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篇 第四十回 确是故人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何慕芝，曾经是乔羽舅舅的未婚妻。乔羽上小学的时候，正好分在何慕芝的班里，她很喜欢何慕芝，活泼俏丽，多才多艺的何慕芝永远是他们学校的焦点人物。

　　在她上五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去爬山，何慕芝因为救班里的一个同学，掉下了悬崖，学校报警后，出动了大批警力，甚至还有军队，都没有找到她，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五年以后，何慕芝奇迹似的出现在学校的校园的草坪上，奇怪的是她一袭古装，脸色苍白。校长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把她送到了医院。整整十天，她才醒了过来。这件事情轰动了全国，很多新闻媒体都来采访她，她却闭口不答。

　　那是舅舅虽然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但看到何慕芝归来，还是去医院探望了她。乔羽那次也去了，那一次，令她终身难忘。

　　用舅舅的话说，何慕芝是一具会喘气的尸体。她的眼神，似是伤心欲绝，万念俱灰，让乔羽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无论谁与她说话，她都置之不理，嘴里反复念着一首词，因为听了很多遍，她记了下来，回来后一查，才知道是元好问的雁丘词。

　　何慕芝出院以后，因为精神状态不佳，不能再从事教学工作，学校便一次性补助给她十万元钱，从那以后，何慕芝彻底消失在人们的实现里。

　　可是，也不对，何慕芝失踪了五年，天南子是十岁的时候母亲离开他的。谜团像是雪球，越滚越大，乔羽再不能承受压力，脱口问道：“天南子，何慕芝是你什么人？”

　　天南子拿起折扇，盯着扇面黯然神伤得回道：“我母亲。”

　　“她是不是和我身高差不多，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左腕上有两颗非常明显的红痣，特别爱笑？”乔羽努力回忆着何慕芝的特征。

　　天南子惊得抓住乔羽的胳膊，脸色煞白，颤声问道：“小羽，你如何认识我母亲？”

　　乔羽不置信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她才失踪了五年，而你那时都已经十岁了，这样算来，她来到这里应该最少11年。不可能，我不相信！”

　　“小羽，你的意思是说……是说你也是来自异世界，你认识我的母亲，你和她什么关系？告诉我，她在哪里？可还活着？告诉我……”天南子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几近疯狂。

　　乔羽想挣脱天南子，天南子却拽的更紧了，疼的乔羽不顾一切的咬住天南子的手，大声喊道：“天南子，你放开我，我再和你说！”

　　天南子疼的一激灵，醒悟过来，松开乔羽的手哀求道：“小羽，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真的认识我母亲？”

　　乔羽咬住下唇，沉吟片刻问道：“天南子，我的确来自另一个世界，但我不敢保证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她是我的老师，差点还成了我的舅妈，可是，她在我们的那个世界只不过失踪了五年，而你告诉我，你母亲是在你十岁的时候去世的，而且你现在已经三十岁，好像一切都不太合乎逻辑。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但我敢肯定她还活着。”

　　天南子失魂落魄的眼神终于闪过一丝晶亮，幽如寒潭的双眼流出一滴滴喜悦的泪水，乔羽再一次为他的魅力所震撼，这张美到极致的脸，就连垂泪的时候也能让天地为之失色。

　　乔羽忘了自己的誓言，此刻，她只想抱住他，给他安慰，因为天南子的泪水，同样腐蚀着她的内心。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天南子低沉的声音响在乔羽的耳焙“小羽，你们那个地方把母亲唤做妈妈对不对？你就是我妈妈派来陪伴我的对不对？妈妈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她的眼神，妈妈知道了我的心意，所以派你来替他陪伴我。我庆幸那天看到了你的眼睛，庆幸没有放你赚小羽，永远不要离开我，求你答应我好吗？”

　　乔羽身躯一震，问道：“天南子，我离开那天，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眼睛，觉得我的眼睛很像你妈妈，所以留下了我，对吗？”

　　天南子点头说道：“是，妈妈的眼神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事情，你那天无意间的一回眸，让我突然像是看到了妈妈，所以，我留下了你。”

　　乔羽突然没有来由的身心轻松起来，她离开天南子怀抱，说道：“天南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妈妈的事情，也许我们说的并不是同一人呢？”

　　天南子长叹一声，说道：“三十二年前，妈妈突然出现在我家的后花园，当时我父……父亲正在花园饮酒，妈妈被侍卫押到父亲面前，后来妈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父亲就把她留在了家中，后来妈妈就成为了父亲的女人之一。至于后来，你已经知道了。妈妈离开我以后，我也离开家，拜了水云天为师，学习武艺和医术。世人都知道我是神医，但没有几个人看过我的真面目，我也不想在俗世中混迹，就在这里盖了房子隐居起来，天意，让我遇到了你，你说我妈妈在你们那个世界只不过是失踪了五年，我也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可以肯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人，房间里有我妈妈来到这里时穿的衣服，我一直都保留着，你可以看看认不认识，还有一块手表，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只可惜已经没有电了，我妈妈说那需要电池才能走。我带你去看看。”

　　天南子拉着乔羽到了卧室，打开柜子，天南子取出一套衣服，牛仔裤，碎花T恤，正是何慕芝失踪那天所穿的衣服，乔羽坚信自己绝不会记错。等到天南子拿出电子表的时候，乔羽百分百断定，天南子的妈妈就是何慕芝，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因为那块电子表，舅舅买了两块，一块送给何慕芝，另一块送给了乔羽，直到上高中的时候，她妈妈才给她买了一块新的手表。

　　天南子已经把乔羽的神色尽收眼底，喜不自禁的说道：“小羽，你认识我妈妈，你真的是我妈妈派来陪我的，对不对？”

　　乔羽看他兴奋的像个孩子，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说道：“天南子，是，我们说的的确是同一人，虽然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不过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我们那里没有人在三十岁的时候还叫妈妈，你还是不要这样叫了，我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天南子微微一笑，说道：“好，那你告诉我，你们那里的人长大以后管妈妈叫做什么？”

　　“一个字，妈。”

　　天南子飞快的点点头，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漾满欣喜，他笑道：“小羽，我现在就带你去达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