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业卷 第八十三章 空塔香炉

　　轰……轰……

　　叶翼眉心之中的空塔青光大放，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终于在叶翼的双手触摸到案板上的香炉时，空塔从叶翼的眉心之中噌地一声飞了出来。

　　飞出叶翼体内的空塔通体绽放着暗青色的光芒，栖灵珠、莲花型圆盘、长生殿、主龛、石底基座这一刻都绽放着微光，空塔塔身原本高不足一尺，宽不足半尺，然后这一刻整个塔身急剧放大。

　　而那案板上的燃香炉则震颤着缓缓飞起来，然而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空塔，在众人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消失在暗青色的光芒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迦村人都站在祭祖区域十米开外，谁也没有预料到有这样的变故。等到意识到突然出现在高空的空塔时，都不由地向高空望去。

　　燃香炉消失在空塔的光芒中之后，整个空塔的光芒更加炽盛，犹如青色的太阳般，已经看不清塔身到底是何种形貌。

　　叶翼这一刻虽然惊骇，可是也无能为力，只能够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就在众人被这青色的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青色光芒倏然内敛，一尊虚影的雕像出现在空中，这尊雕像极为高大，似乎如同一个宇宙般。

　　当然这并不是最惹人注意的，最主要的是这尊虚影雕像与祖祠之中众人面前的这尊石质雕像一模一样，只不过虚影像更加传神，雍容祥和。就如同一个爱包天地的母亲爱抚着苍天大地，所有沐浴在这种气氛中的人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包容和温暖。

　　咚！智艘村长第一个跪下，头紧触地面，不停地磕着头，嘴角颤抖着，眼中泪花翻滚，显得极为激动。

　　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整个迦村人都跪倒，如同智艘那样的神态，极为的恭敬和激动。

　　整个祭祖大厅中只有叶翼和楚元还是站着的，楚元是搞不清楚状况，叶翼是不想错过任何的细节，因为这种景象第一次出现在空塔身上，这关于空塔的秘密。

　　虚影出现之后的祭祖大厅，那股祥和温暖的感觉顿时浓郁了几十倍，所有的人都像是沐浴了圣光一样，身心产生大愉悦！

　　可惜这尊虚影雕像只持续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最后就慢慢地消失，整个大厅之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虚影雕像消失之后，很快空中几十米高大的空塔塔身在众人的关注下唰得一声消失在叶翼的眉心。祭祖大厅又恢复了原来的景象，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异想一样。

　　不过叶翼前方的案板上消失的燃香炉证明刚刚的一切并不是幻境，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叶翼这一刻没有心思理会再次进入自己眉心穴窍之中的空塔，而是尴尬地转过身，面对着疑惑的所有人。其实，他自己也是疑惑者之一，只不过他有一些猜测，而其他人是一无所知的。

　　正当叶翼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智艘给了叶翼一个手势，意思是先让楚元祭祀完成，有话出去再说。

　　这样的举动让叶翼暗舒一口气，虽然出去之后还是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起码这之间的时间足够他想出一个说得过去的故事。

　　叶翼轻轻地移步到众人身后，看着楚元像之前所有人那样完成祭祖的礼节。当然楚元也是很郁闷的额，毕竟燃香炉都消失了，有些环节就只能将形式做足。

　　很快完成之后，众人依然是静默地走出这个大厅。

　　“其他人回去吧！我跟叶翼说几句话！”一出祖祠的洞口，智艘村长就这样吩咐大家，意思清楚明了。

　　其他人也认同，都跟叶翼打招呼之后纷纷离去。

　　“母祖！”待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智艘和叶翼时，智艘村长突然向叶翼跪拜而下，声呼母祖。

　　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叶翼，连忙将村长扶起来，并且说道：

　　“智艘爷爷！你弄错了！我哪里是什么母祖！我是叶翼莫桑！”

　　“我不会弄错的，村里世代流传着这样的掌故，凡是能够使得祖祠出现母祖虚影的人都是我们迦村母祖选定的有缘人！你一定就是母祖选定的人！”

　　“智艘爷爷，我跟你说吧，刚刚的意外我也是旁观者之一。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异象，至于我的身份，更不是什么母祖有缘人，我就是叶翼！”叶翼强调着说出每一句话。

　　其实叶翼心中是另一番情绪，原本以为家村的人会找他的麻烦，因为他上了一炷香，就把祖祠里的香炉给弄没了。哪怕发生了那样神奇的景象，如果解释不合理的话，还是不好意思的。

　　但是，现在通过智艘的态度，叶翼知道了村里人的想法，这样的误会就能够免去叶翼的一番苦心捏造。他虽然对于母祖有缘人这样的神话说法不相信，但是也乐得编造其他的借口。

　　“每一个村民都知道这样的传说：母祖使我们共同的祖先，他创造了所有的生命，并给予所有生命以保护。所以我们才会将祖祠之中竖立她的雕像，这尊雕像是我们迦村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总之，你刚刚祭拜之时发生了异象，那么你便是与母祖有缘之人，是我们尊崇的人。你不需要解释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早日帮助母祖恢复远古的圣光！”

　　“呃……嗯……噢……”叶翼到此时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事实上他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在智艘恭敬地护卫下，叶翼很快又回到迦村之中。此时众人看待他的眼光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种平和随意，而是充满了敬意甚至是虔诚。

　　这种改变让叶翼十分受不了，好在楚元还是像以前那样，没有任何改变。观音奴虽然眼光之中含有敬意，但是比那些年纪大些的人要好得多。

　　夜晚，窗外寒风呼号，静寂一片。山村的冬夜与冷和静是绝对脱不开关系的，这两个字是所有乡村冬夜的主题。

　　叶翼盘膝坐在床上，楚元在房间之中的另一张床上，而隔壁的房间则住着观音奴。

　　如今所有人都修习元力功法，所以都形成了夜晚静坐修行的习惯，各自相安静修，互不干扰。

　　叶翼意识沉浸在魂海之中，一路飘行，很快便进入空塔之中。白天里他一直没有机会单独静修，如今他自然要好好地观察一下空塔，看它到底有什么变化。

　　栖灵珠自从上次融合阵核的时候发生了微弱的变化，此时并没有任何更多的变化。

　　长生殿中。

　　叶翼的灵魂一来到这里，就发现满地的物品中间一尊硕大的香炉立在地面上，稳稳当当，如同磐石一般。

　　这尊香炉叶翼一点儿也不陌生，正是日间在祖祠之中见过的那一尊。只是此时的燃香炉比白天看到的要大了很多，气势也是截然不同。

　　白天，香炉摆在案板中间，炉身满是燃尽的香灰，炉内也是被香灰和香杆充满，个头只有人头大小，三足两耳，炉外壁虽然有模糊的雕花纹路，但如果不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此时，同样的香炉，它却有一人高，同样是三足两耳，内外炉壁都布满凹凸的花纹，显得神秘莫测。脏乱的线香灰烬早已消失无踪，通体散发着古朴大气的感觉，看起来极为不凡。

　　叶翼灵魂飘到近处，仔细地观察着这个香炉每一个细节。

　　这才发现，香炉内外壁上面的花纹并不是不可辨认的事物，而是描绘着远古生物拜祭神明的场景。这些生物中既有人类，也有其他的族类，不管是哪一类的生物脸上都极为虔诚。

　　除了这些场景之外，还有一些山川花鸟的图像，都绘声绘色，极为传神。

　　叶翼看着这些浮雕景象，仿佛亲身经历着画中的事情一样，他仿佛化身为众多参拜生物中的一名，虔诚地叩头、跪拜。

　　下一刻，叶翼又突然发现自己成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享受着所有人的崇敬，而自己只需要挥洒圣光给每一个信仰自己的生物。

　　甚至花鸟、甚至山川、甚至风沙……一切一切的都被叶翼经历了一次，就如同做了无数的梦一样，化身为世间万物。

　　不知道多久之后，叶翼的灵魂终于从这些梦境中醒来。他还是漂浮在长生殿中的灵魂，而香炉仍然在地面上耸立着，丝毫无改。

　　香炉耸立的位置很有意思，似乎就是这长生殿的中心位置，前后左右的距离都刚刚好，丝毫不差。

　　这样的细微之处也被叶翼察觉到，加上刚刚经历一场奇异的梦境般的景象。这个香炉的神奇之处已经让叶翼对它产生了足够的好奇。

　　不过左看右看，叶翼的灵魂也无法发现这个神奇的香炉有什么用处。而且叶翼的灵魂力量也无法撼动它丝毫，就好像它已经钉死在那个位置。

　　一般来说，叶翼的灵魂可以操控长生殿中的所有储存的物品，而且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可是这突然进入的香炉不在此列。本能上，叶翼感觉它同整个长生殿和空塔已经融合为一体。

　　它就是空塔的一部分，早已存在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