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习武

　　翌日清晨，庄晓辰还是像以往那样早早便起来习练太极拳，而后与逍遥子一起吃早饭，一切都跟平时一般模样。

　　吃过了早饭，逍遥子盘坐在木床上，而庄晓辰呢，他也盘坐在了自己的木床上，只见逍遥子看着他说道：“辰儿，我逍遥派武学繁多，俱是当世少有的上乘武功，而我昨日也曾向你提起过，你还记得吗？”

　　“是，徒儿记得，大师姐巫行云修习的是八荒**唯我独尊功，二师兄无崖子习练的则是北冥神功，而三师姐李秋水修炼的是小无相功，最后四师姐所习的是碧落心诀。”庄晓辰回想了一下昨日逍遥子与他所说的话，一一答道。

　　“嗯，不错，那你可想修习哪一门功法呢？”逍遥子轻轻合起双目淡淡问道。

　　“那当然是全都学啦，虽说不知道那什么碧落心诀是啥，可是其余那三大神功可不是盖的呀！”庄晓辰心中念道，当然了，他知道这是没什么可能的，只好微微螓恭敬道：“弟子心中难以抉择，单凭师尊之意。”

　　“嗯！”逍遥子轻轻点头，显然他对庄晓辰的回答甚是满意，他缓缓睁开双眼，先是微微地扫视了庄晓辰一番，而后笑道：“既然如此，为师便传你逍遥六决吧。”

　　“呃”庄晓辰听后一阵呆滞，不过随后他便清醒了过来，心中掀起了翻天巨浪：“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要传我那四门功法其中一门的吗？就算不是三大神功，那个什么碧落心诀也好啊，这个逍遥六决又是什么东东啊？”

　　庄晓辰心中那个郁闷啊，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当然了，逍遥子也看到了他脸色的变化，只听逍遥子徐徐说道：“这逍遥六决乃是为师当年从我派至宝――道玄真经中所参悟出来的功法，我观你与这功法颇为相合，故将其传授于你。怎么，你有何不喜吗？”

　　说道后来逍遥子的面色变得严肃之极，大有欲一掌拍扁庄晓辰之意，将他吓了一跳，只得连忙说不是，又大大地表示了一番对那什么逍遥六决的渴望之意，逍遥子的面色方才缓了下来。

　　不过庄晓辰转念一想，想起了以前不知哪位大大说过，“武功只有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毕竟人家逍遥子这么一位大宗师都说那功法与自己相合，那就肯定是相合了，是故对那功法的抗拒心理也减少了几分，当然了，对于自己不能学那三大神功心中不免还是有几分失落遗憾的。

　　而逍遥子呢，他却不会理会庄晓辰在那里想什么，只见他又说道：“现在我便传你逍遥六诀中的阴阳乾坤诀，用心记住了！太极而两仪，两仪分阴阳，以二生三，故阴阳化六气六气冲，以为和，得生万物，故万物皆负阴而抱阳”一段洋洋洒洒约三千余字的口诀悠悠地从他口中吐出。

　　虽说庄晓辰听这口诀听得是一阵头痛，可是也勉力记了起来，等逍遥子念及第二遍时已记住大半，念到第三遍时已能完全记了下来，逍遥子见他已能记下来，又念了第四遍让他检验记得是否有误。

　　待他确定无误后，逍遥子方才教给他这门功法的运气法门，同时还一一讲解口诀中的隐晦难明之处以及平日修习时需要注意的地方，而后便让他在床上循着运气法门自行修习了。

　　原来这阴阳乾坤诀是以修习阴阳六气为主的，何为阴阳六气？“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少阴，厥阴，天之六气也。”而这六气所对应的经络则是十二正经，故此诀专修十二正经。初时修习出来的阴阳六气却非如一般运气法门那般停驻在丹田之中，而是散于五脏六腑之中，慢慢滋养五脏六腑，待得阴阳六气小成后方开始进驻丹田、经脉之中。而当此诀修至极致时，贯通任督二脉更是能达到传说中那一气化三清的先天境界，故此诀实是一门不得了的上乘武学，不过听逍遥子的语气仿佛并不太在意这先天境界，可见这阴阳乾坤诀不过是六诀中的筑基功法。

　　当然了，现在的庄晓辰还不太明白这门功法的奥妙，更不明白其余五诀的神妙就是了。他盘坐在床上作出五心朝天的姿势，依着法门将气息缓缓调动搬运起来，只觉经脉甚是干涩狭窄，当气息运转一遍后，经脉之中传来一阵阵舒爽的感觉，精神为之一振，看看窗外，只见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之上，竟已是午时，不禁有些愕然。

　　不过很快的，他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因为他终于学得武功了，那离他那逍遥江湖的梦想还远吗？想到此处，他便大笑起来，“哼哼哼哼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哎哟”，却是换来了逍遥子的一个暴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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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自庄晓辰习得阴阳乾坤诀已有半年了，而在这半年中，逍遥子又传授了他逍遥六决中的乘龙御风诀与流云若水诀。乘龙御风诀是一套上乘的轻身提纵功法，而流云若水诀则是一套流云掌法和一套若水剑法。

　　这一日，玉虚峰，古松下，老者与逍遥子正如往日那般在石桌上“杀”得天昏地暗。

　　而在他们一里外的空地上，庄晓辰手中拿着木剑正习练着若水剑法，只见他举动轻柔，剑光缕缕，气势延绵，直如不可断分的流水，这是静水剑；而后他剑锋一转，剑光展开，银光绕绕，直如那飞瀑而下的流水，气势磅礴，这是激水剑。静则如涓涓流水，密不可破；动则如江海直下，锐不可挡。而后更是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正如剑法口诀中所载：“刚柔并进，阴阳合一，动静缓急，运转随心。”

　　逍遥子落下一白子后微微看向庄晓辰，恰好看见这一幕，不禁心中一喜，面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来，抚了抚颌下青须，便把目光转回到棋盘上，却正好对上了老者的目光。

　　只见老者笑道：“牛鼻子，看来你对这小娃很是满意嘛！”说罢，老者便落下一黑子，看向庄晓辰那边。

　　“呵呵，有徒如此，当然满意。独孤兄，难道你没想过收一徒儿以承你衣钵吗？”逍遥子看着老者微笑道，遂又落下一白子。

　　“收徒？我可不干那烦心的事儿。”老者摇头道，略一思索后又下了一黑子。

　　“可惜了，独孤兄空有这一身惊天彻地的本事，却无人能传承下去，难道独孤兄不觉得可惜吗？”逍遥子复问道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若要我学你那般授徒，还不如多喝些美酒来得好呢。嘿嘿，庄兄，上次得尝你那玉琼浆后，我便一直牵挂非常，不知嘿嘿。”老者先是直摇其头，而后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玉琼浆可是我耗费多年方才制成了两瓶，前次便已被你给偷喝了一瓶，那剩下的一瓶却是怎么都不能让你这酒鬼再喝了去。”逍遥子拒绝道，不过他眼珠一转，复道：“独孤兄，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个赌？怎么个赌法？”老者看着逍遥子问道。

　　“呵呵，就以这局棋作赌，如何？”逍遥子抚了抚青须，指着棋盘说道。

　　老者听罢，便看向棋盘，只见棋盘上双方各占优势，胜败五五之分，微眯双眼，问道：“赌彩为何？”

　　“呵呵，赌彩嘛，倒也好说，若是独孤兄胜了，那我那瓶玉琼浆便送与独孤兄。”逍遥子又下了一子，笑道。

　　“那，若是你胜呢？”老者双目猛睁，下完一黑子，抬头定定地注视着逍遥子问道。

　　“呵呵，若是我侥幸胜了，只求独孤兄能教授我那徒儿剑术之一二便可，如何？”逍遥子说完后，手中捻着一子看向老者。

　　“好！”老者思虑再三便爽快地答应了。而听到老者答应后，逍遥子笑了笑，便把手中的白子轻轻地落到棋盘上，只见原本胜败五分之局突然间生了变化。

　　而老者自然也瞧见这番变化，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随着他们一一落子，局势却渐渐向对逍遥子有利的方向转变。当逍遥子缓缓落下一子后，老者彻底告败，只见逍遥子笑着对老者说道：“呵呵，承让了，独孤兄。”

　　“哼！你放心吧，我不会食言的。”老者脸色难看的说道，不过他双眼微微一转，食指并着中指，凌空指着北面十步之外的一块青石，嗤嗤嗤地在青石上划出了一个“?”字，笑着对逍遥子说道：“若是你那徒儿看得出这字中之意，便是让我把我这一身本领都传授与他又如何！哈哈哈！”

　　“好，辰儿，你过来一下。”逍遥子听后先是看了看那“?”字，眉头轻轻一挑，随后便向不远处的庄晓辰唤过来。

　　“不知师父唤徒儿过来有何吩咐？”庄晓辰收剑后快步来到逍遥子身前，向逍遥子和老者行礼后恭敬地问道。

　　“来，你看看这字如何？”逍遥子指着青石上的“?”字说道。

　　庄晓辰顺着逍遥子所指看向青石上的“?”字，他看得很仔细，也很认真，可是除了觉得这字写得苍劲有力之外倒也没看出什么出彩之处。

　　“不妨将你心中的感受一一说来。”待他看过后，逍遥子对他笑道。

　　“是，徒儿只觉这“?”字苍劲有力，铁画银钩，锋芒毕露，就是”他如实说道，不过说着说着却说不下去了。

　　“嗯？就是什么？”老者眉头一挑，问道。

　　“就是这字写得有点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老者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而逍遥子则是笑了笑，道：“嗯，辰儿，你回去继续练功吧。”

　　“是，师父，徒儿告退。”心中虽然奇怪师父怎么突然间让自己来看字，莫非只是为了看这个字？他暂且压下心中疑惑，回到那块空地继续修习剑法。

　　“呵呵，独孤兄，我那徒儿为人就是如此率直，你且莫怪，呵呵。”逍遥子看着老者笑道。

　　老者心中很郁闷，竟被一个小辈说自己写的字丑，这让他可尴尬了，不过他转念一想，便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他便笑着对逍遥子说道：“牛鼻子啊，这可不是我不守承诺哦，而是你那徒儿与我的剑法无缘啊！哈哈哈哈！”

　　只是，逍遥子却不为所动，淡淡地笑道：“无妨，他今日看不出，还有明天，明天看不出，还有后天，终有一天能看得出的，呵呵。”

　　“呃”老者的笑声哑然而止，敢情这牛鼻子是打定主意要自己教授他那徒儿剑法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如此，庄晓辰每天除了修习阴阳乾坤诀、乘龙御风诀、流云若水诀之外，还要挪用半个时辰去看那青石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