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杀局

　　“你终于舍得醒了，坏孩子，急死你妈了，真是的，坏孩子，坏孩子..26dd.Cn生块叉烧也比你强，叉烧还可以吃呢，你看你，像什么样，整天要人提心吊胆的。不是出这事就是出那事……@#￥%……”医院里钟妈妈正气急败坏的教训着钟运达，不为啥，就因为这是他本月第二次受伤入院了，上次是炸弹爆炸，今次是中毒。

　　“妈，妈……您别激动。”无论怎么劝，钟妈妈就是不给钟运达留面子，当着小郭，宋丹数落钟运达。

　　“头儿，我有个绝活教您。挨骂一定要挺住，这我经验可丰富了！我挨骂的时候一定会两眼盯着那个人的鼻子看，要集中眼神，全心全意，看着他的鼻子，然后你就会发现，他忽然就讲不下去了，很管用，不信我现在盯着你的鼻子，你骂我试试……”小郭偷偷挪到钟运达的枕头边给他出谋划策。

　　钟运达一试，还果然灵了。“妈，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您老得给我留点脸面呗，这样在老婆面前训我，”钟运达等钟妈妈停下来后调侃道，“以后我怎么在她面前抬起头做人啊，还教我震夫纲呢，您老这是在破坏俺光辉伟岸的形象。”

　　“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还开这种玩笑，面子是人家给的，架子可是你自己丢的。不是妈教训你，活到一百岁你还是妈的孩子不是吗？无论如何，出院第一时间也别上班了，陪我到六榕寺给菩萨装柱香。嗨，你这孩子，看妈还没被你气死，你倒忍心让妈白发人送黑头人啦？”钟妈妈满脸愁容的说，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呸，呸，呸。我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呢。”连忙双手合什，向天拜拜说，“菩萨，菩萨……”

　　“妈，行了。这是病房，您老就消停消停好不？哎呀，哎呀，让您老念叨念叨我怎么觉得头痛了，哎哟喂……老婆救命。”无论钟运达在重案组如何机智、出色，在老妈面前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也只有在老妈面前才能像个小孩子般撒娇。

　　“对呀，妈，就让他歇歇吧，他啊，是拍不死的小强。来，我送您出去。咱娘俩也嗑叨两句。”不用钟运达说，宋丹也受不了这个啰嗦的婆婆了，为了范老大我忍了。“来来，我帮您提着……”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走到门口的时候，钟妈妈转过身来愤愤不平的说，“以前天天听妈念又不见你喊头疼，现在才说你两句就说没面子，嫌妈烦。阿丹你说，生这么个儿子，有什么用，早知道生个女儿贴心咧。”

　　钟运达只能嘻嘻赔笑了，“您慢走，慢走哈。”

　　“呼……”钟运达长长的舒了口气，“你小子别一脸坏笑了。该有你倒霉的时候。”

　　“嘿嘿，头儿，刚才那招您还真试啊？老实说，我是从小说上学来的，没有实践过呢。不过呀，哈，看来效果不错嘛。”小郭没大没小的拍拍钟运达的肩膀说。

　　“靠，等我好了有你好受的，居然敢拿俺当白耗子。”钟运达把手指弄得咔啦咔啦作响，斜视着小郭威胁道，“正好，最近比较忙，运动少了。咱哥俩啥时候去练练？”

　　“呃……头儿，我喊您哥了……您别介，别介哈。您老可能不知道，这耗子和老鼠是不一样滴。简单点说吧，耗子耳朵是尖的，这老鼠嘛，是圆的。所以哥您别乱套俗语啊，咱警务人员要规范用字嘛，您说对不？”小郭眼睛一溜一溜的道。

　　“少岔开话题，就你嘴贫，先记账上，啥时候算就看哥的心情了。快给我说说事情调查得怎样了。”钟运达开了几句玩笑，以来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二来是为了让小郭放心，证明自己没受针对自己的谋杀事件影响。

　　两天前钟运达被发现倒在车房，警方调查，发现他是因为吸入致命气体中毒，幸亏发现及时，送院治疗，这才抢救过来。重案组得力干警遇害，引起市局的高度重视。第一时间组织警力封锁车房，车房的主人是和钟运达相熟的李为国，调查之下才发现他于钟运达的遇害的前一天晚上就死在了家里。这可不得了，案中又有案了。

　　“我们检查了车房，找不到其他的装置气体的容器。当天除了头儿你，又没有人进去过，我们只知道事发的前一天，您因为车子的老毛病，曾经去为国师傅那里修过。当然我们一开始就排除了你自杀的可能。您老怎么会自杀呢。笑话。”小郭说，“头儿虽然我们现在能大致推断出您中毒的原因，既然您醒了，还是得请您证实一下。”

　　“行啊，你说，有错我指出，省点说话的力气。”钟运达懒洋洋的说。

　　“照说您前一天才修完的车，凭为国师傅的技术，断不会第二天就出事，再根据现场的照片，我们估计是凶手故意给您的车胎注入过多的气体，所以您才会回去拔开车塞放气，然后重新打气，猝不及防间，吸入了大量的致命气体。但是凶手不知道您会先拔开哪个车轮塞，所以四个轮子都注入了。这在后来的取证中得到了验证。”小郭一口气把前因后果捋了一遍。

　　“没错，”钟运达对小郭的进步表示赞赏，“那天我就觉得我的战车开起来，一颠一颠的，下车一看原来是气打太满了。我还奇怪，为国师傅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呀，所以我马上开会车房，免得路上出意外。结果发现车房门开着却没人在，我喊了几遍都没人回应，于是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呗。”钟运达无奈的说，“结果，悲剧了。人生果然就如一张茶几，上面摆满杯具。”

　　“头儿，你还算幸运，车房开在居民区，那个时候，正好赶上附近的叔叔婶婶进进出出晨运、买菜，及时发现了你。不然你挂了也没人知道。”小郭后怕的说，“不过……”小郭知道钟运达和李卫国关系不错，怕他受打击没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钟运达大大咧咧的说，“这可一点不像你小子，闪闪缩缩的，有话直说就是了。噢，对了，你们的调查应该会涉及到为国师傅是吧，我相信他的为人，他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害我呢。”

　　“不是的，头儿。为国师傅死了，验尸报告指出在你事发前的一天晚上。”

　　“什么？！”钟运达从病床上一下跳起来，双手用力抓住小郭的肩膀，问。“怎么回事？”

　　“头儿，您先别激动，”小郭掰开钟运达钳子般的大手说，“听我慢慢说。”

　　“顺着调查的思路，”小郭说，“我们多次联系为国师傅，发现他手机和家里电话都无人接听，我们就觉得奇怪了，如果他要畏罪潜逃是不会开着手机的，于是，我亲自去了一趟为国师傅的家，结果发现他煤气中毒死在了公寓房间里。

　　“凶手把煤气胶管间断，扯在地上，还用一本书夹在煤气胶管上。除了为国师傅，在屋里的一只牧羊犬也被煤气熏死了。

　　“为国师傅的死亡时间估计是晚上9点左右，死前曾被人注射麻醉剂，由于房间封闭着，煤气打开后很快就充满房间，大约30分钟之内人就会死亡，所以我认定凶手是在晚上8点八离开现场的。

　　“不料凶手再一次误导了我，直到小丽的化验报告说那头牧羊犬也被注入了麻醉剂，只不过分量没有为国师傅体内的多。我才识破了凶手的手法。

　　“原来他是把牧羊犬压在了那本夹着煤气胶管的书上，借助牧羊犬的重量堵住煤气泄漏。当牧羊犬醒来，书本的重量不足以堵住煤气，于是开始泄漏，凶手就是这样推迟了为国师傅的死亡时间的。”

　　“唉……”听完小郭的简报，钟运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我连累了为国师傅，种种迹象，凶手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我逃过一劫，为国师傅却命送黄泉。”钟运达双手握拳。“我一定要将真凶绳之于法，替为国师傅报仇。”

　　“头儿，你昏迷期间，我们开会讨论过了，这是冲着你来的杀局。”小郭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钟运达，如果说，被打一拳会痛，那么同一个位置打上十拳，就会痛得麻木了。

　　“噢。”钟运达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我想如果你没有开车去车房，”小郭严肃的说，“指不定路上还有些什么‘意外’等着您，您真是命大啊。”

　　“嗯。”钟运达头也不抬，他还沉浸在李卫国的死讯的悲伤中。

　　“领导认为，您最近的风头太劲了，打压得牛鬼蛇神太猛，引起了他们的反弹。从作案的精密和紧凑性来看，这应该是有组织犯罪。”小郭丢下最后一颗重磅炸弹。“我们不排除替天者组织参与其中。”

　　钟运达没有马上回应，他想了想。“不会，替天者可以排除在外。你仔细想想，从邓智明，孙超宏，到张奕全等等，替天者扮演的角色都是为作案者提供复仇的机会，而且其复仇对象都是最有应得而逃过法律制裁的人。

　　“嘿嘿，你哥我就算招人嫉恨，也不至于十恶不赦吧，所以这替天者应该没有参与到此次行动之中，除非，两个可能，替天者换了领导人……”

　　“不可能，”钟运达话还没说完，小郭就大声打断了。“从以往的案件看，替天者的主脑有着不输于老大您的智慧，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换掉。”见钟运达瞪着他，小郭忙说。“呵呵，不好意思，头儿，您继续，继续。”

　　“第二个可能，哼哼，就是其实你哥我是岳不群、江枫这类型的大奸角，做了坏事被发现了。”钟运达自嘲的笑笑。

　　“哦，这个嘛，倒有几分可能。头儿，您老本性暴露之前给通知声，让俺免受其害。”小郭配合着开玩笑。

　　“小子找揍。”钟运达毫不留情的挥拳打向小郭。

　　……

　　医院的两处隐蔽角落。一处

　　“哎呀~老大，你看看，那混蛋多生猛啊，你就别担心了。”说话的真实钟运达的老婆——宋丹。

　　“谁说我担心了，我只是不想他死在别人的手里，行了，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尽快让他康复。至于我嘛，倒要查查是谁敢对我的猎物出手，真是嫌命长了。”

　　另一处。

　　“大哥，行动失败了，钟运达没死。”

　　“知道了，最近先别轻举妄动。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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