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女闲游遇奇洞 喜得秘诀（二十八）

　　李淑兰的暂时沉默让黄包车师傅感到有些奇怪，他以为是李淑兰对他失望了，李淑兰见他脸上露出忧郁表情，她知道不能再不理他了，她说：“你真的还想听吗？如果你觉得还有听本公子讲的必要，本公子可以继续讲，但是，本公子讲的不一定全是故事，也有抽象的佛学理论，你还想听？”

　　“当然想听，您刚才讲得已开始引起小的兴趣，小的虽然一时听不懂，但也有一些感觉，觉得您讲的很有意思，您继续讲，就是听不懂，也感觉感觉，总是有收获的！”黄包车师傅说。

　　李淑兰之所以一直对黄包车师傅讲佛学，是因为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这黄包车师傅与佛学非常有缘，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不清楚。

　　李淑兰对黄包车师傅说：“下面本公子要对你讲‘三论宗’的一个重要佛理，叫‘真俗不二’，你可要注意听，以后你可以以它作为话题，来对其他的客人讲，客人们一定会夸你很了不起的！”

　　“可是，这也太抽象乏味了，小的不一定能明白，什么是‘真俗不二’呢？”黄包车师傅说。

　　“所谓的‘真俗不二”，指的是存在着‘俗谛’和‘真谛’，‘俗谛’是常人之理，也称‘世俗谛’；‘真谛’是佛之道理，是‘第一义谛’。‘真谛’无法用言语概念来表达，因为凡是用言语概念来表达的都是‘俗谛’，但是，可以借助于‘俗谛’来说明‘真谛’，由俗而入真。以证得真谛，从‘俗谛’的角度看，万法是有；从真谛的角度看，万法是空，可是。世俗之有即是毕竟空，毕竟空即存在于世俗之有之中，只有既看到假有，又看到性空，有无相即，真俗不二。这才是中道，所以，诸法实相也就是实相涅槃。”李淑兰对“真俗不二”的解释很抽象，很有佛学的玄妙色彩。

　　黄包车师傅听了如坠入云雾之中，他被李淑兰的抽象佛理搞糊涂了。他说：“这位公子，您就饶了小的吧，您越说越深奥，小的听得稀里糊涂的，什么‘诸法皆空’，什么‘真俗不二’，这太玄乎了，您说的是头头是道。而小的听来如被卷入云里雾里，什么也没有整明白，您还是说点浅显的故事吧！”

　　“好吧。本公子实话告诉你吧，本公子之所以对你讲这些深奥的佛理，并不是本公子喜欢在你面前故弄玄虚，也不是本公子故意讲深奥的让你听不懂，而是本公子感到，你不是一般的黄包车师傅。本公子从你的脸相上看出了你与佛学有缘，如果本公子的预测是对的。你以后会有研读佛学理论的机会，也就是说。你很有佛缘，咱们两在来栖霞寺的路上有幸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本公子是不会骗你的，所以，本公子一直在讲‘三论宗’的佛理给你听，就是在为你以后研读佛学做一些预习，你与佛有缘，这是一种缘定，以后你会明白的。”李淑兰很肯定说。

　　“这位公子，您可别吓唬小的，按照您的说法，以后小的不是要入佛寺当和尚了？不行，这绝对不行，小的家里还有老婆、儿子，他们每日等着小的回家去，小的绝对不能当和尚，坚决不能！”黄包车师傅被李淑兰说得心里有些害怕了。

　　“你着急什么，本公子还没有说完，你不必害怕，告诉你，本公子不会要求你去寺庙里当和尚，你放心，你以后还会跟以前一样，每日回家去陪你老婆孩子，在你的命相中，你不会出家当和尚，但是，你确实与佛学有缘，以后，你会有与佛学紧密接触的机缘，你以后一定会明白的！”李淑兰说。

　　“这位公子，您是故意逗着小的玩的吧？小的是一位车夫，怎么可能会有机会研读佛学，佛学是非常深奥的，小的只认识几个字，怎么能识得佛学那么深妙的道理，您一定是故意说着让小的高兴的。”黄包车师傅说。

　　“佛学是严肃的，本公子怎么可能拿佛学来对你开玩笑，你就相信本公子的话，等待机缘，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认真听本公子讲佛理。现在，本公子再告诉你‘三论宗’的另一个佛理，叫‘八不中道’，你尽量记住本公子所讲的。这‘八不中道’的理论用来进一步阐明‘真俗二谛’的观点的，‘八不’的观点原来属古印度高僧龙树中观学派的理论，所强调的是‘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去’，说的就是‘万法性空’的道理，常人认识事物，总是以生灭、常断、一异、来去的范畴去把握事物，而在这四范畴的八个字前面加上一个‘不’字，就能去除认识假象，昭显不偏不倚之中道，于是，就能总破一切法，显示一切皆空的真理。‘万法性空’就是对生灭、常断、一异、来去等八个要素皆无所执著，万法因因缘聚散而有生灭，而实质上则是无生无灭，即无生灭，无常断，无一异，无来去，因此而称为‘八不中道’。”李淑兰不管黄包车师傅是否听得懂，她依然以深奥的理论在讲解“三论宗”佛学。

　　“这位公子，求您了，您不要越讲越深奥了，小的越听越糊涂了，您讲什么‘八不中道’，讲的是头头是道，可是，小的听了如在云里雾里一般，被您搞懵了，您还是讲些通俗的故事吧，像小的这样一个拉黄包车的，怎么可能与佛学有缘，听您讲的佛理，小的头就涨大，怕是与佛学一点缘也没有！”黄包车师傅说。

　　“本公子的看法跟你完全不同，这一个时辰时间，你听本公子讲‘三论宗”佛理，虽然你没有能完全听明白，但是，你却能很自如地记住了最重要的概论、观点，你自己想想，本公子每一次讲完佛理，你便能说出最关键的语句，比如‘万法性空’‘真俗二谛’‘八不中道’等，即使你现在对这些语句的真意还不太明白，但是，你能那么准确自如地重复出来，这表明你的心灵深处对这些佛理的观点是有呼应的，你确实与佛学有缘，此次咱俩相遇，也算是很有缘，本公子对你讲的这些佛理，就当成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以后，咱们一定还会相遇的，记住，本公子姓李，你称我为李公子便可。”李淑兰说。

　　“能遇到公子这样的人，是小的的福气，虽然小的不太相信你说的小的与佛学有缘的事，但是，能听到你讲一些深奥的佛理，还是很高兴的，如果李公子瞧得起小的，咱们就当是朋友，小的姓萧，小名济源，在河南济源出生，所以叫‘济源’。小的以后会把您讲的佛理试着讲给游客听，哪怕小的记住的是片言只语，也能唬他们一下，小的也变成有学问的了，哈哈！”萧济源高兴地说。

　　“走上了来栖霞寺的路，咱们就已经是朋友了，你我很有缘，刚才本公子讲的，相信你已经记住了不少，以后可以与游客讨论，游客一定会很乐意听你讲的，现在咱们不讨论抽象的佛理了，由你来介绍栖霞寺吧！”李淑兰说。

　　“与您在一块儿，时间过得真快，快到栖霞寺了，你看看，前面山坡上的那一群建筑物就是栖霞寺，咱们往前走去，走过了前面的那一片宽阔的绿草地，就能看见‘明镜湖’和‘莲花池’，一湖一池的四周，有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而往远处看去，是蜿蜒起伏的山峰，景色秀丽，环境幽静，寺庙里的建筑物依山势层层上升，组成阶梯型的格局，层次分明而严整大方，壮观而不显霸气。”萧济源说。

　　“你解说得很好，像一位专门为游客介绍寺庙的，倒是一点也不像是黄包车师傅，你是有学识的。”李淑兰说。

　　“惭愧，小的只读过很少的书，刚才对您解释的，并不是小的自己想的，而是从游客那里学来的，小得把好听的记住了，然后对新来的游客讲，不是小的说得好，而是小的记忆还不错，哈哈！”萧济源高兴地说。

　　“你看，栖霞寺前左侧有一块石碑，这应该是很久远的文物了，石碑上面有文字记载吗？”李淑兰问。

　　“那石碑很有名气，叫‘明徽君碑’，建于初唐，是为纪念南朝齐时的著名隐士明僧绍而建的，据说石碑的碑文是唐高宗李治撰写的，碑文是由唐代书法家高正臣所书，而上面阴刻的‘栖霞’二字，据说是李治亲笔所题，这石碑也算是栖霞寺的重要文物。”萧济源解释说。

　　“面前就是寺庙的山门了，从这往上面看，山门后面的建筑物还真不少，栖霞寺的建筑规模不小，是一座很大型的寺庙。”李淑兰说。

　　“没错，走进山门，就能仔细看到里面的建筑，有弥勒佛殿、毗卢宝殿、法堂、念佛堂、藏经楼、鉴真纪念堂、舍利石塔等，在寺庙后面，还有一座千佛岩。要走快了，咱们进山门。”萧济源说着，加快脚步，拉着黄包车跑起来。

　　他们停车后，走进山门，李淑兰站在高处回头一看，她发现，有一个神秘的人物真的跟来了，这个人坐在另一辆黄包车上，一路上远远地跟在李淑兰他们后面，到了栖霞寺山门前，车停了，上面走下来一位中年男子，见李淑兰在盯着他，他急忙避开她的眼睛，朝远处的山峰看，极力伪装自己。

　　李淑兰心里想：“我装扮成富家公子，竟然还有人能认出我，一直跟踪到栖霞寺来，这人够精明的，这也好，这一次淑兰游览京城的各处寺庙，有一个在后面陪伴着的了！”(未完待续)