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再来夜袭
锦歌 | 作者:夭经 | 更新时间:2015-05-13 17:4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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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迷迷糊糊睡的正沉,突然听见玄月又轻叩了三次门。
锦歌一时有些懵,玄月又叩门三次,锦歌陡然惊醒过来。
竟然又有人来了?
锦歌摸黑忙穿好衣裳,顾不及头发散乱,心中一时有些慌乱。
她当真没料到今夜这般不太平。
莫非又是南宫臣?
锦歌将散乱的长发拢在耳后,屋里没敢点灯,隔着糊纸的窗户,天色真是要亮不亮的时候。
此时真是人睡意正浓的时候,亦是警觉性最低的时候。
锦歌突然想到,经南宫臣的侍卫昨夜这么一闹腾,王妃大怒之下,将驿站里大半侍卫都安排到外院守着南宫臣的侍卫去了。若是此时有敌袭,真是好时候!
难道?
昨夜南宫臣的侍卫并非有意偷袭王妃内室,而是被人算计了!
这个想法在锦歌脑中划过,立时惊起一层冷汗。
是谁?
谁敢在青玄临近京都的国土上,算计一国储君南宫臣?!
“扣扣——”
又是短促的三声叩门声。
连续三次叩门,玄月这是暗中告知自己,有人往自己这边来了。
锦歌一凛,忙将枕头塞进被窝里,装出有人睡熟的样子,自己则躲在榻旁换衣服用的遮帘背后,屏住呼吸。
片刻,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若不是先前有玄月的预警,锦歌定会以为是风吹开的窗户。
恍惚间,有个黑影闪身进屋,那人脚步不停。仿佛在黑夜里目光依旧清明的很。
他扫视了一眼屋内布置,便径直往锦歌榻前走去,脚步轻盈无声。
借着晨曦昏暗的光线,锦歌将目光牢牢锁在那人身上。他一袭黑衣,竟然没有遮面。锦歌心中很是讶异。
可惜遮帘并不算通透,上头又绣着繁复的花纹,叫锦歌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容,只是瞧着身形,颇是熟悉。
锦歌依旧不敢动,悄悄摸上腰间匕首的手指微微发颤。
那匕首原是玄月贴身的利刃。为防途中有变,叫锦歌放在身边防身用的。
锦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用武器自卫,后背早已汗湿一片。里衣贴在身上,极是难受。可她如今偏不敢动上一下,生怕惊起榻前的黑衣人。
锦歌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的动作,连呼吸都放到最轻状态,猫着腰,这个身体呈现一种紧绷道极致的状态,活像一直暗夜里捕食的猎豹。
好在自己前世练过几年空手道,锦歌心中纵使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也有几分笃定不会叫他轻易捉住了自己。
榻前。那黑衣人原本就要解开被褥的手突然一顿。
仿佛察觉到什么,那人鼻子里竟然呼出短促的一声,锦歌竟一时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
这人。方才莫不是在嗤笑?
锦歌握在匕首上的手指紧了又紧。
就在那黑衣人再次探手上前揭开被褥时,锦歌抓住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猛然从遮帘闪身出来,一把抽出利刃,就要从后面架在那人的颈脖处。
谁知,就在这个档口。那人竟然陡然转身,足间点地就此一转。身子竟稳稳的朝向锦歌。锦歌立时受不住刀,那利刃险险的贴着那人的脸划过去。
“小心!”
锦歌突然惊呼出声。
那人竟避也不避。单手用两指一夹,稳稳的将锦歌的匕首固定在指间。
锦歌一时懵住了。
下意识的抬眼一看,面前竟是一张眸中闪着戏谑的笑脸。
那人见她一脸呆滞,浑身僵硬的拿着被自己夹在指间的利刃,连手指都忘记松开,面上笑意竟有越来越大的意思。
“怎……怎么可能……是你?”
锦歌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看起来蠢急了,连口吃都不伶俐了。
那人突然笑出声来,仿佛锦歌此时的样子真的叫他很受用,少年愉悦的嗓音在黑暗的屋子里,格外诱人。
“据说相府方圆二十里,谁人不知楼小主巧舌如簧?今日这是舌头打了结不成?”
锦歌面色从苍白到红润,少年竟然忍不住调侃起来。
锦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力抽了抽手中的利刃,居然纹丝不动?
锦歌不禁瞪了他一眼,不自觉的嘟着嘴抱怨道:
“洛老九,你给我松手!”
洛绎见她虽是恶狠狠的抱怨,面色却是放松了不少,这才嬉笑着松了手。
“怎么,洛老九也是你叫的?怎么不叫洛公子了?”
洛绎一番调笑的话,叫锦歌不禁想起那日在城楼前,与他分道扬镳的话,不由地面色一凛。
是了,自己……如今都与他毫无瓜葛了不是吗……
见锦歌面色有异,洛绎也敛起嬉笑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垂眸的锦歌,道:
“这些日子……可好?”
锦歌压过心头一阵难过,深吸一口,抬眸时,面上挂着牵强的笑意:
“有劳洛公子挂心,我好的不得了,天天吃水不愁的,眼瞅着又胖了不少呢!”
洛绎面色不由的一沉。
死丫头,还真是嘴硬!
明明看起来比在军中又单薄了不少,哪里还是当初初见时那个滚润咋呼的小肉球?
眼前少女身姿有了微微曼妙的意思,一头长发披散,留海将光洁的额头遮在阴影之下,露出尖尖的下巴。一双眸子亮的出奇,倔强而隐忍的立在自己面前,真真是一点儿委屈的话都不愿对自己讲!
洛绎心头没来由的一颤,竟是何时,楼相家的幼女,竟出落成少女之姿了?
锦歌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话,她不如他功夫高强,暗夜里只能瞥见他刚毅的下巴,并瞧不清他脸上神色。只能依稀感到,他在凝望着自己。以一种自己说不出的方式。
“洛公子深夜冒险前来,只为与我说这些?”
生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传出去,她还有名声可言吗?被他看了许久,锦歌纵是现代人。面子上也有些撑不住,故意挑了话题问他。
洛绎一怔,叫锦歌一语戳破自己,面色竟微微涨红,洛绎眸光飞快的从她面上扫过。好在锦歌瞧不见。
窗外晨曦微蓝,能模糊照出外面树枝的影子。
他不能久久耽搁了。
“我来……是为带你离开此地。”
洛绎语气委婉,哪里有平日里朝士兵训话的半分气势?
锦歌一愣,抬眸定定的看着他越发俊俏的侧脸:
“莫非……那蒙汗药是你暗中夹在鼠药里的?”
洛绎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这个,微愣片刻,才点了点头。
锦歌垂眸,心中竟有一丝抽痛。
自己当日当着众人之面与他绝交,是丝毫没有给过他情面的。他是天之骄子。自己如今却是叛国罪臣之女,已然是云泥之别。
咬了咬唇,锦歌抬首。傲然的抬起小脸,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那日城楼下,我与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不必这般为我冒险。”
洛绎目光陡然一沉。锦歌虽是看不清他面色,却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不安。
“我不会跟你走。爹爹命悬一线,我回大夏依旧是罪臣之女。我要留下来。去找师父,他受了伤,在镇国公王府。”
锦歌言不由衷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当下颇有几分解释的意味,洛绎面色这才一松,讪讪的看着锦歌。
就在锦歌以为他要发怒时,少年的声音依旧绵长:
“我……我那日是想告诉你实情的,不过你晕了过去,我没来得急。”
锦歌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少年在黑暗中,语气平和的与她说着话:
“十二挟持你的时候,我派了乌衣骑里最好的弓箭手……不是以你为饵……”
锦歌哑然,浑身僵硬。
“那日,我只是气不过你不与我说实话,你若开口……令牌我一样给你的……”
他在解释。
他在解释与自己之间的误会?
锦歌只觉得自己尚未缓过神来,眸中已有了温热之意。
她忙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掩过面上不自然。
“我……我当真没有生你的气,你……你别哭啊……”
少年见锦歌垂首,忍着哭意,当真乱了分寸,手忙脚乱的安慰着锦歌。
“小夭,你看……我这不是来救你出去了么……我都盯了好多天了……南宫臣的暗卫发觉了我们……我只能出此下策……我带你回去……我们一起想办法……我爹虽然粗狂,却是很喜欢你的……”
“洛阎王”杂乱无章的说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计划与筹谋,却是叫锦歌听的心惊肉跳。
他为了自己竟在南宫臣的眼皮子底下与他斗智斗勇,一股热流毫无征兆的从眼眶溢出。
她突然抬眸,突然朝洛绎笑了。
洛绎看着锦歌面上两行清泪尚未干涸,嘴角竟漾起从未有过的笑容,一时整个人都有些懵。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眸子里却满是欢喜的笑意。
原来她不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
洛绎看的痴了,待他回过神来,竟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一时,两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锦歌面上顿时一片烧红,挣扎着从少年有力的怀抱中跳出来,抬首正要恼羞,却对上少年一双笑意吟吟的眸子。
望着洛老九面上略带傻气的笑,锦歌只觉得心中一直小鹿蹦撞的厉害。
“叩叩叩——”
又是三声急促的叩门声。
“何事?”
锦歌尚未反应,洛绎却是蹙眉一问,仿佛谁扰了他的好事,就要更谁急眼儿一般!
门外之人微愣了片刻。
“有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