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