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业卷 第八十二章 祭祖大典

　　小村不知春秋，岁月却如流水。

　　碧空流蓝，群山吐翠，宁静的迦村如同亘古以来一样，坐落在这个万山环绕的峡谷中。炊烟如日月一样，几番沉落。

　　叶翼和楚元空降迦村已经有五个月了。这五个月里，叶翼从重伤垂危的状态被救醒并且痊愈，之后修为上突破；拳法上突破；阵法上虽未突破，但是进步显著；另外还收获了一把宝剑：沉潭！

　　而楚元也在这里收获了很多：首先拥有无尽的药材资源，供他进行丹道实验；修为上，随着他的丹药造诣愈发深厚，自身的修为也是水涨船高；最大的收获当属抱得美人归。

　　虽然他自己浑浑噩噩并不知道这就是爱情，但是从他跟观音奴的亲热程度来看，两人内心都已经默许了对方的身份。而且，村里人也都知道两人的事情，也没有人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唯一郁闷的可能就是阿吉古，不过自从赏月夜大醉之后，阿吉古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很少再出现在楚元和观音奴的眼前，应该是他刻意避免的。可怜楚元并不知道这些，他有时还念叨起阿吉古的行踪，叹息好久没见到他了。

　　当然谁也不会傻到跟说实话，不会提醒他是因为观音奴的原因。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迦村的冬天显得更加寒冷，阳光也就显得尤为可贵。

　　一般在入冬之后的第七日会有一个祭祖的活动，这也是迦村传统的一部分，跟赏月晚会一样历史悠久。

　　迦村人使用的历法就是由村长智艘爷爷编制的，他主管这一方面的事情。因此，具体哪一天是祭祖日也是由智艘爷爷决定。

　　寒冷的天气里，朵叔朵婶的元石很受欢迎，家家户户都会用物品去换取充足的元石，然后放在家中使用特殊的方式利用它们取暖。

　　叶翼享受着元石产生的热量，经常觉得做梦一般。对于外界人来说，这实在过于奢侈。叶翼和楚元因为是外来人，所以被朵叔朵婶赠送了不少的元石。

　　叶翼虽然也想多要一些，不过他毕竟不是来这里打劫的，不能看到什么好就把什么使劲往自己口袋里装，这是很没品的。如果非要拿其他的东西交换的话，他也没有朵叔朵婶需要的物品。

　　祭祖就不像赏月晚会那样，需要提前给其他人准备礼物，只需要在祭祖当天准备一点祭品就行。祭品主要是猎取来的各种野兽头颅，这种东西获取并不困难。

　　赏月是欢心的、轻松写意的；祭祖则是严肃的、庄重赤诚的。

　　祭祖日当天，迦村每一名村民都必须焚香沐浴，早餐空缺，怀抱着清洁诚恳的身心去祭拜祖先，祈求祖先的保佑。

　　叶翼和楚元作为外来人，原本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祭祖活动的。但是，智艘想到了一个观礼者的身份给他俩，原则上可以参加所有的活动。

　　如此一来，叶翼和楚元也必须进行同样的准备：焚香沐浴空腹。从这些仪式的庄重就行窥见祭祖的肃穆，叶翼也不敢怠慢，每一项都诚心做足。楚元也在观音奴和叶翼的双重要求下，认认真真地遵从一切要求。

　　正午时分，十一人经过艰难地跋涉终于抵达了村庄北部五十公里外的祖祠。

　　叶翼在这五个月中也曾经过这里，但是每次看到入口处竖立的石碑就止步了，石碑上写着：祖祠重地，请勿擅闯！

　　叶翼很尊重这里的村民，对于这样显眼的要求显然不能践踏。今天终于有机会随同整个迦村人一起进入。

　　祖祠的外形并不是一所房子，而是一个嵌在山石之中的山洞。这山洞顶部的石板上两个古朴的象形文字：祖祠。

　　叶翼随着众人，踏入两米见方的洞口之中。

　　这一步踏入，叶翼顿时如遭雷击。

　　他像是置身于巨大的石质雕像下面，一睹耸天入地的雕像矗立在他的前方，高不可攀，祥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很快就将人的整个身体完全淹没。

　　叶翼处身在其中，从灵魂一直到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要入眠一般。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胎腹之中，又像是冬天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总之一句话，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温暖，让人如痴如醉。

　　最终感受并不是让叶翼如遭电击的最大原因，更大的震撼在于他眉心的空塔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急不可耐。

　　自从叶翼穿越到千幻大世界以来，这种情况从没有发生过。空塔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只剩下呆板的躯壳，默默地停留在叶翼的眉心穴窍之中，不能发挥多大的功效，仅仅作为一个储藏的空间。

　　叶翼从相信自己已经穿越的那一刻起，打心眼儿里对空塔怀着好奇和敬畏，不过长久时间以来的没有起色也让叶翼纳闷过。

　　如今，第一次主动产生了动静，这样的表现让叶翼有种想哭的冲动。

　　“叶翼大叔！快点跟上啊！你干什么呆啊？”走在前面的楚元突然转过身来拉扯叶翼的长袍，轻声说道。

　　众人在进入之前已经被交代过入祖祠须噤声，因此不是有实在要发声的情况，楚元也不会说话的。可是，原本叶翼走在他的身边，突然就愣在那里不动了。这才让楚元返回，拉扯一下叶翼，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啊！？哦！没事儿！走！跟上！”叶翼从愣神之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更加确信刚刚自己确实见到了幻想。此时，空塔的跳动仍然没有停止，并且有越来越活跃的趋势。

　　叶翼收摄心神，匆忙跟上前方的众人。

　　他确信只有自己看到了那种幻象，其他人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还是一脸肃穆。这种情况也没法讲给别人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山洞并不是很深，只有几百米的距离。穿过这几百米的洞府通道，前方闪烁出黄澄澄的光晕，似乎别有洞天。

　　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一个广阔的山腹大厅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个大厅面积有几千平方，深度在百米左右，呈现正四方体形状。四面的石壁上两者黄澄澄的灯光，都是元石为燃料的。

　　除了这些灯光之外，最显眼的当属厅堂正中央矗立的那一尊雕像：高度接近整个大厅的一半，通体呈现一种泥土的颜色，表面光滑，姿态端庄。

　　从通道尽头的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能够平视雕像的脸部。那是一位女士的面部：天庭饱满，双眼内仿佛承载着整个苍生的喜怒哀乐，嘴部微微上翘，充满母性的慈爱，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后，温婉传神。

　　智艘看着这尊雕像短暂地停留了一下，紧接着众人就跟着村长智艘沿着一段石质的阶梯向四方大厅的地面行去。

　　下得地面来，才发现大厅确实有够大，雕像显得更加宏伟高大。迦村众人此时的神情越发肃穆，全都双眼低垂，不敢四顾张望。唯有观礼二人之叶翼和楚元情绪放松一些。

　　楚元是好奇，所以小幅度地转头张望，露出一副啧啧称奇的神态；而叶翼呢，则是紧张外露。因为他眉心的空塔越发活跃，几乎就要自动跳出来了。

　　十一个人恭敬地站立在几十米的石质雕像前，雕像正前方有一方案板，大概五米见方，上面摆放着元石燃料的烛火，还有众人带来的野兽头颅等祭品。

　　在案板的正中间位置，有一尊香炉，样式古旧，落满烟灰。此时村长智艘正拿着一把点燃的香线在香炉之上绕圈挥舞着，口中还念念有词。

　　做完这些之后，智艘高声喊道：

　　“迦村子孙，冬至七日，前来祭祖！全体村民，有礼跪拜！”

　　声音回荡在整个石穴大厅之中，盘旋好几圈才渐渐消失，这种效果将庄重的气氛烘托地更加突出。

　　叶翼和楚元也随着众村民一起跪拜，三叩首。

　　群拜之后是独拜，也就是每个人独自上前进香叩拜，这样显得诚意十足。

　　智艘爷爷是第一个行独拜礼的村民，礼节十足规范：跪拜叩首都是一丝不苟的。

　　之后的众村民一个个也如同智艘一样，将独拜礼节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原本对于这套礼节还怕出错的叶翼，看了十遍之后，终于信心满满，害怕出错的忧虑尽去。

　　当最后一名迦村村民观音奴进行完独拜祭祀之后，她也推到十米开外，等待着所有人的礼节完成。

　　叶翼恭敬地走上前去，先行了三个标准的躬身礼，然后拿起案板上准备好的线香，用元石灯点燃，之后双手执线香环绕香炉五圈，最后再双手扣住线香的末端，缓缓地将它插入香炉之中。

　　叶翼其实一直是忍着紧张做这一切的，因为当他接近案板的时候，眉心之中的空塔剧烈地跳动起来，如果不是叶翼用绝对的意志强行压制的话，此刻肯定已经冒出来了。

　　想一想，一边用绝大部分的意志去压抑某一个秘密，一边还要严格地完成独拜祭祀礼节，叶翼心中的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他感叹终于完成的那一刻，他的手接触到了置香的香炉。这一刻，异变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