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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追寻幸福

冒牌千金夺君宠:迫嫁王妃 | 作者:一碟晓菜 | 更新时间:2016-12-10 21:5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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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追寻幸福

  木槿坐在花轿中,突然的一声巨雷让她心里猛然一惊,窗帘被猛地的吹开。

  风车飞快旋转,发出“嗤嗤”的声响。

  木槿惶恐狂风吹坏风车,急忙扭头想拉拢窗帘。可是,这一转身,她竟看见了那个让她牵挂一生的人。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身份如何改变,她还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见他。

  那个,她一生中唯一爱过的人。

  他是如此的行色匆匆,都不曾看她一眼,就那样的匆匆而过。

  那一刻,木槿整个人都惊呆了,想喊却发现喉咙打结,什么音都发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木槿不顾一切的探出头去,狂风凛冽中,他衣袂飘飘,背影挺拔如初。

  “凌泓然......凌泓然......”

  木槿多么想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可是,为什么老天偏偏在这个时候捉弄她,让她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什么都喊不出来。

  她只觉得整颗心都不属于自己,它早已追随那个背筐青年而去,最后,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停轿!停轿......”木槿突然惶恐的大喊。

  初霞急忙跑到一侧,“公主,怎么了,怎么了......”

  木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看见凌泓然了,我看见他了......”

  “公主,他已经......”初霞心疼的想要安慰,却不想顺着木槿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一个渐行渐远的男子。

  会是他吗?是凌泓然吗?

  初霞的心里猛地打起了鼓,却听木槿狂躁的大喊,“都给我停下来!”

  莫亦策马回头,“公主,不能停,就快下雨了,我们得抓紧赶去驿站。”

  木槿根本听不进劝,厉声道,“给我停下来,听见没有!”

  莫亦拿她没办法,只得挥手道,“都停下来!”

  木槿急忙跑出花轿,而前方早已没有了凌泓然的身影。初霞想都不想,脱口道,“公主,快去追啊!”

  然而,木槿好似没有听见般,站在轿外一动也不动。双眸直直的看着原野的尽头,固执中满是忧伤。

  “公主,怎么了?你在看什么?”莫亦的话刚问完,就惊见有大颗大颗贵如珍珠般的泪珠儿从木槿的双眼里滑落而出。

  莫亦心中大骇,整整五年了,自凌泓然死后,这是他一次见到木槿的眼泪。他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静静伫立一旁,看着这个他挚爱的女人为别人泪流满面。

  前方的凌泓然早已没有了踪迹,仿若只是幻觉一场,让原本心如死水的木槿彻底崩溃。

  她压抑着情绪,却始终无法阻挡眼泪的流出。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笑话一场,她一直都以为凌泓然死了,所以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和亲,只为能亲手为凌泓然报仇!

  可是,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

  她作茧自缚,如今又如何能放手去追?

  她爱的人没有死,她的凌泓然没有死,就这样活生生的从她的眼前走过。可是,她,早已失去了追寻的勇气!

  五年了,他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已经五年了。

  当她准备放手一搏,一心求死的时候,他却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他回来了。而她,却要走了,呵,多么可笑的结局。

  难道人生就是要这样不断的错过吗?如果真是如此,她宁愿没有在此刻看见他,她宁愿他死了,也总好过此般相见不能相守。

  可是,为什么当她残忍的想宁愿他死了的时候,心还是疼得无法呼吸,一如五年前那般。

  原来,纵使痛苦,纵使无缘,她依旧希望他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他还活着......

  木槿痴痴的笑了,可是嘴里却只剩苦涩,眼泪还是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

  她究竟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千辛万苦的想要去和亲,却不曾想今天成为她追寻凌泓然的羁绊。她是和亲公主啊,她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弃国家于不顾?

  无助、失落、绝望将栩苵重重包围,让她别无他法,只得用眼泪来发泄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木槿至今都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到底是谁要杀凌泓然,而他没死,居然没有回京,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木槿无可奈何,和亲公主的身份让她无法追随凌泓然而去,而形势也不能让他人知晓凌泓然还活着。

  所以,她惟有放手,眼睁睁的看着至爱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凌泓然,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会带我浪迹天涯,你果然没有失信,只要你活着,我的心就会随你天涯海角,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凌泓然,我是多么的想随你而去啊。可是,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五年了,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一次都不曾来看我?

  今日公主大婚,普国同庆,凌泓然,你又岂会不知?你还是不能爱我吗,历经十年的相知相识,你依旧无法爱我吗?如若不然,你又如何能狠心的与我擦肩而过!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阵阵,一场暴雨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冰凉凉的,顷刻间衣服已然全湿。

  木槿不肯走,固执的看着凌泓然离去的方向。还有几步之遥就到驿站,可是,因为公主,所有的人都陪着她在山间淋雨。

  不需要任何东西的遮挡,木槿只需要这冰冷的雨水来冲散她心中的哀痛。雨水和泪水早已混作一团,木槿再也不需要强忍顾及,她颓然站在天地间,如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她是那般的无助,却也始终不愿去依靠身边的莫亦。

  雨声淹没了她的痛哭声,雨水冲散了她的眼泪,然而,却始终带不走她心底的忧伤。

  和亲公主,和亲公主......凌泓然还活着,她到底为什么而和亲啊?

  终于,哭泣耗尽了木槿所有的力气,她再也支撑不住了,慢慢地蹲在地上,嘴里咸涩不已,只剩呜咽......

  浩渺天地间,狂风大作,倾盆大雨,那一袭大红礼服的木槿是最艳丽的一笔,也是这风雨中最惨淡的一笔。

  她如斯悲惨,所有的坚持瞬间土崩瓦解,从此,无依无靠,无爱无恨......

  随从想为木槿和莫亦撑伞,却被莫亦拒绝了。他没有多事的规劝木槿,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感受着她的无助和痛苦。

  多年来,这个曾经光鲜的女子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压力,她将自己囚禁在冰冷的宫殿里,意欲青灯残卷了此残生。

  可惜,生活给了她一切的荣华富贵,却始终不肯给她一份完整的爱情。

  从希望到绝望,再从绝望到无望,真的只是一步之遥啊!

  木槿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有怎样的转变,但她知道,当她执意“和亲”,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凌泓然近了一步的时候,现实却残酷的让这一切落空。

  她终于明白了,此去,她只会离凌泓然越来越远......

  从此,一个流国,一个西宁国,中间隔着的不止是千山万水,还有生离死别!

  天色已然全黑,雨依旧不知疲倦的下着,送亲队伍只得暂时在驿站歇脚。

  木槿淋了雨,整个人一直发着高烧,不停的说着胡话,直到初霞给她熬了退烧药,她才感觉好了一点,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夜深了,除了院外护卫公主安全的侍卫外,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耳旁是哗啦啦的下雨声,屋内燃着有镇定安神作用的香料。

  可是,初霞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安定作用,整颗心一直砰砰乱跳个不停。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猛推着熟睡的木槿,“公主,公主......”

  “公主......公主......”

  发着烧的木槿脑袋昏昏沉沉的,听见有人喊她,茫然的睁开了眼睛。触目可及皆是一片鲜艳的红色,木槿浑浑噩噩的,总觉得这个颜色好生熟悉。呆呆的看着半响,她突然惊的一下坐了起来。

  这红色正是木槿的嫁衣,而此时,初霞正穿着大红嫁衣乐呵呵的看着她。

  见木槿醒来,初霞提起裙摆翩跹旋转,“我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公主,漂亮吗?”

  迷糊的木槿完全清醒了,可是对初霞此举很不明白,她望着笑靥如花的初霞,傻愣愣问,“初霞,你这是在干什么?”

  “公主,你只说我漂不漂亮?”

  木槿不解,却还是认真的点点头,“很漂亮!”

  “那公主把这衣服送给我穿怎么样?”

  木槿一惊,初霞向来胆小怕事,从来不敢向她要过什么,就算是木槿赏赐的东西,她也总是惶恐小心的收着。今天,居然如此大胆,敢要她的嫁衣。

  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木槿心中盘旋,“初霞,这是要......”

  话还没说完,初霞就“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公主,初霞不想一辈子只做个陪嫁丫环。求你成全初霞,让初霞做一回新娘,嫁去西宁国吧,求你了......”

  “初霞,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替我和亲?”木槿大惊的想要扶起初霞,可是她怎么也不肯起来,“求公主成全。”

  “初霞,和亲不是儿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快起来。若你不想做陪嫁宫女,我可以放你离开,你立即就走!”木槿说着,欲打开房门让初霞走。

  可是,她刚走一步,就被初霞从后面抱住了腿,“公主,你为什么要这般折磨自己,你根本就不想和亲,为什么还要去?”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我是公主,和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就是我的命!”

  “公主,我一点都不勉强,能嫁给皇帝做妃子,从此锦衣玉食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初霞,你别傻了,西宁国的老皇帝已经七十多岁了,你嫁给他根本没有幸福可言。”

  “那公主呢?公主就不傻吗,你明明看见了凌泓然,为什么还不追?他还活着啊!公主,你五年心心念念的人没有死,你为什么看见了反而无动于衷?你天天看着这个破风车有什么用?即使看上一万年,它也变不成真人!”初霞越说越激动,一把抱过木槿床上的风车狠狠砸在地上,“人都走了,留着它还有什么用?它只会让你......”

  “啪”

  看见风车被摔在地上,木槿条件反射的甩了初霞一耳光。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两人皆震惊的看着对方。

  二十多年的主仆情,木槿即使再刁蛮也从未打过初霞。可是,这一次,她居然为了一个风车动手了。

  看着初霞红肿的脸,木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可是却骄傲的选择无动于衷。

  向来柔弱的初霞这一次也没有服输,她直视着木槿许久,目露决绝,突然一脚狠狠的跺在风车上。

  只听清脆的“噼啪”声,风车顿时四分五裂。

  那一刻,听着风车破碎的声音,木槿觉得自己的心都漏跳几拍。她没有力气打初霞第二次了,颓然的跪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捡着地上的碎片。

  “为什么.....为什么,初霞,到最后,连你也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将我最后的一点留念也彻底毁掉......”

  “这不是留念,这是羁绊!五年了,你每天除了吃斋念佛就是看着这个风车发呆,这样有意义吗,有意义吗?”

  “有意义,有意义,这就是凌泓然,这就是凌泓然啊!初霞,你没有爱过,你不懂,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不懂明明可以和活人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抱着这个冰冷没用的东西?

  公主,你是习惯了等待吗?居然连追求的勇气都没有了!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华胜公主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会这样?

  现在没有人让你大义为国,流国也没有软弱到要靠和亲来得以自保,我们所希望的无非是你能够幸福,公主,你究竟明不明白?你幸福了,所有人才能解脱,你这样折磨自己,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你心痛伤心吗?”

  “初霞,我......”

  “为什么要犹豫,既然爱了,就要不顾一切,这不是当初你告诉我的吗?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公主,现在只差你一个决心,你勇敢的往前迈一步,就可以和凌泓然永远在一起了啊,公主......”

  木槿呆呆的跪坐在地上,仿佛听见了初霞的话,又仿佛一句也没有听见。她握着风车碎片的手停在半空中,僵硬许久,碎片再一次落在了地上。

  “啪啪”声不绝于耳,可是这一次,木槿却并未觉得难过,反而突然觉得这是一种解脱。当痛苦执着不悔的东西,在眼前碎掉的时候,所有的坚持希望也都破灭。

  然而,木槿如今才读懂,绝望的尽头,原来是另一种希望!

  初霞蹲在地上,将木槿手中的碎片都拿出来扔在了地上,“有什么好留念的呢,公主,找到了凌泓然,他会再给你做千千万万个,让你一辈子都看不完,这样不是更好吗?”

  木槿迷惘的抬起头,那脆弱模样让人生怜,“可是,我是和亲公主,怎么能离开?”

  “谁说你是和亲公主?我才是!”初霞站起身,轻迈着步伐,仪态万千的在木槿面前来回走着,“公主,你说我走得好吗,是不是像个真正的公主?”

  “怎么可以这样?若是让别人发现.....”

  “别人不会发现的!公主,你在华胜宫闭门谢客五年,就连朝廷大臣得见公主之面的也没几个人,更何况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宁国,你就放心吧,没人会知道真相。”

  “可是,流国皇帝太老了,你太......”

  “公主,你可是来可是去,是不是不想和凌泓然在一起呢?明珠公主都可以三王选其一,华胜公主为什么就不行?放心吧,我这一去是个王妃也说不定,以后锦衣美食,公主别嫉妒才好!”

  初霞始终嘻嘻哈哈的,木槿轻声道,“初霞,我觉得你变了!”

  “五年了,公主,谁人能不变?公主一直都潜心向佛,初霞变没变,公主何曾关心过?”

  初霞的话里有委屈也带着点点责备,语气更像是在和朋友对话,而绝非主人。的确,初霞再也不是多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宫女了。

  昔日是木槿保护她,而今日则颠倒过来,成为初霞捍卫木槿的幸福。

  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成熟了。

  只是她,木槿,一直活在自己的囚笼里,从未关心过他人。

  “初霞......”

  有太多太多的情绪在心中盘旋,却始终无法倾诉而出。

  “公主,我可以抱抱你吗?”

  无论如何的“物是人非”,初霞永远是那个跟随在木槿身侧,不离不弃的小女子。

  木槿一笑,倾身紧紧的抱住初霞,眼前的大红嫁衣,再一次让她鼻子泛酸,“谢谢,谢谢你,初霞......”

  “公主,请你一定要幸福啊......连带着初霞的祝福,永远幸福下去啊.....只有这样,初霞所做的一切才是值得的......公主......”

  木槿哽咽得说不出话,唯有紧紧的抱着这个相伴二十余载的姐妹。这一生,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但那份思念与祝福会相伴彼此一生。

  烛光摇曳,映得地上的影子重重叠叠,也让木槿和初霞这最后的一个拥抱充满了甜蜜,也盛满了复杂的离愁......

  电闪雷鸣,轰隆作响。

  风渐渐停歇了,可是雨却越下越大了,冲击着青石地面,哗啦啦的响个不停。

  侍卫们依命穿着蓑衣站在风雨里,一动不动,护卫着公主的安全。

  突然,从公主房内走出一个蒙面女子,侍卫定眼一看,那穿着打扮正是服侍公主的宫女初霞。

  只见她打着一把精致漂亮的雨伞,缓缓走来,单薄的身子在雨中瑟瑟发抖。

  “这么晚了,不服侍公主,你要去哪?”

  行至院门,两把交叉的大刀挡在了女子面前。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女子脸色顿时惨白,心砰砰的狂跳不止。她平复着心情,半响才道,“公主旧疾发作,心口难受,我...奴婢要去采些桔兰草回来,给她煎服。”

  “桔兰草,什么东西?这附近有吗?”一听公主不舒服,侍卫也不敢怠慢。

  “有,院外不远处的山头就有。”

  侍卫同意道,“那好吧,我们陪你一起去。”

  “哦,不需要,不需要......奴婢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侍卫一惊,狐疑道,“天这么黑了,你一个人去不怕吗?”

  “奴婢不怕黑,你们还是好好保护公主吧,我一会儿就回。”

  “当真不怕?”士兵越看越觉得这丫头有问题,“大半夜的,你蒙个面巾干什么?”

  “这......这,奴婢脸上起了疹子,吹不得风......”

  侍卫抬头,“这除了下雨,也没有再刮风啊......”

  面对侍卫的一再盘问,女子有些急了,正欲夺门而去的时候,却听特使莫亦道,“让她出去,耽误了公主治病,你们谁担得起!”

  被特使训话,侍卫吓得赶紧退开。

  女子也不作片刻停留,赶紧打着伞出门。可是,还没有走多远,身后便传来莫亦的声音,“等等。”

  女子心里一惊,停下了脚步,却始终不敢回头。莫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子的心也一点点缩紧,紧张得连呼吸都困难。

  忽而,一件厚重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给浑身寒冷的她带来浓浓暖意。女子配合的紧了紧长袍,却在里侧发现了一叠银票。

  “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短短四个字,却让女子觉得万分沉重,可是她从始至终都不曾抬眸看男子一眼。

  “嗯,谢谢!”女子说罢,握着雨伞,头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

  暴雨倾盆,在天地间弥漫出一层水雾,朦朦胧胧中,女子的身影越走越远。

  莫亦孤独的站在雨里,任雨水冰冷的打在他的身上,浸湿了他单薄的衣裳,也冰冷了他的心。

  她就这样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他的生命,没有犹豫,更没有留念。无论是三年、五年、或是十年、百年,他始终都只是个局外人!

  然而,这一次,莫亦并没有伤心难过,因为木槿终于打开了心结,走出了她自己构建的囚笼。

  莫亦不知道木槿此去会如何,更不知道她是要去哪里。但他固执的坚信,木槿离开是对的,抛弃皇室带给她的一切,没有负担的她再也不是华胜公主。那么,简简单单的她就会快乐!

  不知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但莫亦依然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木槿,希望下次见到你,可以看见那熟悉的笑容:明媚张扬,整个夏天,只为你一人绚烂!”

  这一场冬雨,下了整整三天,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仿佛上天也在悲痛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所以在压抑上百年,甚至数千年的今天,它毫无顾忌的放声哭泣。

  随缘寺的香火越来越少了,其原因不是连日的大雨影响信徒的出行,而是寺内住持重病在身,很多仪式都无法亲自举行。

  “咚咚咚......咚咚......咳咳......”

  屋外雨声不歇,而伴随它的除了冗长的木鱼声外,还有急促剧烈的咳嗽声。

  雨天昏暗的屋内,笙歌盘坐在蒲团上,不顾身体的不适,固执的敲着木鱼。仿佛此时不敲,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敲了。

  咳嗽声始终纠缠着木鱼声,笙歌知道,这普度众生的木鱼,如今就要普度他了。然而,出家人本就四大皆空,他又岂会惧怕生死。

  屋内檀香散发着清雅淡香,笙歌在烟雾缭绕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安详,任谁都无法相信他竟是个将死之人,且身体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很多事情一生都无法改变,亦如每逢下雨,笙歌的心就会剧烈疼痛,即使历经十年,依然苦不堪言。

  坞玛城一行,一场恶斗,无数处箭伤刀伤让笙歌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也许,老天觉得他太苦了,用一场不停歇的雨来为他哭泣,为他送别。

  十年的苦心修为,也只是徒劳一场,笙歌知道自己无法成佛。

  在剃度出家的那一日,笙歌就已然明白:纵使这一生读遍经书,他也依旧参不透那触手可及的佛法。

  只因,他那颗纯真的向佛之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另一个人。

  “咚......咚......”

  木鱼的敲击声,越来越轻,越来越慢。

  纵使笙歌极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平和安详,却依旧无法阻止疼痛的汗珠顺着额头大颗大颗的滚落而下。

  他握着木鱼的手开始有些颤抖了,脸颊早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油尽灯枯,一切已容不得他有所停留。

  然而,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那一刻。他没有超然,有的只是无限的留念和不舍。

  他的确不是个真正的出家人,他做不到四大皆空,也无法六根清净。

  他沉沦了,他有了留念,有了羁绊,有了不舍,有了一切世俗凡人该有的东西。

  来自身体的巨大痛楚已经让笙歌无力再举起木鱼了,他倒在蒲团上,看着头顶上方大大的“禅”字,痴痴的笑了。

  他不明白他的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为不悔,他心有杂念,斩不断七情六欲,愧对佛主。

  作为笙歌,他逃避爱情,没有勇敢的追求心中所爱,成了这一生痛苦的根源,也让他悔恨一生。

  “住持,你怎了?”

  照料住持日常起居的僧人明镜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将笙歌扶了起来。

  “住持,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吧,大夫说了,你不能操劳,要卧床休息。”

  笙歌摆摆手,“无妨,你扶我坐起就好,我今天的心经还没有念完。”

  住持看上去的确平易近人,但也同样固执得吓人。明镜不敢反驳,只得听话的将笙歌扶坐在蒲团上。

  “咚咚......咚咚咚......”

  屋内又响起了令人心沉的声音,明镜见笙歌毫无休息之意,只得行礼退下。

  可是,他刚走到门槛处时,身后就传来笙歌的请求声,“明镜,能帮我一个忙吗?”

  明镜惊诧回头,见笙歌一脸的认真,不由得上前俯身道,“阿弥陀佛,住持请说!”

  笙歌微颤着手从怀中掏出写好的信,交到了明镜的手中。明镜低头一看,只见信奉上住持的字迹飘逸隽永:“齐王府,栩苵亲启。”

  明镜问,“住持还有什么话要我带到吗?”

  笙歌摇摇头,“没有了,看了信,她自会明白一切。”

  “嗯,那明镜告退!”

  笙歌点点头,看着明镜消失在倾盆大雨中,再也伪装不了。“哇”的一声,一口殷红的血吐到了蒲团上,也溅红了附近的木鱼。

  心口已经疼到笙歌失去所有直觉,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呆呆的望着头顶的横木,思绪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信交出去,只是单纯的希望还能再见她一面。如此,就算立即死去,他的人生也毫无遗憾了。

  屋外的雨猛烈的下着,风刮得木窗“吱呀”作响,刺骨寒意将笙歌重重包围。

  绝望中,心痛一波接着一波,笙歌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用左手死死的按住疼痛欲裂的胸口,一次次的在心底祈求:

  佛主啊,原谅不悔,原谅笙歌吧......这一生,从未向你祈求过什么,今日笙歌求你,求你让我多活一日,只多活一日就好啊......为这一日,就算来世折寿十年二十年,我也愿意啊!佛主,你听见我的祷告了吗?佛主,我佛慈悲啊,求你了......

  “轰隆隆”

  好似听见了笙歌的祈求一般,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响起一记惊雷。

  笙歌心中得到些许安慰,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坐回到蒲团上,微弱的诵经声和木鱼声彻底淹没在雷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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